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電話鈴聲在巨大的作戰指揮室內響徹著,一個個作戰參謀和機要人員忙忙碌碌。
曲友懷和耿天生站在zhong yang指揮台上,看著虛擬的立體作戰態勢圖。
形勢越來越緊張。
東西兩線爆發戰鬥的地點已經達到了十幾處,可以說戰爭已經全面爆發,到了無法再保持克制的地步。
“下命令。”曲友懷神se冷峻地說道。
耿天生微微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一位參謀人員忽然匆忙跑過來大聲道:“司令員,軍長,第十三師對面的敵軍,撤退了!”
“什麽?”耿天生豁然睜開了眼睛。
“司令員,軍長,第九師兩個衝突點的敵軍也開始撤退!”
“第四師正面敵軍全線撤退,211團正面發生衝突的敵軍,更像是在我軍發起的攻勢下潰敗了!”
“前沿偵察報告,十一集團軍全線收兵,似乎要脫離與我軍的正面接觸!”
“第十五集團軍南部軍隊集結收縮……”
……
一條條詭異的情報幾乎在同一時間裡開始匯總進入作戰指揮室,讓耿天生和曲友懷感到有些應接不暇和如同做夢般的感覺——怎麽可能?敵人為什麽要收縮,要後撤,要脫離正面的接觸?
曲友懷眼睛猛地一亮,大吼道:“命令前線所有待命和正在作戰的部隊,停止進攻,保持jing戒逐步後撤,除必要不可替代的防禦點之外,所有部隊盡可能將防線後移一公裡!馬上!違令者軍法從事!”
“是!”
“是!”
指揮室內沒有人在這個緊要的關頭去質疑集團軍軍長的命令,迅速而果斷地將軍團長的命令向下方傳達。
耿天生緊皺著雙眉,道:“難道,梁海東下達命令了?”
“應該是!”
“我們也許應該趁勢佔據更大的主動權和優勢!”
“不行!”曲友懷異常堅定地否決了總司令的意見,冷漠地說道:“我們必須配合余文生,他能做到這一點,一定付出了極大的努力!”
“你是說,這是余文生做的?”
“除了他,誰能做到?”曲友懷歎口氣,道:“簡直難以想象,如果這樣的形勢下,雙方還能夠回到最初的對峙態勢……不可思議。”
耿天生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讓敵人在佔據絕對優勢的情形下,冒著被第五集團軍發起反攻從而全軍潰敗的風險,主動放棄進攻,甚至還做出後退脫離戰線的姿態,這簡直就像是天方夜譚般。
到這時候,耿天生都有些舍不得如此大好的機會了。
……
北郊東線。
天空中皎潔的明月和璀璨的繁星,早已經被蒸騰而起的硝煙和戰火所遮掩。
第五集團軍第四師211團負責防禦的樓湖溝防線,越過這道由天然溝壑形成的防線外,那片起伏的丘陵下方,3營2連連長扎姆吉卡和手下一個班的戰士們趴在草叢中,望著上方在炮火和硝煙籠罩中正在發起衝鋒的士兵……
有的戰士,倒下了;
有的戰士和敵人絞殺在一起;
有的戰士,還在衝鋒!
轟轟轟!
“殺!”
憤怒的吼聲和廝殺聲摻雜在恐怖的炮聲和爆炸聲中此起彼伏,響徹在蔓延數百米的丘陵上空。
這是生命、鮮血、炮火、硝煙交織成的戰爭的畫面。
殘酷,卻無比的震撼人心。
然而處在戰爭中的人,永遠也無心去用和平時期藝術和尊崇的眼光去觀摩鑒賞這幅畫面,去發出懷念和感慨,去想象。
“連長,敵人撤退了!”
步話機中傳來了前方戰士興奮激動的聲音,扎姆吉卡擦了擦臉上的血沫子,眼神中稍露疑惑,隨即露出猙獰的笑容,豁然起身舉起長刀大吼道:“敵人退了,兄弟們,給我殺過去!追上他們,殺!”
“殺!”
“殺!”
jing衛班的戰士們原本就已經被戰爭的硝煙和場景刺激得忘卻了恐懼和心中的軟弱,一個個眼神中透著病態的興奮狂熱光芒,此時看到連長豁然起身第一個衝了上去,頓時全都瘋了一般,齊齊站起來揮著長刀大喊大叫地向上衝殺。
很快,他們就衝上了丘陵。
四周到處燃燒著激烈的戰鬥產生的大火,濃煙滾滾,火舌騰躍。
一個連上百號人全都衝到了丘陵上,有的人已經開始向下衝殺。
而直到此時站在地勢頗高的丘陵上,許多戰士們才愕然發現……看似爆發激烈戰鬥的戰場,其實只有他們這一塊小小的地帶。全團負責防守的戰線其它地段,雖然之前也爆發了戰鬥,但此時卻陷入了詭異的安靜氛圍中。
在衝天的火光映she下,沒有如chao水般洶湧地發起排山倒海般攻勢的軍隊。
2連,就好像出現在了另一個世界般。
怎麽回事?
全都陣亡了嗎?
然而到此時他們已經顧不得去思忖太多,因為連長已經一馬當先帶著jing衛班的戰士們向丘陵下方衝去,激烈的槍炮聲還在此起彼伏地響徹著,衝鋒的戰士們還有不斷倒下的……怎麽回事?
