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平時的生意還是不錯的,最主要的是這個檔口的位置好,就在去集市的路邊上,不會讓人發現不了。
再加上俊男靚女,很是養眼,服務周到,態度又好,所以總是讓周邊的檔主羨慕嫉妒恨。
大家都是賣菜的,但葉輕家的蔬菜就是比別人家的好看。
為啥?
因為打了農藥唄。
沒有蟲子吃過的菜葉,葉葉鮮嫩,葉面上還掛著露珠,仿佛還能聞到泥土的芬芳。
當然,葉然不是沒有責任心的人,要求打了農藥的菜,必須過了藥效期才能摘來賣。
做生意的,不能自己把自己做死了。
沒有東西可賣了,葉輕不得不在門外貼上告示:所有蔬菜已經售罄。
但,還有源源不斷的客人前來。
不是每個人都識字。
小如帶著甜甜的微笑,耐心解釋:“非常抱歉,所有蔬菜已經銷售一空,如果你想買菜,其他店鋪也有,可以去那邊購買。”
本來走了這麽久,就是想幫襯一下這個勇敢的賣菜老板,想不到,沒了。
沒有就沒有吧,走了那麽遠的路,總不能空手而歸吧,那就到其他的檔口帶上一把蔥或者一顆白菜。
其他檔口的老板們,本來一肚子氣的,所有的客人都跑到葉輕那邊去了,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有開張。
正想詛咒葉輕的祖宗18代的時候,客人來了,而且還是葉輕的人介紹過來的,老臉一紅,實在是慚愧呀,自己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終於忙完了。
蔣大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累死我了。”
郭明峰活動了一下手腕,從來沒發現,賣菜都能累死人,比殺人還累。
葉輕:“大家都是好樣的,好好休息,明天再接再厲。”
只是,休息總是短暫的,下午的時候。
店鋪的大門砰的一聲被人推開,門外的風猛的灌了進來。
所有人都詫異的看過去,只見一名臉腫的如同豬頭一般的男子被人抬了進來。
身後跟著最少八十名大漢,個個牛高馬大裝。
那名豬頭怒聲喊道:“葉輕呢,給我滾出來!”
“這位公子,不,這位客官,你這是幹什麽?有什麽事嗎?”蔣大走上前,不卑不亢的沉聲說道。
他本來想叫對方公子,但是他的臉實在是太腫,看不出是年輕的還是中年人,想了想,只是覺得客觀這個稱呼比較合適。
其實心裡知道,這個人就是張少爺,昨天才得罪了他,化成了灰都認識。
豬頭更加憤怒了,大聲喝道:“馬上叫葉輕給我滾出來!不然的話,我拆了你們的店。”
本來想說砸了你們的店,可是店裡什麽都沒有,空蕩蕩。
“拆店?你以為你是誰?”郭明峰冷冷的說。
“又是你。”豬頭咬牙切齒地說。
“怎麽?還沒有被我們東家打夠嗎?瞧瞧你這個樣子,你爹娘認出你了嗎?”郭明峰繼續毒舌。
“哼,我不和你一般見識,葉輕呢?叫他滾出來。”
“什麽是滾?你示范一個給我看看。”涼涼的聲音從後院的方向傳了出來。
看到來人,張仲良更加氣了,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小子,還敢出現?”
“不是你要找我嗎,我不出現的話,你還能找誰?”
葉輕把櫃台上的一隻算盤拿了過來,邊走邊打著算盤,漫不經心的說道:“這個店鋪是我剛裝修的,前前後後一共花了兩千兩銀子,還有這些稱呀,籮筐,掃把,麻繩等等,一共花了五十兩銀子。
房子不是我的,如果被砸了,房東肯定算在我的頭上,所以你還要補償房屋的損失,還有我店鋪員工的精神損失費,說不定還會有工傷,也就產生醫藥費。
所以呢,如果你準備好了五千兩,那你就砸吧,使勁的砸吧。
順便提醒一句,如果房子倒了,損失就不是這麽算的。”
裝修根本就沒有花這麽多錢,這是誇大其詞而已。
張仲良伸出手,指著葉輕:“你怎麽不去搶,還五千兩,做夢吧。”
葉輕皺眉,點點頭:“對,是有點貴。”
唰的一聲,她將算盤的珠子整平,又重新算了一下。
“看在老相識的份上,我就給你打個折扣,那就七五折吧,一共6666兩,算了,給個整數就行了,6000兩。”
郭明峰撲哧一聲的笑了出來。
葉輕冷冷的看著去:“很好笑?”
