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第二人（大章）

  盧克沒有立刻審訊鮑裡斯。

  如果他不是凶手，審訊也沒有意義。

  如果他是凶手，在沒有足夠的證據前也不會輕易交代。

  現在的關鍵是要找他案發時間段去過案犯現場的證據。

  盧克找到馬修，讓他調查鮑裡斯名下的汽車。

  從拉斯維加斯到洛杉磯快捷、又不容易被人發現的交通方式就是自駕。

  根據伊哢琳的供述，他是4月30號下午4點給鮑裡斯發了短信。

  如果當時鮑裡斯立刻返回洛杉磯，最快也要晚上七點才能到。

  而考特妮的死亡時間是晚上十點到凌晨兩點。

  那麽鮑裡斯開車到考特妮家的時間很可能在晚上七點道凌晨兩點之間。

  另外考慮到牙醫彼得晚上九點到十二點在考特妮家。

  那麽，鮑裡斯很可能是在他離開後趕到的。

  調查的重點時間段應該是晚上十二點到凌晨一點半之間。

  先從重點時間段搜查效率會更高。

  鮑裡斯名下有兩輛車，一輛白色法拉利，一輛黑色奔馳S級轎車，這兩個類型的車是排查重點。

  隨後，眾人開始排查約翰社區周圍的攝像監控。

  盧克以前不喜歡查監控，倒不是他矯情，而是這個活真沒想象中的那麽好乾。

  有時候一看就是一天，眼花腦暈屁股疼。

  不過，今天又有些不同了。

  昨晚使用了觀察卡後，盧克感覺自己的觀察力變強了很多，今天正好可以嘗試一下。

  下午，整個劫案謀殺司一中隊都在查監控。

  至於鮑裡斯那邊，則是由副隊應付，老頭在這方面經驗很豐富。

  鮑裡斯被帶進另一件休息室。

  一開始還擔心警方會立刻對他展開審訊，直到律師來才松了一口氣。

  然而，接下來警方卻一直沒有對他展開詢問。

  等著，等著，他和律師都有些不耐煩了。

  律師‘嗅’到了不同的味道，開始主動催促警方問話。

  這時候就該副隊上場了。

  說幾句場面話，比如臨時出現了警情，警方會很快會安排人手詢問，讓他們不用著急。

  既然進來了，再想出去就沒那麽容易了。

  律師催促抗議，老頭客客氣氣的敷衍幾句。

  總之一個字拖。

  警方以鮑裡斯名下的法拉利和奔馳車作為排查重點。

  排查了社區周邊大部分監控，在重點時間段都沒有看到那兩輛車。

  其他隊員開始擴大排查時間，晚上七點到凌晨兩點的時間段。

  盧克看監控有些累了，伸了個懶腰，倒了一杯咖啡。

  站在窗前望著外面的街道，整理一下思緒。

  他意識到調查的方向可能出現了問題。

  重點時間段排查鮑裡斯名下的兩輛車已經用了一個多小時。

  如果擴大到晚上七點到凌晨兩點，排查的時間會更長。

  如果排查完，依舊沒有發現鮑裡斯名下從車該如何？

  放人？

  警方不可能一直拘留鮑裡斯。

  也不可能一直對他不管不問。

  盧克開始換位思考，如果自己是鮑裡斯會怎麽做？
  如果只是想問明白與考特妮談一談，他會開法拉利回洛杉磯。

  要是已經有了殺人的心思，他不會開自己的車回來。

  沒錯，問題就在這。

  既然大家都在調查那鮑裡斯名下的兩輛車，他就換個思路調查。

  重新調查重點時間段社區周圍的監控。

  不同的是，他這次調查的不再是鮑裡斯名下的汽車，而是掛著內達華州車牌的車輛。

  美利堅每個州的車牌號都是不同的。

  加州的車牌號格式：第一位和第五位、第六位、第七位是數字，第二位、第三位、第四位是字母，例如8Ceb383。

  內華達州車牌背景有山脈圖案，為了與其他州區分開，山脈圖案采用了幾何拚接樣式，小有特點。

  數字與字母之間的分隔符為內華達州的輪廓樣式，例如，273·A49
  通過觀察卡的鍛煉，盧克的觀察力提高了很多，看監控的速度也比普通人快。

  過了大約二十分鍾，盧克在重點時間段發現了三輛內達華州的車，車牌號653·A28。

  其中一輛保時捷718成為盧克的重點懷疑對象。

  這輛車的駕駛員戴著一頂帽子，看不清長相，但是盧克認出了這頂帽子，和今天鮑裡斯戴的帽子相同。

  “夥計們，我發現鮑裡斯了！”

