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瘋狂之日（下）

  所有人都被震驚到了，對於掌控了源的令律者來說，他們能感覺到，這份力量的深沉和龐大，就像深淵下無邊的大海。

  “這是令律者能夠掌控的力量嗎？”

  三位火之子心中都不約而同浮現出這樣的念頭。

  荷魯斯看著羅德，嚴肅地問：“這種程度的力量，你是怎麽掌控的？這是你的火種能達到的嗎？”

  青羽解釋道：“荷魯斯，這是他的特殊火種，只能使用五次。”

  她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您得允許我們的天才有一點點與眾不同吧。”

  這句話成功打消了眾人心中的憂慮。

  荷魯斯微微點頭：“如果這樣的話，就沒問題了，羅德，我並不是疑神疑鬼，太過異常的力量，可能埋藏著不安的災難，不能確認的詭異饋贈是需要警惕的，你尤為不同，需要時刻警惕這一點。”

  羅德笑了笑，並沒有在意他的話，荷魯斯自從被阿蒙種下的惡念之種控制過之後，對一切異常都非常警惕，幾乎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

  而“冰之牢”確實並非他自身的力量，是夢境掠奪自高層靈界的源力。

  他們感到驚訝的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斯特雙手按地，無形的波動順著大地延伸，一直沒入到堡壘之中，他能通過這種特殊的方式察覺到怪物的存在，並將它們引出。

  為了安全起見，李斯特首先將目標放在靠近堡壘大門前的怪物中。

  念頭一動，地面的震動陡然加劇，並呈現出明顯的方向性。

  沉重的悶響在頭頂出現，這是怪物的腳步踏在地面上形成震波，被他感知到的結果。

  李斯特大喊道：“來了！怪物被驚動了……一共有3頭，15級靈能，沒有源，它們衝出了堡壘，正在迅速向我們這邊靠近。”

  “準備戰鬥！”

  青羽上前一步，全身火光展開，火的場域瞬間籠罩了所有人。

  傑拉巴和佩貝拉頂在最前方，其他人依次站好陣形。

  非戰鬥人員位最後方，由兩個護衛保護。

  羅德站在隊伍的中位，眺目望去，只見三個巨大的黑影從黑霧彌漫的堡壘中衝出。

  它們大約有五層樓那麽高，身形臃腫，掛滿了黑色腐爛的血肉，腦袋巨大無比，就像一顆膨脹的南瓜，黑黃色的膿液從它身上每一處孔洞中流出，強烈的腐敗氣息環繞在它身周。

  它的靈魂波形呈倒三角狀，強大的靈能波動呈環形散開，確實是15級靈能，但靈魂中沒有源，以現在他們的戰力來看，強度有限。

  不過，並沒有人因此大意。

  與怪物的戰鬥可以贏一百次，但只要輸一次，前面贏的都可能虧回去。

  直到怪物進入攻擊范圍，傑拉巴才突然發動攻擊，他身形瞬間膨脹，變成一個巨大的靈能巨人，抬起變得更加巨大的靈能巨錘，重重砸下。

  巨錘在半空中迅速凝結出銀色的硬塊，重量成倍增長，慣性力暴增。

  轟！
  三個血肉巨怪同時被他砸中，地面崩裂，靈能波動如海嘯般噴來。

  李斯特喊道：“這一擊威力超過500軌！傑拉巴大人的力量又變強了！”

  緊接著，一道灰色的光芒劃過，血肉巨怪全身被割出數以千計的裂口，膿液飆射而出。

  但它們並沒有失去反抗的能力，尖銳的咆哮聲從咽喉中噴出，超過50萬千刻的靈能波動峰起，竟然擋開了傑拉巴的巨錘，衝向讓它們無比厭惡的火人。

  但下一瞬間，無數道閃光飛射而去，將它們刺穿。

  紅後手上銀光閃爍，一排又一排的銀針飛射而去，漫天的銀光就像鮮花一般展開，刺得血肉巨怪連連後退，靈能運轉不暢。

  緊接著青羽也發動了攻擊，充滿生機和光明氣息的火團如同流星雨般砸向巨怪。

  這讓人類感到舒適的火焰對怪物來說卻是恐怖劇毒，火團一旦落下，就如附骨之疽一樣沾在身軀上持續燃燒，黑煙滾滾而起。

  血肉巨怪發出巨大的咆哮，瘋狂地拍打著身上的火，但卻無法將其拍滅。

  李斯特大喊道：“怪物受到了重創！靈能發生了紊亂，快，全力攻擊！”

