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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世祖》第858章 決議
  第858章 決議
  時至二月中旬,北京的雪花盡無,漠南夜進人到春草繁茂階段,關於車臣汗部的消息,終於抵達了京城。

  “車臣汗巴布率兵北上被滿清偷了老家——”

  這則消息傳出,北京嘩然。

  皇帝忙召開禦前會議,令內閣、五軍都督府、九部,共同議事。

  朝野知曉其事重大,畢竟如果是尋常事,與內閣共議就行了,人多眼雜可不方便。

  “說說,該如何面對?”

  朱誼汐高坐龍椅,低沉的聲音響起:“草原果然按著不可預料的方向而去,滿清野心不死啊!”

  “陛下,臣預計,滿清吞並車臣汗部後,使得扎薩克部、土謝圖汗部如同驚慌之鳥,所以才不得不大范圍征兵,從而對付滿清。”

  尤世威人老心不老,他昂首大聲道:“如今漠北的局面就是兩部合兵對付滿清,而以老臣對滿清的了解,其必然實力雄厚後才會有如此舉措。”

  “換句話來說,此時滿清的實力,怕是足以壓製漠北諸部了……”

  “這是最壞的地步——”王應熊歎了口氣:“漠北諸部面和心離,此時面對外敵又能有幾分實力?”

  “想必其敗亡之日不遠矣!”

  此話一出,眾人默然。

  漠北決不能出事,這是朝廷的邊防需求,也是對前明的心有余悸。

  “朝廷不會再允許出現另一個遼東。”

  皇帝果斷地說道。

  很顯然,如果是漠北失控,旁邊的漠南地區將會遍地烽火,遼闊的草原將無險可守。

  這可比當年滿清局限於遼東還要危險。

  三言兩語間,出兵的事就定下來了。

  不過請戰的人選卻很難定。

  最踴躍的莫過於朱猛、尤世威、李繼祖三人。

  但不可否認的是,三人都各有各的毛病。

  尤世威六十多歲,身子夠嗆;朱猛只會打呆仗,硬仗;李繼祖更不必說,他是個跳脫的性格,當年在潼關放孫傳庭的大纛進來,到現在想想都讓人罵娘。

  朱誼汐思量再三,最得信任的只是陳永福。

  他年近六十,成熟且穩重,鎮得住局面。

  “陛下——”

  陳永福受到召見後,心裡早就明白了什麽,沉著冷靜地應對。

  “我且問你,漠北局勢應當怎麽做?”

  朱誼汐指著遼闊的草原地圖,在那上面偌大的漠北地區極其顯眼,車臣部、扎薩克部、土謝圖部,三者勢力犬牙交錯,期間還雜著的一些小部落。

  可以說,漠北雖然貧瘠,但也是不少人。

  太平了那麽多年,人口不比漠南來得少。

  “等——”陳永福盯著地圖良久,才艱難地吐露一字。

  “哦?”這下皇帝來了興趣,忙問道:“為何?”

  “陛下您看,漠北草原極其遼闊,春雪解凍不久,即使扎薩克汗和土謝圖汗聯合出兵,沒有一兩個月的動員,是絕難集合的。”

  “而趕路合兵,也要大半個月。”

  陳永福沉聲道:“滿清想必也知道自己不會輕易的拿下漠北,必然要大動兵馬。”

  “與其勞心勞力地遠征,各個擊破,不如以逸待勞,畢其一役後解決其兵,到時候其部落自然不戰而下。”

  整個漠北地區遼闊無垠,如果滿清想像偷襲車臣汗那樣將兩大部落的老家偷了,那只是妄想。

  一路上的風吹草動,就足以出賣足跡。

  所以滿清很大可能性會采用以靜製動的方法。

  朱誼汐點點頭,此話有理。

  “另外,陛下雖然賜予了兩汗郡王稱號,但其心中尤自不服,漠北部落鮮少知曉陛下的名號。”

  “驟然出兵,怕是會引起漠北動蕩,兩汗怕是會心生忌憚,以為我軍兼並漠北諸部……”

  “你的意思,還得等?”

