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空氣沁涼。
初升的朝陽散發著金紅se的光芒,映得朝霞流蘇,分外多姿。
穿著淺灰se睡衣的陳慶站在陽台上,手裡夾著一根香煙,擱在嘴唇邊,望著遠方的天際微微出神——他沒想到,一直以來在他心目中不過是個富家公子哥的余文生,竟然會有著如此強大的真實實力。
電視新聞中講述的很清楚,整個團隊十幾個人之所以能夠獲救生還,幾乎全靠余文生一己之力!
平心而論,陳慶雖然戰鬥力已至七段初,更是有豐富的作戰經驗和膽識,才敢於單槍匹馬在野外獵殺野獸多年,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能夠從獸chao爆發的中心點突出重圍,並且還能夠在獸chao爆發後遍布殺機的野外逃亡生存還得不斷的戰鬥,那是何等凶險,生還概率多麽低的事情。
起碼,陳慶知道,自己做不到。
而且,這還僅僅只是指他一個人,都無法做到。如果再讓他帶上七八個,甚至十多個累贅……陳慶覺得,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是戰鬥力段位準八段的強者,也做不到?
但是,余文生做到了。
這,是一個奇跡!
不需要去詢問余文生,陳慶就能夠明白,能夠做到這一點,首先個人需要具備極強的戰鬥力,另外,還需要一個最為重要的絕對原因——運氣,逆天的運氣!
陳慶咧著嘴歪著腦袋深深吸了一口煙,不自禁地嘀咕道:“媽的,這小子運氣怎麽這麽好?上次西郊爆發獸chao時,看起來老實巴交柔弱不堪的余文生,跟人說話都會露出一副緊張害怕的樣子,竟然能夠幸運的活下來。再次遭遇獸chao,而且當時正處在獸chao爆發中心,竟然又活了下來,還連拉帶扯地救了一堆人……”
新聞中還說,余文生的個人戰鬥力段位是——準三段中期考核通過,實際戰鬥力段位預估應該在準五段初。
可能嗎?
如果新聞屬實,那麽,余文生還是人嗎?
上帝是他親爹?
陳慶忽然有些按捺不住內心裡的困惑,他撥通了余文生的電話:“喂,文生老弟。”
“陳哥,想好了?怎麽樣?什麽時候出發?”
“哦不不,是這樣,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陳慶有些尷尬地說道。
“你說你說。”
“你的戰鬥力準段位,到底是多少?跟哥說句實話。”
“啊,前段時間我通過了準三段中期的考核,這次獸chao爆發之前,我剛剛打敗了一名準五段的同學,其實戰鬥力段位到底是多少,我也不知道。怎麽樣?夠格跟隨陳哥不?”
陳慶一時間有些發懵——這算什麽?
通過了準三段中期的考核,打敗了準五段的同學……準五段後期的能做到,九段高手也能輕易做到這些。
什麽叫你也不知道?
聽著陳慶這邊兒不說話了,余文生也沒多想,笑著說道:“陳哥,要是實在為難,就算了,兄弟我能理解,畢竟乾這行危險xing高,誰也不願意帶著個累贅。你也別往心裡去,咱們還是朋友!”
“不不,文生,你容我再想想。”
“行了陳哥,我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你也別為難了。先這樣,我這邊兒和幾個同學吃飯呢,咱們再聯系啊!”
“那好,再見。”
“再見。”
通訊掛斷了。
陳慶撓著頭回了屋子,他心裡突然間很想答應余文生,帶著他出去,到野外獵殺野獸——也許有這麽一位運氣逆天,個人戰鬥力“高深莫測”的戰友,還能沾到些他的好運氣?
可是,陳慶心裡沒譜。
余文生對此並不怎麽介意。
在他看來,能夠和陳慶組團去野外獵殺野獸,自然是好事一件,可以學習到更多的獵手經驗。但如果陳慶心裡為難,余文生也不會去低三下四的上杆子求人去,反正陳慶不帶他,他暫時還不買陳慶的能量核呢。
自己有保命的本事在身,出去獵殺野獸獲取能量核,經驗少的情況下,無非是多費些工夫,還能增長自身經驗呢。
再說了,自己獵取到能量核,總比買陳慶的便宜?
公寓大樓樓下的餐廳一角,余文生和肖楠楠正在一邊吃著早飯一邊閑談。許多在餐廳裡吃飯的學生們,都會時而往余文生這邊看兩眼,然後悄聲地議論著什麽,眼神中,充滿了欽佩之情。
“文生,我爸讓我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參軍?”
