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討論了一個下午,也沒有得出更好的結論。
實在沒轍,回到自己的帳篷,葉輕又拿出那些小蟲子的屍體,仔細琢磨起來。
這蟲看起來就和普通的蟲子差不多,只是個頭還要小一點,解剖之後,發現它們也沒有牙齒,不知它們是怎麽鑽進人的大腦的。
它們的肚子裡,除了血,就什麽都沒有了,就像螞蝗一樣,除了那一身皮,啥都沒有。
想不通,這些東西是通過什麽途徑聽得到吹奏的音符,聽從指揮的。
沒穿越之前,葉輕的認知裡,蠱,就是一些少數民族所養的毒蟲,為了保護寨子而存在。
傳說這種毒蟲,一般是養一對蟲子、動物或某種植物,在需要用的時候,以直接或者間接的方式,將這種東西施種到他人體內,以達到控制他人的目的。
葉輕覺得蠱蟲就是一種寄生蟲。
但是,看到面無表情、雙眼赤紅,被魔音控制,只會傷害自己兄弟的士兵們,才發現,自己的想法實在是太簡單。
古代雖然沒有現代的先進和發達,但是,人的智慧不可忽略。
就像對待這些蠱蟲,目前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感覺很多東西,是科學都解釋不清楚的。
古代沒有化學研究器材,葉輕無法檢測這毛蟲的細胞和血清,全靠自己的猜測。
這些蟲子是分開保管的,此時,沒有用藥水浸泡的蟲子,只剩一攤血水。
葉輕猜測,這些蟲子不能離開人體,只要離開,就會化成血水。
好吧,無論是什麽古什麽怪,她會用她的法子,將這玩意兒分析出來,她倒要看看,這個人的心為何如此惡毒。
大家又專心研究了兩天,研究出了一種藥物。
但還沒有實驗,不知道效果如何。
這兩天時間裡,葉輕還抽空給公孫百裡解毒。
他的毒看起來很恐怖,其實並不難解,只要藥材到位,再加上銀針輔助,保證藥到病除。
回來的當天,軍醫已經給他看過,只是效果不佳。
對於葉輕的醫術,軍醫們實在是覺得慚愧,想不到葉輕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造詣如此深厚,竟然在他們之上。
果然,山外有山,長江後浪推前浪,非要拜葉輕為師。
葉輕汗顏,我這些知識都是你們這些前輩們留下的,沒有你們的積累,就不會有後世發達的中醫。
葉輕向各位軍醫深深地鞠躬:“各位前輩,你們這是折煞我了,我只是略懂皮毛而已,與各位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又怎麽能擔當得起你們的師父。”
看到如此謙虛的葉輕,軍醫們更是喜歡得不得了,揚言要把他們最好的醫術交給葉輕。
解藥研究出來,肯定要有人做實驗。
第一個當小白鼠的是一個叫阿進的小夥子,他的症狀比較輕,這是眾多人當中特意挑選出來的。
那些中了蠱毒的人,很多都是沒有意識的,目光呆滯,發作起來,甚至連飯都不吃。
而他,除了剛開始頭痛行動有點不受控制之外,其他時間還好。
就像郭明峰,沒有人吹奏樂曲,他就是一個正常人。
走進帳篷,葉輕對身後跟著的公孫百裡道:“把門簾放下。”
男人沒覺得被使喚,把門簾放下。
郭明峰也沒覺得什麽,軍醫們卻目瞪口呆,這姑娘膽子真夠大的,竟然敢使喚大將軍。
公孫百裡放下門簾,一回頭,便看見葉輕已經走到阿進的面前,她個子較矮,那人又太高,兩相一比,她盡顯嬌小。
其實,葉輕個頭並不是很矮,只能怪阿進長得太高了。
公孫百裡眸底一沉,他很不喜歡阿進如此靠近葉輕。
阿進頓時愣住,不知道大將軍為何突然不高興。
葉輕:“把衣服脫了。”
幾個軍醫也沒感覺到有什麽不妥,脫衣服是為了更好的研究入藥之後,人身體的變化。
公孫百裡看著葉輕,疑惑的問道:“為何要脫衣服?”
葉輕反問:“不能脫衣服嗎?”
