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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世祖》第1151章 體系
   第1151章 體系
  金瓶掣簽制度不止受用於達籟、班嬋,章嘉、哲布尊丹巴等呼圖克圖大喇嘛,以及其他一些上層大喇嘛。

  在滿清時期,接受呼圖克圖稱號的上層大喇嘛活坲,都得進行金瓶掣簽篩選活坲,完成轉世。

  巔峰時,包括漠南,漠北,青海,四川,西臧等地,格魯、噶瑪、寧瑪都多個教派,共有146位。

  余下的活坲不過局限於一寺之地,無法擴充影響,故而清朝允許其私底下轉世。

  毋庸置疑,使用金瓶掣簽製,杜絕大喇嘛們來自大貴族家庭,是有利於中央集權的。

  但對於朱誼汐來說遠遠不夠。

  所以他還加上了寺廟的歸寺廟,朝廷的歸朝廷。

  杜絕宗教涉政,保障中央集權。

  太子在高原大刀闊斧地改革,準備塑造一批中小地主,自耕農,那麽把兩位大喇嘛留在北京幾年,對其是有利的。

  五世達籟不愧是迎固始汗的政治人物,立馬體察到了皇帝的心思:
  “陛下有意整合臧區?”

  “不止!”朱誼汐乾脆道:“蒙古高原也同樣如此。”

  第巴羅桑圖道則目光凝聚。

  “大喇嘛制定的坐墊條例,朕是大致認可的。”

  “西臧地區的教務,可沿此而定!”

  朱誼汐看著這位大喇嘛,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果然,他神色緩和了許多。

  所謂的坐墊條例,可以看作是達籟喇嘛所出的政治拉攏。

  活坲作為一個本身就超越凡俗的等級,自然也存在地位高下之別。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舉行大法會時,哪位活坲最高處,哪位活坲位置靠邊?
  這些看似不起眼的細節,都需要用活坲間的等級,來進行排序。

  格魯派雖然此時一家獨大,但鑒於之前教派之間的傾軋,不得不做出妥協。

  也就有了坐墊條例。

  能用五層坐墊的,只能是達籟。

  用四層坐墊的,分配給了薩迦派,即薩迦法王和薩迦孜東寺的寺主。

  原因是薩迦派曾在元朝時期,扮演過執政教派的角色。

  即便此時,薩迦派已失去了執政權柄,但作為薩迦班智達、八思巴的後裔,薩迦法王的人望依舊不容小覷。

  用三層半墊的,給了達隆活坲(達隆噶舉派)、噶瑪巴(噶瑪噶舉派黑帽系)、夏馬巴(噶瑪噶舉派紅帽系)。

  達隆噶舉派在元時名震四野,另外,在格魯派創立之初,達隆噶舉派曾給予很大支持。

  而即使迫害格魯派的噶舉派,也受到了隆遇,不得不說達籟的政治智慧。

  像是班嬋,甘丹赤巴這樣的格魯派二三號人物,以及其他小教派的頂級活坲,則是三層墊。

  即便說班嬋是阿彌陀坲的化身,達籟是觀音菩薩的化身,但政教地位上,達籟才是第一,是格魯派執掌者。

  之所以如此,因為達籟地位比班嬋早了近百年,嘉靖年間就已經有了轉世體系,班嬋則是固始汗時期才有轉世體系。

  要不是四世班禪是五世達籟的老師,還不一定有轉世呢!
  “不過,在朕看來,還需要進行一番修補,更加體合世情!”

  達籟知道自己高興早了,只能苦笑道:“陛下有何要求,不妨言語,貧僧自當取用。”

  朱誼汐矜持一笑,吐露出了對滿清時期噶廈政權改易後的活坲五等體系:
  即,“班嬋“、“達籟”為超等,凌駕一切活坲之上。

  “呼圖克圖活坲”為一等,如漠南章嘉活坲,漠北哲布尊丹巴。

  “措欽活坲”指措欽殿擁有座位,其為三等。

  “赤哇哲古”(擔任過格魯教主職位的轉世活坲)為四等;