  下一刻，所有人都發動了攻擊，無數的靈能飛彈、靈能箭矢打在巨怪身上，爆出一團團靈光，巨劍、光束、無形攻擊，紛繁而至。

  血肉巨怪的氣息迅速削弱，靈能千瘡百孔，靈魂受創嚴重。

  紅後眼中冷光一閃：“怪物不行了，就讓我來終結它吧，哼，讓伱們這些後輩看看，我擊殺之王的稱號不是……”

  轟！
  三頭怪物轟然倒地，屍體四分五裂，靈魂分崩離析。

  強光迅速侵蝕了它們的身軀，大火燃起，黑煙滾滾而升。

  隻片刻之間，就只剩下了一地灰燼。

  羅德看了一眼剛剛到手的三個【恐怖血肉傀儡的靈魂】，十分滿意地將它們獻祭了，總計獲得了60多億的無靈之魂，60多萬的靈性，還有2萬多份靈魂殘渣，和100多份活性靈魂特質。

  哈，收獲不錯！

  【黑暗吞噬者】在成為完全體之後，真的是太好用啦！
  收割靈魂的閾值大幅度降低了，像這種強度的怪物，以前我不出力，是不可能收割到靈魂的。

  現在我隻用掏一下子就行了。

  就算是在大團隊作戰下，我也有信心能收割到王級怪物的靈魂。

  羅德心中欣喜無比。

  也許，這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加強！
  “怪物徹底死亡了！”

  李斯特狂喊道，聲音中充滿了狂喜。

  “羅德大人的場域真的有用！血肉沒有融入虛空，而是化成了灰！”

  傑拉巴散去靈能，走上前給了羅德一個令人窒息的擁抱。

  “不愧是你啊，羅德兄弟！你果然是我們的超級新星！”

  所有人都很高興，只有紅後看上去有點不開心，她一揮手，殘留在灰燼中的銀針便都飛回了她的大紅袍中。

  “小家夥，是我小看你了，但我不會輸的，下一次的怪物必須由我擊殺。”

  羅德驚愕地看著她：“呃，這個……紅後姐姐，誰擊殺不都是一樣的嗎？還會承受黑霧的詛咒反噬，我只是擔心大家的靈魂受到汙染，才不得己完成最後一擊……你知道的，我的靈魂自淨能力很強。”

  紅後一揮手，表情有些尷尬。

  “沒什麽，只是習慣而已，我的靈魂自淨能力也很強……”

  羅德笑道：“紅後姐姐，您是老牌的火之子，戰鬥能力肯定比我強，雖然您的靈魂自淨能力也很強，但萬一受到了影響呢？我們的損失不就大了嗎？還是讓我來吧，我的靈魂自淨能力也不一定比姐姐強，但這是我作為特羅裡安人類的一片赤誠之心。”

  紅後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紅潤的薄唇動了一下，沒發出聲音，倒是一旁的青羽十分感動。

  “我果然沒看錯人啊，小羅德。”

  荷魯斯臉上也罕見地露出了一點笑容：“作戰計劃完全成功，戰士們，盡全力戰鬥吧，不用顧及任何問題，我會遮蔽一切戰鬥波動。”

  於是，一場暢快淋漓的屠殺開始了。

  李斯特用他獨有的特性偵察並引出堡壘中的血肉怪物。

  以五位火之子為首的戰鬥集群布下完美的陣形將怪物圍殺。

  以前需要費諸多周折才能擊殺的15級靈能的超階怪物，在他們面前比豆腐渣硬不了多少。

  傑拉巴和佩貝拉形成了完美的前排鋒位，前者的石之力除了能增加重量之外還有極高的防禦能力，怪物的攻擊對他基本不會有任何效果。

  後者的時光回溯則讓怪物無法攻擊到她，她就像一個幻影一樣，在空間中閃爍來去。

  站在後位的紅後則是隊伍中最主要的攻擊手，她的銀針具有超強的穿透能力，能對怪物造成巨大傷害。

  青羽則是隊伍的核心，當她展開她的火之場域之時，所有人的力量都得到了增強，而怪物的力量則受到了極大壓製，火的力量時刻不斷地侵蝕燃燒著怪物，一旦出現破口，就會迅速將其吞噬殆盡，化為灰燼。

