葉輕十分平靜的看著羅夫人:“你很缺錢?”
這話說得,好像她不缺錢似的,簡直是在拉仇恨。
羅夫人:“這不是缺不缺錢的問題,是你們應該賠償的問題。”
葉輕皺眉:“我很納悶,你說你兒子被撞了,所以要來此討公道,你是他的親娘嗎?”
聽到葉輕提出質疑,羅夫人火了,從家丁的身後走了出來,大聲說道:“葉東家,你什麽意思,我不是他親娘,難道是你呀,會不會說話呀。”
葉輕:“既然你兒子重傷了,你不在醫館裡照顧你兒子,怎麽會有心思來這裡鬧事呢?這不很奇怪嗎?”
此言一出,大家一片嘩然,是呀,如果自己的孩子出了事,哪裡還有心思跑過來找肇事者呢,一般都是事後才算帳,這簡直不合常理。
羅夫人看著大家投來十分不友善的目光,心裡一咯噔,這就露餡了嗎?
就在這時,人群裡傳來一道令人討厭的聲音:“你是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在這裡質問我娘子!”
羅夫人抬頭看去,竟然是她的相公,立馬奔了過去:“相公,救我。”
那神情那動作,就好像葉輕是強盜,對她做了十惡不赦的壞事。
羅老板一把抱住她,安慰的說道:“娘子,別怕,我來了!”
轉而看向葉輕:“葉東家,這件事,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葉輕淡淡的說:“那你要怎樣?”
“沒有2000兩,咱們衙門見。”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剛才羅夫人說1000兩,本來以為已經是獅子大開口。
想不到羅老板更加狠,一開口就是2000兩。
怎麽不去搶啊?
不,搶劫都來不了那麽快。
想想他們這些小老百姓,一年到頭都賺不了幾兩銀子。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隨便一開口,就是上千上千的。
葉輕冷冷的說:“我有錢給你,只怕你沒有命花!”
聽到這個話,羅老板立馬黑了臉,怒斥著說道:“我勸你說話客氣一點,別以為你是個女的,我就不敢打你。”
葉輕根本就不怕事大,囂張的說:“那你放馬過來呀。”
羅夫人還想說什麽的時候,突然一個黑影掠過,隨後,地上多了一個孩子。
那孩子瞪大眼睛怯生生地看著周圍,等他看到羅老板夫妻倆的時候,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爹,娘,我好害怕。”
羅夫人看著從天而降的兒子,一臉的不知所措。
葉輕讚許的看著郭明峰:“做得不錯!”
郭明峰十分傲嬌:“小意思!”
葉輕看著抱在一起的一家三口,冷冷的說道:“別告訴我,你們還有另外一個兒子!”
有人開始發話:“我認識羅老板,他雖然很多小妾,但生的全是女兒,只有一個兒子,而且還是最小的!”
“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他確實只有一個兒子。”
不用葉輕解釋,吃瓜群眾已經知道怎麽回事了,羅老板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搞到錢。
什麽兒子被撞受傷,都是騙人的把戲。
沒臉呆下去,羅老板帶著妻兒和家丁急匆匆地走了。
一場鬧劇,就這樣草草的收尾,實在是讓圍觀的群眾看得一點都不過癮,大罵一聲無聊,然後走了。
所有人都以為,事情就到此為止。
而且慶華城的人員是安全的,再也沒有遭到黑手。
但是,其他地方卻才剛剛開始。
等葉輕接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有兩個員工受重傷,至今昏迷不醒,其他的還好,只是皮外傷,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葉輕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一路狂奔,終於趕到,從死神的手裡把兩個員工救了回來。
官府不作為,隻說是江湖中人做的,他們也沒有辦法。
從衙門出來之後,她的面色不變,並沒有如何氣憤和震怒,只是轉身對郭明峰說道:“人呢?”