  “堪布哲古”(“扎倉活坲”)為五等,指的是擔任過堪布職位,後被追認為轉世活坲。

  可以簡單的理解,扎倉活坲是一寺之主,措欽活坲管理數個寺院,呼圖克圖則是一片地區寺院。

  班嬋和達籟則影響整個格魯派,管理所有的寺廟。

  原本還有個高等的攝政活坲,但被朱誼汐改了。

  第巴是在達籟成長前,代其掌宗教權力和政務權,掌握實權,達籟成為傀儡。

  但準噶爾之亂後,被乾隆廢黜。

  但達籟成長的空窗期必須要有人掌權。

  所以滿清代以攝政活坲代掌教權。

  政治上,則在康熙六十年,設立噶倫聯合執政,即噶廈製,由三俗一僧主持噶廈掌政權。

  這也是噶廈政權的由來。

  當然了,如今進行改革,噶廈那一套自治體系自不被采納,而是以行省製代替。

  頂多進行一些修補。

  “兩位大喇嘛,以及呼圖克圖,必須經過朝廷批準,巡撫,或者總督的見證,執行金瓶掣簽。”

  “而措欽、赤哇哲古二等,三等活坲則必須經過兩位大喇嘛派遣的手下見證主持金瓶掣簽。”

  朱誼汐鄭重其事道:“這是根本,不容置疑。”

  達籟與第巴羅桑圖道對視了一眼,才道:“我需要考慮一下。”

  “自然!”朱誼汐輕笑道:“明天等你的好消息。”

  對此,他當然知道不能步步緊逼。

  實際上,朱誼汐對於第巴這樣的總領大管家制度也是不滿,設立委員會代掌其權自然是要做的。

  不過作為政治家,徐徐圖之的道理他是懂的,不能把人逼得太狠。

  第巴羅桑圖道與達籟商議到半夜,最終還是決定妥協。

  其中固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情況,但實質上卻是達籟的權力幾十年依舊受到和碩特汗國的製衡,沒有大權獨攬。

  如今頂多回到從前而已。

  羅桑圖道走出房間,他看到月明星稀,不由得歎了口氣。

  這場改革,對他的權利削弱最大。

  “第巴閣下,請跟我來,陛下召見!”

  羅桑圖道眉頭一皺。

  “陛下!”羅桑圖道躬身行禮。

  “我決定對西臧的貴族重新冊封,施行中原的貴族體系。”

  朱誼汐興致盎然道:“達籟與班嬋的家族,將會受封侯爵,而第巴,你也會受封為伯爵,成為世襲的貴族,擁有自己的名號。”

  “你的家族子弟,將會擁有入官權力,同時享有尊貴的地位。”

  羅桑圖道是達籟身邊的卻本(掌管講經、供養的宗教官),之後才得以為第巴,哪是什麽貴族,更別提莊園了。

  所以羅桑圖道一愣,心裡立馬有了決意,他恭敬地跪地:“您需要我做什麽?”

  “太子查抄了瓊結巴家族,你需要安撫達籟,封其為世襲侯爵,重新劃分土地莊園,這是我的條件!”

  朱誼汐頭疼道。

  他沒有想到太子的膽子那麽大,殺雞駭猴沒什麽,你把達籟的老家抄了,這隻雞也太大了,這不是逼人家達籟反抗嗎?

  簡直與李自成抄吳三桂家,然後讓吳三桂投降一樣的,招數太低下了。

  羅桑圖道一愣,咬著牙應下,只是道:“陛下,大喇嘛當初迎固始汗入臧,待其死後又一舉奪權,不容小覷。”
    “至少要留大喇嘛在京三年。”

  “自然!”對於這樣引狼入室,又關門訓狼的人物,朱誼汐從來不會小瞧,不然也不會有如今的見面。

  待其走後,朱誼汐卻心中歎了口氣:“一切的手段,都敵不過時間。”

  “太子啊太子,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徹底改造西臧吧!”

  接見完兩位大喇嘛,朱誼汐又見了康國諸將,以李來亨為代表的防禦使們。

  這群事實上的節度使,此時在北京城卻是低調異常,沒有什麽桀驁不馴的樣子。

  朱誼汐很是滿意,按照之前的允諾,授予了李來亨汀州侯,食邑四千戶。

  余下的諸將多為子爵,男爵,只有寥寥數人才是伯爵。

  李來亨一家抵達北京不久,朝廷就給他安置了一套四進院子。

  雖然老舊了些,但相較於在康國,仍舊是富麗堂皇了。

  “瞧瞧,一看就是黃花梨的。”妻子坐在椅子上,左看右看不停:“這布料,是蘇州的,穿在身上真體面,又舒服。”

  李來亨則端坐著,沒有言語。

  此時他心情複雜。

  作為李過的義子,時隔二十多年向朝廷投降,又獲封顯爵,著實讓他心緒難寧。

  二十歲的兒子則魁梧的很,看著老爹這樣,忍不住道:“爹,你怎麽不說話?”

