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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世祖》第991章 訴求
  第991章 訴求
  紹武朝的官吏數量,相較於前明,爆漲了近兩倍。

  其中許多胥吏被納入名錄,接受俸祿,受到吏部的管轄。

  而省試的舉行,又讓許多的秀才、舉人參與衙門中,一下子就斷絕了胥吏的世襲。

  同時,胥吏由省試提拔,雖然造就了一些不懂得基層工作的讀書人,但卻提高了其素質,更加有助於地方主官對地方的控制。

  且胥吏是本土任職,而省試後的吏員,則是本府隨機分配,異縣為官,能夠很好的杜絕其結黨營私。

  故而,民間言論:吏員如官,吏治甚於前朝多矣!
  這也為紹武朝的新政實施,奠定了基礎。

  減租減息,三鄉老,通判推官,賦稅直收,推廣農作物……

  這一樁樁,一件件,才造就了如今這盛世。

  據吏部統計,平均每縣官吏數目,從前明時期的百來人,擴充至兩百余人,近三百之數。

  其中,既有巡檢、仵作、僧道陰陽官等,又有六房書辦,吏員,以及民間的鄉老。

  府、省的官衙,也逐步擴充數量,才能管轄如此龐大的官僚。

  由此,中央的文武官吏,約莫五千來人,而地方則超過了四十萬。

  而實質上,官衙還大量雇傭了白役乾活,其數量是官吏總數的三到五倍。

  籠統的來說,大明朝兩億人,吃皇糧的人數約莫有在三百萬,其中包括了軍隊、百官、吏員、白役等。

  官民比例,約莫七十比一。

  而要知道,前明時期吃皇糧的不過二十萬,就備受文人們苛責,財政負擔太重,皇帝不斷的進行苛扣,經常拿紙鈔、胡椒等抵債。

  這些人的俸祿,一年總數超過了六千萬。

  其中,軍隊包括京營、邊軍、巡防營,總數約七十萬,養他們就要三千萬。

  想到這,一向與錢糧相伴的閻崇信,忍不住哆嗦道:
  “我朝官吏之數,遠勝於前朝,古往今來數千年,也唯有我朝官吏最多吧!”

  “年支六千萬,古之未有啊!”

  禮部尚書趙郎星聞言,也歎道:“中堂所言極是。”

  “近些年來,民間許多士紳言語裁撤官吏,開源節流,朝廷官吏太多,讓人難安啊!”

  “不過說起來,如此多的官吏,在中堂手中依舊能夠穩妥安置,俸祿不曾拖欠,實乃少有啊!”

  閻崇信聞言,略顯得意道:“官吏繁多,某在內閣也是經常難安,思索再三之後才略有所得。”

  “這大明,全靠商稅維持。”

  去年的秋稅漸漸抵達京城,數量與內閣估計的相差不離。

  比較現象級的是,紹武十八的商稅第一次超過了農稅,這對於內閣來說,是極具震撼的。

  地方上繳九千萬塊銀圓,而糧稅隻只有四千萬左右,如果換算成糧食,一石八銀毫,那就是五千萬石。

  相較於前明時期,幾乎翻了倍。

  內閣仔細研究,除了收稅更為徹底之外,大部分的增長點在於台灣府、東北三地的開發,尤其是遼東地區,其地廣人稀,京城所食之糧,泰半來自地。

  而商稅中,酒、茶、鐵、鹽四項為雜稅,僅僅靠鹽,一年就上繳兩千萬塊,著實離譜。

  其余與地方分成的關稅、坐稅,也上繳兩千萬來萬。

  再加上一些零零散散的,達到了五千三百萬塊銀圓。

  所以在閻崇信眼裡,綏遠和察哈爾商稅收的多,而安南除了糧食一無所有,在安南和綏遠之中選一下,他寧願選綏遠。

  閻崇信對幾人講解著賦稅的要點,感慨不已。

  如果去除商稅,那麽僅僅看四千萬的糧稅,根本就養不活如此龐大的軍隊和官僚。

  這般,就導致了官僚體系依賴於商稅。

  “重農抑商,斷不可以行了。”戶部侍郎蘇子翁附和著,然後憤慨道:

  “許多不知深淺的,言語朝廷輕農重商,與民爭利,這要是不爭,朝廷怎麽能活得了?”

  “難道要像前明時期的崇禎皇帝那樣,向百官來化緣養軍嗎?”