  陳永福果斷道:“沒錯,等到兩部與滿清兩敗俱傷,到時候他們必然會派人前來求援。”

  “我軍順勢出兵,救民於水火,到時候不僅能夠重創滿清,消滅此等余孽,更是能收漠北諸部,邊疆無患矣……”

  朱誼汐默然,他踱步而行,大腦極速運轉。

  毋庸置疑,坐等時機這個選擇,很具有挑戰性。

  因為這一切的猜想,都是建立在滿清會按照他們想法行進的。

  如果滿清不會以逸待勞,而是主動出擊,趁機消滅盤踞在中央的土謝圖汗部,那對於大明來說損失就大了。

  但是不可否認,陳永福的想法,具有很大的前瞻性和可行性。

  隨後,皇帝又召見了李經武,問起了漠北事。

  李經武是騎兵出身,騎馬的時間比走路還多,對於出兵漠北他是持讚同態度的,因為這有很大的可能性會任用到他。

  待皇帝問起方略,他則直言道:“漠北近兩年與我通商,土謝圖汗部其汗部駐屯所在烏爾格,乃是哲布尊丹巴法王傳經授法之地。”

  “所以,我軍可直插其腹心,聯合土謝圖汗部,一起對陣滿清;亦或者坐山觀虎鬥,守在烏爾格附近,待滿清與其作戰後再尋覓機會。”

  “到時候無論滿清是勝是敗,定然會疲憊不堪,我軍正好出擊,大獲全勝。”

  聽到這激動人心的計劃,朱誼汐默然了。

  聽著不錯,但可行性有些低了。

  隨後,皇帝召見了吳三桂。

  不可否認,雖然歷史上吳三桂擁有著罵名,但在這個時空,他卻表現不錯,出兵朝鮮和遼東都乾得不錯。

  令朝廷滿意的是,他乾脆利落地交出了關寧軍的控制權,從而無有兵權在手,忌憚自然就談不上了。

  對於吳三桂歷史上勒死永歷,昆明造反這兩件事,朱誼汐做出了結論:
  其短視且無天命,有勇無謀。

  亦或者說,他錯誤的把自己認作是沐英,滿清當作朱元璋了。

  接受皇帝的召見時,吳三桂謹小慎微,被問及應對漠北局勢,他思慮片刻後才道:
  “陛下,朝廷出兵之事,末將是極其認同的。”

  “嗯,繼續說。”朱誼汐點點頭,繼續看著他。

  “是!”吳三桂虎背熊腰,此時不過四十多歲的年紀,依舊顯露出猛將的風采。

  “在末將看來,漠北諸部一盤散沙,必然不是滿清的對手。”

  “而朝廷出兵的目標,也並非是為了解救漠北,第一要務也非收服漠北諸部,這非一時之功可為。”

  “你的意思?”

  “末將之意,朝廷出兵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徹底消滅滿清余孽,不讓其亂竄,威脅邊疆。”
    吳三桂滿臉堅毅:“臣聽聞滿清在貝加爾湖附近似乎築有城池,此乃扎根之象,不可忽視。”

  “為此,朝廷應該獎率三軍,突襲其城,俘獲其兵馬,到時候攜滅城之威,漠北誰人不服?”

  聽到這,朱誼汐沉默了。

  前面說得好好的,後面怎麽那麽激進呢?

  滿清能夠築城,那就代表著起碼有好幾萬人駐守,在一片開闊的草原,如何攻破?
  “我明白了,伱下去吧!”

  撫額而歎,皇帝擺了擺手。

  隨後,他讓人請來了趙舒。

  其他人都是召見,唯獨趙舒用了“請”字,可見皇帝對他的重視和尊重。

  三個選擇,一齊擺放在後者面前。

  趙舒對於軍事的敏感性毋庸置疑。

  他是孫傳庭的幕僚出身,還是老鄉,軍中的要務,朝廷官場往來,都一清二楚。

  孫傳庭的用兵謀劃,也多參考於他。

  隨後孫傳庭最後失敗了,但大明大廈將傾,李自成如日中天,怎麽也打不過。

  就像是從北京敗退西安的闖軍,聲勢一落千丈,心氣不足,根基不穩,怎麽也不會硬,輸滿清,輸朱誼汐就跟玩似的。

  雖然歷史上被收編抗清,但後期基本靠李定國了。

  扯遠了。

  趙舒雖然帶兵打仗能力不行,但戰略目光還是有的。

  他聽得三份計劃,沉吟半晌,才道:“依老臣之見,陳永福之策最為妥當,但或許保守了些。”

  “坐等良機雖然不錯,但有時候等著等著就會等沒了,反而會錯失良機。”

  “沒錯!”朱誼汐點點頭,表示讚同。

  “我意,讓五萬京營駐扎在鴻厘寺、四王子部,以坐觀瞻。”

  鴻厘寺和四王子部都在歸化城以北百裡地,駐扎在這兩地,既能夠得到歸化的糧草補充,也能不引起兩部的忌憚。

  畢竟理論上來說,這裡還是屬於綏遠省轄地。

  “那不知騎兵幾何,步兵幾何?”

