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對策
下一刻,內院被聚集起來的武德司成員當中,正在面面向覦之間;突然有人忍不住呃了一聲嘔了出來。這就像是拉開了一個連鎖反應的序幕般,頓時在在場的人群中,接二連三的響起了嘔吐聲。
見到這一幕的宋副押官,卻是臉色都變了,忍不禁就退後幾步,本能的捂嘴躲在了江畋身後去。同時失聲叫喊道:“還愣著最什麽,快把他給我拉出來,好生的當場查驗。”
然而,最先開始嘔吐那人,卻是在一地的酸臭氣息當中,強打精神解釋道:“沒事,我只是早食吃了不乾淨的漿水,又遭了暑氣。”然而他的話音未落,看起來吐無可吐的他又俯身嘔了起來。
然而,這一次吐出來的不是清水一般的胃液,而帶了一絲絲血色;然後又變成絲絲縷縷的汙濁暗紅;緊接著就愈發不可收拾一口接一口的撐跪在地上,吐出夾帶著小團疑似髒器的絮狀物。
這下,被聚集起來的在場武德司眾人,不用再任何交代和下令,就爭相退散開來;隻留下居中相繼嘔吐不止,已經起不了身的那幾個人。還有人毫不猶豫的轉身就逃,卻被守住門口的金吾衛擋住。
緊接著,又有人突然拚命抓撓起身上某處,然後很快就抓得鮮血淋漓而猶自不足,就好像那塊地方不是長在自己身上一般,很快的就皮破肉綻深可見骨。然後他想要向旁人求助,卻被一刀斷喉。
卻是跟在江畋身邊的林九郎,不聲不響的突然出手了。這下在場的武德司眾人,都像是如夢初醒一般的開始人人自危,相互拉開距離而戒懼和警惕起來。這時宋副押官也終於反應過來,連忙開聲:
“你們之中還有多少人,是進過那塔窟的;給我當場指出來,不然就一起等死吧!”
就像是印證著他的話語,外間傳來重物封門的響動,還有一聲聲奔走的腳步聲和號令傳來;顯然是得到宋副押司吩咐的武德司外圍人員,開始封鎖奉先寺的外圍和現場了。而後又有一隻煙箭飛起。
“張五大,你是不是暗自夾帶了裡頭供奉的器物?”這時候,突然有個人指著最初的嘔吐者失聲喊道:“還有陳四貴,我看他偷偷拿了佛龕上的燈具……”緊接著又有人指認那名斷頭屍體道:
隨著他們此起彼伏的相互糾舉和告發之下,很快就有數人被當做瘟神一般的推搡出來,在眾目所指的集中到了一處。而宋副押官更是氣的全身發抖,連臉上的肥肉褶子都在顫顫起來:
“你們這群掉到錢眼裡去的狗奴,還真是不要命了。”
而這幾人聞言,都不由跪了下來,大聲哀求道:“官長饒命。”“上官救我。”“小的只是心有好奇。”這時,從外欄河灘上刷洗過全身,而隻著一條犢褲的兩名金吾子弟,也濕漉漉的歸來赴命。
於是,當外間趕來的金吾衛後援,順著重新打開的山門;押解著幾名垂頭喪氣的武德司頭目,湧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卻是一堆正在燃燒的衣物;還有外間河灘上一群奮力衝洗的白條雞,不由一愣。
而後那幾名吐的昏死過去,倒在自己汙物裡的疑似沾染者,也被用臨時準備的竹竿一一挑翻開來;卻是都已經形容枯瘦,表情扭曲的沒有了氣息。隨後親自帶隊的朱街使不由驚疑問答:
“這是什麽狀況,難道是武德司對你不敬了?”
“不,只是命案現場疑似有毒物泄露,武德司的人不慎沾染上了,這些便是受害者了。”江畋淡然答道:這時,宋副押官也湊了過來,如蒙大赦道:“此間事宜,多虧江錄事的手段,不然就……”
“那錄事你還可好麽,我聽說你也帶人進入那塔窟現場了。”在詢問了現場眾人之後,朱街使回頭又連忙問候道:“要不我趕緊招呼醫官署和軍醫署的人過來,當場做個檢查和驗證。”
“我當然沒事,自幼修煉了一種內息法,可以暫時封閉內外而百毒不侵,纖塵不落。”江畋故弄玄虛道:“但是你們就不行了,一旦沾染上,就只能立馬去洗滌和催吐以防萬一。還得醫官檢查。”
“洞窟已然封了,敢問錄事,接下來又該如何是好?”隨後宋副押官也低聲下氣的請教道:事情到了這一步,他作為被推出的現場負責人已是難逃乾系,此刻所想的無非就是做點什麽以為補救。
“我認為,在這種情況下,就再無冒著巨大危險,繼續勘驗和取證的需要;先把可能對外散播的毒源,給清理了比較好。”江畋想了想,對著他們正色道:“你們認為如何?”
“此事甚妥,就按照您說的辦好了。”朱街使毫不猶豫道:“但憑錄事吩咐,本官定然督促那些小的們,好生配合就是了。”宋副押官聞言,同樣有些無奈又無力的苦著臉回應道:
隨後,幾名全身罩起來的金吾子弟,抬著幾大桶的猛火油,小心翼翼的靠近塔窟邊沿,然後在江畋的面前放下轉身就走;緊接著,就見他一手一桶拎起來,接連猛然掄砸進塔窟深處。
隨著最後丟入的燈盞,而轟然焚燒起來,又大片冒出的濃煙烈火。江畋視野當中的生體汙染提示,也在逐漸減少最終慢慢的消失不見,只剩下似有若無的細微輻射還在持續。
這場縱火燒起來固然是猛烈,但是熄滅起來的也快。僅僅是過午的小半個時辰之後,塔窟內的火頭就慢慢的消失了。江畋甚至還有時間吃上一頓,通過外間封鎖線送進來的午食——河鮮餺飥。
當塔窟內的火焰徹底消失,只剩下殘燼的煙氣嫋嫋。隨即,又有穿戴連身防護套裝的金吾子弟,從下方提上來一條粗大的皮管,對著被烘烤得熱氣逼人塔窟,全力鼓動水車噴入石灰水。
最終,當眾目所矚的江畋,踏入這處被燒的面目全非塔窟。只見無論精美繪圖的四壁,還是巧工雕刻的廊柱,都是大片大片的焦黑開裂。所有器物和殘骸也都被高溫,熔煉成難以分辨的塊塊殘渣。
踩著不辯成分的殘渣,他最後沿著視野當中,越來越明顯的生體輻射提示,來到了最內裡;被燒剝的只剩下人形石胚的佛像前;伸手在發燙的石坯背後灰渣裡摸索了片刻,頓時就掏出半截骨製品。
隨後他手中閃現出了,幾片就地取材的金屬器皿來。都是他在奉先寺內就地取材的產物。接下來,他在接連嘗試了金銀銅鐵鉛的多種材質後,最終,成功隔絕住了這片,對外發散的生體輻射源。
最後,他拿著一隻被扭曲捏扁的青銅器皿,緩緩走了出來之後,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氣道:“裡面已經沒事了,接下來的關鍵,就要看這東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