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們還是人嗎？

  葉輕一直以來的理念，寧可錯殺也不能漏殺，不把這些別人殺光，就是留下禍根，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所以這些北狄士兵，注定不會有好結果！

  刀槍無眼，自己人也受傷了不少。

  清理戰場的事，自有廖松仁和周震威負責！

  為了不影響女子們的情緒，葉輕隻身一人來到後方！
  女子們擠做一團，一雙雙帶著探究的目光，看著葉輕。

  葉輕露出一個自認為很得體的笑容：“姐姐們好，我叫葉輕。”

  但是大家卻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在她們的眼裡，這就是狼外婆。

  她們沒有忘記，這個長得瘦瘦小小的少年，剛才殺起人來，是最狠的一個，同時也是手腳功夫最厲害的一個，可以用殺人不眨眼來形容她。

  葉輕大聲說道：“姐姐們，你們不用害怕，我是東凌人，同時還是一名西北軍，是來保護你們的。現在所有的北狄人已經被殺，你們都自由了，趕緊回家吧。”

  一位婦人站了出來，上下打量著葉輕：“你真的是西北軍？”

  只因為葉輕身上穿的是北狄的軍服，大家有點懷疑！
  葉輕鄭重地說：“相信我，我確實是東凌人，西北軍的一員，穿上這一身北狄衣服，也是無奈之舉，誰叫我沒有衣服穿呢。”

  說完還雙手一攤，聳聳肩！

  問題是她還一本正經的樣子，看起來很萌！

  這可愛的樣子，瞬間打消了婦人的顧慮！
  婦人突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問道：“恩公，我沒有地方可去，你是否可以收留我？”

  說完，一臉期盼的看著葉輕。

  葉輕沒有回答她，而是靜靜的看著她！
  婦人怕葉輕不答應，連忙磕了三個響頭，聲淚俱下：“恩公，我的家園已經被毀，丈夫和公爹已經被北狄人所殺，還有一個六歲的兒子，不知被關到了哪裡，我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要找到他，求求您了。”

  婦人雖然生過孩子，但她的樣貌不錯，雖然一身狼狽，卻遮不住她不俗的樣貌，舉止投足之間盡顯大家閨秀。

  這就是戰爭，受苦受累受罪的永遠是老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這位婦人，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兒子，或許她早已支撐不住，離開了這個世界！
  葉輕：“好，以後你就跟著我們。”

  婦人再次落下淚來，然而這次她沒有哭出聲，而是跪在地上行了大禮：“多謝恩公！”

  這一拜，畢恭畢敬，就像是膜拜廟裡的神佛一般，葉輕想拉住她，不讓她跪拜，她卻堅持跪著行大禮。

  看著跪地謝恩的婦人，葉輕隻覺心裡一陣撕痛，東凌的當權者們，你們睜開眼睛看一看，這就是你們的黎民百姓，他們為了活著，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尊嚴，你們看不到嗎？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葉輕看向其他人：“你們呢？”

  話音剛落，無數個聲音在後面紛紛附和了起來：“我們也不走，我們要跟著你。”

  還能去哪裡，戰爭一天沒有結束，她們就沒有家，就沒有人身安全。

  葉輕看著這些充滿熱情和希望的眼睛，鄭重地說道：“我可以以我的性命保證，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讓你們餓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回到自己的家鄉…。”

  天地間一片蕭索，少年的衣衫在風中獵獵飛舞，似翻卷的翅膀！

  女子們呆呆地望著，這一刻，那個小小的身影似乎擁有了神一般的力量。

  一直沉默畏懼，甚至還有些動搖的女子們緩緩挺直了腰板。

  沒人知道該怎麽歡呼，也沒人敢於隨便開口，但是她們的眼中，的的確確燃起了希望——那就是活下去。

  …

  一共98名女子被救了出來，這裡最大的40歲，最小的才十歲！
  她們都是賀沂鎮所管轄的村莊的村民，賀沂鎮失守之後，遠在後方的村莊同樣遭了殃！
  北狄大軍沒有屠村，但，所有十歲以上的女子全被抓了起來。

  家裡父親兄弟丈夫拚死抵抗的，全遭了不幸。

  北狄入侵之後，東凌邊境生靈塗炭，民不聊生，百姓們手無寸鐵，只能任人宰割。

  在百姓們最需要西北軍的時候，西北大軍已經被打得落花流水，倉皇逃跑！那裡還管百姓們的死活！
  女子們被抓，等待她們的是什麽樣的命運，不用想都知道。

  她們在北狄的一個軍營裡呆了三天，受盡了非人的折磨。

  據說，另一處大營，女子們被折磨得死了三分之二，現在女人很少，已經不夠分配，所以要把她們當成牲口趕過去。

  有了女人在村子裡，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隨便。

  葉輕把所有人召集起來，召開了第一次全體大會：“我們是軍人，軍人就要有軍人的樣子，不可強佔婦人，違者，殺無赦！人生在世，誰沒有姐妹妻女，沒有娘親生養？喪盡天良者，必遭被鬼神共罰，絕不能容，格殺無論！”

