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太快了……

  當硬件的差距被抹平，那麽軟件的優劣將會成為勝負關鍵。

  莫尤用事實證明了這一點。

  他沒有使用任何念能力，僅是憑借不弱於蟻王的顯現氣量，再輔於更為精湛高深的「流」，便頗為輕松的將蟻王那探過來的右手臂扯了下來。

  在這個過程中，旁人甚至無法從中覺察到念氣的流動和爆發……

  那仿佛是將所有的驚濤駭浪、洶湧暗潮集中到了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明明是真實存在的，卻讓人難覓蹤跡。

  梟亞普夫和尤匹有些後知後覺的看向那在半空中飄灑的深藍色血液，出口的聲音之中蘊含著震驚、憤怒、擔憂等情緒。

  也在這時，蟻王略顯錯愕之余，遵從本能而猛然後撤，瞬間拉開與莫尤之間的距離。

  嗒——

  地面憑空出現一股氣流，卷起殘垣斷壁之中的塵土。

  隨之，蟻王的雙腳也似是憑空出現一樣，徑直踩進揚起的塵土之中，穩住了身形。

  他就這樣暴退到原來的位置之上，也以這般舉止彰顯出莫尤此時的可怕實力。

  滴答、滴答——

  從蟻王斷臂處淌出的血液，沿著被暴力撕裂的肌群緩緩垂直落向地面，繼而以水滴狀形態擊穿那一陣陣低空浮動的塵埃。

  莫尤單手捏著蟻王的斷臂。

  在防守反擊得手之後，他那循著蟻王后撤軌跡而去的目光之中，並沒有調侃或玩味，而是略有驚訝之意。

  驚訝於蟻王竟然會以懼怕的姿態瞬間遠離自己，也驚訝於自己那經由死亡而變強的念竟然可以轉化出如此強大的殺傷力。

  一直以來，莫尤習慣了在念能力戰鬥中以小博大，總是要為了戰勝強敵而不停的在戰鬥之中運用戰術，僅僅是為了創造出一個能夠擊中對方的破綻。

  如今就算不用影分身去「分流」敵人的顯現氣量，也能在正面作戰中以純粹的念技巧取得優勢。

  這樣的戰鬥體驗，給了莫尤一種不切實際的感受，便下意識的覺得……

  當下所擁有的這種力量，有可能是短暫的。

  就像是捧在雙掌之間的流沙，能擁有它們，卻無法阻止他們流過指間。

  莫尤不確定，但沒有多想。

  不過在這短暫的思緒轉動之際，他終於覺察到了「靈魂回響」能力的消失。

  “是代價嗎……”

  對於能力的消失，莫尤並不覺得意外。

  以往在經歷「沼男」事件的時候，他就已經深刻體會到了「誓約與製約」在整個念體系裡的強烈存在感。

  以至於就算他當時為了解決沼男事件而接收了始作俑者戴維森的記憶，以及有關於沼男這個能力的構造體系和詳細信息，也沒想過要將「沼男」複刻出來。

  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誓約與製約。

  也就是這種貫穿始終的認知，讓莫尤對當下所擁有的力量產生了一種泡沫感。

  但無論結果如何，也是之後的事情。

  現在的話——

  只需去考慮將蟻王扼殺於此處的事情。

  莫尤舉目望向前方的蟻王，隨手扔掉斷臂，轉而調動起散發著朦朧暗色光暈的念力，於掌心中具現出了黑刀。

  靈魂回響的能力消失了。

  但諸如黑刀、鏡花水月、神速體系、如意體系等能力還在。

  莫尤緩緩將黑刀橫於身前，神情平靜看著失去一條手臂的蟻王。

  在他的視野之中，能夠看到黑色菌絲開始在蟻王身上飛快生長蔓延。

  正常來說……

  先前植入到蟻王身上的黑色菌絲，會隨著莫尤的死亡而消散。

  可莫尤死亡之後，那被蟻王氣場壓製住的黑色菌絲，竟然沒有就此消失。

  並且也沒有因為莫尤的死亡而變得更加強大。

  它只是還留在了蟻王的身上，然後處於停轉狀態。

  而隨著莫尤的死而複生，那陡然間暴漲的顯現氣量強度，使得停轉很久的黑色菌絲終於展現出生長的跡象，且速度並不慢。

  特別是此刻——

  黑色菌絲像是涓涓細流般流淌向了蟻王的身體各處。

  由此也能看出，莫尤剛才那一擊讓蟻王的情緒處於震蕩之中，導致黑色菌絲生長速度變得很快。

  不過莫尤現在並沒有太在意黑色菌絲的生長狀態。

  或者說他不需要等到鏡花水月發動。

  考慮到蟻王還能通過吞噬尤匹的方式來變得更強，莫尤現在隻想以最快的速度斬殺掉蟻王。

  他握緊黑刀，抵地的腳尖輕輕一下發力，朝地面帶出一股凝實的念力。

  嗤——

  隨著一下輕不可聞的聲響，莫尤身形憑空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一圈小小的煙塵漣漪。

  下一個瞬間。

  蟻王眼神變了變，似乎能捕捉到莫尤的運動軌跡，倉促間也是用出了他那堪比瞬移的移動速度，整個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可就在「下一秒」到來時，一處空無一人的廢墟之上突然顯露出蟻王的身形。

  一同出現的，還有那在蟻王肩膀上迸發出來的肉眼可見的白色衝擊波。

  蟻王受到了強而有力的一記攻擊，在顯露出身形的瞬間，便是橫飛出去。

  就在前一秒裡。

  雙方仿佛是遁入虛空中展開攻防戰。

  蟻王先是倉促間躲開了莫尤斬來的第一刀。

  但由於右手臂的缺失，蟻王在規避攻擊時導致身體輕微失衡，從而露出一個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破綻。

  而卻是憑借著更為強大精湛的流，以及驚人的操控精度，在那種情況之下抓住了這個小小的破綻，將瞬間翻轉的刀背狠狠敲擊在蟻王的肩胛骨上。

  照面間的攻勢——

  並沒有就此結束。

  莫尤一刀得手之後，甚至還沒完全顯露出身形，就又在「放出系特性」的念力包裹之下爆發出無比驚人的速度。

  他竟是追上了橫飛出去的蟻王，欲要在這種行進速率之下將蟻王斬殺於半空中。

  可蟻王也不是任憑莫尤揉捏的軟柿子，在強烈的危機驅使之下，蟻王先是用尾巴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隨後順勢操控著尾巴抽向追過來的莫尤。

  面對蟻王這以攻代守的應對，莫尤卻是硬生生用手臂抗下抽擊過來的尾巴，讓斬出去的黑刀得以命中蟻王。

  嗤——

  在這極其短暫卻無比激烈的攻防之中，又有一股深藍色血液從半空撒落。

  同深藍色血液一同墜向地面的，還有蟻王的另一條手臂。

  太快了……

  各方面的快。

  快到交鋒僅一眼瞬間就結束。

  快到尤匹和梟亞普夫分明緊盯著莫尤，卻也仍然沒看清楚莫尤和蟻王之間的攻防。

  四次元公寓裡。

  龐姆在接受了「人魚水晶球」突然爆裂的事實之後，終於想到重新使用能力，並且下意識將目標選定為蟻王。

  而後，在一陣明亮念力之中，被醜陋人魚環抱的水晶球出現於眾人眼前。

  龐姆滴落鮮血，那清澈透明的水晶球裡很快浮現出畫面。

  緊接著，眾人竟是從畫面之中看到雙臂俱斷的蟻王。

  這到底是……

  什麽情況！！？
  眾人的腦袋當場宕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