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百裡:“輕兒,來坐這裡。”
公孫百裡站了起來,拉住葉輕的手,讓她坐在他剛才已經坐得很暖和的石頭上。
葉輕毫無客氣自然而然的坐了上去。
只是,男人的手沒有松開,手指很自然的繼續握著,將女子冰冷的手指握在掌心:“輕兒。”
“嗯。”
“輕兒。”
“嗯。”
“輕兒。”
“你有完沒完?”某個女人開始抓狂。
“沒有,我就想這輩子都這麽喚你。”
“有毛病。”
“是的,這病只有你能治。”
葉輕一愣,十分懷疑公孫百裡是不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不然的話,怎麽連現在的網絡詞語都會了。
公孫百裡小心翼翼的握著葉輕的手,就像握著心愛的寶物。
葉輕這才注意到他的手,老臉一紅:“放開。”
“不放。”
“信不信我揍你?”
“信,被你揍我心甘情願。”
兩人又像小孩子拌嘴一樣,又開始無聊的戲碼。
葉輕翻了個白眼,都說談戀愛十分甜蜜,可是他們兩個,在這裡拌嘴像什麽呀。
公孫百裡一雙眼睛神采奕奕的看著葉輕,心裡甜蜜無比。
眼前這個女子就像大樹一樣在他的心裡深深扎根,拔都拔不出來。
他已經不記得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在他的心裡生根發芽。
也許是從她救下他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開始淪陷。
不然為何在石河村的時候,心甘情願被她敲詐,甘心當苦力。
這個看起來嬌弱的少女,給了他太大的震撼。
或許是她從大量殺手的手中救下他的那一刻起。
從她為他解毒的那一刻起。
從她不顧千難萬險,來救他的那一刻起。
從她解救數萬將士性命的那一刻起。
從她又拿起戰力的那一刻起。
他就知道,他逃不掉了。
以前在石河村的時候,他不敢向她表白。
因為自己背負太多,怕給不了她未來。
但是,現在,他隻想讓她知道他的心意。
東凌皇室的冷箭暗算,把他的赫赫戰功變成了他私自進攻其他國家的罪名,欲除之而後快。
把他趕到江南,明曰平叛亂,實際是想讓辰王趁機把他殺了,永遠回不了京城。
對龍嘯軍的虎視眈眈,不是一次兩次的試探,逼迫公孫家族交出底牌。
囚禁了他的父親,就是想讓他束手就擒。
父親寧死不從,臨時前寫信告訴他,如果公孫百裡敢束手就擒的,他就從地府裡爬出來打他一頓。
父親是自殺的,就是不想成為朝廷要挾他的籌碼。
接到父親去世的消息,他在山頂上坐了整整一天一夜,任由風吹雨打。
父親於他,是父親,更是師傅,他的很多人生道理都是父親教他的。
從那一刻開始,他就決定反了這個朝廷。
既然你們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
從那以後,他已經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無私的人。
他自認為早已堅硬如鐵、冷若寒冰,覺得除了父親,天底下不可能有對他這麽好的人。
卻沒想到,碰到她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改變,他的心跟著改變。
他對她說我喜歡你,以為會得不到她的回應,她卻給他了驚喜:“好!”
一個好字,帶著巨大的震撼,巨大的感動,巨大的喜悅,這份欣喜若狂讓他一整晚都睡不著,眼裡心裡都是她。
公孫百裡沉沉了吸了一口氣,聲音舒緩,帶著春風的溫暖:“輕兒,有你在身邊真好。”
“公孫百裡…..”細小的聲音緩緩響起,葉輕不好意思的說:“你不要老是說我好了,我都不知道我自己那裡好。”
“你哪裡都好,你是仙女下凡,你是救世菩薩,如果不是你,我已經死了幾次,所以這輩子我的命都是你的,如果有一天我惹你生氣了,不要客氣,要殺要剮隨便你。”
“這可是你說的。”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如果我敢反抗一下,我就不是人。”
“你會有三妻四妾嗎?”
