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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世祖》第818章 絕嗣
  第818章 絕嗣
  紹武七年春,明軍拿下喀什,阿布杜拉汗被迫西竄,不得不逃亡吉爾吉斯。

  就此,除了伊犁盆地被準噶爾部和和碩特部拿下外,其余葉爾羌之地,盡數被收回。

  高一功離開南疆,回到甘肅,而李定國不出意外,留在了南疆,新成立的天南行都司。

  與他一同留守的,還有近兩萬大軍。

  離開甘肅後,高一功快馬奔馳,歷經一個月的路途,終於抵達了京城。

  這一路上,寬敞的國道,直讓他懷疑人生。

  如此的寬闊,左右對行,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籲——”勒住韁繩,高一功眺望著京城寬闊的城門,以及那川流不息的人群,不由得感慨萬千。

  從黃沙彌漫轉騰到繁華的京城,別提讓人多感慨了。

  距離城門還有數百步時,一隊人馬迎了上來。

  定眼一瞧,竟然是駙馬都尉、宗人府左宗正周顯。

  “有勞少卿相迎,慚愧——”

  高一功多年來,也習了一些文化,沒了往日的粗略,多了幾分城府。

  若是在往日,他早就嚷嚷駙馬都尉了,如今知曉前朝駙馬的尷尬,就提人家的宗正之職。

  “哪裡,侯爺立下不世功勳,三萬大軍滅一國,漲我大明士氣,立我威風,朝野矚目,陛下特讓我前來迎接!”

  雖然等待了許久,但周顯面不改色地笑道,絲毫沒有皇親貴胄的傲嬌。

  高一功瞬間心生好感,對他也看順眼了。

  皇帝的小小舉措,讓他心生暖意。

  果然,我辛苦忙活了幾年,陛下還是看得到的。

  特權階級在哪裡都存在。

  排成長隊的人群讓開了道路,門衛也親切地躬身彎腰,止不住的帶著笑。

  “乖乖,這是哪位大爺?”

  “駙馬親迎,一般的國公可享受不了。”

  幾個門戶眼刁,一眼就看到了來人風塵仆仆,孔武有力,開始議論起來。

  “嘿,這有甚,前不久陳國公回京,就連兵部尚書都出城相迎,鑼鼓喧天,鞭炮齊鳴,那場面別提多熱鬧了……”

  “周宗正也是正一品呢——”

  “在京城,誰看你品階,要看權力貴重,那給事中才正七品,就是幾個尚書見到了,也得閃避……”

  普通的百姓則已經習慣,議論的目標就是那些駿馬,以及看上去凶神惡煞的士兵們。

  緩步而馳,周顯笑問道:“侯爺要不要先去洗漱一番?”

  “不用了。”高一功義正言辭道:“某心急的去見陛下,可耽不得功夫。”

  “那就隨我入宮吧!”

  很快,兩人下了馬,呈報腰牌入了皇城,再到宦官前來引路時,已經等待了多時。

  他們不敢有所懈怠,高一功直接塞幾塊銀圓。

  “公公,我從西域而來,不知道近些時日,聖體胃口可好?”

  “萬歲剛吃完午膳。”宦官不願多嘴。

  不過僅憑這句話,高一功就放寬了心。

  很快,兩人就在一處花園中,見到埋頭種花的皇帝。

  青色的長袍,一條淺黃色玉帶,腰系玉佩,頭髮被隨意的玉簪別起,顯得格外的逍遙自在。

  兩人不敢大意,他們都知道皇帝從來都討厭那些繁文縟節,喜歡在一些輕松的時候接見臣子。

  當然,如果是在大殿之中,那就等於是情況不明了。

  “駙馬辛苦了。”

  良久,皇帝才回過身,從身邊宦官手中接過手帕,擦了擦汗水。

  “爺,今個差不多了,熱了。”劉阿福心疼道。

  “知道了。”朱誼汐擺擺手,然後轉過身,對高、周二人道:“你們等了許久吧。”

  “坐,都坐下。”

  二人顫巍巍的坐在石墩上,小心翼翼地看著皇帝。

  “駙馬,天氣漸熱,聽說你們經常在京城過,這可不行,伱受的了,公主可不行。”

  “是,臣慚愧。”周顯起身,忙拜下,臉上寫滿了尷尬。

  他何曾不想在玉泉山,擁有一處別墅?
  但一來他權力不夠,哪裡爭得過那些領兵打仗的勳貴?
  二來,他錢囊不豐,周家本就不富裕,玉泉山的別墅隨便一個都要幾千塊銀圓,得傾家蕩產才行。

