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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世祖》第944章 陵寢
  伊犁的建設很是不錯,特有的明國風,讓這群俄羅斯人流連忘返。

  寬敞的街道,林立的商鋪,以及那擁擠的人群,無不昭示著財富和稅收。

  貧窮落後的安西省,比莫斯科還要繁榮,說出來根本就沒人信,但這就是現實。

  鮑裡斯走在街道上,心中思慮萬千,但雙目卻不斷地探尋,滿是貪婪。

  香料,絲綢,瓷器,茶葉,這些歐洲的奢侈品,就像地上的石頭一般在商鋪中任意展示,沒有保護措施。

  而他只要帶走一部分回到莫斯科,就能獲取一倍的利潤。

  可惜,他有任務在身,伊犁只是他暫居之地。

  忽然,一隊商人出現在他面前。

  松散且扎辮似的頭髮,渾身散發著膻味,遊牧民族特有風俗滿身都是,讓人印象深刻。

  而鮑裡斯則是俄羅斯人,一眼就明白其身份:哈薩克人。

  “他們也能來這?”

  心中作出了猜想,他腳步不停,緩緩跟進。

  很顯然,哈薩克人也看到了他,但卻不以為意,仍舊成群的走動,似乎想要將一隊貨物售賣。

  只是在遇到幾個挎刀的官員時,他們不知在控訴什麽,指指點點。

  很快,鮑裡斯就被這群胥吏們圍住。

  “你們不要妄圖在伊犁行不軌之事。”皂吏滿臉嚴肅道:“在伊犁,無論你們之間有多大的仇恨,都不允許私鬥。”

  “一旦被抓到,嚴懲不饒。”

  翻譯顫抖地翻譯著,鮑裡斯只能歎道:“放心,我們不會明知故犯的。”

  深深地看了一眼這群哈薩克人,鮑裡斯心中滿是陰霾。

  沙皇陛下這些年賣了不少火槍給哈薩克汗,難道真的要叛變?

  不可能吧……

  而在這群哈薩克人中,領頭的商人看著遠處的俄羅斯人,這才道:“俄羅斯人來伊犁做什麽?”

  “會不會也是為了買賣?”

  手下猜想道:“畢竟伊犁如今來者不拒……”

  “有可能——”

  一群人樂滋滋地在街上亂逛,尋找著一切能夠帶來利潤的商品。

  伊犁的繁榮,讓哈薩克人也趕來走商,享受著絲綢之路帶來的便捷。

  同時,安西省對於哈薩克汗國的商人,也不斷地拉攏分化。

  哈薩克分為大玉茲、中玉茲、小玉茲,可以說是四分五裂,汗王權力不振。

  在這種情況,布哈拉汗國吃完後,自然就是哈薩克人。

  分裂的哈薩克,對於大明來說是最好的。

  所謂遠交近攻嘛!

  而利益,則無往不利。

  李定國用鐵一般的事實證明,商人出賣自己的國家只是等閑,只要利益足夠。

  同時,大量的商人投靠,不亞於活地圖。

  在廣闊的草原之上,沒有地圖和向導帶路,根本就寸步難行。

  至於為何安西的進攻性那麽大,無外乎還是利益罷了。

  南疆的維吾爾人,北疆的蒙古人,兩者不僅信仰不同,語言不同,更是彼此頗為仇恨。

  上百年來的交戰,已經讓其傷痕累累。

  而為了鞏固統治,用戰爭紅利來樹立威望,則是最好的方法。

  布哈拉汗國是嘗試,而對付哈薩克汗國自然是嘗到了甜頭。

  鮑裡斯在遇到那群哈薩克人後,在伊犁接二連三地碰到哈薩克商人,這時候他才覺得正常。

  賺錢嘛,進貨是最多的方式習慣就好。

  翌日,明人的官員接見了他,然後派人一路送他向東而去,路線朝向是東方。

  一路上,除了草原就是戈壁,不知道牛羊,讓人目不暇接。

  遼闊的草原,更是讓人精神百倍。

  很快,他路過了烏魯木齊,來到了高昌府,也就是吐魯番地區。

  這裡常年乾旱,高溫幾乎能把人烤熟了。

  鮑裡斯感覺自己都快炸了,不得不讓整支隊伍停下來休整。

  這時,突然在一處地洞中,跑出來大量的百姓,雖然一個個灰頭土臉,但臉上卻寫滿了興奮。

  “這?”

  鼴鼠一般從地底而出,嚇了鮑裡斯等人一跳:
  “貴國還有人喜歡生活在地底嗎?”

