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不知道從哪裡傳起來的、也不知道是怎樣傳起來的,總之很快就在京城傳遍了!
不僅僅是在京城上流社會之中傳遍,民間同樣也傳的沸沸揚揚。
許多人回過頭來一想,是啊,太后娘娘薨逝後,顏貴妃可不就是再也無所忌憚了?得利最大的就是顏貴妃啊!
虞老太醫一向來單人負責為太后娘娘看診,他除非瘋了,否則怎麽可能謀害太后娘娘?
結果偏偏他就這麽做了,然後很快就“自盡身亡”,隨後,虞家被流放,據當時所傳,虞家因為此事愧疚,加上吃不了苦頭,在流放的路上接二連三的全都過世了。
可仔細想想,這“過世”到底是正常的過世呢,還是被人斬草除根呢?
怎麽想都是後者的概率更大一些啊!
只要虞家的人死光了,往事豈不是再也沒人提起了?
果然,這些年來,又有誰還記得虞老太醫呢?
沒想到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虞老太醫竟然還有個醫術卓越的嫡親孫子逃過了一劫!並且回來了!
聽說啊,這虞小大夫先前也差點被人暗殺了呢,現在想想,絕對不是偶然,絕對是有人想繼續斬草除根啊!
自打上次茶樓之事之後,皇上便特意派遣了幾名暗衛專門負責收集京城中各種情報,每三日匯報一次。
因此,這次的消息傳開的時候,皇上很快就知曉了。
皇上頓時就有些傻,腦子裡一片空白.
母后突然薨逝是他心裡永遠的痛,每每想起來便覺胸口發悶,即便他貴為天子,也有無奈之處,這就是。
皇上不得不承認,外邊那些傳言,聽起來竟似很有些道理.
顏貴妃害怕極了,又怕又憤怒。
她也沒有想到,事情過去這麽多年了,她以為這件事已經被永遠的按壓下去了,再也不會起任何波浪了,沒想到卻被回京的趙鑲和虞小舫攪得天翻地覆。
早知道,當初就應該故技重施,滅了趙鑲,永絕後患!
如今再說什麽都晚了!
顏貴妃不能等皇上來問她,去掉釵環身著素衣跑到乾清宮跪著哭訴喊冤。
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
皇上也知道她必定會來這麽一趟。
這麽大的事兒,不可能不來。
來了也必定是這般情形。
不請罪訴冤難道承認嗎?
這不過就是個姿態罷了。
皇上很清楚。
所以,也覺得很無趣。
他沒有把顏貴妃的姿態當回事。
這件事,他已經下旨暗中徹查,如果母后真的是被人謀害的,他絕對不會輕易饒恕,無論是誰。
皇上不痛不癢說了幾句“清者自清”一類的話,便將顏貴妃打發走了。
這個時候,他自己震驚憤怒尚且無解,是絕無可能反倒安慰安撫顏貴妃的。沒有人比他自己更重要,顏貴妃也不行。
正好,他倒是想要看看,他的這般態度顏貴妃會怎麽想?會不會做出些什麽?
顏貴妃本來以為皇上會安慰自己、會表示他相信自己,誰知道.沒有!什麽都沒有!
什麽清者自清?可問題是她根本不清啊!
不清呢?皇上會如何?
以皇上的性子,一定會徹查。
怎麽辦.
如果是之前,顏貴妃很有自信,皇上就算徹查,也絕不可能查出什麽來。可是現在她不敢這麽想了。
虞小舫是漏網之魚,他帶來太多變數了!
任何一個變數,都是致命的。
但很快,冷靜下來的顏貴妃確定,虞小舫手裡應當也並沒有什麽證據,否則,他早就交給皇上了。
但也說不定,說不定.他覺得時機尚未成熟呢?
顏貴妃心亂如麻,唯一可確認的一點就是,虞小舫必須死。
暗殺是不可能了,那麽,就明著殺吧。
顏貴妃不敢張揚,通過自己的秘密渠道,暗中與二皇子取得了聯系,命令二皇子親自帶人截殺虞小舫。
二皇子接到母妃的消息初時驚呆了,他覺得他母妃一定是發瘋了!
這消息他當然也知道了,也恨極了虞小舫和趙鑲,與他母妃一樣,也惶恐驚惶不已。
他也想虞小舫死,可是,這人是這麽好殺的嗎?
暗殺都很難保證成功,居然明著殺?
二皇子與舅父吐槽,誰知承恩侯思索片刻,卻笑著稱妙,“殿下,娘娘這主意好極了!此事旁人做不得,獨獨殿下卻可以做得。”
二皇子一臉莫名:“說清楚點!”
承恩侯呵呵笑道:“殿下向來是個直性子,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的,殿下若是認定這謠言是虞小舫放出去的,惱怒他誣陷貴妃娘娘,怒而問罪,失手錯殺,有何不可?殿下身為人子,憑本性行事,有何不可?”
就算皇上震怒,也不過是罵一頓罷了。
何況殿下越如此光明正大,豈不越表示殿下心中坦蕩?
二皇子眼睛一亮,不由得也喜道:“此言甚是!到底是母妃,這主意很好,那就這麽做!哼,我早就想痛痛快快的跟他們乾一場了,正好。我看宜早不宜遲,今天本王就去殺了那混帳東西!”
承恩侯也讚同:“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倒也不錯。反正這種事不需要什麽計劃,越是率性為之,效果越好。”
皇上的身體已經調理得差不多了,就算虞小舫死了,也沒關系。
“舅父說得對!”
二皇子陰沉沉冷笑,血液沸騰,立刻叫人去打聽。
虞小舫這個時候應當在宮裡為父皇診脈,等他出宮,就是他的死期!
雖然京城裡謠言傳的沸沸揚揚,甚至還有傳言是他虞小舫借著給皇上診脈的時候跪下痛訴冤屈求皇上做主,但這都是無稽之談,虞小舫每次都與院判他們一起,根本沒有機會與皇上單獨對話,怎麽痛訴?
盡管近日氣氛凝重壓抑,但皇上沒叫停誰也不敢停,依舊如常每天進宮為皇上診脈。
皇上也是真沉得住氣,沒有問過虞小舫半句,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
對虞小舫依舊十分信任,幾乎每天都有賞賜。
也不知這是看診的賞賜,換是安他心的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