最後,公孫百裡還是妥協了,他使了個眼色,阿進剛開始還有些別扭,畢竟寬衣解帶,並不是什麽雅事。
雖然私底下,同一個帳篷的人,經常遛鳥,也沒覺得什麽,可現在,有軍醫,還有大將軍在這裡,真的很不適應。
可想到屋裡都是男人,便沒什麽害臊,十分爽快的脫光上身。
他還不知道葉輕是女扮男裝,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這麽爽快了。
葉輕的身份沒有幾個人知道的,除了軍醫和公孫百裡身邊的人。
陳大夫端了一碗藥過來:“把藥喝了。”
阿進很聽話,乖乖地喝了。
等他喝完,葉輕微笑著說:“不要害怕,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現在我來問你來答。”
“好!”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沒感覺!”
“平時頭痛嗎?”
“沒有。”
因為他不記得蠱毒發作的事情。
又過了一會兒,阿進的臉色開始變白,額頭上的汗水猛流出來了。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我的頭很痛,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裡面。”
陳大夫突然指著阿進的胸口:“你們看,這裡有東西。”
所有人的目光緊盯著阿進的胸膛,只見上面有一個移動很快的鼓包。
突然,便聽見空氣裡莫名地響起詭異的嗡嗡震動聲,這聲音好像是從阿進的身體發出來的。
阿進的面孔瞬間開始扭曲,痛苦地抱著身體滾在了地上,眼角、鼻孔、唇角都流淌出了血絲。
“不好,是蠱蟲在響應母蠱的召喚,試圖反抗,宿主只怕會沒命,趕緊製止他。”葉輕大喊。
幾個軍醫趕緊上前,拿出銀針,刺入他的穴位。
而阿進卻突然大口大口的吐血,然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所有人面面相覷,想不到結果竟然會是這樣。
葉輕無奈的宣布:“實驗失敗!”
看見無精打采的葉輕,公孫百裡聲音幽涼地道:“會有人為此付出代價的。”
解毒的過程,實在是太痛苦了,承受不住的,可能會因此喪命,而且蠱蟲並沒有被引出來,這才是大家最不願意看到的。
大家也束手無策:“接下來該怎麽辦?”
陳大夫:“要不,冒險一次,去叛軍那裡抓一個下蠱的人回來。”
葉輕想了許久,緩緩開口:“我同意。”
其實她可以用活著的士兵來做實驗,直接開腦,但是,她沒有做手術的一切設備。
就連手術刀也沒有帶過來,現在去打造,已經來不及了。
去直截了當的方法就是抓人,抓一個不用擔心他生死之人,最好是養蠱的人!
公孫百裡同意了葉輕的想法,派出了一隊武藝最高強的隊伍。
出發之前,葉輕讓領隊的王寒風帶上一條狗。
王寒風莫名其妙地看著她:“葉姑娘,我們是去抓人的,不是去遛狗的。”
葉輕:“不帶上狗,你根本就找不到想要抓的人。”
養蠱的人怕狗,有可能是因為狗有“伏特嗅覺”的能力,它們可以通過嗅覺察覺到有害生物,包括蠱蟲,所以養蠱的人很可能會怕狗來檢查他們的房子。
有狗帶路,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養蠱的地方。
這個想法,還是剛才突然靈光一閃。
下半夜。
“報告!”門外傳來王寒風的聲音:“大將軍,我們回來了。”
“進來。”
門簾被掀開,王寒風和一名龍嘯軍一身風塵仆仆地進來,每個人都扛著個大麻袋。
後面還跟著幾個武功了得的龍嘯軍,其中一個人抱著一個黑罐子。
王寒風一臉激動:“大將軍,我們不辱使命,找到了兩個女人和一個黑罐子。”
他們將麻袋往地上一倒,裡面立刻滾出來兩個被五花大綁、嘴巴被堵住的女子,看她們的服飾,就是異族。
王寒風氣呼呼地說:“這兩個娘們彪悍的很,差點就栽在她們手裡。”
兩個女子,一開始尚且有些懵懂,但一看清楚了在場的人,大聲怒罵:“趕緊把我們放大,不然,神女發怒,你們全都完蛋。”
公孫百裡想到這些人用下三濫的手段傷害自己的士兵,心裡本來就有氣,看她們這麽囂張的樣子,更加生氣。
他不耐煩地一揮手,一道勁風甩過去,兩個女子一下飛了出去,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徹底昏迷了過去。
“你…”葉輕捂額,這人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公孫百裡一臉理所當然的說:“對待敵人不用憐香惜玉,這樣省事省力。”
葉輕:“…”
反正又不是自己人,用不著心疼她們。
葉輕:“我要開始了。”
葉輕將提前準備好的草藥放進那隻黑罐子裡,罐子裡頓時一陣騷動,發出嗡嗡的聲音。
裡面的蟲子立刻迅速地往外爬,爬到了罐子的邊緣。
裡面的蟲子多不勝數,密密麻麻的,看了實在是讓人頭皮發麻。
葉輕取出了兩條蟲子,向那兩個已經昏迷的女子走去。
將她們的袖子拉開,露出一截手臂來。
葉輕將兩條小小的蟲兒分別放在她們的小手臂之上。
大家的目光全部盯著那兩條蟲子。
兩條蟲兒一觸碰到人的體溫,立刻就興奮了起來,沒看到它們是怎樣的動作,就已經往人的皮膚裡鑽進去。
實在想不通,它們沒有牙齒,又是怎麽進去的?