  “好了!”閻崇信安撫道:“都是一些少不更事的,朝廷把稅收到他們頭上,自然就心緒難當。”

  “莫要聽其胡言亂語。”

  而一旁的趙郎星無言以對。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兩位是過來唱雙簧,表演給自己看的。

  前幾日,他家的應為漏繳關稅,被罰了兩千塊銀圓,這些時日對於戶部一直擺臉子,看不順眼。

  閻崇信瞥了一眼趙郎星,見其抿著嘴唇不發一言,他心中一笑,對著蘇子翁微微點頭。

  蘇子翁也配合道:“要我來說,朝廷每年剩下一千來萬,為了以防萬一,商稅還是要收多一些。”

  “中堂,不如效仿前宋,施行官營如何?”

  “官酒,官鹽,官醋,官茶、官布,照我來說,這樣一來商稅起碼能再翁三五千萬,這要是突破了一萬萬兩,才算是真正的盛世啊!”

  “不行。”趙郎星再也坐不住了:“趙宋冗官、冗兵,還要上供給蠻夷,自然苛扣百姓,如今我皇明親政愛民,斷不可行此事。”

  “怕是一旦施行,民間就不穩了。”

  他家就經營著大量的醋場,酒場,這要是收歸國有,朝廷親自經營壟斷,那還賺個屁呀。

  “安坐!”閻崇信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問道:
  “為何商稅倍於前朝,而百姓們卻不反?”

  “下官不知。”趙郎星平靜下來。

  “我也曾疑惑,陛下親解道,此為直接稅和間接稅。”

  閻崇信搖搖頭,站起身對著紫禁城的方向拱了拱手,表達了對於皇帝的敬仰:
  “所謂直接稅,謂之農稅,親自從農家手中取走,自然是人皆恨之。”

  “而間接稅則不然,如布匹,價格高了些,那衣服就在多穿幾日,等實在穿不了,就跺了跺腳再買,那時候只會罵奸商,何怪朝廷?”

  “況且,能買得起或許的,口袋之中總是存了些許錢財,買不起的自然就不買。”

  “所以,商稅不僅得征收,而且還得不斷收,一直收,農稅則相反,盡可能的輕徭薄賦,百姓們口袋裡有錢,商稅才能收起來。”

  趙郎星恍然。

  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下官明白了。”

  閻崇信微微頷首,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事後,其才快步而至京城,向皇帝匯報此事。

  朱誼汐聽其解釋後,才歎道:“到底是讀過書的,知曉分寸,講明白了就好。”

  “些許的讀書人,為官多年,忘記了聖賢書上的道理,一心被銀錢遮住眼睛,著實該磋磨一番。”

  閻崇信拍著馬屁:“陛下憐憫,讓其改過自新,實乃是千古聖君也。”

  對此,朱誼汐搖搖頭人,繼續裁剪著眼前的一顆花樹。

  手中的剪刀飛快,不一會兒就將整顆樹修剪得坑坑窪窪,就像狗啃了一般,分外的難看。

  閻崇信見之,眼皮抖了抖,就當沒看見。
    朱誼汐則不然,反而認真的打量起來,看樣子滿意至極。

  見其臉色不變,他才道:“修剪樹木,看的不是當今,而是往後。”

  “減去那些枝葉,留下空間給新枝,從而讓其更加美觀動人,一時的美醜算不了什麽,最重要的是未來。”