  “那是坎兒井。”

  翻譯忙過去問詢,得知了這個答案。

  所謂的坎兒井,其實就是在乾旱地區,為了灌溉農作物,同時也是為了保存用水減少蒸發,人們一般都會在地底修建暗河。

  換句話來說,就是地底下流淌的河流。

  平常百姓的取水,就像是打井水一般,吊去木桶取水,只不過繩子較長罷了。

  一尺來寬的井口,深不見底的地下河,叮咚作響的泉水,這種迥異的風貌讓一眾俄羅斯人目不暇接。

  “明人,果真奇特。”

  鮑裡斯瞅著深不見底的坎兒井,忍不住感慨著。

  “坎兒井在高昌隨處可見,數十萬百姓因此受益。”

  這時候,組織徭役的官員卻快步而來,昂首道:“高昌人夏收後,坎兒井就得修了。”

  “我能下去看看嗎?”

  鮑裡斯望著深不見底的坎兒井,突然興致大增。

  官吏則有些好奇,但卻跟著他下了坎兒井。

  只見,本以為逼仄,但坎兒井的水道卻極為寬敞。

  四通八達的河道,讓人根本就不知曉哪條同樣何處,似乎隨便走一條就能抵達某家井底。

  土壁上,水流衝刷的痕跡讓人印象深刻。

  但那深不過數尺的地下河,卻讓官吏們皺起了眉頭。

  “如今是旱季,水位不到三成,底下的坎兒井水不夠……”

  官員輕聲說著:“如今高昌府的丁口日漸增多,故而要將坎兒井延伸擴寬,灌溉更多的莊稼,養活更多的人。”

  “我看他們的樣子,似乎並不是農奴?”鮑裡斯小心道。

  “他們屬於普通百姓,夏收後自然可以征召服徭役。”

  官員得知此人是來求見皇帝後,瞬間熱情起來:

  “只要坎兒井挖的夠深,旱季就不可怕。”

  鮑裡斯沉默。

  他環目四望,區區數個衙役,就把上千民夫管理地井井有條,絲毫差錯都沒有,讓人印象深刻。
    “這就是神奇的東方管理藝術吧!”

  對此,他如饑似渴的求教。

  在俄羅斯,農奴的管理很方便,但自由民卻是硬茬,如果在東方取經,獲知管理方法也是不錯。

  ……

  明朝的皇陵,也就是俗稱的明十三陵,其位置在於昌平的天壽山。

  陵區范圍約四十多公裡,東、西、北三面群山聳立,重巒疊嶂,如拱似屏。南面為蟒山、虎峪山相峙扼守,氣勢磅礴的大宮門坐落在兩山之間,為陵區的門戶。

  坐落於此的有長陵(成祖)、獻陵(仁宗)、景陵(宣宗)、裕陵(英宗)、茂陵(憲宗)、泰陵(孝宗)、康陵(武宗)、永陵(世宗)、昭陵(穆宗)、定陵(神宗)、慶陵(光宗)、德陵(熹宗)、思陵(思宗)。

  皇帝一朝來訪,讓負責守護陵區的神宮衛大為驚訝,陵監急切而來,跪地不起:
  “奴婢張材叩見陛下——”

  “起來吧!”

  寬大的馬車中傳來一聲,朦朧的帷帳後面,就是皇帝的身影。

  張材心中萬分的想要引起皇帝注意,獲得提拔,但卻知分寸。

  作為直殿監的少監,他只是負責陵墓守衛管理工作,根本就無法跟皇帝說的上話。

  忽然,帷帳一動,一個面色白皙的男人就走出了馬車,五官分明,留著黑色的短須,顯得成熟穩重,一雙銳利的眼眸似乎能看清人心。

  一身淡黃色的常服,頭戴翼善冠,迎面就是威武之氣。

  “近些年來,陵寢可曾安生?”

  朱誼汐隨口問道。

  “稟陛下,奴婢不敢瞞報,如今陵寢安然無恙——”

