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噩耗

  “結果確實再差也差不到哪去，我是在想有沒有可能，我們把戲演好，利用波菲裡奧、岡薩雷斯，抓緊壯大蒙勒哥的革命力量。”維拉克正從不可能中摸索著可能。

  “您還是想和他們合作？！”康妮驚道。

  “目前來看合作不可取，但我依然希望能從中找到一條可行的路。”

  總站承受著布列西政府軍的壓力，其他分站也都有自己的戰鬥，他們能給予的幫助很有限。

  維拉克不想只能通過等待他們的支援來打開局面，也不想錯過瞬息萬變的時局。

  “我們只有八個人，怎麽演才能不被識破？更何況我們現在錢都沒有，連車、住處都是租的，想裝都裝不出來。”墨菲微微搖頭，打心底覺得這路走不通。

  “等回去好好商量一下吧。”維拉克歎了口氣，開始閉目養神。

  沒多久，墨菲將車子開回了租車行，取回押金，而後在外城租住的旅館裡和負責執行其他任務的洛佩斯一行人匯合。

  “怎麽樣？”他們回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是下午一點鍾了，洛佩斯等人因為擔心連午飯都沒有吃，見三人終於回來，忍不住蜂擁而上詢問情況。

  “慈善晚宴的事應該沒問題了，只不過……”墨菲把上午的經過講給了五人聽。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洛佩斯沒想到只是半天的時間就出了這麽多事。

  墨菲看向往衣架上掛外衣的維拉克：“維拉克同志想試著找辦法把演戲足了，利用那些人壯大我們。”

  “可我們……”洛佩斯左看看右看看，“我們就八個人啊，和他們打交道，怎麽才能裝成我們人很多，布局很深的樣子？”

  “為什麽非得裝呢？咱們國際平等聯盟整體實力擺在那裡啊，就算蒙勒哥的分站才剛剛開始發展，也不至於不被放在眼裡吧？”德感覺沒必要繞這些彎子。

  “軍閥用不了太久就能佔領蒙勒哥城，所以留給波菲裡奧、岡薩雷斯做選擇的時間不多了。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們在蒙勒哥毫無根基，就這麽幾個人，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成長為他們的有力靠山，他們是絕對不會選擇投靠我們的，而是會把目標重新放回在各大軍閥身上。到時候無法合作，我們就是敵人了，他們和軍閥必然會聯手針對我們，我們的處境將會因此變得更加糟糕。”墨菲道。

  “原來如此……”

  “維拉克同志想解決的，就是不讓這個局面發生，想辦法通過演戲把他們騙過去，讓他們暫時投靠我們，我們再利用他們的力量加緊在蒙勒哥城裡擴張，等我們真的發展起來，事情已成定局的時候，哪怕他們知道了我們是騙他的，也沒有關系了。”墨菲耐心講解情況，“問題在於目前大家都沒頭緒，維拉克同志打算待會兒開會商議。”

  “也就是說，維拉克同志想把最不利於我們的局面扭轉成最利於我們的局面。”

  “對。”墨菲點了下頭。

  “行吧，那你們吃飯了沒有？”

  “還沒。”

  “我們也沒，邊吃邊聊吧。”洛佩斯叫德、穆斯基斯二人去買飯。

  很快，飯買了回來，八人聚在一個屋子裡，要麽坐在桌前，要麽因為椅子不夠站立在兩旁。

  維拉克喝了口清水，問道：“情況都和他們說清楚了吧？”

  “說清楚了。”墨菲回道。

  “各位，這件事可以看作是危機，也可以看作是機會。我的經驗告訴我，既然困難是無法避開的，那最好的辦法就是果斷地迎上去的，克服它。我希望大家能集思廣益，度過困難，把一切挑戰都化為我們的墊腳石……”維拉克面向眾人，“老規矩，我先提一些我的想法，幫大家拓寬思路……”