“在山上。”
“沒人看到吧。”
“我辦事,您放心。”
葉輕點了點頭,跟著郭明峰就往山上走。
入山不久,一間獵戶蓋的木屋裡,見到了並不算久違的羅老板。
這家夥似乎吃了點苦頭,一張臉腫的像豬頭一樣,但是仍然很高傲的樣子,看到葉輕頓時口齒不清的罵道:“葉輕,你竟敢劫持我,無視王法,你好大的膽子,我一定要稟告衙門,把你抓起來,秋後問斬,不,應該誅你九族。”
葉輕淡淡的看著羅老板,其實很想告訴他,就憑你這個小老百姓,就算是被人殺一百萬次,也不會有人去誅我九族的。
但是,想到受傷的員工,她突然不太想說話了,這個人太可惡了,慶華城動不了手,就跑到其他地方來。
配送中心的員工十有八九都遭過他們的毒打。
葉輕偽裝成配送中心的員工,這才把行凶的人給抓住,審問出幕後黑手就是羅老板。
葉輕都已經開始放棄配送中心的活兒,都已經準備轉行了,這個羅老板,還在這裡繼續作死,那就不好意思了,一刀下去,比什麽都快。
葉輕拿出匕首,嘴角掛著一絲如同地獄修羅的冷笑,就那麽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葉輕,你若是敢傷我,我必將讓你為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我奉勸你,最好馬上將我放了,我還可以考慮饒你一條生路,不然的話……”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喉嚨一熱,似乎有什麽東西流了出來。
吐出的聲音像是破碎的風箱,發出噗噗的聲響。
他詫異的抬起頭,瞪大了眼睛,只見葉輕拿著那把鋒利的匕首,狠狠的插入了他的喉管之中。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似乎不相信眼前所見的這一切,伸出手來去摸摸脖子,全是血。
他調查過,葉輕只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農家女,只是腦袋是比其他人聰明一點,不然也不會做起配送中心的這種營銷方法。
但是,她怎麽敢殺他呢?
他雖然不是朝廷命官,但他是個十足的地頭蛇。
有一句話不是說嗎,強龍難壓地頭蛇。
她怎麽可以一句話都不說,就這麽殺了他呢?
最起碼,是不是應該有對話,哪怕是罵幾句,折辱一番,也算是提個醒吧。
怎能像現在這樣,就這麽,一句話也不說,直接殺了他呢?
可是,他永遠沒機會問了。
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他終於又聽到了那個冷冷的聲音:“扔到深山裡喂狼!”
“是。”
說罷,她轉身就下山了。
陰謀詭計固然好用,但是很多時候,暴力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途徑,能動手的時候就不要動腦。
…
事情總有得有失,配送中心的生意越來越不理想,但是另一個人,卻伸出了橄欖枝,那人就是孫世平。
葉輕在查看螺螄粉店裝修情況的時候,正好碰到孫世平。
看著一身男裝的葉輕,孫世平差點就認不出來。
葉輕除了在慶華城和清風鎮穿女裝,在其他地方都是穿男裝。
孫世平也很會做人,看著一身男裝的葉輕,很自覺的說:“葉公子,你這店鋪做什麽營生呢?”
葉輕:“小本買賣,螺螄粉!”
這個螺螄粉,孫世平是知道的,螺螄粉已經成了清風鎮的標志。
只要說起清風鎮,都會先說螺螄粉如何的美味。
那種小店,孫世平是不好意思去吃的,會降低他的身份。
偷偷地叫家丁去打包回來,沒想到那味道,簡直是讓人回味無窮。
有錢誰不想賺,蚊子再小也是肉。
孫世平試探性的問道:“葉公子,不知你這個螺螄粉的配方是否可以賣給我?”
生意上門了?
葉輕眼神一亮:“配方肯定不能賣給你,不然我就沒飯吃了,但是我們可以合作,你可以加盟進來!”
孫世平:“怎麽加盟?”
葉輕:“我這裡有幾種方案,一是自願加盟,二、自由連鎖,三、特許加盟。”
孫世平一愣,這都是什麽跟什麽,為什麽他一個字都聽不懂?
對於合作夥伴,葉輕向來很有耐心,於是把三種加盟模式簡單地描述出來:“一是由我運營、投資、管理每個門店,全部的門店要按照我的方法去經營…”
孫世平覺得自己在聽天書,他很想把葉輕的腦袋撬開看一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麽。
…
自從葉輕出去之後,柳氏就總擔心,特別是這幾日,運輸隊拉的蔬菜越來越少,便知道城裡的生意不怎麽好。
趁著天色正好,帶著幾個孩子到地裡瞧瞧。
菜地有專人管理,不需要她操心。
以前還忙著豬、雞鴨鵝,現在多了幾個幫手,不用她這麽費心了。
這麽久,也沒有去裡看過,她還真的不知道葉輕都種了些什麽菜。
地裡,葉洪炳正拿出一個本子對號入座,該澆水施肥的,該打農藥的,全都記下來。
他認識的字不多,不會寫的字,就畫出來。
田埂上都有編號,對應的編號該打蟲的,蟲字不會寫,就畫一條蟲在上面。
說是畫蟲子,其實根本就不知道他畫的是什麽,這些只有他自己才看得懂。
能出去玩,幾個小鬼高興的不得了,在前面你追我趕的。
壯壯邊跑邊回頭做鬼臉:“豆豆,快來抓我啊!”