沒有多久時間,蟲子以前鑽了進去。
皮膚上被鑽出的小眼立刻就湧出鮮血來,不過沒人在乎,讓它繼續流。
隨後,兩條小蟲兒分別在兩人皮膚裡左右爬動,探頭探腦,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藏身之地。
沒過多久,兩條蟲子的開始往上鑽,大家都猜測,這是不是要往人的大腦上去。
果然,它們一直往上爬,別看隻小小一點,小米一般大小。
但是,它們速度很快,而且可以清晰的看到,從手臂開始,那鼓起來的小包就是它們。
一直到腦門,再然後,消失不見。
片刻之後,兩名昏迷的女子,猛然睜開了眼睛,額頭和脖子上青筋畢露,一副痛苦的樣子。
一個女子看著手臂上的血,凶神惡煞的說:“你們對我做了什麽?”
葉輕冷冷的說:“也沒做什麽,只是想試試看這個黑罐子裡的東西。”
女子聽了大驚失色,瞪大眼睛的說道:“你說什麽,你動用了黑罐子的東西?”
葉輕:“如你所願,還把它放到了你的身上。”
女子拚命的捶打自己的腦袋,似乎想把裡面的東西打出來,一邊拍打一邊怒吼:“不,你騙我。”
有了活體實驗,解藥再一次研究出來。
在試用之前,葉輕有些擔心地顰眉:“如果蠱蟲在人體博亦,會不會傷害到宿主?”
公孫百裡淡淡地道:“就算是傷害了又能如何,如果蠱蟲不除,這些士兵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葉輕聞言,沉默了一會,輕歎:“也罷,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將解藥強行灌進兩個女子的嘴巴。
沒到半刻鍾,兩名女子突然痛苦的大喊:“救命啊。”
只見她們的額頭上,青筋暴露,還有一個鼓包,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出來。
兩個女子痛苦得渾身抽搐,但因為早就被繩子捆住,任由她們苦苦掙扎和哀求,也無濟於事。
一刻鍾之後,兩人均兩眼翻白,七孔流血。
又一刻鍾之後,兩人面目猙獰,好像十八層地獄的惡鬼。
就連見慣恐怖場面的龍嘯軍,都覺得這兩個女人的面目恐怖至極,晚上肯定有人做噩夢。
最緊張的時刻到來了,決定成敗的關鍵。
突然,一個鼓包裡裂開了一條縫隙。
隨後一條白色的蟲子鑽了出來。
所有人屏住呼吸,出來的難道就是蠱蟲?真的成功了嗎?
片刻之後,兩個血淋淋的小蟲,便分別從那兩個女子的額頭上的鼓包裡出來。
還不甘心地掙扎想回去。
離開人體之後,小蟲扭動了一會,就再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仔細一看,原來已經死了。
一個軍醫上前給兩個女子把脈,良久,激動地說:“大將軍,他們的脈搏雖然微弱,但是問題不大,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既然有效果,那接下來,就是給所有人解蠱。
葉輕卻想著,既然他們可以下蠱,那我們能不能以牙還牙嗎?
下蠱的人最怕遇到比他厲害的人。
反噬,一旦反噬,不死也會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