  “這是朕的不是。”朱誼汐拍了拍額頭,對這一旁的劉阿福道:“著內務府撥一座給駙馬爺,盡快去辦。”

  “臣叩謝皇恩!”周顯大喜過望,忙不迭地跪下謝恩。

  這不僅是財富,更代表著皇帝的恩寵。

  “下去吧!”朱誼汐維持著笑容:“今夏就能去避暑了,好生回家準備一番吧。”

  周顯興高采烈而去。

  一旁的高一功看得門清,皇帝這是對前朝長平公主的又一次恩寵。

  換句話來說,這是要借賞賜來賺取名聲。

  而為什麽邀名?實在是這位皇帝乾的太過分了。

  為了填充遼東的人口,他強製性的遷徙部分宗室去遼東換地。

  本來就削減了爵位,世代減替,回家種田,如今又要遷徙到遼東,宗室不滿者大有人在。

  畢竟之前要求換地了可只是勳貴阿!
  皇帝可不得洗刷苛待宗親的罵名,所以就拿周家和太平公主來做典型。

  “你這次做的不錯。”

  朱誼汐可不管高一功什麽想法,直接就開口褒獎:“葉爾羌數月拿下,死傷又不多,對於朝廷來說最好不過。”

  “末將不敢當功,此戰全憑祖宗庇佑,陛下恩德,將士用命,我只有丁點的功勞……”

  高一功就像是被順口溜似的,一股腦的直說了出來,顯然是預備多時了。

  “你小子。”

  朱誼汐笑罵了其一句,看著其滿臉風霜,不由得心生一絲感慨:
  終究是為了自己的兒子,辛苦了。

  “陳永福歸來,我給他加了兩千戶,蔭一子為男爵。”

  “你的話,就晉為國公吧,食邑五千戶,算對得起你那滅國之功了。”

  “末將叩謝皇恩。”

  “別急,還沒完呢!”

  朱誼汐輕笑道:“你妻,授予一品誥命夫人,姐,高桂英,也得授一品誥命夫人。”

  “至於你的官職,總兵卸下了,那就去後軍都督府,擔任右軍都督吧!”

  跪在地上,聆聽著皇帝的絮叨,高一功心懷激蕩。
    自己的姐姐終於封了誥命,真好。

  其余的土地肥沃,賞賜,成山成海,高一功也沒怎麽放在心上。

  當初隨從李自成入北京城,他可是撈了數十萬兩白銀,再大的震撼都已經見過了。

  又聊了聊,皇帝突然說道:“對了,你就喚作璟國公吧!”

  “阿?臣們臣不敢——”高一功嚇得臉色直變。

  劉阿福恍然:“爺,這與您的字給撞了……”

  “我叫朱景明,他這是王子旁的璟,不一樣。”

  朱誼汐好笑地搖頭道:“根本就無須避諱,這個字就很好。”

  高一功這才罷了。

  回去途中,他心中深思許久。

  璟,可不簡單,得自皇帝的字,其中的意味深遠。

  外甥過繼到自己門下,這可就太明顯了吧!

  回到府中,洗刷了一遍,他匆匆來到一處別院。

  “舅舅——”大外甥已經快六歲了,活蹦亂跳的,見到高一功來了,歡快得不行。

  端坐的高桂英,則臉不施胭脂水粉,就這麽穿著一件素裙,在樹蔭下看著兒子跑來跑去。

  “姐,羽兒是不是該開蒙了?”

  高一功抱著外甥,感覺自己努力奮鬥有了價值,吃了那麽久的黃土,還不是為了讓高家血脈留存?
  “是啊,該開蒙了。”高桂英反應過來,隨即驚異的看著弟弟:“怎麽,你從小不是最討厭讀書嗎?”

  “那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高一功搖頭:“我早就開始識字了。”

  “好了。”高桂英招呼兒子過來:“去隔壁陪幾個弟弟妹妹玩。”

  這裡的弟弟妹妹,指的是竇美儀所生的一子一女。

  年輕貌美的竇美儀,更容易受到皇帝的澆灌。

  “聽說你拿下了一國?”高桂英忙走過來,對著他上下摸索:“身體沒事吧,沒有受傷吧?”

