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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載》第256章 無題
  第256章 無題
  晚上的時候,維拉克和威洛把第一批書籍運到了曼城。

  此時老金和魯法洛都已離去,只剩下門羅一人站在堆成了一座小山的書籍面前,拎著酒瓶感歎道:“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書的力量,看著真是讓人又可敬又可畏。”

  “書只是讓思想傳播的載體。”剛幫著搬完書,挽起袖子叉著腰站在門羅身旁的維拉克也盯著一摞又一摞的書,“真正讓我們崇敬,讓權貴們畏懼的,是撰寫它的人,是傳播它的人,是讀懂它的人。”

  “沒錯,是人。”威洛氣喘籲籲地附和道。

  門羅蹲下,拿起一本書翻開:“說得有道理啊,就像武器一樣,單單一把武器沒什麽大不了的,但湊齊了可以鑄劍的和持劍的,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個量還差不少,其他的我們那邊會盡快備齊,就先拜托你把這些先傳出去了。”維拉克索性坐在了一旁休息。

  “交給我,我會處理好的,順便給老金和魯法洛他們各送去一部分。”門羅將書合上,輕輕放回,“除了這個,目前還有什麽我們能做的事情嗎?”

  維拉克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搖著頭:“你們目前首要的任務就是武裝思想。另外有一點我要和你說清楚,我希望平等論和我的話是你們打開眼界,看向真正世界的一個契機,而不是你們的人生信條、你們心中最終的答案。”

  “難不成這還不算是真理、人生信條嗎?”門羅站了起來,環顧坐著休息的維拉克和靠在一邊的威洛。

  “不算。”維拉克口渴得不行,說話有點沙啞,“我認為真理沒有盡頭,想前進就得不斷地打破自我、重塑自我。所以,不要把它當成是可以從此高枕無憂的一條路,得把它當作是你向上走的一個台階。”

  “挺有意思的……”門羅來回踱步。

  靠在門前的威洛因為維拉克對門羅說的一句話而陷入深思。

  他和維拉克的認知還並不在同一個階段,因此在平等路上走了一段的維拉克重新調整了自己心中《平等論》的意義後,他跟著受到了衝擊。

  緩了會兒,維拉克沒多待:“我先走了,等新一批的備齊再來找你。”

  “大概什麽時候?”

  “就這幾天的事情吧。”維拉克和門羅道別,同威洛一起回到了車上。

  把車子打著開了一陣子,維拉克發現動不動問自己很多問題,和自己探討東西的威洛自搬完貨就似乎沒說過話了。

  “累著了嗎?”維拉克撇頭看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威洛問。

  “沒有,這點兒活不算什麽。”威洛道。

  “那怎麽一直不說話?這可不像你。”維拉克調侃道。

  經維拉克這麽一提,威洛吐出口氣,蹙著眉道:“我以為我們一樣,都把平等論這些書看得比什麽都重要,認為它們是無可挑剔的答案……但聽你和門羅聊天時,我發現並不是……”

  “所以你……”

  “有一點……”威洛很難形容他的感受,他思索半天,終於想出了個大致可以描述的詞,“……迷茫。”

  “為什麽?”維拉克不解。

  “就是發現你們站得比我要高得多,走得比我要遠得多,你們開始把我心目中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平等論視為台階,我卻還仰望不到它的全貌……”威洛歎了口氣,目光複雜地望著車窗外,“我……”

  維拉克幾乎是和平等會共同摸索著一路走來的,所以沒有過威洛這種心情,他愣了一下,試著站在威洛的角度思考解答:“其實在我看來,你這是幸福的。你很努力,這一點我們所有人都看在眼裡,所以我相信你很快就會趕上來。至於你所說的平等論從引領變成了台階,你覺得這是我們有意地在重新界定它的價值嗎?沒有,其實就是一路走來,一低頭,發現它已經在下面了。不是我們踩著它,那聽著很不尊重它,是它托著我們向更高進發。”

  威洛看著外面掠過的街景:“你說真理沒有盡頭……”

  “我還說不要把我的話當成答案呢。”維拉克笑了一聲,又扭頭觀察了威洛一眼,“我說這話的意思是,希望我們不要固步自封,永遠懷著向往答案的心一直前進。”

  “呵……”威洛呼出一口氣,好似懂了些後如釋重負。

  “知道我為什麽說你是幸福的嗎?”