  十位一級戰鬥人員和三十五位二級戰鬥人員在青羽的加持下也發揮出了強大戰力，出發前王給於的祝福極大地增強了他們的戰鬥力，尤其是在面對遠強於他們的怪物時。

  而羅德毫無疑問就是怪物的終結者，全程只打最後一擊，只要打出靈魂空洞，反手一掏就能將戰鬥終結。

  沒有任何人能從他手中搶走擊殺權，紅後嘗試了幾次都以失敗為告終，只能鬱悶地將最後一擊的權力交給羅德。

  李斯特感歎道：“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以這樣效率屠殺超階高檔的怪物。”

  六位高階調查員紛紛表示讚同，這和他們見過的戰鬥完全不一樣。

  “羅德大人的斬殺線太高了，有幾次怪物的靈能總量還有一半時，他就終結了戰鬥，直接掏死了怪物。”

  “戰鬥的效率至少提升了一半！”

  “這種對靈魂的直接破壞能力，真是無法想象。”

  “以前我總以為他們是誇張，現在我知道了，他們說得不夠。”

  就這樣，堡壘中的怪物迅速減少，最強大的3個怪物被放在了最後，它們擁有16級靈能，絕對靈能強度超過了130萬千刻，但在踏入了青羽的火之場域的范圍後，就被壓製到了80萬千刻以下。

  而隊伍中靈能強度最高的傑拉巴，則在多重增幅之下突破到了100萬千刻。

  羅德的絕對靈能強度雖然只有22萬千刻，但在戰力全開的情況下，能飆升到接近50萬千刻，更何況還多種增幅，雖然不到100萬，但60或70萬是有的。

  而怪物的靈魂中沒有源，不論是在位勢、強度和權柄上都弱了一頭，實際戰力大打折扣，靈能還被壓製住了，自然也就翻不出什麽浪花，在受到多重打擊之後，被羅德輕松掏死。

  至此，堡壘中的所有威脅都被消滅。

  曾經難以翻越的阻礙，就這樣被瓦解。

  羅德拿到了幾乎所有怪物的靈魂，只有極少數因為擊殺得太快，被青羽的火燒死了。

  這也讓羅德十分懊悔，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進一步增強搶最後一擊的能力，絕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怪物。

  “所有的怪物，都要由我來擊殺！”

  羅德在心中發了這個大誓言。

  在最後一頭巨型恐怖血肉傀儡化為灰燼之後，一道金光在眼前閃過。

  破災消難，擊殺黑暗怪物，神性+3
  好！
  羅德握緊了拳頭，他的神性又到了11，可以使用許多能力了。

  可惜的是，取得這樣一場巨大的勝利，卻沒有人給他貢獻人性之花，讓羅德有些失望。

  都給我感性一點呀，魂淡！
  沒有人知道羅德心中的想法，他們沉浸在勝利的氣氛中，在李斯特的帶領下進入堡壘，試圖從這個怪物的巢穴搜刮出有用的東西。

  但眼前景象讓所有人都感到無比惡心，整個堡壘之中，鋪著一層厚厚的血肉，上面長滿了發白的長毛，巨大的根狀物在血肉間蠕動，看上就像活的一般。

  青羽一揮手，火光飛射而出，將眼前血肉全部焚燒殆盡。

  但很快，更多的血肉就從其它的方向蔓延過來。

  青羽沉聲說：“堡壘中還有某種邪惡的存在，也許它才是怪物複生的源頭。”

  “非戰鬥人員到我身邊來。”

  荷魯斯說：“戰鬥人員以青羽為中心，搜索堡壘，不要離開超過100碼，李斯特帶路。”