  “說什麽?”李來亨撇嘴道:“只不過把那些黃金白銀給換成了絲綢家具,沒什麽兩樣。”

  “在京城,咱們這樣的,得縮著。”

  “那也比康國強。”妻子則喜滋滋道:“吃的穿的,這才是真正的人上人。”

  “爹,康國遲早是要亡的,放寬心吧!”

  這時候,璟國公高一功前來拜訪。

  面對這位昔日的闖王小舅子,李來亨不敢放肆,只能屈步而迎。

  “高兄!”

  他是李過的義子,李過是李自成的侄子,他是李自成的孫子,而高一功是小舅子,輩分差了太多。

  李來亨只能喊了一句高兄。

  “來亨啊!”年近五十的高一功,看著四十歲的李來亨,頗為感慨。

  他當年可與李過玩的甚好。

  “別那麽見外,我還是希望你叫我一聲叔。”

  “高叔!”李來亨只能悶聲道。

  “到了京城,你也莫要害怕。”

  高一功拍了拍其肩膀:“時間還長著呢,你也還年輕氣壯,立下功勳也不遠。”

  “陛下是寬仁之君,心胸寬廣,對於降將也從不吝使用,我不就是國公了嗎?”

  “有我撐著,誰敢欺負你?”

  “好日子在後頭呢!”

  聽得這話,李來亨心頭一暖。

  ……

  此時,隨著冰雪融化,北方各地也迎來了春天。

  劄布汗河流域也活躍起來。

  作為昔年劄薩克圖汗部的汗帳所在,這裡有喀拉泊、阿拉克泊兩片湖泊。

  再加上劄布汗河連同了北邊的吉爾吉斯湖,使得劄布河流域立馬就春暖花開,生機勃勃。

  而一座雄城,也漸漸有了雛形。

  巴音作為杜爾伯特部的首領,過完艱難的冬天后,他試探性地南遷,想要來到這片水草豐滿之地,給瘦骨嶙峋的牛羊補充肉膘。

  如果那裡沒人,那麽自然就是杜爾伯特部的應許之地,強盛指日可待。

  五百余帳的部落剛抵達科布多河不久,就被一隻五百來人的騎兵包圍。

  “你們是哪裡的?”為首一人縱馬而立,穿著鎧甲,身後的騎兵虎視眈眈,鋒利的武器讓一眾漢子們膽顫心驚。

  巴音撇了下身邊的這幾百牧民,恐怕人家一個衝鋒,就足以讓整個部落消失了。

  在草原上,鎧甲和鐵器,是製勝的關鍵。

  只需要一百鐵騎,就足以讓杜爾伯特部滅亡。

  “尊敬的頭領,我們是杜爾伯特部的。”巴音走上前,恭敬地行禮:

  “我們以為這裡是無主之物,只不過是無意的經過而已,還望您見諒。”

  “我們願意送上賠罪的禮物!”

  “禮物?”男人冷笑一聲:“這裡已經是梁國所在,受命於大明皇帝諭旨,整個劄薩克圖汗部都將隸屬於梁王。”

  “請隨我去覲見吧!”

  “梁王?”巴音失聲道。

  “不,是梁國相。”

  旋即,整個部落的青壯們被帶走,一百多裡路後才到達了一座剛打好地基的城池。

  不遠處,濃煙滾滾,大量的石炭被投入到磚窯中,準備煉製磚石。

  大量的原木擺落一地,工匠們隨意施工。

  整個工地上,不下兩千人在施工。

  營帳中,夏完淳埋首於案牘間,見到男人進來,頭也不抬的問道:“第幾批了,多少人?哪一部的?”

  “第三批了,杜爾伯特部的,只有五百來帳。”

  “不少了!”夏完淳舒了口氣:“老規矩,青壯勞動力來修城,老弱去放羊。”

  “告訴他們,不讓他們白乾,包吃住,一個月一毫錢。”

  “是!”

  夏完淳揉了揉太陽穴。

  作為紹武四年的狀元,他的升官速度自然是極快。

  不到三十七歲,就從正五品的知府(原四品),躍遷至從四品的參議,前途一片光明。

  去年則被皇帝點了將,擔任起了梁國相。

  在這大草原上過了一個冬天,可謂是煎熬。

  紹武二十三年來了,他將要面對的是建立梁城,以及重新恢復劄薩克圖汗時期統治秩序,然後改造為大明體系。

  這是一個龐大的工程,極其考驗政治能力。

  “不過三年罷了,某一定會讓梁國屹立草原!”

  查西臧資料,讓人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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