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調查
“所以,你覺得那封恐嚇信可能和被酒店裁掉的員工有關?”
巴倫·阿克曼聳聳肩,“我也不知道。
但我了解那些被裁掉的員工,他們有些人很珍惜這份工作,也很需要這份工作。
一旦被裁員,對他們個人和家庭都是很大的打擊。
我同情他們的遭遇,但也無能力為。”
盧克問道,“這些被裁員的人當中,有沒有強烈對酒店感到不滿的。”
巴倫·阿克曼思索了片刻,“確實有那麽一個人,他被裁員後來酒店鬧了一場。”
“他為什麽被裁員?”
“他遭到了一位顧客的投訴,那位客戶是我們酒店的長期客戶。”
“投訴的原因是什麽?”
“星騷擾。”
盧克道,“這個投訴很嚴重了。”
“是的,酒店高層出面才解決了這件事,否則客戶很可能會選擇報警,所以,我個人認為裁員的懲罰並不嚴重。
但是,他不承認對顧客有過星騷擾,曾經兩次跑到酒店鬧事,有一次還差點動手。”
盧克說道,“我想要一份近期裁員的名單和資料。”
“今晚恐怕不行,明天我要跟基龍·鮑威爾副總裁匯報,得經過他的同意。”
盧克退而求其次,“我想知道那個以星騷擾名義被辭退的員工的姓名和資料。”
“現在?”
“是的。”
“OK,我想想辦法。”巴倫·阿克曼走到陽台打了通電話,過了一會,才回到了客房,“我只找到了他的姓名和手機號,詳細的資料需要明天才能查到。”
“名字和手機號就夠了。”
“羅恩·溫特斯,手機號,702 876 3578”
盧克記下了名字和手機號,“我會盡快調查一下這個人的情況。”
巴倫·阿克曼起身,“李先生,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有需要,可以隨時聯系我。”
“謝謝。”盧克將對方送出了房間。
盧克走到茶幾旁,打開袋子看了看紅酒,隨後起開紅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
他端著酒杯走到陽台上,撥打了一通電話,“嗨,美女,晚上好。
還算順利吧。
沒錯,我需要你幫我調查一個人。”
……
第二天上午。
盧克拿到了酒店裁員的資料。
酒店裁員人數有八個,都是酒店的基層員工,其中有三個男性和五個女性。
盧克仔細看了這個八個人的資料,其中兩個人有前科,就包括昨晚提到的那個羅恩·溫特斯。
盧克從酒店借了一輛車,自己開車趕往羅恩·溫特斯的住址。
波克社區。
一輛黑色奧迪車停在灰色的二層小樓前。
駕駛室的門打開,盧克從車裡走下來,目光掃視周圍,而後走向灰色的二層小樓。
“咚咚。”
盧克敲了敲房門。
過了一會,門開了,一個紅色頭髮的女子站在門口,望著盧克問道,“你找誰?”
“這是羅恩·溫特斯家嗎?”
“No,你找錯地方了。”女人的聲音很硬,像是帶著情緒。
“女士,你怎麽稱呼?”
“問別人之前,不應該先介紹一下自己嗎?”紅發女人用審視的目光望著路。
“我是羅恩·溫特斯的朋友。”
“那你應該去找他,而不是來我家。”
盧克攤攤手,“這就是他給我的地址。”
“他搬走了。”
“能問一下你和他的關系嗎?”
“我是他的前女友。”
“我想知道他去哪了?”
“要麽在某個女人的被窩裡,要麽在大街上流浪,鬼才知道他在哪?”紅發女人撇撇嘴,“你為什麽不直接聯系他。”
“我也想,但他的手機無法接通。”
紅發女人嗤笑了一聲,“那說明他手機欠費了,想聯系到他,就幫他充值吧。”
“砰!”女人說完,直接關上了房門。
盧克“……”
想找到他,還得先給他交話費,盧克覺得這有些扯淡。
更扯淡的是,他交完話費後,電話的確能打通了。
“喂,你是誰?”手機對面傳來一個茫然的聲音。
“給你交話費的人。”
“為什麽做這種傻事,還不如請我喝一杯,哈哈。”
“我在巴斯托酒吧,想喝酒就來吧。”
“等等,你到底是什麽人?找我做什麽?”