“不會,我的心裡眼裡永遠都只有你一個人。”
“男人的話騙人的鬼。”
談戀愛的時候,什麽甜言蜜語都說得出來。
結婚之後,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會導致成離婚的借口。
所以,人們都說,不要有戀愛腦。
不然的話,沒有後悔藥。
在現代,分手後或者結婚之後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一個又一個活生生的慘案展現在人們的面前。
看到葉輕不相信的樣子,公孫百裡急的滿頭大汗:“要不我立個字據,如果將來我負了你,天打雷劈。”
“說的這麽好聽,誰知道你以後會不會後悔。”
“來人!”公孫百裡突然對一處黑暗的角落說。
“大將軍!”一個黑影跳了出來。
“去拿筆墨紙硯。”
“是!”
沒一會兒,筆墨紙硯到位!
“我公孫百裡今日立下誓言,今生今世只有葉輕一個妻子…”
話語不多,字行間卻顯示了他無盡的愛!
這是他的心意,如若日後大業事成,朝臣必然盯著后宮,不妨今晚就寫下字據,斷了某些人日後的念頭,還敢有此念的,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處境。
他最喜歡乾抄家的事,定會讓他們後悔當初的苦苦相逼。
墨水乾透,公孫百裡把紙張放到葉輕的手裡。
“輕兒,字據拿好,如果有一天我負了你,你就把它公告天下。”
葉輕靜靜望著他,感覺到他將自己的手握得很進,緊得像要嵌入骨血,永世不分。
“好,希望你能做到做到。”
看到葉輕收下,公孫百裡心情大好:“輕兒,戰爭結束後你就想幹什麽?”
“旅遊和吃,走遍祖國的大好河山,去最北的漠河,最南的曾母暗沙,最東的黑瞎子島,最西的帕米爾高原,去彩雲之巔看雪景,去西湖斷橋尋覓白娘子和許仙的愛情故事,去西安感受不夜城的大唐盛況,去內蒙感受馬上民族的強悍。
去長沙吃臭豆腐,去柳州吃正宗的螺螄粉,去南昌吃拌粉…”
“恩?”公孫百裡一愣,沉聲說道:“你說的這些地方和這些吃的,我怎麽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你們這邊當然沒有,這是我的國家才有的。”
“你的國家?你的國家不是東凌嗎?”
“不是!”
“在那裡,西蒙還要過去嗎?”
“到不了!”
“很遠嗎?”
“很遠。”
“再遠的話,就是無盡的大海和連綿的山脈,你去過海邊嗎?”
“去過,海邊很多穿比基尼的美女,身材超級好,還有大帥哥,有八塊腹肌,男友力爆滿。”
公孫百裡眉頭緊鎖,努力的思索道:“海邊很遠很遠,你的祖國就在海邊嗎?”
“不是!“葉輕有些氣悶,甕聲甕氣的說道:“反正你這輩子是去不了了。”
“去不了?”公孫百裡眉梢一揚。
一股自信散發而出:“為了你能回家,這天下我一定要平了它!”
“公孫百裡,沒有用的。”一陣難過的情緒緩緩爬上葉輕的心頭:“就算你得到了整個天下,我還是回不去。”
公孫百裡急了:“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幫你找到回家的路,不管多遠,窮盡我的一生,我都要找到它,你還沒告訴我,你的祖國叫什麽?”
“我的國家叫**(怕被屏蔽,只能用省略號代替),那裡有愛我的父母,有和我並肩作戰的戰友們,有先進的武器,有高樓大廈,有汽車飛機,有車水馬龍,有逛不完的美景,有吃不完的美食…”
說到這裡,葉輕突然停了下來,聲音哽咽,所有的這些已經成為過去,她再也回不去了。
午夜夢回的時候,她不止一次傷心落淚,卻又不得不接受現實。
不知父母在那邊是否還好?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劇,讓他們痛不欲生。
一滴溫熱的眼淚緩緩流下,落在公孫百裡的手背上。
他突然愣了一下,隨即堅定的沉聲說道:“輕兒不哭,相信我,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的。”
“沒有用的,無論你想什麽辦法,我都回不去了,嗚嗚嗚。”葉輕突然抱著公孫百裡小聲的哭了起來。
公孫百裡把葉輕輕輕的抱在懷裡,給她無聲的安。
不知過了多久,葉輕終於停止了哭泣:“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公孫百裡輕輕的擦乾她眼角的淚水:“輕兒,想哭就哭,我不會笑你。”
兩人靜靜坐了很久很久。
“輕兒,有你在身邊真好。”
葉輕微微仰起頭,對著公孫百裡笑道:“怎麽個好法?”
