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暴怒中的曹先福揮手就是一記重重的耳光,將二兒子曹天扇得飛出去三四米遠,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啊!”
曹天痛呼一聲,隨即閉上嘴巴不敢大叫,連滾帶爬地躲到母親身後,嚇得渾身顫栗,委屈不已地惶惶解釋著:“爸,爸,真不是我做的……”
“畜生!”
曹先福大步上前,揮手就要繼續暴打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卻是被弟弟曹先慶攔住,勸道:“大哥,別打孩子,你總要聽他解釋清楚才行,也許真是冤枉了孩子呢?”
劉顏紅哭泣著護住兒子,近乎哀求般哽咽道:“先福,小天不會那麽做的,你要相信孩子啊!”
曹先福怒道:“這個混帳東西!除了他,還會有誰?”
“真不是我。”曹天哀嚎。
“你……”
曹先福又要上前毆打,曹先慶急忙拽住他,一邊示意自己的兒子曹堅過來幫忙勸阻。
曹家其他人,沒人敢上前。
曹堅輕蔑地看了眼曹天,然後神情冷漠地上前擋住曹先福,道:“大伯,冷靜些。”
“哼!”曹先福稍稍冷靜下來,依舊怒目瞪視著不爭氣的二兒子。
劉顏紅趁機轉身推了把曹天:“小天,你先上樓去。”
“爸,爸,真的不是我,您別生氣了……”曹天一邊解釋著,一邊膽戰心驚地往樓上跑去。
在曹先慶父子和劉顏紅的勸說下,曹先福終於有些疲累般走回到沙發旁坐下,表情似一瞬間蒼老了許多歲。
他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
其中最優秀的,就是大兒子曹剛。
兩年前,曹先福考慮到曹剛在野戰部隊服役,風險xing極高,經常與強大的野獸搏命廝殺,有時候還要去執行危險的任務。於是便想盡辦法,讓已然在軍隊升為中尉排長的曹剛轉業回到基地市,進入第二高中異能系院校,任一名合同製格鬥教員。
在曹先福心中,早已經為曹剛的未來,做好了規劃。
先在第二高中異能系院校轉為正式教員,待有了一定履歷後,再進入大學任教,然後轉入jing察系統。
有在軍jing部隊任大隊長的叔叔,有在jing察局任副局長的父親,曹剛的前途,無疑將一片光明。
而且,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
可是,曹剛死了。
死得慘不忍睹!
曹先福身為一名父親的良苦用心,被殘酷的現實徹底抹去——人世間最悲慘的事情,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
案情各方面的細節,曹家人已經從南平區jing察局了解到了。
初步判斷,曹剛是因為受到學校網站論壇裡的輿論打擊,惱羞成怒失去理智,在大庭廣眾之下,突然暴起偷襲余文生,yu將其置於死地。失手後的曹剛變得瘋狂,竟要襲殺副校長李守先。最終被第二高中今年突然崛起的兩位天才學生,斃殺當場!
曹家人難以置信,無法理解。
他們的孩子,曹剛,怎麽可能做出那麽魯莽愚蠢的事情?
然而當時第二高中大禮堂內,有兩千多名學生,還有學校保安、教師、教員、校長、主任等人,全都親眼見證了這一切的發生。
眾目睽睽,鐵證如山!
是輿論,間接地逼死了曹剛!
是余文生和陳德,直接斃殺了曹剛!
從南平區jing察分局回來後,曹先福就把一腔怒火,發泄在了二兒子曹天的身上。
他認定,是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把自己親哥哥出院的消息傳播到了第二高中學校論壇中。其目的,不過是為了愚蠢地滿足下自己那點兒小小的,受了挫折的虛榮心。
然後,才引發了眾多學生對曹剛的抨擊嘲諷。
而那些學生們之所以會如此牆倒眾人推,一邊倒的傾向於余文生,還不是因為曹天在學校裡作惡多端,激起了眾怒嗎?
劉顏紅哭泣著,說道:“也許,真不是小天做的,他沒那麽傻。”
“不是他還能有誰?”曹先福怒道。
一家人全都無語。
是的,除了曹天,還能有誰?
曹剛是昨天剛剛出院的,知道他出院的人本來就不多。而知道這則消息的人,誰又會愚蠢至極,無聊至極地把消息散布到第二高中學校那個小小的網站論壇去?
曹先慶皺眉勸道:“大哥,你先冷靜下來,這件事很蹊蹺啊。”
“唉。”曹先福神情悲憤地仰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幾滴老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以小剛的心xing,應該不會因為一些學生的輿論,就如此衝動到不計後果。”曹先慶搖搖頭,接著說道:“也許,是那個余文生,在禮堂中故意挑釁小剛,激怒了他。”
曹先福閉著眼沒有回話,心裡卻在仔細的思忖著。
他身為興安區jing察局副局長,一旦冷靜下來,就會對整件事進行非常專業縝密的分析。
過了好一會兒。
曹先福睜開眼睛,重重地歎了口氣,道:“是藥物的問題。”
“什麽?”
