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顯然是個圈套。

  洛夕瑤一見薑堰的臉便帶洛四娘離開，就是擔心前方有什麽陷阱在等著她。

  沒捉住二皇子的小辮子不可怕，可怕地是落入對方的網。

  當然，也許這不過是對她的一個小小試探。

  她能跟過去，很可能已經引起有心人的警覺。

  只是這個人到底是二皇子，還是蘇嘉言呢？
  “姑娘？姑娘？”茯苓見洛夕瑤遲遲不發話，便輕輕喚了幾句。

  洛夕瑤回過神，“怎麽了？”

  茯苓搖頭，“康平侯府之事，要同賀蘭王爺說嗎？”

  賀蘭臨漳離開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必。”洛夕瑤道，“通政司來人面見陛下後，陛下便召集六部和幾位重臣……也許這次圍獵會提前結束。七哥應該也會忙一陣，我們能解決的事情，便不要麻煩他了。為了順順利利離開東齊，無關痛癢之事便忍一忍。不過若能自己解決，惹了也沒有關系。”

  茯苓道：“奴婢這就去同大家夥說一聲。”

  “讓王嬤嬤和木香開始收拾收拾吧！你待會兒把芳菲叫進來，我有事吩咐。”

  “是。”

  芳菲進來，便將她打聽來的告訴洛夕瑤，“二皇子那會兒臉色很難看，出禦帳的時候，眼睛有些腫，應是哭過。只是太后娘娘參湯被動手腳之後，圍場內的巡邏就嚴了很多，再詳細的，奴婢也很難打聽到了。”

  “你是從宮裡出來的，熟悉的人多，打探消息的事，便只能落到你身上。”洛夕瑤讓芳菲看她剛用炭條畫出來的畫，“讓人找找此人。她可能是康平侯府二公子薑堰身邊的人，也可能是薑媛的人，更有可能……是蘇嘉言的人。”

  四更天，芳菲來服侍洛夕瑤起床。

  梳洗後，王嬤嬤帶著木香擺上熱騰騰的餛飩。

  洛夕瑤道：“茯苓人呢？我身邊就你們幾個，都叫過來一起吃。剛好也把搜集到的消息都說說，免得有什麽疏漏。”

  木香應了一聲，便出去找茯苓，再過來的時候，她們都拿了碗筷。

  王嬤嬤瞪了一眼要說話的木香，道：“先讓姑娘用朝食，有什麽不能用過後再說？你也年紀不小了，同芳菲和茯苓學學，穩重些。”

  這邊教訓了木香，還不忘給洛夕瑤端小餛飩，王嬤嬤將裝著不同餡料的餛飩放到洛夕瑤身邊，道：“這幾日姑娘太傷神，老奴特意多做了幾樣餡料，姑娘嘗嘗，若是覺得哪個好，明兒老奴再給姑娘做。”

  洛夕瑤笑，“嬤嬤做的我都喜歡吃。”

  她食量好，幾個小碗中的餛飩吃光後，還不忘讓木香再去給她添一回。

  待都用好了，幾個人便開始回稟起來。

  王嬤嬤道：“今兒我去取水時，留意了一下隨從的打扮，按照木香所說，我讓人去那邊找了找，並沒有她上次遇見說溫泉的那兩個下人。因為她們穿著實在沒有什麽特殊之處，老奴還以換野菜為由頭，在小官帳子處晃了晃，都沒有見到人。”

  木香道：“姑娘和嬤嬤都教奴婢畫畫，芳菲姐姐來後也教了奴婢很多。”說著，木香把她畫的那兩人的小像拿出來，“奴婢不如姑娘會觀察，可能有些痣沒有畫上，但是她們的特征真的都畫了，絕不會錯。貴人帶點食材多，又能進山狩獵，他們不缺吃的，倒是一些品級低的官員才會采摘野菜釣個魚什麽的。王嬤嬤一向管著姑娘院子的夥食，嬤嬤去打聽最合適不過，奴婢沒跟著去是擔心打草驚蛇。”

  茯苓道：“姑娘同四姑娘離開後，洛家大娘子在洛夫人的帳子裡停留很久，直到晌午康平侯府的小丫頭過來催，她才離開。洛大人回去後，洛大娘子也沒有讓人來，不過奴婢方才過來的時候，見到那個小丫頭去請見洛夫人，想來是大娘子找洛夫人打探消息。”

  芳菲雖然年歲長於木香和茯苓，可她來得晚，又穩重，所以並不搶話，等她們都說完了，她才開口，“前兒送貴妃娘娘冰棺時，很多人都淋了雨，昨兒不少人去太醫院拿藥。奴婢注意到蘇公子去拿的藥格外不同。此外請太醫的有三處，一是太后娘娘處，二是康平侯府小郡主處，還有一處，便是太子妃。”

  洛夕瑤扣了扣桌角，“二皇子妃體弱，沒請太醫？”

  “二皇子妃雖然沒請太醫，可太后娘娘賜了不少東西過去。”

  “蘇嘉言去取的藥有何不同？”

  芳菲道：“蘇公子言雨天腿有些不舒服，給了個方子，讓太醫院的藥童按上面去抓藥。藥童拿方子給了當值的太醫看，太醫看過便說沒有問題，讓給抓了。其他人都抓的都是治風寒的。”

  洛夕瑤閉上眼睛，半晌沒開口，王嬤嬤等人也不急著收拾碗碟，都在等她吩咐。

  “芳菲，我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芳菲起身行禮，“姑娘，奴婢打聽了康平侯府來圍場的女眷消息，康平侯隻帶了侯夫人，侯夫人身邊婢女八人，康平侯府世子帶妻一人，妾一人，因妾要幫世子夫人照看孩童，身邊婢女十二人。二公子薑堰帶妻一人，妾一人，隨從……”

  嬤嬤年歲大，自然不用考慮，所以她按照洛夕瑤的吩咐，隻查了康平侯府年歲差不多的女眷。

  “奴婢沒有找到姑娘要找的人。”

  “不是康平侯府的？”洛夕瑤眯起眼睛。

  不對啊！此女若不是康平侯府的，薑堰弄出這一出是圖什麽？
  芳菲見她沒有繼續問，便接著道道：“太后娘娘問起洛夫人。”

  洛夕瑤有些驚訝，“召我大伯娘過去了？”

  芳菲搖頭：“是同小郡主說話時，忽然提了一句。奴婢聽說的是，太后娘娘在用過點心後，問尚書府出了這些事，洛夫人可還好……”

  “既然太后娘娘有問，你便去同我大伯娘說一聲，便說我擔心太后玉體，要去探望一二，可擔心太后不喜，便想請大伯娘陪同。”

  芳菲見洛夕瑤笑得頗為暢快，便點點頭，出去見洛夫人去了。

  洛夕瑤無意解釋太多，隻道：“康平侯府和蘇府都不是老實的，你們說話做事都小心著些。若有生面孔傳話，一定要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