她笑顏如花,純真無邪!
公孫百裡看著她,面色漸漸柔和下來,他伸出手攬過她的腰,聲音低沉,淡淡道:“好到想把你揉進骨子裡。”
說罷,低頭就吻在了她的唇上。
“哎呀!羞死人啦!”
有將士的尖叫聲突然響起。
“滾!”公孫百裡的怒吼聲響起,周圍乒乒乓乓一陣逃離的聲音。
…
兩人人站在門口,豎著耳朵偷聽裡面的聲音。
可是過了好一陣也不見裡面有什麽動靜,羅志遠正按耐不住時,忽聽一陣劈裡啪啦的悶響聲登時響起,
夾雜著幾聲男子的悶哼慘叫。
羅志遠正著急的想打開簾子,怕危景涵吃虧。
突然,一個影子猛地被甩了出來,嘭的一聲落在地上,揚起大片的塵土。
一個年輕的男子被打得鼻青臉腫,滿臉開花,慘叫著從地上爬起來。
唰的一聲,簾子被人一把掀開,葉輕目不斜視的走了出來。
“葉…輕?”
不確定的聲音,微微上揚的調子,在空氣裡輕輕的響起。
“……我……不是做夢吧……”
葉輕一愣:“危景涵?”
危景涵這次是隨著大軍一起送糧,他聽說軍營裡有個女人,是公孫百裡的相好。
所以,來到軍營之後,招呼也不打一聲,直接找上門來。
誰知,一進去,就被人暴揍了一頓。
哎呀,臉可真疼呀,這個葉姑娘下手也不輕一點。
公孫百裡眉梢一挑,面色一沉,冷冷的看著危景涵,過了許久,才沉聲說道:“你們認識?
危景涵一臉的輕笑:“當然認識,我還在她家裡住過。”
公孫百裡冷冷的說:“你說什麽?”
危景涵不怕死的繼續說道:“我說我在她家住過啊。”
“葉輕,你怎麽會在這裡?”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裡?”
兩人沒說上幾句話,葉輕就被軍醫叫走了。
危景涵緊盯著葉輕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公孫百裡的眉宇間浮起了一道陰沉,望著危景涵,黑眸迅速掠過一道寒光,緩緩朝危景涵靠近。
“危景涵?”
一道沉靜淡然的聲音傳了過來,打斷了危景涵的思緒。
危景涵轉過頭,看著公孫百裡,語氣很溫和:“何事?”
“等戰爭結束之後,我和輕兒就成親了,你的禮物準備好了嗎?”
聞言,危景涵頓時一滯,許久,俊美如神祗般的臉上勾起一道笑容,絢爛如暖日一般:“大將軍大婚,我自然會準備厚禮。”
“厚禮是什麽?”
“暫時不能告訴你。話說你們兩個怎麽就好上了?”
“和你有關系嗎?”
“只是好奇而已。”
危景涵突然一拍腦門:“上一次你說過,有一位神醫救了你,該不會就是葉輕吧?”
“正是!”
“我的老天爺呀,這也太巧了吧。”
…
葉輕回到所住的帳篷,就看到邊上雙手環胸饒有興味的看著自己的危景涵。
“怎麽就回來了?看著這會兒天色還早得很,怎麽不與百裡那家夥繼續花前月下。”
葉輕挑了挑眉:“你怎麽在這裡?”
“你沒看到那麽多糧草送過來嗎?沒有我,百裡能事成嗎?”
危景涵使戲謔的看了葉輕一眼:“我真的很好奇,你們兩個是怎麽走在一起的?沒記錯的話是我先認識你的,怎麽,本少爺沒有百裡風流倜儻嗎?要不要改變主意,跟了我吧?保證許你正妻之位。”
“你?算了吧。你這麽妖孽,想必那些伶人館一定會相當喜歡的。”
“你還是不是女人?什麽話都說的出來。行了,行了,我使懶得跟你說,我只是想跟你說,如果百裡欺負你,你盡管來找我,我一定會為你報仇。”
公孫百裡冷冷的聲音傳了進來:“危景涵,你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