  ……

  休息室內。

  鮑裡斯坐在桌子旁，低著頭，看不清神色。

  副隊雙手抱在胸前站在玻璃旁往外看。

  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白人男子，拍著桌子抗議，“嘿，文森副隊。

  我已近等了兩個小時，喝了兩杯咖啡、三杯茶水，我的委托人等的更久。

  如果說之前是懷疑警方的效率，那我現在就開始懷疑警方的誠意了。

  甚至，懷疑警方根本沒有足夠的證據抓人。”

  副隊依舊是那副口吻，“不要急，他們確實是在核實情況，如果在不詢問的情況下就能證明鮑裡斯先生的清白。

  那也是個好消息，不是嗎？”

  律師搖頭，“這句話你已經說了第三遍，我很難再相信。要麽現在就問話，要麽立刻釋放我的委托人，我們的時間是非常寶貴的。”

  “咚咚。”門響了，休息室的門被打開，盧克和小黑走進來。

  副隊笑了，拍了拍盧克的肩膀，“我看夠了這兩個家夥，替我好好招待他們。”

  “我會的。”

  西裝男子說道，“我是鮑裡斯的律師波特.卡爾曼，兩位警探怎麽稱呼？”

  小黑介紹道，“我是馬庫斯警探，這位是盧克探長。

  鮑裡斯在律師耳邊說了幾句話。

  波特律師說道，“你們兩個抓了我的委托人放到一旁不管不問，現在已經過去了將近三個小時。我對這件事非常不滿，會找你們的上級投訴。”

  蘇珊？

  瑞德？

  盧克才不不在乎。

  “sorry，讓你們久等了，我們剛才一直在核實情況，跟伊哢琳女士好好談了談，她承認認識鮑裡斯先生……這可能是個美麗的誤會。”

  “這對我的委托人來說可一點都不美麗，你們沒有調查清楚就隨便抓人，我會代表委托人起訴你們。”

  小黑辯解，“這不能全怪我們。我們一開始見到伊哢琳的時候，她自己說一個人獨居，然後伊哢琳離開不久，這個家夥就鬼鬼祟祟的出門了。

  我們還以為他是小偷，把他抓進警局很正常。”

  律師笑道，“大名鼎鼎的劫案謀殺司已經開始抓捕小毛賊了，你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貼心了。”

  “謝謝誇獎，我和馬庫斯一直都是熱心腸。”盧克笑著回答。

  “鮑裡斯，我們該走了。”律師站起身，對著盧克說道，“你們的借口爛透了，如果我的委托人需要，我會依舊會起訴你們。”

  小黑撇嘴，“沒錯，你們就是一群吸血鬼。”

  “嘿，別這麽說，哪天你用到我的時候，會知道我才是最可愛的人，你能依靠的也只有我。”波特律師撂下一句話，要帶著鮑裡斯離開。

  小黑擋在鮑裡斯前面。

  波特律師有些不滿，“你們這是要幹什麽？當著我的面襲擊我的委托人，我發誓一定會告到你們破產。”

  盧克說道，“波特律師，你可以走，但鮑裡斯不可以。”

  “為什麽？既然他認識房主，不是小偷，你們憑什麽繼續拘留他？給我個合理的理由。”

  “我們正在調查一起凶殺案，你應該也聽過，女演員‘考特妮’在自己家中被殺害的案子。不知道鮑裡斯先生有沒有告訴你，他和死者之間的身份。”

  波特瞅了鮑裡斯一眼，“我不管他們是什麽關系，這都不是你們拘留他的理由。”

  盧克亮出了逮捕令，“鮑裡斯是考特妮的前男友，通過我們的調查他有重大作案嫌疑，這是他的逮捕令。”

  波特律師看了逮捕文件，扔到桌子上，“你們警方就會耍這些小手段，盜竊拘留不過是借口，這才是你們的真實目的，卑鄙。”

  盧克說道，“波特律師，說話是要講究證據的，如果再讓我聽到類似的汙蔑，我也可能會考慮告你。我沒有虛張聲勢。”

  鮑裡斯對著波特律師小聲問，“現在怎麽辦？”

  波特律師答道，“他們申請到正式的逮捕令，你只能選擇接受詢問。”

  盧克笑道，“你們是想在這聊，還是換個地方，第二、第三、第四審訊室現在都空著，你們可以隨便挑。”

  波特律師一屁股坐了下來，“別浪費時間了，這裡就挺好。”