  在邊吃邊聊下，這頓推遲了的午飯花了一個小時才吃完。

  遺憾的是大家暢所欲言之後，仍然沒能制定出一個可行的計劃來接納衛隊兵團的投靠。

  那畢竟是蒙勒哥城裡最大的武裝力量，波菲裡奧、岡薩雷斯都不可能是傻子，只要他們的表現稍有疏漏，對方就有極大的可能識破騙局。

  利用不成，反倒會激怒這兩位，致使他們在蒙勒哥城的日子變得更難過。

  “先就這樣，明天出錢把孩子們安頓下來再說。”維拉克招了招手，示意大家可以各忙各的去了。

  “那我們繼續去外面調查情況了。”洛佩斯為提供不了有用的意見感到慚愧，帶著其余四人出門。

  “還是按最壞的打算來吧，能拿到慈善晚宴的錢我們就已經是賺的了，往後無非是要同時面對衛隊兵團和軍閥的壓力。可我們最開始也沒想過能拉攏他們任何一方，一切按原先的目標發展就行。”沉默半晌，墨菲建議道。

  “再看看吧。”維拉克是個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的人，“下一次和分站嘗試聯系是什麽時候？”

  “後天，二十五號下午，第三次嘗試。”

  維拉克點了支煙，皺著眉頻繁地吸著：“不管二十五號下午能不能和分站取得聯系，我們二十六號都去賭場拜訪岡薩雷斯。在那之前要是能想到偽裝的辦法自然最好，想不到，就盡可能拖延時間，等慈善晚宴結束一拿到錢，我們就撤。”

  “好。”墨菲道，“後天我感覺能取得聯系，這麽久信應該是送到了。”

  “嗯。”維拉克忽然站了起來，從衣架上一把拿起衣服披在了身上，“走吧，出去調查各區域的情況，總不能乾坐著發呆。”

  “好。”墨菲、康妮穿好外衣，跟著維拉克離開旅館，到了一片還沒有涉足的地方進行調查。

  晚上，八人陸續回到旅館。維拉克看其他人都沒有主動提想法的意思，也就沒有再組織開會商討如何同衛隊兵團接觸，只是安排了明天由自己、墨菲、康妮、奧夫拉多爾去安置孩子們。

  次日，十月二十四日清晨，四人先行去了之前調查過的一片綜合考量下來，比較適合孩子們居住的區域，租了兩間大房子，購置了些生活日用品，隨後又買了些廉價的衣服，找到了依然躲在巷子拐角的孩子們。

  這算是他們第三次見面，孩子們已經大致可以確定維拉克等人不是壞人，所以表現得不怎麽害怕。

  孩子王何塞有些意外，他沒想到維拉克真的履行了自己的承諾，二十四號帶人來了：“您是……找到幫助我們的辦法了嗎？”

  “我們目前資金有限，只能暫時給你們在相對安全又相對價格低廉的地方租了房子，幫你們度過冬天。這段時間伱們的吃穿也都不用擔心，我們會無條件提供。”維拉克讓墨菲翻譯著，“再往後的情況還不太好說，現在能告訴你的是，我們在為趕在冬天前安置更多居無定所的孩子而努力著。”

  “……謝謝你們。”何塞不知該怎樣表達自己的感謝。

  維拉克等人的此舉等於救了他們所有人的命。

  “這是些乾淨的衣服，你們都換上。等你們換完，為了不引起外面的人注意，我們會一批一批地帶人離開，把你們送到安置處。”維拉克拿來了衣服，先把最大的一件交給了何塞。

  “一批一批嗎……”何塞接下衣服，又有些猶豫。

  “如果還信不過我們，我可以先帶你去看看。”維拉克一眼看穿何塞的顧慮，大大方方地提議道。

  “……可以。”何塞本來看到維拉克這麽坦誠，想徹底放下心的，可他作為這些小夥伴最大的依靠，還是得謹慎起見，杜絕所有的隱患，“我去跟他們說一下。”

  “嗯。”維拉克和其余三人站在一旁等待。

  “……我先過去看看，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的，在我回來之前你們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話，絕對不能離開這裡，都記住了嗎？”何塞穿好乾淨衣服，衝最靠得住的幾個同伴說道。

  “我去吧，我跑得快，有什麽危險的話肯定能逃出來。”

  “你跑得再快能跑得過那些大人？還是我去吧，我沒什麽牽掛，就算真的有危險也無所謂。何塞你不一樣，你要是出了事，大家怎麽辦？”

  “還是我吧，咱們裡面我最沒用，我要是出了什麽事你們也不會有多少損失。”

  同伴們紛紛自告奮勇，何塞心中感動，面孔卻依然冷酷堅毅：“都別廢話了，保護好弟弟妹妹們。不出意外的話，我一個小時內就能回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跟著維拉克、墨菲離開了巷子。