  青羽全身火光大盛，將范圍的一切血肉都燒成灰燼。

  荷魯斯身上沉浮著明光，保護著所有非戰鬥人員。

  眾人向堡壘深處走去，一路上觀察到的信息讓所有人都迷惑不解。

  “這個堡壘太奇怪了。”

  賓斯教授沉吟道。

  “它的建築風格，裝飾，紋路，布局，都不在我的記憶中，我甚至無法分辨它是火之時代，還是神之時代的造物。”

  巴雷特教授和另外一個高級研究員也有這樣的疑問。

  “可惜，我們沒有攜帶判斷年代的儀器，這是一個失誤，有羅德閣下在的隊伍，一定要把這樣的儀器帶上。”

  路上，眼尖的羅德還發現了一些戰鬥痕跡，看上去很新，似乎是近期留下的。

  “也許是聖雷爾的戰士來探索過這個堡壘，可能在弄清楚情況後，知道這個堡壘不太好處理，便暫時放置了下來。”

  “不知道他們與外面覆沒的戰士有沒有聯系？”

  最後，在堡壘深處的地下室中，他們找到了這一切的源頭。

  那是一個由人類的骨膜和內髒建成的圖騰，呈怪異的倒三角形，圖騰上掛滿了人類的腸道，它們被剖開，厚厚的油花混著血水滴下，就像是剛剛弄出來的一樣。

  圖騰上散發著極為扭曲的氣息，但被“冰之牢”壓製，無法擴散出來，只能覆蓋在圖騰表面。

  圖騰下方，無數的血肉翻騰而出，源源不斷地向堡壘中散去。

  眼前的景象給於眾人極大的衝擊力，即便是久經戰場的戰士，也有人發出了乾嘔。

  荷魯斯臉色陰沉：“毫無疑問，這就是源頭。”

  賓斯教授沉吟道：“這看上去就像某個古神的神徽……這座堡壘和古神很可能有某種關系。”

  “看！”羅德喊道：“圖騰下方，有一行字。”

  “瘋狂之日即將到來，萬物哀嚎恐懼，古神於深淵中複蘇，大恐怖降臨。”

  “它的下方，還有一個名字。”

  “羅伊格爾！”

  所有人都是一震，羅伊格爾？

  源之預言中與大恐怖、黑霧的起源以及消滅黑霧的辦法有關的名字。

  難道這是羅伊格爾的神徽？
  但夢境中，知識之書卻提出了反對意見。

  “不對，主人，看圖騰的形狀，三角的尖向下，銳利的一面正對著這個名字……沒有任何一位神會這樣放置自己的名字，這不可能是羅伊格爾的神徽，而是某種對祂的詛咒，代表了極大的敵意，這個圖騰的主人對羅伊格爾有極深的仇恨。”

  羅德心中一驚，立刻提出了他的看法。

  所有人都驚呆了，尤其是賓斯教授和巴雷特教授。

  他們看著羅德，就像看到一個從未見過的人。

  “羅德閣下……您對神秘學和古神學有過研究？”

  羅德咳嗽一聲，只能被迫將這份榮譽攬在身上，為此他感到良心有些刺痛：“啊，沒錯，我在大書庫找到了一本塵封許久的秘籍……呃，古籍，它詳細講述了這方面知識。”

  兩位大學者勉強相信了他的話，大書庫中藏書無數，沒有誰能知曉其中的全部。

  “羅德閣下的話很有道理，這座堡壘的主人對羅伊格爾有極大的敵意，有可能是兩位古神之間的怨仇……”

  羅德反問道：“為什麽不能是古神對人類的仇恨呢？也許我們都錯了，羅伊格爾並不是古神，只是與古神有某些特殊的隱秘關系。”

  賓斯教授摩挲著下巴：“似乎也有這種可能……但我們需要更多的信息。”

  荷魯斯厭惡地說：“趕緊摧毀它吧，我無法忍受了。”