  “三萬騎兵,兩萬火槍兵。”

  皇帝思考了一下,才定了下來。

  他本來想直接拿下五萬騎兵的,但這樣一來後勤壓力就足以壓垮綏遠了。

  一馬抵五兵,三萬騎兵保守就得六萬匹馬,好家夥,這就是三十萬人的食量了。

  其實草原上有草料補充,但其困難也是可以預料的。

  “如此,朝廷起碼要動員十萬民夫轉運糧草了。”

  “春耕在即,此時若是民夫出動,可就不好了……”趙舒委婉地勸誡道。

  “我明白。”皇帝點頭道:“但事到如此,關乎邊疆數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安危,朝廷不得不動。”

  “那如此,陛下何不免了民夫今年的夏稅?”趙舒似乎越老,越會愛惜民力了。

  朱誼汐瞥了其一眼,倒是有些詫異。

  想當年在以往,趙舒直接就一口應下了,哪有今日這樣的婆婆媽媽?

  不過免稅這個提議,朱誼汐直接否決。

  也如今這樣的官僚體系,免稅絕對會讓地方有可乘之機。

  到時候免稅的人變成了其他,而徭役的民夫卻扎扎實實服役,這種事情可不少。

  皇帝沉吟道:“按照道理來說,春耕是不宜動兵的,不過凡服徭役之民夫,每月可得兩塊銀圓,以作獎賞。”

  “而服徭役的民夫,不得從獨子、獨男門戶中征召。”

  “陛下聖明。”趙舒拱手拜下,然後建議道:“如此,陛下何不如直接每人發放五塊銀圓的安家費,省得這些百姓心憂春耕?”

  “罷了,先生心懷百姓,大明之福也,天下之福也。”

  朱誼汐擺擺手,笑著應許了。

  很快,動員的民夫被局限在了河北、京畿附近,雖然惹得了一片抱怨,安家費的發放,到底是安了不少人的心。

  五塊銀圓,即使是田都荒了都沒事。

  而隨著出兵的決議一下,太仆寺瞬間忙碌起來了。

  在之前的朝代,太仆寺卿作為九卿之一,可謂是風光無限,而在明朝,太仆寺被劃歸兵部管轄,專門負責馬政。

  而歷史上大明朝的第一個馬場,則在滁州。

  不過如今隨著漠南地區的拿下,大明的馬場可謂是極其之多。

  太仆寺卿匆匆而來,向皇帝匯報道:“自陛下光複北京後,兵部於密雲一帶設置了馬場,後又在察哈爾、綏遠、河套、遼東、河西、大同、吉林等九地,建立九大馬場。”

  “其中,規模最為龐大的馬場位於察哈爾和綏遠二地,因蒙古百姓較多,善養駿馬,再輔以獸醫良方,戰馬存量極增。”

  “別跟我說那些虛的,你就直言,存欄多少吧!”

  朱誼汐懶得聽這些數據。

  太仆寺卿只能顫巍巍地說道:“存欄之馬有近三十萬頭,其中戰馬五萬匹,弩馬十萬左右……”

  “戰馬怎麽那麽少?”

  “陛下,戰馬本就稀少,還得經過訓練,若是在草原,那是基本上百中無一,而我們多年訓練,才有此等存欄……”

  皇帝默然。

  能夠騎走的馬和作戰用的戰馬,這根本就是兩碼事,如同軍中無人機和民用無人機的區別。

  戰馬的要求別的不提,起碼得訓練到不怕炮聲,就這耗費的精力,就足以讓人卻步。

  “對了,駱駝呢?朕的駱駝大軍呢!”

  忽然,皇帝一躍而起,他忽然想到幾年前自己從綏遠和甘肅引進了駱駝,進行了一番繁衍。

  相較於戰馬的金貴,駱駝雖然吃得多,但架不住耐力足,好伺候,這時候不正是用到之時?

  太仆寺卿嚇了一跳,忙拜下:“陛下,駱駝,駱駝今年誕生了一對白駱駝,這是大大的祥瑞,臣正想向您言語呢……”

  “別給我打馬虎眼,駱駝還在多少?”

  皇帝逼問道。

  “臣不敢疏忽,駱駝數量到底是少了些,目前為止只有萬頭左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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