“嗯?”余文生嘴裡嚼著一口包子,含糊不清地說道:“不去不去,我才不去參軍呢,整天在外面打打殺殺的,太危險了。”
“喂……”肖楠楠略顯不滿。
就在此時,一個身材高大勻稱,穿著黑se戰甲,戴一頂黑se遮陽帽,長相冷峻的學生拎著一個暗褐se的箱子大步走到了余文生和肖楠楠身旁:“余文生,你好。”
余文生有些詫異地看了看對方,道:“您是……”
“我是趙破虜!”男子神se嚴肅地自我介紹道。
“哦,破虜團隊的團長,趙破虜?”余文生站起身來,主動伸出手去:“你好,久仰久仰。”
“不敢當。”趙破虜和余文生握了握手。
“找我有事?”
“是的。”趙破虜抬手把那個箱子遞向了余文生,語氣有些低沉地說道:“這是牛賁的六品蒼龍弓,是他最心愛之物,他臨去之前拜托我,將這把弓送給你,並且向你表示誠摯的謝意。在這裡,我也代表整個破虜團隊,向你表示真誠的謝意,是你,救回來了我破虜團隊的幾名隊員,謝謝!”
說到這裡,趙破虜向余文生深深地鞠了一躬。
余文生心裡一沉,皺眉道:“牛賁他……”
趙破虜點了點頭。
“可惜了,他戰鬥力應該很強的。”余文生神情略顯悲傷地點了點頭,道:“談不上感謝不感謝,都是一個學校的校友,在野外遇到這種事,不幫襯的話那還是人嗎?更何況,他們還救了我的隊友。這樣,心意呢,我領了,弓,你拿回去給牛賁的家人,還能換不少的錢。”
趙破虜搖搖頭,道:“這是他的一個心願。”
“這……”余文生把箱子接到手中,道:“弓,我收下了。既然都是合作過的戰友,我總得去送送他。”
“可以,我帶你去。”
“行。”
余文生扭頭對肖楠楠說道:“通知黛玲她們,紅刺團隊所有人員,去送別我們團隊的恩人!”
“好!”肖楠楠趕緊應了下來,眼眶含淚。
說話間,三人一起往餐廳外走去。
等他們走後,餐廳裡再次喧嘩起來——趙破虜可是整個靈關大學鼎鼎有名的戰鬥力第一高手,更是整個靈關基地市所有大學的圈子裡,排行前五的人物。此次,因為團隊成員被余文生所救,當中向余文生鞠躬表示感謝……試問靈關基地市大學生中,有誰能讓趙破虜一拜?
人死,如燈滅。
尤其是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代,人死後,連給親人們多多瞻仰的時間都沒有,當ri確認死亡,第二ri就會火化,埋葬於基地市邊緣外的公墓中,佔據小小的連半平米都不到的地方,立一塊碑。
天高雲闊,秋風瑟瑟。
基地市外公墓區中狹窄的小道上,上百人神se低沉地行走在其間,低低的抽泣聲時時傳來。
在這個年代裡,人們已經習慣了死亡。
但真正面對親人的離去時,沒有人能坦然的面對——人,是感情動物,哀傷是必然的。
牛賁的親人不多,母親、姐姐,和兩個弟弟。
余文生團隊所有人都到了,女隊員們一個個紅著眼眶,輕咬著唇角,在余文生的帶領下,手持白se的鮮花。她們記得這個叫做牛賁的校友,在危急關頭帶領隊友們,舍身救了她們。
破虜團隊的人也都到了。
包括高凌風和另外三名從野外共患難歷盡艱辛回來的隊友,他們面se蒼白,身體虛弱,神se哀傷。
哀樂,下葬,埋置,立碑。
人們一個個上前獻上鮮花……
簡簡單單的樸素葬禮很快結束,代表著一個原本優秀,戰鬥力強悍,膽識過人勇敢仗義的學生,永遠的離開了他的親人、朋友們。
趙破虜帶著高凌風四人走到了余文生面前。
“文生,謝謝你。”高凌風說道。
余文生擺擺手,道:“說這些做什麽,若不是你們,我的隊友們,現在恐怕也都已經不在了。”
幾位女隊員就全都點頭,神se認真地道謝。
“另外……”余文生歎口氣,看著趙破虜,道:“很抱歉,有一名破虜團隊的隊員,是我出手擊殺的。”
“我知道。”趙破虜點點頭:“沒有人會怪你,如果是我,也會那麽做。”
“謝謝。”
趙破虜伸出了手。
余文生笑笑,伸出手和趙破虜握在了一起。
往回走的時候,趙破虜小聲問道:“絕世團隊的李晟,是死在了獸chao中,還是被你擊殺的?”
“是我。”余文生坦言道。
趙破虜沒有再說什麽。
此時,基地市通往公墓的道口,除了站崗的軍jing之外,已然有許多記者等待在那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