郭明峰趕緊搖搖頭:“不好笑。”
葉輕,你的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嗎?
張仲良氣的眼睛都紅了,一下子從5000兩變成了6000兩,他怎麽不去搶?
還七五折,狗屁,不把這個店砸了,他不姓張。
陰森森的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給我狠狠的砸。”
“沒有準備好錢之前,我倒要看看哪個敢砸?”
葉輕眼睛一寒,冷冷的盯著張仲良,緩緩說道:“我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不知道什麽冤有頭債有主的那種屁話。今天你們踏足我店鋪的所有人,有哪個敢動手,明天我就敢放火燒了你們的房子。別以為我是信口開河嚇唬你們,到時出人命了,可別怪我。”
這麽一說,其他人都不敢動了。
張仲良氣的發瘋,只見那個臭小子只是隨便幾句話就把自己的人嚇住了,更是惱火。
大聲喊道:“都愣著幹什麽?給我砸,出了什麽事,我擔著。”
“看來今天這場禍事避免不了了。”
葉輕無奈的歎了口氣,我隻想好好賣個菜而已,不想得罪任何人,無奈,跳梁小醜實在是太多,總是跳出來蹦達一下。
門外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大部分都是看到張仲良帶著大隊人馬浩浩蕩蕩,才跟著過來的。
葉輕走到了門外,拱手對外面的眾人說道:“非常抱歉,今天有免費的武功表演,請諸位離得遠一點,免得傷及無辜。”
那些愛看熱鬧的人,立刻後退了好幾米。
葉輕冷冷的看著張仲良:“你的錢準備好了嗎?”
這話說得真是欠揍,不打你打誰。
張仲良怒聲罵道:“去你大爺的,今天非得剝了你的皮,喝了你的血,抽了你的筋。”
葉輕:“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麽剝我的皮。”
張仲良指著自己的家丁叫道:“都是死人嗎?都看著幹什麽?動手啊。”
砰的一聲,有人一腳踹翻了一張桌子,有人把稱折斷。
“快看,打起來了。”外面的人開始激動了起來。
已經有人開始下注了:“押張少爺贏的,賠率為1,押葉輕贏的人,賠率為100,機會難得,大家趕緊下注呀。”
幾十號人混戰在一處,乒乓之聲不絕於耳。
店鋪外面,呐喊聲不斷,已經下注的人,更是關乎切身利益,一邊看一邊扯著脖子瘋狂呐喊。
混戰仍舊在繼續,葉輕這邊的人只有六個,葉輕、郭明峰、蔣大、小正,以及另外兩個員工。
小如和另一個店員都是姑娘家,葉輕早就叫她們躲到後院裡,戰鬥沒結束之前,絕對不能開門。
小正因為那天,他的妹妹被張仲良輕薄,自己卻無能為力,此時此刻,化悲憤為力量,打起人來嗷嗷叫。
半個時辰之後,八十多號人被丟出店鋪的大門,衣衫破碎,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身上的錢已經被拿走。
而葉輕這邊,除了葉輕和郭明峰,其他人都受傷了。
…
不出所料,第二天一大早,衙門的人來了。
“誰是葉輕?”一位官差看著眾人問道。
葉輕:“我就是。”
“麻煩你跟我走一趟。”
“我犯了什麽事嗎?”
“有人狀告你,說你打人了。”
葉輕裝傻:“我打了誰?我怎麽不知道?”
