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女子怎麽了?
“將軍,他怎麽辦?”劉業強指著鄧成說道。
廖松仁突然邪邪一笑:“將軍,不如把他交給我嗎?”
葉輕看他那個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點點頭:“可以借給你一天的時間,別打死了,我還有用處的。”
這可是個大人物,還有那些將領,都是和朝廷談判的籌碼。
不說別的,在西北,可以讓那些守城的駐兵打開城門。
有他們在手,錢財滾滾來。
朝廷不管他們的死活,也不用怕,他們不是還有家人嗎?
當這麽大的官,手上的錢肯定不少。
囚室裡,鄧成一臉驚恐的看著廖松仁:“你,你想幹什麽?”
廖松仁陰惻惻:“我想幹什麽,一會不就知道了,來人,把他給我綁起來。”
很快,鄧成雙手被綁,直接被吊在半空中。
廖松仁拿出手中的鞭子,狠狠地往他抽:“這一鞭,替死去的兄弟們報仇雪恨。”
鄧成大聲罵道:“廖松仁,你竟敢以下范上,看我不…”
他的話還沒說完,廖松仁就狠狠的抽了一鞭:“都已經是階下囚了,還這麽囂張,看清楚了,我現在不是你的手下。”
鄧成:“賣主求榮的東西,總有一天,朝廷大軍會將這裡夷為平地,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廖松仁:“本來還想放你一馬,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囚室裡,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聲不斷地傳了出來。
郭明峰擔心的看著囚室的方向,對葉輕說道:“恐怕要出人命了,你不去看一下嗎?”
葉輕:“放心吧,他們有分寸的,這是鄧成應該承受的。”
鄭潛浩嘴角抽了抽,都要出人命了,這也叫有分寸?
…
葉輕不在家期間,基本上還算風平浪靜。
戰爭帶來的負面影響,波及整個東凌。
到處是逃難的百姓,害怕下一刻就家破人亡。
而公孫百裡卻不是那種殘暴之人,所到之處,除了抵抗的軍隊,不傷百姓一根毫毛,不拿百姓一針一線。
這讓離家的百姓又看到了希望,紛紛回到自己的家鄉。
葉輕臨走之前,把事情都安排妥當。
但是,她只能做個大概的方案,其他小事情還是要各個管事自己負責。
這不,不和諧的事情出現了。
蔣大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凳子都還沒坐熱,一個不滿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蔣大,服裝作坊的事情你知道嗎?怎麽管事的成了我娘子?這事問過我了嗎?真是豈有此理。”
石夫子是葉志現在所讀的學院的夫子。
石夫子衝了進來,直接拽住了蔣大,非要問個明白。
蔣大呵呵一笑:“能當上管事,這個是好事啊,看把你高興的。”
事情是這樣的。
石夫子的娘子曹氏,今年已經35歲了。
說年紀大吧,也不見得。
說年紀小吧,她的孩子都已經成家了。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曹氏娘家的家境還不錯,所以肚子還是有點墨水的。
相夫教子,把家裡打理的井井有條。
只是,她一直都不開心。
覺得她在重複著母親一樣生活,永遠走不出這方井。
看夫婿的眼色行事,侍奉婆母,照顧孩子。
她渴望自由,而不是被困在這個四合院裡。
直到有一天,她碰到了葉輕。
之前搞了什麽運動會,歌唱比賽舞蹈比賽之後,十裡八鄉沒有人不知道這個集市的。
原來的集市太小了,已經容納不下那麽多人,隻好擴大。
葉輕的燒烤檔越做越大,現在打雜的人就已經有八個人。
還有燒烤的師傅,滿打滿算已經有15個人了。
言歸正傳。
曹氏瞞著家人,帶著一個丫鬟,偷偷地來到石河村,就因為聽到別人說這裡的燒烤特別好吃,集市上什麽都有,並不比鎮上差。
每天都聽到有人在談論石河村,讓她忍不住想過來看一看。
還有那個叫葉輕的姑娘,她是如何在這男尊女卑的世界,把生意做大,還創造了很多與眾不同的東西。
好巧不巧,在集市上碰到了葉輕。
兩人相談甚歡,曹氏對葉輕更加佩服。