  閻崇信聞言,神色一稟,似乎有所悟。

  實際上,朱誼汐的心情並不太平靜,他只是借著修剪花樹來使自己平靜下來。

  如果是在當年,官員如果喊幾句與民爭利,他早就耳光子扇過去,直接一貶到底,來個排氣瀉惱。

  但如今登基日久,他成熟了,知曉了穩重。

  趙郎星,禮部尚書,表面上看是一個人,實際上他的身後站著一大串文武官吏,處置了他根本就不見效。

  這群人,可以將其代稱為既得利益群體。

  他們又與明末時期的士紳不同,這群人是由官商群體構成。

  家族中推出人來當官,然後族人經商,相互勾連,支持,從而勢力龐大。

  畢竟科舉這玩意兒,除了要腦子外,錢財佔據很大的份量。

  最典型的代表,就是山西晉商群體。

  人家徽商是窮山惡水,不得不出來經商,而晉商則得益於邊貿,主要的人才放在經商上。

  這種人讓朱誼汐想起來了英國的新貴族群體。

  何謂新貴族,就是不再依靠土地,而是靠經商發家致富的貴族,思維上更加廣闊。

  按照常理來說,蘇格蘭發生叛亂,查理二世想要加稅解決軍費問題,這是很正常的思維。

  但新貴族不肯,要求限制征稅權,不同意立馬就造反了。

  所謂的天主教信仰問題只是借口,主要是利益。

  這行為大明則是什麽?
  江南不納稅的士紳。

  鹽稅一年百萬,茶稅幾十萬,根本就在糊弄鬼。

  而如今,農稅減輕,紹武朝中央集權力度加大,士紳們不得不屈服,大多繳納田稅。

  而這時候,重稅的商人群體不樂意了。

  尤其是有錢有勢的官商,本來能賺百分百的利潤,如今要掏三成給朝廷,著誰忍得了?

  隨著商品經濟的不斷發展,朝廷從上至下的重商思維,讓商人的地位曲線性升高,其訴求自然就出來了:
  “減稅!!!”

  在思想上,他們以經世治國為口號,大肆要求朝廷重視商業發展,減輕商人的負擔。

  而在行為上,他們則要求朝廷重視商人利益,如減輕賦稅,減少關卡……

  表面上來看,這是很正常的訴求。

  但這與朝廷的利益衝突了。

  因為從幕府時代開始,就對商稅大肆征收。

  如川鹽入楚,楚糧入吳,依靠著長江這條黃金商道,幕府不斷地征收商稅,養活了十萬大軍。

  不然的話僅僅依靠被肆虐的湖北地區,簡直就是難如登天。

  為了安撫商人,朱誼汐就不斷地出台政策,營造良好的經商環境,肅清吏治。

  如南京登基時,他廢除賤戶、雜戶,一律統稱為民戶。

  表面上來看是賤戶得利,實際上卻是大量的商人們獲得了實質上的好處。

  因為在前明時期,除了江南地區少量商人外,大量的商戶是很難考取科舉的。

  皇帝出台的政策,為其子嗣登科舉掃清了障礙。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不再如是。

  中央朝廷的每項政策,都有深意。

  同時,賤戶變民戶,就代表著其不再享有免稅的政策,一切行事都要征稅了。

  換句話說,從現在開始,青樓也要繳稅了。

  官員們討厭賤戶,除了其身份低賤外,還有一項原因就是因為其不納稅,不服徭役,無利可圖。

  雍正時期的廢除賤戶,深層次的原因就在於擴大稅源,進行收稅。

  沿海漂泊的疍戶、江南地區的惰民、丐戶等,也納入人口戶籍,繳納賦稅。

  不然的話人家滿清皇帝,八旗貴族們都照顧不過來,哪裡想得起幾百上千年來的賤戶?
  歷朝歷代不管不顧,也是說明其無利可圖。

  稅收這種事,農稅輕了,商稅就會重,非此則彼,根本就沒得平衡。

  而如今,紹武皇帝選擇輕田稅重商稅,這就讓一群過慣輕松日子,且實力逐漸膨脹的商人們不舒服了。

  官員要求重商,其背後都是一群商人在支持,或者本身就是經商。

  面對這些人,不管不顧地處置,不過是強行壓製矛盾,使得矛盾更加激化罷了,不值當。

  “前明依賴於田稅,故而對士紳再三小心,我朝依賴於商稅,對這群商人們也得注意了。”

  正是因為想的這般深,朱誼汐才有氣。

  今日減稅,明日就爭權,後日就是推倒皇帝。

  這在西方歷史上是有跡可循的。

  而東方由於長時間的君主專製,君主妥協就會死亡。

  對朱誼汐來說,如果所謂的資本萌芽是要奪他的權,推翻他的家族統治,那這萌芽不要也罷。

  權力就像毒藥,只要一入口就擺脫不得。

  “不過,有利也有弊。”

  朱誼汐忽然又松了口氣。

  國朝賴以商稅而活,就必然不會舍棄商稅,不斷地加碼,維持財政的健康。

  同時,自古以來,中國的農民就佔據多數,這也就意味著讀書人多出自地主群體,這群人或許重商,但絕對不會擺脫儒家思想。

  畢竟儒家到現在的程朱理學,就是地主階級改造後的產物。

  “壓製和發展,這並不矛盾。”

  皇帝自言自語了一番,隨後道:“你做得不錯。”

  閻崇信大喜:“這是臣應該做的。”

  “商稅之重,國朝仰之,豈可輕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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