  人群中卻爆出了一聲大吼：“欺負弱女子的，也敢說自己是個爺們兒？我看不起他，他娘的不是男人。”

  人群中頓時哄笑起來，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

  葉輕高聲說道：“希望你們說到做到，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只要頂天立地，是個漢子，自會有女子傾心！待戰爭結束之後，如果你們都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姑娘，我幫你們找，這叫包分配。”

  她身量非常矮小，看著也不健碩，一張無辜的娃娃臉。

  然而此刻聽到那句“大丈夫何患無妻”的時候，大家心中一片火熱，待戰爭勝利之後，帶著一身榮耀回家，還怕找不到媳婦嗎？
  然而，人心叵測！悲劇就是這樣發生的。

  把那些女子救命回來的第三天晚上！
  夜很深了，葉輕突然想起來，昨天下午的時候，紀雲說有一位姑娘的手臂受傷了，問有沒有藥膏之類的可以擦一下。

  葉輕當時在忙著訓練這些士兵，一下子就把這件事給忘了，已經隔了一天了，也不知道她受傷嚴不嚴重。

  既然想起來了，那就去看一看！明天說不定又忘記了，毀了一條胳膊。

  葉輕沒有驚動任何人，隻身一人來到女子們的院子！
  為了騰出地方，所有士兵全都搬了出去，到其他院子擠一擠，把整座院子都留給了女子們。

  葉輕正想拍門，發現門竟然是半掩著，沒有從裡面拴住！

  葉輕眉頭一皺，她有交代過，為了她們的安全，晚上必須從上鎖！
  葉輕圍著院子外面轉了一圈，沒有看到值守的士兵！
  葉輕推門而入，裡面的場景卻讓她一陣難受！
  女子們聽到開門的聲音，嚇得抱成一團，瑟瑟發抖！

  葉輕十分納悶：“你們怎麽了？這麽晚了還不睡覺？”

  雖然沒有那麽多床位，但是可以打地鋪，地板太涼，就鋪了厚厚的乾草！
  然而，沒有人回答的，所有人依然低著頭。

  葉輕眉眼一跳，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點了一下人數，竟然少了四人！

  葉輕指著一個女子：“說，發生了什麽事？”

  女子嚇得直哆嗦：“我不知道！”

  葉輕：“你不知道？那為什麽這麽晚了，你還不睡覺？”

  女子：“我，我！”

  “葉統領，你怎麽過來了？”值守的士兵王二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葉輕上下打量著他：“你去哪裡了？”

  王二一臉坦然。：“我剛才鬧肚子，去解手了！”

  葉輕面色冰冷：“我沒記錯的話，一共有五個人值守，其他四個人呢。”

  王二解釋道：“可能今晚吃的飯菜有問題，我們幾個都鬧肚子了。”

  葉輕：“我也吃了，為何我沒事？說，他們去哪兒了？”

  王二嘴唇顫抖，想了半晌，還是沒能找到合適的借口。

  “唰”的一聲，葉輕一把抽出腰間的戰刀，目光冰寒，沉聲說道：“不說是吧！”

  手中的刀用力幾分，立刻有血跡流了出來！
  王二嚇的噗的一下跪在地上，大聲說道：“葉統領，他們就在後面小山坡上。”

  由王二在前面帶路，葉輕面色冰冷，大步往前走！

  路上碰到了匆禸匆趕來的廖松仁，他剛才有事去找葉輕，聽蘇塵陽說她不在，他不放心，於是跟了過來。

  小山坡不遠，很快就到了。

  就著火把的火光，小山坡上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葉輕和廖松仁頓時面容慘白。

  葉輕站在原地，手緊緊地握著戰刀，仔細看的話，上面的青筋看得一清二楚。

  胸脯氣得劇烈的起伏著，有瘋狂的殺戮在她的眼裡奔湧著，有酸楚在心中流淌！
  四名光著（仿和諧）身子的東凌士兵嚇得呼地一下站了起來，驚慌失措的看著葉輕！

  而地上的四名女子，狼狽不堪，嘴角滿是血絲，頭髮凌亂，像是一團乾枯的雜草。

  葉輕卻突然很冷靜，點了點頭，輕聲地說道：“很好，很好！這就是我奮不顧身救下來的兵。”

  “葉統領，你聽我們解釋。”一位士兵著急地說。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另一位士兵補上！
  “唰”的一聲，葉輕突然厲喝一聲，使盡全身力氣，一刀砍向一名士兵。

  切口處，頓時鮮血四處噴濺，響徹天際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剛才還喊著聽我解釋的人，把話收了回去，這一刻被嚇得雙腿打顫，連大氣也不敢喘。

  那雙眼冰冷的眼睛似乎在下一刻讓他們人頭落地，屍骨無存。

  剩下的三人已經怕到了極點，連頭都不敢抬，隻盼著能熬過這一遭。

  然而求遍了滿天神佛也沒有用，廖松仁已經望了過來，冷冰冰叫道：“張大貴，范海，鍾連生！”

  一人雙腿一軟，跪了下來，嚎道：“葉統領，我，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