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上一章又被夾掉了。
因此在這段時間裡,他只能著手眼前進行開源節流。一邊挑選城內的精壯擴充軍隊,同時派人沿著道路設卡;攔截和收容那些散落民間的散兵遊勇。一邊采取定額配給,雇傭城中的老弱婦孺勞動。
最終在拋除缺乏戰鬥力的老弱傷病,和剛剛開始訓練的新兵之後;還剩下大概一千三百多名的完好士兵。然後按照王國現有的軍隊體制,將他們重新武裝和分類後,編為大致六個連隊(200+)。
其中第二、第四連隊,為劍盾/刀斧為主的白兵連隊;第三、第五連隊,配備長矛、斧槍、鉤鐮為主的長槍連隊。而第一和第六連隊,則是裝備弓弩、火銃為主的打擊(支援和壓製)連隊。
而在第一(打擊)連隊,又集中了軍隊中絕大多數的火器;編為兩個火銃大隊(70+)和一個弩手大隊;第六連隊則是一個弩手大隊和兩個弓箭大隊。第一銃隊又額外多編一個擲彈中隊(25人)。
主要是集中了軍隊當中,臂力最好、投擲最準的老兵。在簡單的訓練上手之後,專門負責投擲一些裝滿瀝青和燈油的燃燒罐,或是特製的火藥瓶/火藥包;而盡量減少誤傷到前排友軍的概率。
除此之外,第二銃隊則額外編列了一個,擁有七門雜色火炮的雷鳴中隊(42人);而如果野戰或是攻堅狀態下,每個戰鬥連隊又會額外再編制一個,管理畜馬和輸送輜重的輔助中隊(3、40人)。
而且,江畋發現這個時代,雖然已經存在普遍使用的火器;但是使用程度都是相當的低下;還處於火門槍到火繩槍之間的水平。就算已經發明作為攻堅和對陣的火炮,也是相當笨重的前裝射石炮。
對於各種爆炸物和縱火手段的使用,也基本是一片空白。因此,這也讓江畋有了重新發展的空間和前景。為此,他甚至在戰後專門舉行了一場,簡單而隆重的南方自由軍和遊擊兵團的成立儀式。
在委任了諸多尉官、士官和軍士頭銜之後,還親自為他們進行專屬授旗儀式。而新旗幟也是王國軍旗的改版。從代表王國行省和王領,十九朵白鳶尾花環繞八大金星的藍面旗,變成藍底笑面金陽。
既然番號和編制有了,裝備和器械也暫且充足,而且根據軍銜和職位,剛剛發放了一次旬薪;接下來,就該在這股被振作起來的勢頭,和戰勝敵人的熱情,尚未完全消散之前;尋找一個新的目標。
於是兩天之後,江畋帶領著足足一千名裝具齊全的士兵,離開了米多涅城;又沿著奔騰羅納河支流,經過了一天一夜的行軍拉練之後,帶著滿身風塵出現在,米多涅城南方數十裡外一處谷地中。
而在谷外不遠處,也是通常意義上的南端省界所在。來自東南相鄰的阿爾代什行省,南面的加爾行省和沃克呂茲行省,還有西南的上普羅斯旺行省,都有相應的古代公路/省道/王國大路交匯於此。
“這就是波拉熱洛城堡?方圓數十裡內,惟一可能囤積糧食的所在?”江畋看著谷底中,橫亙在羅馬時代沿襲下來的古代公路一側,巍峨山嶺與密林中的灰白色城垣而反問道:“看起來還像是那麽回事。”
“大人,千真萬確。”隨即就有人連忙回答道。卻是米多涅市僅存幾名下層官吏之一;省城郵驛署委派當地的代行,皮膚粗糙皸黑的阿爾芒。“在高官命令下,是我親自參與押運,並連夜前往這個方向。”
“雖然當初利用夜色的掩護,隱瞞了具體的道路上的情景;但是根據我多次往來公乾的經驗判斷,最終折還的地點,就應該在這附近了。”阿爾芒又繼續解釋道:“在此之後,又有好幾個批次南下未歸。”