  青羽剛要動手，羅德抬手一發星梭已將圖騰打爛，骨膜、內髒和腸子散落一地，迅速腐爛發黑，不過數秒就變成了一灘黑色爛泥。

  圖騰本身沒有什麽強度，但隨著它的破壞，血肉停止了翻滾，迅速腐爛，那種令人惡心的怪異氣息迅速消散。

  空氣中突然爆發出怪異的嘶吼聲，呢喃聲，以及不知名的噪音。

  “是古神！”

  荷魯斯身上明光大盛，罩住了所有人。

  羅德一下子就聽不到這些聲音了，靈魂忽然傳來一種怪異的暈眩，但很快恢復。

  “古神的低語是強大的精神攻擊，能夠扭曲精神，腐化靈魂，只有明光特性能屏蔽！”

  羅德驚訝地看了一眼靈魂，發現人性並不能免疫古神的低語。

  “書，這是怎麽回事？”

  知識之書語氣凝重地說：“這是來自古神的精神汙染，是直指靈的詛咒，人性不能免疫，必須要用人性之花。”

  羅德心中一沉，他現在一朵都沒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拿到下一朵。

  數秒之後，光芒落下，古神的低語也已經消散。

  現場除了一地的黑色爛泥之外沒有任何別的存在了。

  羅德眼前閃過了一道金光。

  破災消難，解除人類危機，神性+12
  12點神性！
  羅德睜大了眼睛。

  我擊殺那麽多怪物，隻給了3點，破壞一個圖騰，給了12點！
  這樣來看的話，這個圖騰就一切的元凶，所有的血肉怪物，包括複生的力量，都是因它而起。

  只是不知道這圖騰的主人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是否是真的古神。

  隨後，眾人又搜索了一遍堡壘，沒有找到更多的有用信息。

  荷魯斯說：“這個怪物巢穴已經被我們完全清理了，出發吧。”

  眾人離開了堡壘，穿過峽谷，來到了山脈的另一側。

  雖然依然沒有感受到聖火存在的影響，但所有人都相信，聖雷爾一定就在前方。

  只有兩位大學者還在思索這些種種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們知識豐富，對兩個紀元的研究非常深刻，對時代的演變非常熟悉，任何遺跡，就算沒有見過，應該也能找到脈絡。

  但這樣陌生的建築，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總覺得那裡有些問題。

  羅德心中也有疑惑，但並沒有想這麽多。

  他知道，隨著他力量的成長，一切的疑問最終都會水落石出。

  現在的首要問題，就是找到聖雷爾，借此搞到更多的神性。

  然後才能激活星魂，點燃星辰，製作強大的物品，等等。

  ——

  在成功越過山脈之後，後面就屬於新的道路了，需要“開荒”“辟荒”，這是調查軍團的術語，指在黑暗中開辟出一條安全的道路，道路上不會遇到太多威脅，能重複行走，直到黑暗世界內部發生變動。

  這就需要大量的偵察，李斯特驚訝地發現，羅德竟然也是這方面的好手，他在黑暗中視線極遠，對腐化和侵蝕的抗性很高，個人戰鬥能力很強，可以獨自一人走進很深的黑暗。

  甚至比其他四位火之子還要好用。

  李斯特抱著這樣強的人為什麽沒進調查軍團的遺憾，盡可能地利用羅德的能力，加快開荒的進度。

  果然，在正確的指揮下，他們的前進速度比以前快了很多。

  在又前進了大約100千碼後，賓斯教授忽然說道：“我有一種預感，我們馬上就會遇見聖雷爾的人了。”

  李斯特驚訝地問：“為什麽？”

  “直覺。”

  眾人只是笑了笑，沒有當真，賓斯教授雖然是值得尊敬的大學者，但他並不是執火者，普通人的靈不強，直覺多半是錯覺。

  只有羅德有些上心，因為他忽然注意到，星辰廣場上可能獲得的神性變多了。

  於是，他便加大巡查范圍，希望能找到蛛絲馬跡。

  在又前進了大約30千碼後，羅德突然注意到星辰廣場上的金光一閃，知識之書大喊道：“主人，附近有情況！”