後來,只要她有空,就偷偷地跑去石河村。
在那裡,她看到了女夫子,看到了女子也可以和男孩一起可以學習,也看到了作坊裡的管事基本上都是女的。
葉輕試探性的問她:“我這裡還缺一個做帳的管事,你有沒有興趣過來。”
生意越做越大,人才越發的不夠。
說實在,那一刻,曹氏心動了。
她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踏出家門,找到一份差事。
只是一想到石夫子,她就不敢馬上答應,只是說:“我回去考慮考慮。”
但是,還沒等她考慮清楚,葉輕就離開家了。
在臨走之前,她也把這件事寫在清單裡,告訴周鈺兒,過幾天再問曹氏到底答不答應。
周鈺兒也把這件事記在心裡,後來作坊擴大,人手實在是太少,讓她不得不重新找到曹氏。
這已經是三個月之後的事。
曹氏沒想到三個月之後,周鈺兒竟然上門找她,她還以為葉輕只是說了一句玩笑而已。
這一次,她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答應。
她不能錯過這個機會,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
考慮到她住的比較遠,周鈺兒同意她早上可以晚點來,晚上早點回去。
可以說對她已經很寬松了!
誰知道,昨天才通知她今天開始去幹活,今天石夫子就知道。
蔣大是葉輕的左膀右臂,石夫子當然是先找他。
石夫子怒道:“那可是我娘子,為何要讓她當管事,你們就沒人了嗎?為何要讓個婦道人家但此重任……”
他的話沒說完,蔣大就冷冷的看著他:“石夫子,你是什麽意思?難道我的東家葉姑娘不是女子嗎?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作為男人的你,有嗎?不要看不起女人,女人同樣是半邊天,沒有她們的付出,哪有你們自在的日子。”
這話是葉輕說的,蔣大只是把它搬過來而已。
這話讓石夫子一噎,讓他不知道如何接下去,要是他再繼續說什麽大逆不道的話,不知道蔣大會不會打他。
葉輕的大名,在整個清風鎮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長得漂亮不說,而且還很會做生意,心眼又好,得到她恩惠的人不在少數。
但這不包括石夫子在內。
他就是個老頑固,他所接受的思想觀念就是女子無才便是德。
想了想,他強詞奪理的說:“葉姑娘是葉姑娘,不可相提並論。”
他雖然是老頑固,卻不敢說一句葉輕的不是。
為啥?
因為,他被葉輕狠狠揍過一次。
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他冤枉了葉志,當著那麽多人的面狠狠的羞辱葉志。
事後,又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沒有向葉志道歉。
這事被葉輕知道之後,氣勢洶洶的來到學堂,把他拉出來打了一頓,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敢了。
蔣大道:“石夫子這是哪裡的話,任命貴夫人為管事,還是葉姑娘離開家之前就已經定下來了。”
竟然是葉姑娘任命的,石夫子隻覺腦袋嗡嗡的響。
他在清風鎮呆的時間不短,見識到葉輕的本領和手腕,若說她是個不明事理,魯莽草率的,石夫子自個兒都不信。
那為何偏偏要選他家娘子擔任管事,難不成是為了拉攏他?
想到當初的那一頓揍,現在還覺得身上隱隱作痛。
可他只是一個夫子而已,拉攏他有什麽好處呢?
難道為了葉志?
可是,葉志目前已經不在他的班裡了,他現在已經是秀才,在更高的班級裡。
蔣大冷冷的說道:“石夫子,貴夫人有本事,葉姑娘才會聘用她,你應該高興才對。難道你打算貴夫人一輩子呆在家裡相夫教子嗎?”
“相夫教子怎麽了?這不挺好的嗎?”石夫子直接懟道。
“好個屁,你這種人讀了這麽多書全都喂狗了。”
“你說話給我客氣點!”石夫子隻覺得心頭的火更大。
這什麽人呀,一開口就罵人。
蔣大實在是不想跟他溝通,幽幽的說道:“你為何不問一下貴夫人的意思呢?她不同意的話,誰敢逼她。”
石夫子一怔,醒悟過來,這樣的大事,他娘子怎會一無所知?
