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玲點頭，縱然沒有再多的話語，季玲也明白他做的選擇了。

  “好，那我知道了。等初五民政局上班，咱們倆就去把離婚辦了。妞妞和肚子裡這個未出生的小家夥都歸我，我只要大學附近的那套房子。”

  朱衛東張嘴想說些什麽，可是話被打斷，而妻子已經將處理結果都說了。

  他心口悶悶的，“季玲，我不是這個意思，這時我不管做哪個選擇，都對不起你們，都會傷到你們。葉紅現在也很傷心，她剛剛也勸我回歸家裡，她會離開。我想這事咱們三個坐下來”

  “我不會覺得委屈。”季玲再次打斷他，“讓她也不必覺得委屈，她救下你又有了你的孩子，你們又有感情，至於和我之間，你忘記咱們倆的事，也是件好事。你們可以開始新生活，至於我這邊，你不記得了，也可以當沒有發生過。如果你擔心家裡怪你，大可放心，我會去和他們解釋。”

  “爺奶和爸媽都是明事理的人，你做什麽樣的選擇，他們都不會怪你。”

  “至於孩子，你更不用擔心，我一個人完全可以照顧過來。”

  朱衛東想說，卻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只見妻子一句接著一句，根本不給他機會。

  這些話明明處處為他著想，可是他聽著卻覺得異常刺耳，心口也悶悶的。

  “難怪我家裡人都這麽喜歡你，你真是體貼又大度，可以將自己的丈夫讓出去。”

  話一出口，朱衛東自己都愣住了。

  他聽到自己口氣裡的酸味。

  明明他記憶裡對妻子對結婚對女兒都沒有記憶，可是他竟然在吃醋。

  這說明在骨子裡，他是在乎妻子和女兒的。

  朱衛東被事實驚到了。

  季玲笑了，“我的丈夫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還有身孕了，甚至還先擇負責，我總不能一直哭鬧死纏爛打。我雖然只是個女人，卻也是受過教育的女人，懂得感情的事情免強不得，既然對方心裡沒有我，身邊又有了別的女人，我為什麽不選擇放手？”

  她聲音停頓了一下，“還是在你看來，我內耗自己才是妻子該做的？”

  朱衛東察覺到自己失態後，也立馬擺正自己，“我沒有這個意思。”

  “沒有就好。”季玲趕人，“說清楚了，就這樣吧，今天過年，家裡長輩為你擔心半年，你也下去多陪陪他們。”

  至於說大度讓他去陪曹葉紅，季玲還沒那麽大度，他自己帶回來的女人他自己疼，與她沒有關系。

  朱衛東聽出來在趕他，心裡又不舒服了，他不明白自己怎麽了。

  他做錯了，妻子對他不假辭色是對的，甚至沒有讓他為難，按理說遇到這麽明事理的妻子，他應該高興的。

  可是就是高興不起來。

  “還有事？”季玲看他。

  朱衛東骨子裡的涵養，也讓他做不到被趕兩次，還一直賴著不走，點點頭走了。

  他卻不知道他離開的背影帶著的慌亂。

  季玲目送著人離開，才深深吐出胸口憋著的那口氣。

  狗男人。

  縱然說不在乎，看到他待她陌生的態度，還有關心另一個女人時，季玲鼻子還是忍不住酸了。
    這一刻，身邊沒有人，強撐著的情緒也松開，眼淚才從眼裡蹦出來。

  “先別想那麽多，一切交給時間。”榮俊傑不想進來，可看到人哭的那麽傷心，忍不住心疼，“鄭石和錢向淺都沒結婚呢，你真離了，他們倆最高興。”

  明明是在傷心的時候，季玲又忍不住笑了，她臉下帶著淚，因為突然笑，眼裡的淚流的又多了起來。

  榮俊傑走進來，掏了手絹遞給她，“我說的可是事實，你這麽優秀，別看現在大著肚子，多少人排隊等著呢。”

  季玲接過手絹，擦了擦眼角的淚，“其實在他出事後，我想過很多種可能，想過他帶著別的女人回來我怎麽辦？那時我告訴自己只要他好好的，就是已經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我也不會傷心，會成全他們。”

  “你看我多虛偽，真到這一刻，心裡還是更貪一些。”

  榮俊傑哄她，“這事不能怪你，如果他回來的時間再晚幾年，你看到人回來，就想得開了。”

  “這怎麽能怪時間呢。”季玲心裡難受，可又因為他的話想笑，弄的又哭又笑，一瞬間也覺得自己像個孩子，倒也不好意思再哭了。

  見她不哭了，榮俊傑才認真道，“這事怎麽處理，你自己心明白就好，不用顧慮太多，更不用考慮別人的感受，他是你丈夫，只要你不退讓，他也沒有辦法，那個女人也沒有辦法。”

  一個未出世的孩子，看肚子也沒有起來，應該月份不大。

  榮俊傑面上看著儒雅又溫和，可骨子裡卻是冷的。

  只要不是他在乎的人，便是掉進河裡，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至於朱衛東的感受，朱衛東算老幾。

  榮俊傑關心的只有季玲。

  “已經髒了，我不會要。”季玲扭頭看著窗外。

  感情有別人介入已經髒了，男人又碰了別的女人，更髒。

  感情和身體的雙向背叛，哪怕再愛對方，季玲也不會委曲求全的接受這樣的男人。

  榮俊傑眼裡閃過光芒，“覺得髒了，那就不要。”

  他起身，“今天是新年，你婆家一直待你如親生，別讓他們擔心，下樓吧，我這個客人還在呢，又是你的客人，你不下去，我和胖胖待著也尷尬。”

  季玲哭笑不得，“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就是剛剛突然心裡不舒服。”

  “知道，我認識的人當中，很多男子都比過你。”

  “你少誇我了。”季玲起身，“走吧，下樓。”

  兩人出去前，朱要武和朱衛東也快速躲進了書房。

  直到聽著下樓的腳步聲遠了，朱衛東才道，“那個男的對季玲有想法吧？你們就這樣引狼入室？”

  朱要武一臉嫌棄的看著他，“引狼入室起碼是關心我嫂子，你是直接帶個大肚子的女人回來。對比起來你才是那個渣男。”

  朱衛東：“我不記得過去的事，並不知道自己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