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十國落幕
劉晟的雙相情感障礙其實是有個源頭的,這個源頭就是來自他父親劉。
劉別看是南漢的開國皇帝,但此人身世其實是很可憐的。
他的母親段氏,只是劉父親劉謙的外室,也就是那種妾都不算的那種養在外面的野女人。
劉謙之所以不敢把段氏帶回家為妾,是因為他發家靠的是妻子韋氏家族。
當時韋氏的韋宙就任嶺南節度使,劉謙不過是個牙校,撞大運被韋宙看中嫁了侄女給他,劉謙才得以發家。
韋氏家族不但是劉謙的恩主,他們還出自著名的豪族京兆韋氏,劉謙這麽個嶺南人能攀上他們家,可以說是祖宗八輩子運氣都用盡了。
且韋宙離任回到京城後,很快成為了宰相,權勢更盛。
所以劉謙的家中,是妻子韋氏一人說了算的,他哪敢把段氏帶回家。
不過,紙終於是包不住火的,劉兩三歲的時候,韋氏終於知道了劉的存在。
本來雖然有段氏在,韋氏尚能容忍,不過就是個外宅婦嘛,翻不了天。
但是劉的出現,就讓韋氏忍不了了,因為韋氏產下的次子劉台夭折後,韋氏就不能生育,只有長子劉隱這麽一個兒子,因此劉的出現,會極大威脅劉隱的地位。
於是韋氏親手持劍,闖入外室將段氏和劉押回了家中,她命人將劉抱來,本欲殺劉以絕後患,但一見劉,韋氏就大吃一驚。
因為此時劉雖然只有兩三歲,但相貌出眾,垂手過膝,很有異人之像。
於是韋氏改變了注意,她選擇殺掉了劉的母親段氏,讓劉認她為母親。
幼年不幸,母親幾乎是在眼前被殺,還要認殺母仇人為母親不然就會性命不保。
兄長劉隱也很看不起他,若不是後來劉長大後弓馬嫻熟在軍事上很有見解,劉隱估計永遠都不會把他當弟弟。
在這種環境中長大,劉很自然的患上了雙相情感障礙,狂躁起來就要大肆殺戮,抑鬱起來就覺得全天下都在害他,然後又狂躁起來開始殺人,周而複始。
劉的這個雙相情感障礙和生來的不安全感,完美遺傳給了劉晟,加上劉晟又是弑兄上位的,情況比劉還要更嚴重一些。
所以,雖然劉晟不是個昏庸之主,但你很難說他是個正常人,在他短短十年的執政生涯中,雙向情感障礙的狂躁這一面,表現的非常明顯。
十年中,光是親弟弟劉晟就殺了十三個,其余幫助他弑兄登位的功臣如劉思潮、陳道庠等人也盡皆被殺,且還有誅滅九族這種牽連幾百人的滅絕式處死。
其實,在中國歷史上,誅九族這種事情是非常非常罕見的,因為牽連太廣,容易讓手下文臣武將失去最基本的安全感。
帝王時代中,本身帝王的權力就非常大了,要是還在殺戮這一項上沒有節製的話,那將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當一個帝王,給所有人都帶來不安的時候,大概率一個火星子,就會引起整個王朝的原地爆炸。
所以別說誅九族了,就是誅三族、族滅等,正常皇帝用的都非常少。
但劉晟偏偏不是個什麽正常的皇帝,殺陳道庠的時候,劉晟把陳道庠關系非常遠的表親都殺了個精光,一共處死了六百余人。
這已經完全超脫了律法的范疇,且劉晟與陳道庠,並非有天高海深的大仇,如此做派,只能說劉晟完全遺傳了他父親的劉的神經病。
而雙相情感障礙這個問題,最害怕的就是受到反覆刺激,一刺激他就可能患病。
是以劉晟本來在幾個月前就好計劃的好好的,先是求娶一個張氏女,盡量為自己攫取多的籌碼,萬一事不可為,到神都洛陽當個富家翁也能接受。