  羅德立刻加快步伐，進一步擴大了他的巡查范圍。

  果然，在又額外向前走了數千碼之後，他的視線中，突然看到黑暗深處有閃光出現。

  羅德的心臟激烈地跳動起來，他意識到了不尋常，立刻向青羽、荷魯斯和傑拉巴等人發出了靈能傳訊：“向我這裡集合，我發現了情況！”

  隨即立刻向閃光處奔去。

  黑霧在眼前分開，靈能的波動撲面而來。

  沒錯！

  這是戰鬥的靈能波動！
  羅德緊緊握住雙手，不讓心臟從喉嚨中跳出來，全身的靈能已經沸騰，速度瞬間突破了音障，如同一道暗紅色的火光疾射而去。

  數十秒後，靈魂之眼終於看清了閃光下的細節。

  那一瞬間，熱血直衝頭頂，羅德感覺他的靈魂都要爆炸了。

  眼前，是一隊大約二十人的戰鬥集群，他們穿著和特羅裡安完全不同，但和那些被埋葬的戰士一樣的服飾，在微弱火光的照耀下，與一大群血肉傀儡激戰。

  絕大多數戰士都已經倒下，只剩下數人在苦苦支撐，他們的靈能就像在狂風中搖曳的蠟燭，隨時可能會熄滅。

  “堅持住，我來了！”

  羅德狂吼一聲，瞬間咬破手指，激發了【鮮紅之淚】，開啟了【巨神力量】。

  燃燒的身形中，巨大的紅色戰神拔地而起，接近50萬千刻的靈能波動爆炸般湧起。

  羅德一腳踏地，地面爆裂，紅色戰神則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撞進了血肉傀儡群中。

  轟！
  血肉傀儡瞬間被掀翻了一大片，這些怪物沒有在堡壘中遇見的“恐怖血肉傀儡”那麽強，體型也小了很多，不過是十二到十三級靈能，絕對靈能強度不超過5萬千刻，在紅色巨神面前就如同爬蟲一般。

  羅德火力全開，紅色戰神左衝右突，橫掃全場，沒有血肉傀儡能擋住他的一擊。

  紅色的巨拳之下，血肉傀儡們分崩離析，散落滿地，化為灰燼，似乎也沒有復活的能力。

  不過片刻之間，怪物就全被羅德殺光了。

  眼前不出意料的閃過了金光。

  破災消難，拯救人類，神性+15
  羅德笑得臉都開花了，果然，聖雷爾才是新的神性之源。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聖雷爾人。

  散掉紅色巨神，羅德來到他們面前。

  一眼望去，一共二十一人，只有兩個人站著，一個灰發男性，一個金發女性，他們看上去沒有受什麽傷，只是靈能極度衰弱。

  羅德剛要開口，其中的女性就急切地說話了。

  她的語言混合了薩斯蘭語，古羅斯語，伊斯塔克語，還有一些新的變化，但對語言大師羅德來說並不是問題，只要有脈絡可循，就沒有難題。

  “我是羅德。”

  羅德聽她說了一長串語言之後，模仿他們的語言說道。

  “很高興見到你們。”

  那女性楞了一下，急切地說道：“羅德？羅德？你是新人嗎？你為什麽穿這奇怪的衣服？這個火的標記是什麽？你的白教徽章呢？”

  羅德深吸一口氣，慎重地說道：“您好，我的名字是羅德，我來自火之王城特羅裡安，它距離這裡超過六千千碼，我們是歷盡了千辛萬苦，才找到了你們。”

  “從現在開始，我們不再是孤獨的，黑暗紀元內，還有同樣的幸存者。”

  他向呆若木雞的兩人伸出了手，等待著他們的響應。

  在這短短的數十秒內，他見證了人類表情變化的極限，隨後，荷魯斯，青羽，傑拉巴等人趕到。

  他又見證了一遍同樣的情況。

  “他們是我的同伴。”

  羅德微笑著用兩種語言複述了這段話。

  “我們都來自特羅裡安。”

  下一刻，少女突然痛哭出聲，掩面蹲下。

  男的仰天大笑，淚水卻滾滾而下。

  而特羅裡安的眾人也是感概萬千，有相視而笑的，有落淚而哭的。

  荷魯斯手上展開明光，開始為受傷的人治療，這是表達善意的最好方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