  盧克打開執法記錄儀，“鮑裡斯，我記得5月3日咱們有過一次談話，內容你還記得嗎？”

  “No，我記不清。”

  “沒關系，我會試著幫你回憶。”盧克翻開筆記本，“我當時詢問，你最後一次見考特妮是什麽時候？
  “你說是半個月前來洛杉磯探班。”

  “我還問你，什麽時候知道考特妮遇害，你說一直聯系不上她，擔心她出事，買了5月3日上午的機票回來，在約克社區從鄰居口中得知了她遇害的事，對不對？”

  鮑裡斯看了一眼律師，“好像是這樣。”

  “如果你無法準確回答，我們可以看一看當初的執法記錄視頻。”

  鮑裡斯歎道，“是的，我是這麽說的。”

  盧克追問，“你現在需要改口嗎？”

  鮑裡斯又看了看旁邊的律師。

  波特律師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提議，“你們改變了審訊的理由，我要和委托人談談，請你們出去。”

  詢問中斷，盧克兩人暫時離開。

  波特律師輕歎了一聲，“鮑裡斯，如果你希望我能更好的幫你，最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

  半個小時後，盧克兩人再次進入休息室。

  “談的怎樣了？要不要認罪？”

  波特律師說道，“我的委托人沒有罪，是你們搞錯了。如果你們想證明我的委托人有罪，那就拿出證據。”

  “OK，本以為能省點事，看來我們只能繼續了。”盧克早就想好了詢問的問題，“鮑裡斯，你最後一次見考特妮是什麽時候？”

  鮑裡斯猶豫了，從臉上的神色可以看出他很糾結，過了好一會才說道，“4月15號，我來洛杉磯探班。”

  “4月30號傍晚到5月1日凌晨兩點之間，你在哪？”

  “我在家？”

  “哪個家？”

  “拉斯維加斯，康特大道，13號。”

  “4月30號傍晚到5月1日凌晨兩點之間，你有沒有來過洛杉磯？”

  “No。”

  “確定嗎？”

  “是的。”

  “4月30號下午，考特妮和製作人羅西在酒店約會，兩人在酒店房間內逗留了將近兩小時，你知道嗎？”

  鮑裡斯低頭，“不知道。”

  “你認識伊哢琳嗎？”

  “認識，她是我前女友。”

  “我們通過酒店監控發現，伊哢琳當時也在酒店，而且尾隨過考特妮，她應該看到了考特妮和別的男人約會。還將這件事情告訴你了。”

  鮑裡斯反問，“這說明不了什麽？女性是獨立的個體，考特妮和白天和同事見面，我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所以，你撒謊了，你是知道這件事的。”

  鮑裡斯看了律師一眼，歎道，“沒錯。伊哢琳告訴過我，那又怎樣？”

  “當時你打算怎麽處理這件事？”

  “男人首選要學會大度，這才是對女人最大的包容和最好的愛。我相信考特妮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這就夠了。”

  “我還以為你會立刻返回洛杉磯找她理論。”

  “你不用套我的話，我沒有回洛杉磯，我是5月3號上午乘坐飛機返回的洛杉磯。考特妮的死和我無關，我愛她，絕對不會殺她，是你們搞錯了。”

  盧克笑了笑，“補救的不錯，我都快以為你沒有殺人動機了。”

  波特律師糾正，“我的委托人的確沒有殺人動機，她的女朋友和其他男人談公事很正常，這個所謂的動機根本不成立。”

  小黑笑了，“律師，你的老婆也經常和其他男人在酒店談公事嗎？”

  波特律師指著小黑，“嘿，不要人身攻擊。”

  “你也覺得這是人身攻擊？”盧克反問，“那就說明，你也認為考特妮和製作人在酒店見面並不正常。”

  波特律師反駁，“我怎麽認為不重要，關鍵是我的委托人如何認為？”

  “噗嗤……”小黑笑了，“鮑裡斯，你的律師把你當成綠箭俠了？”

  律師反問，”你什麽意思？”

  小黑說道，“鮑裡斯就是現實版的綠箭俠，被心愛的女友和自己的好基友綠了，還一副心疼女友、關愛基友的樣子…

  惡心死了。超爛的。”

  鮑裡斯怒了，“fuck，你才是綠箭俠，你們這些黑家夥最爛了，我打賭你都沒見過自己老爸。”

  小黑雙眼死死的盯著鮑裡斯，怒氣值飆升。

  盧克出來打圓場，“律師，讓你的委托人不要人身攻擊。我們也不要偏離討論的話題。

  我來問，鮑裡斯答，OK？”