  “……因為有你解答我的疑惑?”

  維拉克被威洛的話又逗笑了,但他的笑容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嚴肅與鄭重:“你幸福的原因,是你才剛剛踏上這條路。你腳下的台階,是很多人用自己的命鑄就的,你前方暫時還看不到盡頭的路,是我們仍在頑強開拓。”

  “我現在已經和你們站在一起,試著去改變現狀了。”威洛不再看窗外,而是看著維拉克。

  他的眼裡,維拉克的面孔是那般的堅毅。

  “所以你遲早會更深刻地明白平等論意味著什麽,台階又意味著什麽。”維拉克沒把話說得太透,有的地方說得再明白,在還沒有經歷的時候也依然是脆弱無力的。

  “嗯……”

  因為搬書的時候已經吃過了午飯,所以回去後,維拉克直接和威洛告別。

  威洛繼續利用晚上的一點空閑時間苦讀《平等論》,練習布列西語。他則是回旅館找到了基汀,相互交流了一下工作進展。

  “您那邊能確保沒有問題嗎?這次的合作對移居者們來說是唯一的選擇,他們不抵抗後面就是萬丈深淵,可對本地人而言,政府還沒有把他們逼到盡頭上,他們也還沒有看過我們的書……”維拉克對合作一事還心懷憂慮。

  聯合這麽多方勢力和政府對抗,還是他們平等會的頭一次。

  之前強攻布列西政府大樓時,他們為了避免消息泄漏,可是謹慎到了在人手嚴重不足的情況下,都沒敢把可能夾雜著政府臥底的預備成員吸納進來解燃眉之急。

  “這幫人處理起來確實棘手,需要解決的問題比移居者們多得多,換現在的你去根本招架不住。”基汀坐在書桌前,研究著各種各樣的資料,“不過合作的事情應當問題不大。”

  “幫派終究更看重自己的利益。”維拉克道,“我估計他們大多數都在觀望,到時候這事快成了,他們就跟著做,要是稍有一點不對的苗頭,他們就會立馬和我們摘得乾乾淨淨的。”

  基汀並沒有因別人的兩面派、懦弱、自私、目光短淺生氣:“世界不會處處如我們所願,以後會有更多更大的類似的事情,你要學著習慣,還得做得比我現在要好。”

  “嗯。”維拉克點點頭應下。

  “今天累嗎?”基汀推了推眼鏡問道。

  “不累,您放心,這幾天我就加緊把書的事情給落實了。”維拉克正準備揉揉鼻梁緩解一下疲憊,但聽到基汀的關心,他立即打起精神,裝出一副現在還能做很多事的樣子等候差遣。

  “我不擔心這個,你辦事我放心。去休息吧。”基汀一眼看穿。

  維拉克沒忍住打了個哈欠:“您呢,怎麽還不睡。”

  “我得再研究一下武器的事情,還得想想怎麽平衡這些幫派頭目,把計劃穩穩當當推行下去。”基汀握著鋼筆,在紙上標注、記錄著什麽。

  “我和您一起吧。”

  “你趕緊去休息,這些東西我用不了多久就能解決,叫你幫忙還得給你解釋,那更浪費時間。”基汀很懂維拉克,找了個理由把其當成他的累贅。

  維拉克打消了幫忙的念頭,慢慢站起身:“那我先回房間了,您有需要幫忙的隨時叫我。”

  “去吧。”基汀專心工作起來。

  ——

  二月十七日

  維拉克覺得運輸的事情自己能搞得定,就讓威洛安心在酒館裡學習,獨自驅車往返,源源不斷地把書運往曼城,再由門羅那邊分出三部分,分別給老金、魯法洛轉送。

  一連過去了三天,二月二十號的時候,移居者那邊書的事情終於落實,計劃的第二步完成了一半。

  “窮人只要一犯罪,甚至無緣無故地就會落入法網或憲兵手中。富人們犯下種種罪行,卻可以不受刑法處分,或者至少不必害怕它……”明克酒館裡,老金翻著書,把當頁他最認同的一句話憤憤不平地念了出來。