我們一個連向敵人發起進攻?
心中懷著這種奇妙的疑惑,戰士們被戰爭刺激得病態的心理作用下,衝鋒,衝鋒!
敵人已經加快了撤退,似乎要盡快脫離戰鬥!
這更讓二連的戰士們感到奇怪——敵人明明比我們多,戰鬥力也更強一些,為什麽會害怕我們?
突然,兩側保持著詭異安靜的其他兩個連忽然快速越過丘陵地帶,向他們前方迂回,似乎要超過他們,在勝利的天平傾向己方的時候,去爭搶戰功般,呼啦啦地以最快的速度追趕著。
不對,一連和三連這是要包抄我們?
他們難道,反水了?
二連正在衝鋒的戰士們全都懵了!
連長扎姆吉卡率先看到了這一幕,他稍微怔了怔之後,通紅的雙眼中爆發出殘忍和猙獰決絕的一絲yin狠笑容,高舉著戰刀怒吼道:“兄弟們,一連和三連反水了,他媽-的,殺過去,寧死不降!殺!”
響應者,寥寥無幾。
衝鋒還在繼續。
只是速度放緩了。
幾架飛行器從他們頭頂上低空掠過,在前方數十米的地方驟然降落。
211團團長宋世明和三營營長程保率領著十多名jing衛人從飛行器上大踏步走下,迎著扎姆吉卡衝鋒的部隊走去,全部不顧身後還在“潰散”撤退的第十五集團軍的士兵們,離他們不遠,也不顧第十五集團軍為了策應部隊後撤而不斷發起的用來阻滯211團三營二連攻勢的炮火。
“我是211團團長宋世明,現在命令二連,停止進攻!”宋世明大吼一聲。
震天的炮火聲和喊殺聲中,宋世明的大吼卻無比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名二連戰士的耳中,讓他們頓時停下了衝鋒的腳步。
好像,敵方也聽到了這一聲大吼。
頃刻間,戰場上安靜了下來。
“扎姆吉卡,是誰讓你擅自發起進攻的?”程保憤怒地大步上前,琵琶一個耳光狠狠地打在了雙目猩紅透著無奈和不甘的憤怒的扎姆吉卡臉上。
“去你媽-的!”扎姆吉卡揮起戰刀砍向程保。
程保迅速躲避,一拳轟向扎姆吉卡。
扎姆吉卡根本不去躲避,戰刀追著程保刺去。他的戰鬥力根本不在程保之下,更何況又手持戰刀,率先突然發起進攻,又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所以在短暫的兩招之後,程保便被他一刀刺中。
同時,扎姆吉卡也被一拳砸得踉蹌後退。
砰砰砰!
槍聲響起。
扎姆吉卡舉著戰刀轟然倒下。
戰場上,一片詭異的寧靜。
二連的戰士們怔怔地看著這事發突然的一幕,無法理解。
三連和一連的戰士們已經蜂擁而來,將二連包圍。
“扎姆吉卡在沒有得到上級命令的情況下,擅自發起作戰行動,嚴重違反軍紀,現已查明,其為光明帝國潛伏在我軍中的敵對-分子。”宋世明冰冷的聲音忽然間響起:“抵抗不從,當場予以擊斃!二連全連戰士受其蒙蔽,不受責任追究……我命令,二連全體集合趕赴後方整頓。”
……
同一時刻。
北郊西線昌順城以西的十三師前線上。
激烈的戰鬥剛剛停下,硝煙未散,火光衝天。
身軀魁梧的陳德坐在陣地壕溝的上方,全然不懼是否有流彈襲來,一把碩大的狼牙棒就擱在他的身邊,烏黑的狼牙棒身上,沾滿了鮮血,還有些許碎肉沫子。他叼著煙,望著遠處一蓬蓬燃燒的戰火和在夜幕下蒸騰的煙霧。
十三師是第五集團的主力,也是整個靈關軍區四大集團軍中的jing銳作戰師,戰鬥力堪稱第一。
當然,那是以前。
而jing銳部隊,他們所負責的防線對面,自然也是鬥力最強的敵軍,數倍於己的敵軍。
一個小時前,戰鬥剛剛爆發時還是小規模的衝突,隨即戰事迅速擴大,無數敵軍蜂擁而來,僅是在這一點上就有一整個團的敵軍發起進攻,而且還有數百頭悍不畏死防禦力極強的獸兵。
“媽-的,可算是打退了。”王志高啐了口帶血的唾液,“再打下去,老子恐怕今天就得倒在這裡咯。”
“如果不是文生給咱們動了手術,今天這仗,咱們都得死在這兒!”溫振揮了揮包扎著繃帶的胳膊。
“那不一定,陳德這小子死不了。”
他們,是師部專門派到最危險的地段幾位九段高手。
全師那一批經過余文生手術改造體內經絡而迅速成為戰鬥力九段位的高手們,全都被分批派遣到了各個重要的,危險的防禦地段——在打防禦戰的時候可以增強各地段防禦力,如果發動進攻,他們會如同一把把鋒利的戰刀率先切開敵人的防禦圈。
如果,要他們執行特殊的斬首任務,他們迅速集合起來,形成一把戰鬥力令所有敵人敬畏恐懼的鋒利匕首。
堅不可摧!
無往而不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