  “起來吧!”張材歡喜萬分,忙起身候在一旁等待吩咐。

  進了陵墓,朱誼汐自然是不好乘車的,在列祖列宗面前擺譜,這沒人能做的出來。

  投目而望,陵區花草樹木一如既往地規整,神道平整,一股莊嚴肅穆撲面而來。

  十幾個陵墓,朱誼汐拜不過來,索性就直接拜了成祖的長陵,意思意思就得了。

  中國古代,皇帝將陵寢的建造祭祀視為頭等大事。所謂“事死如事生”“死生事大”。

  因為在喪葬方面有事死如生的傳統,即侍死如侍生(生前,帝王有奢華的享受,死後,亦有如此)。

  《史記》稱文帝在建造霸陵時,皆用瓦器,不得以金銀銅錫為飾,不治墳,想要節儉,不煩擾民眾。

  而實際上霸陵的修建,耗費了全國三分之一的財政收入。

  最窮且節儉過分的道光,也用了四百萬兩白銀。

  對此,朱誼汐也不能免俗。

  雖然他知道人死不能複生,大費周章地建造陵墓只會引起盜墓賊。

  但沒辦法,習俗如此,陵墓造得寒酸了也丟面子,歷朝歷代那麽多皇帝,你個大一統的還比不過割據一方的,多丟人。

  況且,朱誼汐知道後世人的尿性,即使自己陪葬一些書籍,瓷器,但人家官方還是會忍不住鑿開。

  因為是帝陵,哪怕是一本書沾染了這點也是價值千金。

  歷朝歷代,上至秦漢,下至清,皇陵都有被盜,只是明代好一些,只有明神宗的定陵遭遇了劫難。

  “爺,萬壽宮已經修了十三年,一切齊全,也沒有漏水之類的……”

  陵墓的命名,一般是地名,如西漢的長陵、安陵,因位於長安而得名。

  另一種則來源自諡號和尊號,如唐太宗昭陵中的“昭”字,就是一個褒義詞,也和唐太宗的尊號“文武大聖大廣孝皇帝”相吻合。

  生前的陵墓,一律統稱為壽宮。

  參觀自己死後的陵墓,這種感覺很奇妙,讓人有種荒唐感,但卻又有種新奇。

  陵墓上的宮殿自不必提,一切的木料都來自於台灣,呂宋的昂貴木料,可謂是價值千金,修得也是金碧輝煌,不下於現實中的殿宇。

  地下的墓宮倒是第一次見,著實讓人覺得好玩。

  與電視劇不同,現實中的地宮並沒有什麽機關之類的,只有能關上落下的千斤閘。

  皇帝,皇后,妃嬪等位置,一個個已經修好,就待入住了。

  朱誼汐自然要仔細地看。

  為了這座壽宮,陸陸續續耗費了朝廷近千萬塊,可謂是一樁極大的工程。

  要知道為了修護黃河,都不到其一半。

  “不錯。”皇帝點點頭,雖然內裡不知道如何,但比清朝的漏水地宮實在強太多。

  成祖選的陵墓區,著實不錯。

  褒獎了一下成祖朱棣,皇帝這才走出了地宮,迎來了刺眼的陽光。

  “去代陵看看!”

  “是!”

  所謂的代陵,指的是代宗朱祁鈺。

  在這個皇帝墓葬區,一開始是沒有他的位置的。

  不過朱誼汐在當年大肆追封,將其追封為代宗,故而又將其陵寢修在了天壽山下。

  相較於其他皇陵,代陵的規模並不大,但比之前可好太多,至少是正規的皇陵了。

  祭拜上香,朱誼汐對其臨危受命感到敬佩。

  雖然代宗只是於謙的工具人,但能當好這個工具人也是不錯的,至少沒讓大明成為南明。

  “去思陵——”

  相較於代陵的普通,思陵卻規模龐大,已然算是前五的陵墓。

  作為崇禎皇帝的陵寢,思陵一開始只是田貴妃的合寢地。

  紹武皇帝北伐,還於舊都後,就耗費數百萬,擴建了思陵,使得其真正的成為帝陵。

  一如他厚待坤寧公主,這同樣也是拉攏人心。

  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算什麽。

  “可惜,可歎。”

  上香後,皇帝念叨了兩句,就毅然地扭過頭離去。

  人已經死了,再說什麽都遲了。

  如果真能通靈,死人說話,這本書也就從歷史改到靈異了。

  顯然這不可能。

  再次回到壽宮前,動工的工匠還有百余人,他們不慌不忙地操作著,顯然胸有成竹。

  朱誼汐深深地回望了一眼,然後離開了陵區。

  “爺,可是還要再修一修?”

  劉阿福湊了過來。

  “修什麽?”

  朱誼汐癱坐在椅子上:“人死後不過一捧黃土,修得那麽好幹嘛?能與長陵比肩就成了。”

  “對了,告訴他們,修一個儲藏室,將永樂大典等書籍抄寫一份過去安置,生前我未必能看,死後時間有的是——”

  宦官尷尬難言,對死這件事放的那麽開的,他們倒是第一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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