“我是尼特羅酒店的審查員,想跟你了解一些事情。”
“我都已經被你們裁掉了,居然還想著審查我。
fuck,你們是不是瘋了。”
“別急,這對你來說或許是好事。”
“狗屎,難道你們還能讓我重新回酒店工作?
投訴我的那個女人是酒店的白金VIP,酒店不可能為了我去得罪她。”
“或許,你的確不能回酒店工作,但酒店可以給你一份推薦函。
你可以用這份推薦函去其他酒店應聘。
至少不用再在大街上流浪了。”
過了良久,羅恩·溫特斯歎息道,“你說得對,不會比現在更糟了。”
半個小時後,盧克在巴斯托酒吧見到了羅恩·溫特斯。
從巴倫·阿克曼給的資料看,羅恩·溫特斯被裁員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但他現在的行頭已經跟流浪漢沒什麽區別了。
亂糟糟的頭髮、滿臉胡渣、身上穿著一個破皮夾克,如果是從大街上遇到,盧克很難第一時間認出對方。
盧克揮揮手,“羅恩·溫特斯,我在這。”
羅恩·溫特斯走到近前,仔細打量了盧克一番,才坐到了座位上,“你是誰?”
“叫我盧克就行。”
“我能來一杯啤酒嗎?”
“當然。”
盧克招手,讓服務員給他上了一杯啤酒。
羅恩·溫特斯端起啤酒杯,狠狠的灌了一大口,直接下去了大半杯。
“痛快!
我現在才覺得自己像個人。”羅恩·溫特斯擦擦嘴,看著盧克,“你是尼特羅酒店派來的?”
“是的。”
“看到前員工變成這樣,你有什麽想法?”
“我知道前段時間尼特羅酒店裁掉了一批人,其中就包括你。
我這次是來核實裁員原因的。”
“呵呵。”羅恩·溫特斯冷笑了一聲,“我是被人坑了,被一個惡心的老女人。”
“我知道你被裁員後一直覺得委屈,也曾經去酒店申訴過,能跟我說說原因嗎?”
羅恩·溫特斯咽了咽口水,又灌了一口啤酒,問道,“你真的會給我一份酒店推薦函?”
“當然。”
“我憑什麽相信你?”
盧克上下打量著他,“你有什麽值得我欺騙的嗎?”
“你說得對,不會比現在更慘了。”羅恩·溫特斯自嘲一句,緩緩說道,“我在那家酒店工作兩年,這是我有史以來做過時間最長的一份工作。
我愛這份工作。
我將酒店當成自己的家。
而現在,我被人像狗一樣的從家裡趕出來,我什麽都沒有了。
我曾經很鄙視那些流浪漢,但現在……
我變的和他們一樣了……”
盧克打斷了他,“我查過酒店的資料,你之前一直表現的很好,之所以被裁員是因為遭到了舉報。”
“沒錯,就是因為那該死的舉報,我不僅丟了工作,還被女朋友趕出了家門。
我一直在想,那個壞女人是不是上帝派來懲罰我的。
但我實在想不出自己做過什麽壞事,才能被這麽對待。”
“我想知道你別投訴的具體原因,這樣才能幫你。”
“這件事……說起來有些長。”
“那就從頭講。”
“蒂潔·艾力是酒店的白金VIP顧客,她在酒店有長期包房,每年都會住幾個月。
我來這家酒店的時候,她就住在這裡。
她坐車,我幫她開門。
她出門,我幫她拿行李。
她有客房服務,我也會幫她送。
幾乎是隨叫隨到……”羅恩·溫特斯歎息一聲,繼續說道,“當然,我這麽做也不是沒有目的的,她很慷慨,每次都會給很多小費。
熟悉後,她偶爾還會給我一些小禮物。
漸漸的,我們成了朋友。
至少我認為是這樣的。
我看的出來,她很孤獨,節日的時候也是一個人度過。
有一次,她叫了客服服務,在房間裡點了一桌子的菜,但是只有她一個吃。
她請我一起跟她用餐。
但酒店有規定,不允許這麽做。
我原本想拒絕,但她態度很真誠,也很可憐……
是的,可憐。
雖然她很有錢,但我能感覺到她並不快樂,她很孤獨,需要人陪伴。
或許是出於這種同情心,我就坐下來陪她一起用餐了。
那是第一次,之後她再叫客房服務,也都是由我去。
她都會請我喝一杯,我們坐在沙發上一起聊天,我們之間的關系也變得更親近……”
羅恩·溫特斯一口氣將杯子裡的啤酒喝完,繼續說,“一個月前,她又叫了客房服務,點了兩瓶紅酒和一個果盤。
我到了房間後,她邀請我一起喝酒。
她看起來有些傷感,我就同意了。
我們一邊喝酒,一邊聊天,就像是朋友一樣。
她抓著我的手,說我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關心她的人了……
我當時也有些上頭,忘記了那是酒店,忘記了他是客人,感覺就像是在酒吧,我親了她……
只有一下,她就大叫起來,好像我要強健她似的……”說到這,羅恩·溫特斯露出憤怒神色,“她都四十多歲了,比我大了二十歲,我是看她可憐,才想安慰她。
是她先抓住我的手,才讓我誤會的,佔便宜的是她,而不是我。
而且她都四十多歲了,親她那一口,我是鼓足了勇氣的。
但她卻好像受到了侵犯,也不顧念以前的情誼,直接向酒店舉報我……
真是個邪惡的女人。”
羅恩·溫特斯顯得很氣憤,完全是感情流露。
“你覺得自己受了委屈?”