官差態度十分惡劣:“別在這邊強詞奪理,有什麽話,到了衙門和我們大人說。”
說著,就要上前押住葉輕。
郭明峰手中的大刀一橫,攔在葉輕的面前:“我看誰敢。”
官差頓時火了,怒罵:“好小子,竟然敢阻攔官差辦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說著就要動手打人,卻被葉輕捏住了手,別看她沒有用力,官差卻痛得眼淚都要流出來,正想喊人。
葉輕已經已經松開了手:“官爺,何必跟我們一般見識,我跟你走就是。”
衙門來人,驚動了許多人。
人們都跟著過來看熱鬧,有人幸災樂禍的說:“看到了吧,這就是得罪張少爺的下場。”
大部分人卻十分憐憫葉輕,不然也不會光顧葉輕的店鋪。
有人心疼的說:“葉東家就想好好賣個菜而已,想不到招惹了不該惹的人。”
“好人不得好報,真是可憐了。”
“為了表示對葉東家的支持,我決定了,以後的菜就從他的店鋪裡買。”有人高喊支持的話語。
“對,我也是。”
越來越多的人,擠進了店鋪。
本來還在傷心難過的蔣大幾個,已經沒有時間去傷感,趕緊收錢呀。
官差的本意是抓葉輕一個人而已,郭明峰執意跟來,他實在是不放心。
萬一,葉輕真的被關進牢房裡,他打算劫獄。
涼泉城的衙門裡,“威武”的喊聲此起彼伏。
張仲良一臉得意的看著葉輕:“你死定。”
葉輕微微一笑:“誰笑到最後還不知道呢。”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城主大人拍了一下驚堂木。
“在下葉輕!見過大人。”葉輕站著行了個拱手禮。
“大膽,見了本官還不跪下。”城主大人又拍了一下驚堂木。
葉輕緩緩的從懷裡拿出一樣東西,對城主大人說道:“大人,我有不跪的理由,還請大人過目。”
城主大人皺眉:“一個鄉下小人,能有什麽不跪的理由,趕緊呈上來的。”
一位官差漫不經心的把東西拿過去。
待城主大人打開之後,差點嚇尿。
他看到什麽?
良久,城主大人頓時臉色發白,冷汗淋漓,說話的聲音都變了:“這,這,這,這不會是真的吧?”
葉輕:“你說呢?”
城主大人:“你一個鄉下小子?你怎麽會有這個東西?”
葉輕交上去的是什麽?竟然把城主大人差點嚇尿了。
其實是太子東方玄的令牌。
當初在西北,葉輕可是救了他好幾次,太子一時頭腦發熱,加上當時又沒有什麽其他的東西在身上,於是就把他的令牌給了葉輕。
見令牌如見太子,城主大人當然害怕了。
只是,城主大人怎麽都不會相信葉輕的,冷靜過後,一口咬定這是葉輕偷來的:“來人呀,把這個小偷抓起來,本官一定要好好審問他是如何偷盜的。”
張仲良幸災樂禍的說:“想不到還是個偷兒。”
城主大人吩咐官差:“把他按住,先打100大板再說。”
“你要打誰?”冷冷的聲音傳來。
城主大人放眼望去,一道銳利的目光頓時射來,好似冰雪一般,充滿了陰森的寒冷之氣,將公堂完全凍住,空氣也好似在一瞬間凝固了一樣,充滿了壓迫感。
她猛地上前一步,雙眼直視城主大人,厲聲問道:“你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地說要打我。”
“大膽!”衙役突然緊張拔刀,沉聲喝道:“敢對大人不敬!”
城主大人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你,你想幹什麽?”
突然,葉輕快步上前,一股凌厲的掌風瞬間而至,城主大人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心裡直呼:完了完了。
但,掌風在距離他的眉心0.01公分的時候停了下來,畫風竟然變了。
“大人,可否進後堂說說話?”
“你有什麽話就在這裡說。”
“你確定?”
“確定!”
葉輕掏出了一千兩的銀票:“我覺得還是先回避一下。”
城主大人眼前一亮,把銀票拿在手上:“好的,好的。”
然而,一到後堂,氣氛變了。
然後,一股冰冷的氣息纏繞在他的脖子上。
如同地獄的聲音冷冷的傳來:“老子在西北奮勇殺敵的時候,你他娘的,還在溫柔鄉裡,沒有我,太子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你這個狗官竟然說這個令牌是我偷的。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裡說我。
既然如此,那我就替太子好好教訓你。既然你有眼不識泰山,那你的眼珠子也不用要了,不如把它們挖出來喂狗吧!”
眼看著匕首就要刺入他的眼睛。
“葉大俠,葉壯士,葉將軍,葉大帥,饒命呀,我錯了,我錯了。”
“既然錯了,那接下來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知道知道。”
等葉輕從後堂出來之後,城主大人宣判了,張仲良有錯在先,被教訓之後依然不知悔改,還帶人上門挑釁。
所以此次,所有的責任全由張仲良負責,賠償葉輕店鋪的損失,合計5000兩銀子。
這戲曲性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最後,葉輕拿著銀票,帶著郭明峰大搖大擺的出了衙門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