客廳內所有人都面面相覷著。
曹先福坐直身子,神se悲戚,充滿懊悔地搖了搖頭,道:“七號促生藥物,雖然能夠高效激發人體基因活細胞生長,促進傷勢迅速恢復並提高人體體能,但是,有副作用。”
“副作用?”曹先慶詫異地說道:“七號促生藥物,是全球最頂級的藥物了,沒聽說有副作用啊。”
曹先福搖搖頭,道:“因為這種藥物的副作用,並不明顯,所以從一開始就被人忽視了。”
“什麽副作用?”
“使用七號促生藥物後,一個月時間內,使用者的情緒會持續敏感,易亢奮。”
曹家人全都傻眼了。
竟然是藥物的問題!
任誰也不會想到,致曹剛身死的因素之一,竟然是全球最頂級的療傷增持體能藥物,七號促生藥,那微不足道的副作用。
曹先慶忽而說道:“如果小剛出院的消息,不是小天透露出去的……”
曹先福眼眸中寒光一閃,接口道:“那就是有人在故意害小剛,或者,是想借助小剛去殺余文生!”
“是誰?”劉顏紅咬牙切齒道。
曹先福搖了搖頭,頗為無奈地說道:“只是推斷,也許散布者也沒想到後果會這麽嚴重。也許,只是巧合!”
一直都站在旁側不聲不響的曹堅,忽而冷哼一聲,開口道:“不論原因是什麽,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在幕後故意散播消息,推動了網站論壇的輿論……余文生和陳德,都必須死!”
曹先福擺擺手,暴怒之後的他,反倒是出奇的冷靜,道:“先讓jing方開始調查,不要輕舉妄動。”
“大哥,七號促生藥物,是葉少龍給的,你說……”曹先慶小聲道。
曹先福皺皺眉,沒有說話。
曹堅說道:“爸,您怎麽能懷疑少龍?他可是出於好心!”
曹先慶瞪了眼兒子。
曹先福淡淡地說道:“jing方會調查清楚的。”
……
……
南平區jing察局的一間隔離關押室內。
余文生躺在單人床上,翹起二郎腿兒望著天花板出神,一邊神se輕松地哼哼著小調。
陳德蹲在對面牆角處,滿臉諂媚討好的笑容。
他很感激余文生,給了他復仇的機會。
不過,自進入這間關押室後,余文生就嚴詞jing告他:“離我遠點兒!”
陳德對此大惑不解,但見余文生聲se俱厲,似乎很生氣的樣子,也就沒去問緣由,老老實實蹲到了牆角。他尋思著,等會兒余文生氣消了,自己再湊過去問,到底為啥生氣呀?
雖然現在被jing方關押了,但兩人並不擔心。
因為之前接受完jing方詢問,往關押室來的時候,副校長李守先就在樓道裡信誓旦旦地對他們說:“這件事學校會出面解決,法務部門的律師正在和jing方交涉,相信很快就能讓你們無罪釋放的。”
看到余文生輕松哼起了小調,心情似乎很好,陳德就嘿嘿笑著問道:“文生,還生氣不?”
“生氣?”余文生躺在床上勾著眼睛看了看陳德:“我沒生氣啊。”
“那就好那就好。”陳德樂呵呵地起身往余文生這邊走來。
余文生像是被掐了尾巴的耗子般,蹭地坐起身,驚懼不已地迅速挪著屁股坐到床裡側的牆角處,連連擺手呵斥道:“哎哎,站住,你別過來啊,離我遠點兒!”
“怎了?”陳德納悶兒:“你不是沒生氣嗎?”
“靠!我害怕!”
“害怕啥?”
余文生心有余悸般說道:“你小子現在渾身都是殺氣,還有血汙,腦漿……我-cao……嗷……”說著話,他又想起在學校大禮堂的禮台上,那慘不忍睹的現場,不禁趴到床邊乾嘔起來。
他天xing膽小。
這次又是第一次眼睜睜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打死,而且是自己直接參與了斃殺曹剛的行動。確切的說,是他一拳重創曹剛,並果斷向陳德下達了乾掉曹剛的命令,從而直接導致了曹剛被斃殺當場。
當時,余文生沒有想太多,一擊而中後瞬移離開是為了防止曹剛的垂死掙扎,會對他造成傷害。
而且那時候他的本元幾乎耗盡,無力再釋出足夠強勢的攻擊。
再者,他也確實考慮到讓陳德去發泄一下的。
因為從當時曹剛的狀況看來,即便是陳德不上前斃殺曹剛,恐怕曹剛也活不成了。
然而當曹剛真的死了,且死得……
余文生一想起來當時那副場景,就會冷汗直冒,胃部痙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