  盧克再次確認，“你確定自己4月30號傍晚到5月1日凌晨沒有回洛杉磯？”

  “是的。”

  盧克拿出一張照片，“這是什麽？”

  鮑裡斯和律師拿過照片查看。

  鮑裡斯頓時臉色大變。

  波特律師瞅了一眼，“你想表達什麽？”

  “這是5月1日凌晨1點8分在約克社區附近的路口拍到的，視頻中的男子就是鮑裡斯。”

  波特律師指著照片，“照片上的駕駛人戴著帽子，根本拍不到臉，你憑什麽證明這是鮑裡斯？”

  盧克答道，“這輛車屬於拉斯維加斯麗高賭場，而鮑裡斯就是這家賭場的高管，我們詢問過相關部門，4月30號傍晚，這輛車就是他借走的，5月1日上午九點才歸還，這正好符合作案時間。”

  波特看了鮑裡斯一眼，深吸一口氣，“那也不能證明開車的人一定是他。”

  “鮑裡斯，把你兜裡的帽子拿出來，讓律師看看。”

  鮑裡斯仿佛沒聽到一般。

  “那個帽子現在屬於證物，交出來，別逼我們動手。”盧克對著小黑使了個眼色。

  小黑站起身，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

  鮑裡斯無奈，從包裡掏出帽子扔到了桌子上。

  律師看了看帽子，又瞅了瞅照片，臉色有些難看，“呃……這種帽子不是定製款，其他人一樣可以戴。”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盧克又拿出一張照片，“這張照片是在洛杉磯郊區拍到的，當時距離約克社區還遠，鮑裡斯當時沒有戴帽子，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容貌。

  律師，你還能再想出理由嗎？”

  波特律師摸著下巴，瞥了一旁的鮑裡斯一眼，再次提議，“我想和委托人單獨談談。”

  “給我個理由。”

  波特律師想了想，“我會幫助委托人做出正確的決定，我相信你們也不希望這個案子一直拖下去。”

  “給你們五分鍾的時間。”

  “太短了。”

  “那就算了，繼續審訊。”

  “OK，五分鍾就五分鍾。”

  盧克和小黑出了休息室，透過窗戶往裡看，波特似乎和鮑裡斯在激烈爭辯。

  盧克倒是很希望律師能說服鮑裡斯，這樣他們能節省很多時間。

  ……

  律師低聲質問，“考特妮的死和你有關系嗎？”

  鮑裡斯抿了抿嘴，“No，他們沒有證據證明我殺了人。”

  “他們不需要證據，只要讓陪審團相信這一點就可以。”波特站起身，踱著步子，“雖然我剛才極力辯解，但你確實有作案動機，作案時間還去過死者居住的社區。

  更關鍵的是，你之前一直在撒謊。

  會給陪審團留下很壞的印象，他們不是傻子，有自己的判斷力。

  法官也會對你的證詞產生懷疑。

  現在的情況對你很不利。”

  鮑裡斯咬著手指，無奈道，“我該怎做？”

  “以我的經驗來看，因為你在證詞方面撒了謊，陪審團判定你有罪的幾率很高。

  主動認罪，達成對自己有利的控辯協議，更穩妥。

  我了解警方，無論是從破案率還是從經費、人力方面考慮。

  他們都不願意上庭。

  我會幫你爭取到最有利的條件。”

  ……

  五分鍾後，盧克等人返回休息室。

  “想好了嗎？”

  波特律師說道，“嘿，我們想要庭外和解。”

  盧克點點頭，“OK，說說你的條件。”

  “假設，我是說假設，如果我的委托人認罪，你們要以過失殺人罪起訴他。”

  盧克道，“從現有的證據看，他就是預謀殺人。”

  波特律師起身，“那就沒必要談了，鮑裡斯，從現在開始不要回答任何和案件有關的問題。”

  “不要激動，我需要聽聽他的案件陳述，才能向檢察官轉述。”

  波特律師說道，“如果鮑裡斯能說服你們，就要將指控降為過失殺人罪。”

  “我同意。”盧克心中暗道，檢察官是否同意我就說不準了。

  不過嫌犯願意交代案情，總歸是好的。

  波特律師對著一旁的鮑裡斯說道，“鮑裡斯，你可以說了。”

  “你確定嗎？”鮑裡斯依舊有些顧慮。

  波特律師解釋，“如果我們不能達成認罪共識，你說的一切不能作為法庭證據。”而後，他又對著盧克說道，“從法律上來說，我的委托人只是在做假設性陳述。”

