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多說無益
  “多說無益！”洛夕瑤頷首道，“我已取回我的東西，這就準備回漠北了。可如今京外不只有眾多流民，山中還有山匪。你帶人去把山匪剿了，讓人清出山路放我們離開，我便立刻放了寧馨公主。”

  “剿匪？”京都府尹愁得頭髮都要白了，京城內外都有禁軍巡邏，有山匪怎麽可能一點兒消息都沒傳出來？何況流民是眼睛看不見還是耳朵聽不見？有山匪他們還敢宿在山腳下？

  甘泉寺和紫雲觀外空曠，最後經過商討，成為流民來京的安置點，各家粥棚也是圍著這兩個地方搭建，可到底人多粥少，為了果腹，流民會進山挖陷阱捉獵物或者挖野菜，禁軍也會沿山路巡邏。

  如此一來，山匪如何藏得住？
  “你真是眼瞎啊！”洛夕瑤瞧了覺得她腦子有病的京都府尹一眼，“山匪會在額頭上貼字承認他是山匪嗎？拜托你動腦子想一想，賑災的錢糧已經離京，便是不夠用，欽差也可以就地征用或采買。山匪便是想劫朝廷的車馬，也會跟著賑災的隊伍而去，而不是圍攏在京城外。”

  她譏諷道：“京城四門緊閉，沒有宮內的諭令輕易不得進出，若敢亂闖，會被亂箭射死。奔京城而來的流民都被堵在城外，山匪劫他們圖什麽？圖他們腹中空空還是圖他們骨瘦如柴？京裡的貴人們便是為了名聲出城門施粥，也最多走到這裡，根本不會進山。所以……你用你裝滿稻草的腦袋想一想，那些混在流民中來此地，躲在山裡不出來，又高大強壯，一看便知道不缺衣少食的人是要做什麽？”

  京都府尹身形一晃，險些栽倒。她說的倘若是真，這些人便不可能為劫掠，而是為攻城！
  師爺一把扶住他，輕聲道：“洛九娘未嫁賀蘭王爺時，便狡猾陰狠，她的話不可盡信。京中封城不讓流民進入已讓流民不滿，倘大人此時帶兵進山，流民中定然會以為大人要對他們不利。到時候真亂起來，陛下定然要怪罪大人。”

  “可寧馨公主在她手裡，我們不按她說的做，她萬一……”京都府尹聲音有些顫，“你也知她狡猾陰狠了！當初她在宮裡都能砍頭如切瓜，如今她算是半個漠北人，而且她是挾持寧馨公主硬闖出京，萬一她破罐子破摔傷害寧馨公主，陛下還是要歸罪我啊！”

  師爺想了想，同京都府尹耳語兩句，京都府尹點點頭，面向洛夕瑤道：“此時事關重大，本官無法做主。不如這樣，請賀蘭王妃同寧馨公主暫歇在紫雲觀中，本官傳信給朝廷，靜待朝廷回復，如何？”

  “可。”洛夕瑤拱了拱手表達謝意，她看了天色，道：“我給你一個時辰，倘一個時辰內我沒有看見朝廷的官差進山，我就只能用寧馨公主做護身符，讓她護送我回漠北了。”

  京都府尹猛地一跺腳，“本官只能盡力而為，您應該知道，本官只能調動京都府的官差，可就這麽幾個人去剿匪，定不會有結果。本官只能保證一個時辰內收到朝廷的回復，卻不能保證兵馬能進山。禁軍護衛京師重地，輕易不得出，東西大營的兵馬無陛下諭令也不會聽本官的話，希望賀蘭王妃您能夠體諒。”

  洛夕瑤摸了摸門框，忽然五指用力，只聽“哢嚓”一聲，門框碎裂開來，“我耐心不好，你知道的。”

  京都府尹一個箭步上前，行禮道：“本官在傳信前，能否同寧馨公主說幾句話？”

  洛夕瑤看了看她，又轉頭看了看被五花大綁的寧馨，微微一笑道：“不行。”

  京都府尹退而求其次道：“那能否讓寧馨公主走上幾步，本官總要知道公主是否安好。”

  “不行。”洛夕瑤再次拒絕，“我讓寧馨出來走兩步沒什麽，可萬一哪裡飛來一支箭要了她的命，算你的還是算我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京都府尹最後隻好孤身入院，在洛夕瑤步步緊隨的情況下同寧馨公主行禮問安。可惜寧馨被洛夕瑤封了嘴巴，無法開口，他一個字都沒有探聽到。

  就在這時候，丁振背著藥箱子從何管家的屋子中走出來，經過洛夕瑤身邊的時候，瞥了一眼京都府尹。

  京都府尹自是認識丁振，他驚訝地看向丁振，“丁太醫？”

  洛夕瑤皺眉叫人把京都府尹扔出院子，“快滾！”

  院子大門在京都府尹的面前被重重關上。

  師爺立刻上前，“大人可是有所發現？”

  “丁振竟在院子裡。”他呸了一口，罵道：“就知道丁振不是個好的，總是同洛九娘一起進進出出。他說什麽要去各地搜集醫案，跟隨車隊去漠北，可他最後卻出現在這裡……說不定洛九娘綁了寧馨公主就是他幫忙的！陛下那樣看重他，他竟然背叛陛下，真是不得好死！”

  “大人，您想罵他什麽時候都能罵，可眼下不行。萬一他真的背叛東齊，背叛陛下，他聽到您如此罵他，給寧馨公主下毒怎麽辦？而且洛九娘言出必行，一個時辰沒有消息，她說不定真的會……”師爺抬手做了一個砍頭的動作，“您還是盡快傳消息進宮吧！”

  京都府尹罵罵咧咧離開，拳頭緊了緊，“你說山裡真的會有山匪嗎？”

  “不好說。”師爺皺眉道，“大人若是不放心，不如雙管齊下，一邊給朝廷傳信，一邊給東西大營傳信。”

  “也好。”

  洛夕瑤笑著瞧守在門內門神一樣的賀蘭臨漳，道：“我都說我不會亂來，如今可是放心了？你回京之事除了那個溫倩兮外無人知道，在沒有遠離京城之前，最好也不讓其他人知道。”

  賀蘭臨漳道：“你是想打破京內的平衡？”

  “不錯。”洛夕瑤道，“京城內勢力又多又亂，不徹底攪渾水，我們如何能平安離開？何況亂，便容易出錯。我很想知道化整為零分散躲在山中的兵馬戰力到底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