豆豆笑著說:“等我抓到你,就打你小屁股!”
“你抓不到,你抓不到,咯咯!”
豆豆畢竟比壯壯大好幾個月,猛地衝過去,一下子就抓到了壯壯。
然後,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被我抓到了吧。”
壯壯氣呼呼的說:“這次不算,我還沒有做好準備呢。”
這就是耍賴的行為,豆豆可沒有慣著他:“跑不贏就是跑不贏,哪裡那麽多廢話。”
壯壯繼續耍賴:“再來一次。”
掙脫了豆豆的小手,立刻向前跑。
柳氏在後面搖搖頭,這個壯壯真的是越來越皮了。
另一邊,大伯母陳氏正在挑水澆菜。
遠遠的看到柳氏,十分熱情的打著招呼:“弟妹,怎親自下地了?小心你那繡花鞋。”
柳氏遠遠的看了陳氏一眼,不願意搭理她。
以前沒分家的時候,總是被她欺負。
分家之後,他們夫妻倆經常過來打秋風。
只是以前的自己太過軟弱,不懂得反抗。
自從葉輕從西北回來之後,整了他們幾次,就再也不敢過來了。
見柳氏不理她,陳氏卻不死心,放下水桶,快步走了過來,直接挽柳氏的手臂,一副很親昵的樣子,說話時竟然還帶著笑容:“弟妹呀,你家如今有這麽大的產業,你也應該歇歇了,不用親自來地裡,瞧這天寒地凍的,小心凍著了,這皮膚乾裂了,可就不好看了。”
柳氏將她的手拿了出來,淡淡的說:“咱們農村人,還怕這個天寒地凍嗎?倒是大嫂你呀,如果沒記錯的話,你好像很多年都沒有下過地了,挑這麽重的水,小心閃著腰。”
換做往常,陳氏早就惱了,可是如今,她家的日子也不好過,老大老二都沒有活乾,全都回家了。
所以她想求助於柳氏,想把她的三個兒子都安排到葉輕這邊過來。
鑒於以前,葉輕一點都不給情面直截了當的拒絕,所以她這次打算走迂回路線。
陳氏又湊上去說道:“弟妹,如今大丫的產業大了,你也跟著沾光,這手裡一定有不少私房錢吧?”
柳氏不願意睬她,只是繼續往前走著。
陳氏就像個癩皮狗一樣,跟著上來:“大丫是個姑娘家,以後總是要嫁人的,你還有兒子葉志,女兒小丫,還有孫子壯壯。
你得自己存點錢,最好是去城裡置辦幾套鋪子,以後不管是給小丫當嫁妝還是給葉志、壯壯娶媳婦,那都是自己的東西,大丫與你再親,嫁人了,就不會再管弟弟妹妹侄子,你說是不是?”
柳氏不悅的看了一眼陳氏:“小丫他們還小呢,急啥?再說了,大丫也心疼小丫他們,不用你來操心。”
陳氏:“大丫不會一輩子呆在石河子的,她今年都多大了?你心裡沒數嗎?她一嫁人,所有的東西是不是都被她帶走了?你們以後怎麽辦?
你要為自己著想著想呢,趁著現在趕緊接手管家,就在城裡買個鋪子,正好我娘家表弟的三姑的大姑子在城裡有個鋪子不想做了,想要賣,我想來想去,咱們這方圓十幾裡,也就你能買下來,不如你去瞧瞧?”
陳氏這一說,柳氏還真的有些動心。
這些年,大丫都會給她些錢,平日裡的吃穿用度都是大丫花錢,她的錢全都攢了下來。
而且,相公在螺螄粉店乾活,也是有工錢的。
自己的親爹,大丫當然給得多。
這錢放著終究是死錢,不如在城裡置辦幾間鋪子,到時候給小丫當嫁妝或者是給葉志、壯壯以後用。
陳氏見柳氏動心,就又說道:“弟妹,你放心,我還能騙你不成,咱倆可是妯娌,海山和海河可是親兄弟呀,這打斷了腿,還連著筋呢。怕就怕,那銀子雖然在你手裡,但是你說不了算。”
被陳氏一忽悠又一激,柳氏立刻說道:“誰說我說了不算?這樣,明天我讓小丫爹跟著大哥去鎮裡瞧瞧,合適就買下來。”
陳氏一聽,立即喜道:“那感情好,不過要快,那鋪子地段好,很多人都想要呢,這個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