  盧克點點頭。

  鮑裡斯緩緩的說道，“sorry，我之前確實撒謊了。

  考特妮死的那天下午，我的前女友伊哢琳打電話，說她看到考特妮和一個男人進入了酒店。

  我一開始並不相信，考特妮一直對我很好，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我甚至以為伊哢琳在挑撥離間，還說了幾句難聽話。

  後來，伊哢琳就發來了幾張照片……

  我給考特妮打電話，她不接。

  我就知道伊哢琳可能說的是真的。

  我當時很生氣，我不是綠箭俠那個白癡，不會知道了女友跟別的男人睡還無動於衷。

  我越想越氣，把手頭的工作處理完，立刻開車趕往洛杉磯，想當面問清楚。

  我到了考特妮家，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我沒有聯系她，我想給她個‘驚喜’。

  我輸入密碼進了她家，看到玄關上放著一個男士拖鞋，那是我的，考特妮買給我的。

  上次離開，我親眼看到她將拖鞋放進了鞋櫃裡。

  當時，我就猜到……”鮑裡斯用力砸了一下桌子。

  “我還抱著一絲期待……自己騙自己，可能是考特妮的朋友來做客。

  我上次來考特妮家帶了一盒避運套，我從抽屜裡拿出來檢查，原本是十個，我上次用掉了兩個，應該還剩下八個才對。

  但裡面現在只有四個。

  fuck！我心裡的火氣立刻飆升，我對她這麽好，為了她甩掉前女友，還想著向她求婚。

  她就是這麽報答我的。

  我越想越氣，想跑到臥室跟她理論。

  她已經睡著了，床很亂……

  我知道，她肯定是在這個床上和那個男人打撲克。

  我心裡的火氣上湧，再也控制不住，看到桌子上有一把水果刀，我……就插進了她的胸口。”

  說到這，鮑裡斯用力的抓著額頭，“我沒想殺她，我只是氣壞了！

  當我反應過來已經鑄成了大錯。

  我慌了，試著叫她的名字，但她沒有回應。

  我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知道自己完了，徹底懵了。

  我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才從地上站起來，摸了摸考特妮的鼻子，已經沒有了呼吸。

  然後……”

  盧克問道，“你殺人的刀呢？”

  “我擦掉指紋扔到了門口的垃圾桶裡，然後我就開車走了。”

  盧克一直在做記錄，鮑裡斯描述的情況和現場情況部分相似，但也有不一樣的地方。

  比如，考特妮不是被捅死的，而是被掐死的。

  之後，還被人吊起來偽裝成上吊自殺，雖然這個上吊自殺有點假，但確實符合消失的戀人原著小說。

  盧克確認“你是在床上捅死考特妮的？”

  “是的。”

  “之後有沒有動過屍體？”

  “沒有，我當時已經嚇懵了，隻想著處理掉凶器，趕緊逃離。”

  “你確定使用刀殺的考特妮？”

  “是的。”

  盧克拿出三張刀的照片，“哪一把？”

  鮑裡斯仔細看了看，“中間那把。”

  “你殺考特妮的時候開燈了嗎？”

  “沒有，那你怎麽看清是那把刀？”

  “那是考特妮家的水果刀，我用過。所以就算看不清，也知道是哪一把。”

  “除了用刀捅之外，你還有沒有用其他方式傷害過考特妮？”

  “應該沒有。”

  “仔細回憶。”

  鮑裡斯回憶道，“沒有。”

  “當時她的脖子有沒有傷痕？”

  “當時光線有些暗，我沒看清。”

  “你試她鼻息時，身體體溫有變化嗎？”

  “你是什麽意思？”鮑裡斯也聽出了問題。

  “你直接回答我就行。”

  “沒感覺，我當時感覺不到她呼吸，已經下懵逼了，根本顧不上那麽多。”

  盧克微微皺眉，鮑裡斯雖然主動交代用刀捅死了考特妮，但考特妮真正的死因並非被捅死，而是被人掐死的。

  換句話說，他很可能不是凶手。

  “你回憶一下，當時臥室衣櫃的門是開著的，還是關著的？”

  “衣櫃？”鮑裡斯有些懵，“衣櫃怎麽了？我沒注意。”

  “那就仔細想想。”

  過了一會，鮑裡斯說道，“應該是關著的，如果衣櫃門開著我會有印象。”

  盧克有些失望，如果鮑裡斯沒有撒謊，他很可能不是真正的凶手。

  反倒應證了盧克之前的猜測，殺人現場很可能還有第二個人。

  這個人一直藏在衣櫃裡，他很可能才是殺死考特妮的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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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