可是,她卻從未提起過,這是有什麽隱情嗎?
不再遲疑,石夫子氣衝衝地就往外走去。
看著火冒三丈的背影,蔣大冷冷的說:“迂腐!”
覺得葉姑娘真的好心被當驢肝肺,如果不是覺得曹氏確實是個人才,他們也不會要。
石夫子腳不停蹄的來往家裡趕。
剛到門口,碰到了準備出門的曹氏。
曹氏一愣過後笑盈盈地說:“相公,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石夫子臉一黑:“你這是要去哪裡?”
曹氏無視他的黑臉,直接說道:“正準備去石河村。”
石夫子瞬間火氣就蹭蹭的往上漲,抓住了曹氏的手:“曹翠娥,聽說你要去當服裝作坊的管事,可有此事?”
說到這事,曹氏一臉的開心,笑容怎麽都遮不住:“是的,我接下了這份差事,正想著晚上告訴你,想不到你提前回來了。”
“荒唐!”石夫子怒氣衝衝地說:“這等大事,你怎麽不跟我商量?”
曹氏看著丈夫氣呼呼的樣子,理直氣壯的說道:“就是因為我怕你說我荒唐,所以我才不跟你商量,你向來如此,從不管我的想法。”
石夫子瞬間說不出話來了,定定的看著曹氏。
他覺得曹氏完全變了,變成了一個讓他覺得如此陌生的人。
握緊的拳頭,松了又緊,緊了又松。
最後還是忍住了心中的衝動,心平氣和的說:“你確定要去拋頭露面嗎?你會什麽?一個婦道人家,你會幹什麽?”
曹氏忍住心中的痛楚,紅了的眼眶沒有落下眼淚。
你會幹什麽?
這就是她的丈夫,相濡以沫的愛人,在她準備乾一番事業的時候,直接來一句:你會幹什麽?
多年的好脾氣和修養,讓曹氏沒有爆發,平靜的說:“我會做帳,我會打算盤,我會幫鈺兒把事情管理的井井有條。”
面前的女子神情堅定,語聲也未見任何退縮,就這麽理直氣壯的和自己交談。
這讓石夫子更加氣憤!
她難不成是被葉輕灌了什麽迷魂湯嗎?
拋頭露面的事竟然說得如此光明正大。
然而不等他再開口,曹氏繼續說道:“這些年以來,我是怎樣的一個人,恐怕你並不清楚,我渴望自由,我也想要一份自己的事業,我也能靠我的雙手掙錢。”
似乎想到了什麽,她輕輕的笑了:“葉姑娘就是我的偶像。”
偶像是什麽?
石夫子壓根就不知道,直覺並不是什麽好事。
還有她說的這些事業,都是什麽鬼?
石夫子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曹翠娥,你瘋了?”
誰料曹氏卻非常的堅定:“如果你不讓我去,那我們就和離。”
和離?
這兩個字都敢說出來了,簡直是不可理喻。
“你就為了去當這管事,要跟我和離嗎?”石夫子大聲地質問。
“是要如何?”
“你敢?”
“那你就看我敢不敢。”
曹氏冷冷的看著石夫子。
石夫子也冷冷看著她。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
石夫子最先敗下陣來,因為他想到了這麽多年來,他的夫人從一個小姑娘,變成了如今的黃臉婆。
從不要求他怎樣,每天微笑著送他出門。
開心的迎接他回家。
他一回到家,熱氣騰騰的飯菜就端上桌。
飯後,熱水已經準備好。
可以說這麽多年來,他從來沒有被生活上的事情影響過。
而他從來沒有照顧她的情緒,以為她和其他的女子一樣,遵從三從四德,相夫教子。
卻不曾想,她也是一個渴望被關懷的人。
就像上一次,葉輕打他一樣,他從不問過程,只看結果,導致冤枉了人。
石夫子納納的說:“娘子,我…”
曹氏也平靜了下來,她沒想到自己竟然勇敢的邁出這一步,連和離這兩個字都敢說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