“難道不是嗎?”
“你想過報復酒店和蒂潔·艾力嗎?”
“我去過酒店討說法,但他們根本不讓我進去,還說如果我再靠近酒店就報警抓我。
真是一群混蛋。”
“你有沒有在酒店一樓側廳放投訴信?”
“我現在這副打扮想混進酒店都難,怎麽放投訴信?而且,我不覺得那個投訴信箱會有幫助。
我的事情不是一封信能解決的。
那個可惡的女人毀了我的人生。”
盧克看他不像是在撒謊,追問,“你和其他被裁員的酒店員工有聯系嗎?”
“No,他們都把我當成了一個騷擾客戶的混蛋,沒人願意理我。
就在我被裁員的當天,女朋友也把我趕出了家門,現在就是條流浪狗都不會多看我一眼。”
盧克說道,“給我一個地址,過兩天,我會讓人將推薦信寄給你。”
羅恩·溫特斯搓搓手,“我現在沒有住的地方。”
“你能幫我租個汽車旅館嗎?只要有個住的地方就行。”
盧克可不慣著他的毛病,“找到地址發給我,如果沒有詳細地址,你可能會無法收到推薦信。”
說完,盧克站起身,作勢欲走。
羅恩·溫特斯也趕忙起身,喊道,“能再請我喝一杯嗎?”
盧克瞅了他一眼,留下了二十美元。
“你是好人。
你跟其他人不同,至少,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謝謝。”
盧克揮揮手,離開了酒吧。
盧克基本上排除了對方的嫌疑,首先,盧克沒有看出對方撒謊,其次,羅恩·溫特斯現在的這種狀態,即便是要報復酒店,也不可能使用這麽‘溫和’的手段,他根本沒有那個耐心。
“叮鈴鈴……”盧克剛回到車裡,他的手機就響了。
“盧克,是我。”手機裡響起了奧爾蒂的聲音。
“查到我要的信息了嗎?”
“是的。
巴倫·阿克曼,尼特羅酒店高級助理,也是基龍·鮑威爾副總裁的助理。
他今年32歲,出生在紐約,五年前來到了拉斯維加斯,三年前加入了尼特羅酒店。
我還調查了他的財務狀況,他的信用卡幾乎都處於透支狀態,名下的房子和汽車也被抵押了。
財務狀況可以說是一塌糊塗。
另外,他有多次出入賭廳的記錄,幾乎每周都會去。”
盧克哼道,“一個賭狗。”
奧爾蒂問道,“你懷疑他和那兩封恐嚇信有關?”
“是有這種猜測。”
昨晚,巴倫·阿克曼去酒店房間給盧克送紅酒,盧克和對方談話過程中,隱隱感覺他有撒謊和隱瞞的跡象。
所以,盧克才會打電話請奧爾蒂調查對方。
而羅恩·溫特斯就是他拋出來的煙霧彈,目的可能是為了干擾盧克調查。
雖然還沒查到對方與兩封恐嚇信有直接關聯,但一條輸紅了眼的賭狗是沒有底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