所謂的波拉熱洛城堡,看起來規模頗大,以至於站在山腳下時透過蔥榮密林,也只能勉強看見一個邊緣的城牆輪廓而已。而這座城堡也得名於波拉熱洛子爵;而據說他也是前代大主教阿拉米斯的私生子。
只是當這位年僅十九歲波拉熱洛子爵,才前腳剛剛定下婚約,後腳就戰死在北意大利王權戰爭中;因此,身為王國屈指可數的大主教之一,兼領多座修道院院長的阿拉米斯,用這麽一座城堡來紀念命名。
但是,後來這位阿拉米斯大主教,卻卷入與王國首席大臣相關的謀逆事件;最終被迫逃亡出國而在生命倒計時最後幾年,才遇到了王室更替的大赦名錄;最終得以歸國終老,並埋葬在這座波拉熱洛城堡。
因此,這座城堡其實是屬於本省諾瓦西-勒-塞克修道院的分支產業之一;源於王國教會當中的西多派。西多派修道院大多數建在遠離人群,被森林環繞的地區;也是修士帶領信眾的“墾荒運動”倡導者。
而今,在外敵入侵的迫在眉睫威脅之下,這座位於交通要道附近,卻相對隱秘的大型修道院式城堡。就此成為郡城乃至省城的大人物,轉移和藏匿財產物資,乃至那些守舊派和王黨庇護所的概率也不小。
當然了,現在這座山間堡壘,也成為了新成立的自由軍/遊擊兵團,主動出擊的第一個獵物。事實上就在江畋觀察間,隱約可見山間城堡垛口後面,時不時閃爍金屬反光,顯然不是正經修道院的守備力量。
然而雖然這座城堡建造歷史不算悠久,卻無疑是本郡最大,最為堅險的一處堡壘了。尤其是看似低緩的山坡上,那之字形折轉而上的道路,也足以將任何進攻者,長時間暴露在居高臨下的打擊和威脅中。
而波拉熱洛城堡,城牆布局也分為三層;最下層的基座是依照山勢,由密密麻麻的石塊堆砌而成;而在石砌基座上,又用灰白色的磚塊壘成了城牆的主體。而在城牆主體上,又有一重木製的遮棚和箭樓。
除此之外,江畋還看到了一條蜿蜒奔流而下的山溪,而山溪的源頭則是位於城堡的基座下,一處寬敞的排水口所湧流而出的數十尺飛瀑。顯然,城堡抵靠的山勢背後,也有暗藏的充足水源或是池泊存在。
更別說,除百余名在冊的院長、院士、司鐸和修士、僧徒,以及數量不明追隨守誓的平信徒之外,還可能盤踞了數倍於此的貴族、官宦的護衛、親隨。因此,光靠這點士兵短時之內,也未必能強攻下來。
但是好在江畋帶兵前來,也不是打算付出慘重的代價,進行強攻或是長期圍困的。或者說這些士兵前來只是某種意義上的見證,以及作為善後和以防萬一的保證措施。因此下一刻,一聲清脆鳥哨被吹響。
然後,上山道路側邊山林中,十幾個短衣跨繩的士兵,也相繼穿過亂石和灌木、野草,還有密集樹杈的遮擋;在令人格外煎熬的等待,和時不時碎石、土塊滾落的動靜當中,花了一整個上午才攀爬到頂。
然後,在他們攀爬過的地方,已在樹乾上捆綁好,或是釘下了系著引繩的木樁;為後續更多攀爬的同伴,提供接力式的幫助。因此,在江畋不緊不慢吃過鮮酪夾餅的午餐後,城牆下已經聚集百余名士兵。
然而,也不知道是否城堡裡的人,是否太過托大和自信,或是因此松懈和疏忽了;在這個過程中就連林中的飛鳥,也被驚起來了好幾次,然而城頭上依舊沒有什麽反應,或是其他多余的動靜。
於是,接下來就輪到了江畋的個人表演時間了。只見他信手牢牢扣在了那些牆基的縫隙間,在山風凜冽中全身都沒動,三下五除二的就攀上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