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冷了冷臉,道:“不管你在幹什麽,不準再做了!”
祁慕陽只能輕輕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卿晏辭往廚房去,祁慕陽也跟著往廚房去,像是拖了一條小尾巴似的。
“你跟著我做什麽?”卿晏辭隻覺得自己的耐心要被祁慕陽耗光了,很想把人扔出去算了。
可祁慕陽卻一臉正經的說道:“整個崇華宮,就數你們兩個最恩愛,我當然得跟著你,學你怎麽做的啊!”
卿晏辭沉默了片刻,道:“隨你便吧!”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廚房。
廚娘仙子們一瞧見祁慕陽,便紛紛往後躲了躲,生怕這人再次一聲不響的把廚房炸了。
卿晏辭見她們誠惶誠恐的模樣,揮了揮手,道:“都出去吧!”
仙子們如釋重負,連忙告退。
祁慕陽倒還真是一副好學的模樣,看著廚房裡各式各樣的廚具,竟挨個兒問卿晏辭,“這是什麽?”
“這個呢?”
“這又是做什麽用的?”
“這……”
在卿晏辭狠狠的一記眼刀中,那人終於閉了嘴。
祁慕陽訕訕的站在一旁,尷尬的衝卿晏辭笑一笑。
卿晏辭深吸了口氣,勉強忍住揍他的衝動,道:“你給我老老實實站在旁邊看著,要是再敢說一句話,我就把你的牙齒打掉。”
對於祁慕陽這種欺軟怕硬的家夥,任何言語都比不上拳頭好用。
“了解了!”祁慕陽說完便緊緊的閉起了嘴巴。
卿晏辭做菜已經十分熟練,看得祁慕陽那叫一個眼花繚亂。
等到一份麻辣魚頭出鍋,祁慕陽眼神裡都透露著羨慕,嘴角都忍不住留下了眼淚。
卿晏辭一轉身,便對上了那人口水橫流的臉,頓時嫌棄的皺起了眉,道:“躲遠點,別靠近我做的菜。”
祁慕陽吞了吞口水,道:“不就是麻辣魚頭嘛,有什麽了不起的,說的好像我會偷吃一樣。”
相比於被他偷吃,卿晏辭更擔心的是這家夥的口水滴到菜肴上,想想就覺得惡心。
最終,祁慕陽還是在卿晏辭警告的眼神中,和那香噴噴的魚頭保持了距離。
別的不說,真的好香啊!
祁慕陽癟了癟嘴兒,想起顏璐宛做的菜也很好吃的。
可現在,他什麽也吃不到了。
他突然心血來潮,道:“晏辭上神,你能不能教我怎麽做菜?”
卿晏辭皺眉,“我看上去很閑?”
祁慕陽立刻點了點頭,又連忙搖了搖頭。
雖然他不敢承認,但是卿晏辭真的很閑啊,每日除了陪著顏汐淺還是陪著顏汐淺。
可祁慕陽很清楚,即便他再怎麽閑,也不可能把時間浪費在他身上。
他小聲道:“可是那些廚娘瞧見我跑得老遠,怎麽教我啊?”
卿晏辭突然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就在祁慕陽以為自己可能有機會了的時候,他聽到卿晏辭說:“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祁慕陽鬱悶的歎了口氣,道:“知道了知道了。”
卿晏辭做好了飯菜端走的時候,祁慕陽還依依不舍地嗅著廚房裡的香氣。
廚娘們小心翼翼地探進來一個腦袋,想瞧瞧祁慕陽走了沒有,卻正好對上祁慕陽的笑臉,“仙子姐姐,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祁慕陽很快就發現,下廚這回事比他想象的還要難上數千倍。
廚娘仙子們從一開始的懼怕祁慕陽,到後來發現這少年倒也還挺會討人歡心的,便一個個爭著搶著要教他。
為了讓他先學習一下下廚的過程,廚娘仙子們原本提議他先學炒青瓜。
可祁慕陽卻覺得那些簡單的沒什麽意思,要學就要學難一點。
這麽一來,難的都能做了,自然簡單的也不在話下。
當他被滾燙的油澆了兩三次之後,捂著一雙被燙起水泡的手臂嚶嚶哭泣的時候,祁慕陽才真的後悔了。
應該先從炒青瓜學起的。
打這日起,祁慕陽幾乎是長在了廚房裡。
所幸的是,正巧醫仙們為了顏璐宛的事,住在了崇華宮裡。
祁慕陽每日的燙傷割傷等等一系列傷口被處理的很得當及時。
顏汐淺常常一推開窗戶,就瞧見祁慕陽從廚房的方向,淌著眼淚兒往藏書閣跑。
“這小子最近是怎麽了?”她不由得感歎。
卿晏辭道:“在學做菜呢,看樣子是吃了不少苦頭。”
學做菜?
顏汐淺哼笑一聲,“他倒是有心!”
卿晏辭點了點頭,道:“雖然是孩子心性,但至少還有一股熱忱,也努力肯堅持。”
其實,一開始,卿晏辭還以為祁慕陽只是說說而已,根本沒對他抱有任何期望,隻覺得這小子吃點苦應該就會放棄,卻不成想……
確實,是他小看了他。
顏汐淺看了看自己的那雙手,道:“說起來,我這雙手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不然,我也跟他一起學著做做菜?”
卿晏辭搖搖頭,道:“你若只是覺得有趣,我可以教你做著玩玩,若是覺得想為我做點什麽,還是不要做了。”
顏汐淺挑眉,問道:“怎麽啦?你不想嘗嘗我做的菜嗎?”
“該不會是嫌我太笨吧?”
少年笑了笑,道:“當然想,但我不想看到你像他那樣,要吃那麽多苦。”
顏汐淺歎了口氣,道:“你總這麽寵著我,把我寵壞了,如同慕陽一樣,可怎麽辦?”
卿晏辭矮了矮身子,額頭貼著她的額頭,道:“我巴不得你眼裡心裡只有我,隻依賴我一個人。”
晌午時分,卿晏辭又去廚房做菜。
祁慕陽兩條手臂都被白色的繃帶纏的緊緊的。
他湊過來,專心致志地學習。
明明瞧著卿晏辭做菜的時候,感覺很容易,可等到自己上手的時候,卻好像什麽都變了。
今天又是麻辣魚頭。
這幾日,天天都是麻辣魚頭。
祁慕陽不由地問道:“怎麽頓頓都吃這個?這麽能吃辣,看樣子阿淺懷的肯定是個女兒。”
咚的一聲,卿晏辭手裡的鏟子脫了手,掉落在地上。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轉過頭來問祁慕陽,“你方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