  “沒事沒事。”高一功倍感溫馨,故意揮舞了下胳膊,道:“我如今都坐鎮中軍,拚殺輪不到我了。”

  “嘿嘿,就算是全軍覆沒,我也能逃出來。”

  對此,高桂英松了口氣:“那就好。”

  “剛剛入宮覲見,皇帝封我為璟國公,食邑五千戶,還給姐姐弄了個一品誥命夫人。”

  “誰稀罕?”高桂英無所謂道:“自打生下了羽兒,我就沒什麽念想,隻想著將他養大成人,結婚生子——”

  “我說姐姐,璟國公,璟啊!”高一功強調著,激動道:“這是明示啊!”

  “趁著聖旨還沒有頒布,我這就將羽兒過繼在我門下,就說是在甘肅收下的養子。”

  “過繼?”高桂英一愣,隨即大喜過望,然後又有些焦慮道:“你還年輕,還可以生的……”

  “姐姐,我比誰都了解自己。”

  高一功苦笑道:“妻妾納了八九房,連個女兒都沒有,看來是跟姐夫一樣了……”

  “額,我是說命中注定無子了。”

  意識到說錯話了,高一功忙彌補道。

  “天意啊!”

  高桂英歎了口氣,略顯欣慰道:“相較於其他人,羽兒到底是你親外甥,有一半的高家血脈。”

  “沒錯,我這人辛苦拚殺來的國公,可不能便宜了別人,肥水不能流外人田。”

  高一功認真地點頭。

  “既然羽兒過繼了,那我也要離開這了。”高桂英略帶欣喜道:“只有去你家,才能時時的看到他——”

  翌日,皇帝默許了高桂英離開別院。

  某種意義上來說,年近四十的高桂英,最吸引他的那股氣質,已經蕩然無存。

  渾身上下充滿著母性光輝,早已經不得他喜愛。

  隨後,高一功低調地納一幼童為養子,請了一些關系親近的勳貴,擺了幾桌酒席就罷了。

  再之後,禮部親自送來了牌匾:敕造璟國公府。

  在熱鬧的府邸,宣告了來自於朝廷的賞賜。

  自此,高一功後來居上,攀登上勳貴的巔峰。

  與之前的低調不同,這次他大辦流水宴席,達到了三十余桌,近兩千人品嘗了美食,在京城很是熱鬧了一番。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皇帝在宮外養外室,在后宮中早就人人皆知。

  但是誰沒想到,他竟然親手將兒子過繼給別人,繼承國公之位,知道內情的人可謂是瞠目結舌。

  當然,皇帝如此行為,也是因為他子嗣甚多,不可能缺乏繼承人。

  到了紹武七年,皇宮內正式的皇子超過了十人,達到了十一人,公主則是八位。

  嫡長子吳王朱存渠健康成長,乃是朝野的定心丸。

  “姐姐,皇上越來越過分了。”

  這個時候,豆娘忍不住來到慈寧宮抱怨起來:“即使是私生子,但也是天家的血脈,怎麽輕易的過繼給別人?”

  “這件事,你莫要多管。”

  孫雪娘歎了口氣,她哪有余力能夠管住皇帝?
  如今她全身心的都撲在吳王身上,只要他一日沒有立為太子,孫雪娘就覺得不踏實。

  反正無法威脅到吳王的繼承權,皇帝再怎麽亂來,她都不想去管。

  “你也莫要亂說話。”孫雪娘沉聲道:“你不再是一個人,還有幾個子女呢,要是厭惡了皇帝,夠你受的。”

  孫豆娘嘟囔著嘴,欲言又止。

  良久,訴苦了一番,她才離去。

  對於她的小心思,孫雪娘哪裡不知道,無外乎皇帝最近去得少了,心裡頭不得勁罷了。

  宮內宮外平靜了幾日,聰明人都習慣性的閉上了嘴巴,無人敢亂傳亂說。

  不過,這一日,從秦王府傳來消息,當代秦王病重,怕是命不久矣。

  末代秦王朱存木釜,年僅二十七歲,繼承爵位才幾年功夫,就已經病入膏肓,無可救藥。

  關鍵的是,還沒有一個子嗣後裔,繼承爵位,這就讓人擔憂和無語了。

  最後幾代秦王,朱存機、朱存極、朱存木釜,如果包括之前未繼位的世子朱存樞,這兄弟四人都是短命的。

  很讓人懷疑風水問題。

  秦王無嗣,如此重大的問題,立馬在朝廷掀起了議論。

  按照道理來說,親王宗室,最大的發言權應該是宗人府,但誰讓文官勢力膨脹,對於這樣的王位繼承,也有發言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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