  同一張桌前的門羅和魯法洛喝著酒。

  留在酒館裡休息的維拉克滿是期待地注視著老金。

  “這書很好……”老金評價道,“我覺得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這世界是不平等的,我們是遭受壓迫的,只是真讓我們說,都有哪裡不平等,都遭受了怎樣的壓迫,我們這些沒讀過什麽書的人,是說不出有條理的答案的。以前私下聊起時,也總歸就那麽幾句,那麽幾個籠統的大問題,不如這本書面面俱到,讓政府、達官顯貴們的卑劣無所遁形。”

  “是的。我們布列西出過人權與公民權利宣言,你們敦曼也出過獨立宣言,政府沒少嚷嚷著平等、自由、人權,國家的名字上也冠冕堂皇地寫著共和、合眾,可這有什麽用呢?”維拉克無奈地苦笑。

  “如果問題是他們嘴上說幾句,出個宣言就能改變的,那這世界可就太簡單了。”漸漸認同起平等會的老金對政府們的說辭、偽裝嗤之以鼻。

  門羅看老金上心了,大聲地問起魯法洛:“你怎麽看的啊?”

  “和你們一樣。”魯法洛還是附和式的回答。

  “你別老是就這一句話啊,誰都知道你做事滴水不漏,嘴上的話不管真的假的,反正總是能討人喜歡,但我今天就想聽你說點真話。”門羅不滿意這個回答,借著酒勁催促著魯法洛發表些真實的感受。

  “我真的和你們一樣。”魯法洛掛著笑容,“你們這段時間聊的這些,和我在書裡看到的,我都認同。不論是關於現狀、本質,還是我們針對這一切所做的改變計劃,我也都認同。不過大的事情我沒想過,我很有自知之明,我隻做我能力之內的,也就是這次計劃裡我所負責的那一部分事情。我很佩服維拉克,佩服基汀,佩服平等會,但僅此而已。”

  門羅笑呵呵地給魯法洛續酒:“雖然話不好聽,但我就喜歡聽真話。”

  “你是怎麽想的門羅?”魯法洛看出門羅對《平等論》、平等會有著明顯超於他們的興趣。

  一向不愛看書,卻反覆看起《平等論》的老金跟著看向門羅。

  維拉克不說話,自己給自己倒了小半杯酒。

  “我更沒什麽想法,我一向散漫慣了,平時勾心鬥角得多,一有空就放空大腦緩一緩,有時候還是感覺挺累的,忙了大半天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麽……嗯……所以平等論這玩意兒挺有意思,我就上心了些。”門羅打了個酒嗝,一手支在桌子上撐著半邊臉,“我很早以前就想過,要麽搞一筆錢,不聲不響離開這裡,可又感覺該過的生活都過過了,我去別的地方又能做什麽呢?”

  維拉克咽下一口酒,盯著酒杯。

  門羅似乎是喝醉了,眼皮子都有些睜不開:“平等會出現得挺晚,但好在不算遲。”

  “什麽意思,你想放棄現在的這些,真的和平等會做事?”魯法洛有些驚訝。

  他們在還沒和平等會正式確定合作的時候,他覺得心不在焉的門羅是最把幫派和平等會分得開的人,沒成想他反倒是先有這種想法了。

  “我就是想找個感興趣的事做,之前一直沒找到,現在好像是找到了……我也不敢確定。我還對他們的這些東西半知半解的,先把眼下的事情做完再說……”門羅道。

  “老金你呢?”魯法洛先是看了一眼維拉克,這才問起老金。

  “我還不知道。”老金的態度模棱兩可。

  維拉克把沒倒多少的酒飲盡:“平等會不會強迫任何人加入,和各位合作也單純是為了推翻新征兵法,但如果各位真的能從平等會裡看到了不同的、值得的事情,我歡迎你們做更多的了解,再考慮是否加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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