  “挺有責任感的，以後說不準也可以成為我們的一份子。”墨菲邊走邊評價道。

  “最好的情況還是等他長大後，已經不需要再有人拋頭顱灑熱血了。”維拉克輕笑著說，“這種事，有一代人經歷就夠了。”

  “那無疑是最好的。”墨菲深以為然。

  何塞聽不懂二人的布列西語，默默在心裡把最壞的可能想了個遍，制定好了危險之下自己的一系列行動。

  等維拉克、墨菲帶著他抵達安置處，他親眼看到兩個大房間和準備好的生活用品時，那些想法轟然崩塌：“……是我誤會你們了，對不起。”

  “沒事，我希望你接下來依然能保持這樣的警惕，保護好你的同伴們。”維拉克一點也不生氣，相反非常欣賞何塞的這一點，“來，過來看看這間，這間打算用來讓女孩們來住，我們目前資金有限，就優先給她們購置了床鋪，你們的還需要再等等。”

  “我們不用，有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就非常好了，要是能多省出些錢幫助到更多人那再好不過。您看，我們才二十多個人，這裡這麽大，完全可以再住下二十個的，擠一擠的話，四十個也沒問題……”何塞心裡裝著的不只是自己的同伴，還有維拉克口中那些正處於相同境遇的人。

  聽到何塞能說出這些話，為更多人著想，維拉克更加喜歡他了：“那些交給我們來做，你們隻管安心在這裡呆著。之後有余力的話，我們也可以分出人手教你們生存的技能，以便你們年紀再大些能憑借自己的本事生活下去。”

  “我可以加入你們嗎？”何塞冷不丁問道，“我很佩服你們，你們做的事情就是我夢寐以求想做的事。”

  “目前還用不著你們這些孩子站出來。如果未來有一天世界沒有改變，我們卻倒下了，你再走這條路也不遲。”維拉克拍了拍何塞的肩膀，“走吧，去把其他孩子接過來。”

  “……嗯。”何塞看著維拉克、墨菲的背影，怔了一會兒。

  回去與其他人匯合，何塞親口把消息說給同伴們聽完，那些提心吊膽，任留下來的康妮、奧夫拉多爾怎麽搭話都不敢多理的孩子們終於放下心。

  有的開心得手舞足蹈，有的則掩面痛哭，既是慶幸自己能好好活下去了，也是在惋惜其他沒能堅持到今天的同伴。

  忙碌到晚上，一行人終於把孩子們安頓好。回到旅館後，維拉克見幾人都很累，便吃過晚飯就讓他們都去休息了，僅獨自一人算了算余下的資金，絞盡腦汁尋找合適的破局辦法。

  十月二十五日、下午

  終於到了墨菲在信中和分站約定好的第三次聯系時間，洛佩斯等人都沒急著出去，而是把墨菲圍了起來，等待他操作無線電報機和分站取得聯系。

  墨菲看著也頗為緊張。

  這次要是能聯系到分站，那他們就能和分站共同商議，尋找蒙騙過波菲裡奧、岡薩雷斯的辦法。要是不能，接下來還是得靠他們自己。

  時間來到了準確的約定點，又開始一分一秒地流逝。

  墨菲屏息凝神，將所有東西調好，等待接收信號。

  屋子裡安靜到了極點。

  一分鍾，兩分鍾——

  “收到了！”墨菲突然眼睛一亮，聽到了耳機裡的信號，接著手快速地按響電鍵，“是他們！正在聯系！”

  “終於聯系到了！”洛佩斯等人顯得最為激動。

  “紙筆！”墨菲並非專業的電報員，要來紙筆後倉促地記錄起電碼，訂對著翻譯，“是斯德爾王國的分站！他們也在確認我們的身份！”

  “回。”維拉克很沉得住氣。

  “明白！”墨菲不停地按著電鍵，“確認完畢！”

  “跟他們簡單說明一下我們的情況，先看看分站能給予我們多少幫助，再從幫助上判斷我們有沒有能力推行後續的計劃。”維拉克吩咐著。

  “等一下，他們在發消息。”墨菲打斷了維拉克，迅速地記著電碼。

  當記了還不到兩行，耳機裡的聲音還在繼續時，墨菲瞪大眼睛，身子一僵，接著手顫抖起來，難以置信地看向記錄下來的電碼。

  維拉克隱約意識到不對勁：“怎麽了？這是什麽意思？”

  “伯、伯因……”墨菲罕見的無法維持自己的鎮定，“去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