但是前幾個月被王玖一通罵之後,劉晟直接就犯病了。
源自他父親劉的殺戮與自我毀滅基因。開始掌控了劉晟的大腦,使得劉晟自己斷絕了所有的後路。
。。。。
梧州的失陷,對於南漢的未來,對於劉晟的打擊,是非常嚴重的。
因為梧州自六年前被南漢從馬楚手中奪取之後,就一直是興王府的西北大門,囤積的糧草、輜重堆積如山。
暨彥贇和左右龍驤軍也是南漢的精銳,一朝失陷,相當於南漢沒了三分之一的物資和三分之一的軍力。
而梧州到興王府(廣州)之間雖然還有一個端州(肇慶)算是水陸要衝,但以南漢的國力,根本無力在梧州之外,再打造一個防禦要塞,因此張昭駿過了梧州,就再無阻攔了。
劉晟在梧州陷落之後的第二日就接到了戰報,他也沒有什麽好辦法,群臣害怕觸怒劉晟更不敢言語,劉晟的兄弟們都被幾乎殺光,所以也沒個親近來勸解。
於是,極度失望的劉晟踉蹌著回到宮中將自己喝的酩酊大醉,心裡越想越憋屈,越想越鬱鬱,覺得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話,都在盤算著把他獻給周國換取富貴。
反了天了,這國內奸臣叛賊太多了啊!
喝醉的劉晟狂性大發,當即命侍衛將他的十二弟高王劉宏邈叫到宮中,隨後命內侍將劉宏邈架起來不停灌酒。
並威脅若是劉宏邈不從,劉晟就要將他丟進開水鍋中烹煮,劉宏邈絕望之中被迫飲酒數鬥,引發胃部大出血。
看到劉宏邈狂吐鮮血,劉晟不但不喚醫士過來醫治,反而哈哈大笑,感覺還不過癮,於是命人將他平日裡最喜歡的伶人尚玉樓叫來。
尚玉樓到後,劉晟命內侍取來一個大木瓜,然後放到尚玉樓的脖子上命尚玉樓用頭夾住,隨後抽劍猛砍,一劍就將尚玉樓的脖子連同木瓜一起斬掉。
鮮血噴湧而出,木瓜掉落碎的滿地都是,劉晟狂笑不止,感覺心裡的鬱結頓時好了許多,轉身又去狂飲美酒,終於沉沉睡去。
而他的胞弟劉宏邈正匍匐在地上口鼻來血,自深夜至天明無人照料,最終大失血而亡。
翌日,劉晟從大醉中醒來,呼喚尚玉樓前來伺候,方知昨晚已經被他斬殺,劉晟為之長長歎了口氣,命人厚葬。
至於胞弟劉宏邈,劉晟連問都懶得問,任由他陳屍宮室之中。
最後還是一些內侍看不過去,隨便在後殿挖了個坑,裹了一張麻布,將劉宏邈下葬。
。。。。
紹明八年,公元954年,五月中,西路周軍張昭駿部攻陷端州(肇慶),端州刺史陸光圖自殺殉國,周軍順水直抵興王府外二十余裡。
北路周軍也在氾順的率領下自韶州進攻英州(英德),南漢英州刺史等大小官員不戰而降,大軍順利從英州沿著溱水(北江)到達了興王府北面的花山(花縣)。
沒過多久,東路林仁肇所部在潮州大族的帶領下,也順利招降南漢循州刺史(惠州)。
林仁肇出發之時,只有萬余兵馬,到了循州後,已經有步騎三萬余,他隨即進駐赤岸戍(增城西南海邊),等待張昭駿的號令。
林仁肇和氾順還是很有逼數的,張昭駿為了滅亡南漢,在嶺南一呆就是四年,此次出戰,也是以他為嶺南道行營都總管。
不出意外的話,未來一二十年間鎮守嶺南的,也應該是他。
所以這二人到達之後,都很有默契的沒有進攻興王府,而是按兵不動,欲將這滅國之功留給張昭駿。
張昭駿也當仁不讓,這時候可不是講禮推卻的時候,他麾下這些跟著他在桂林府吃了四年土,修了四年靈渠的兵將們,必須要用滅國的功勞和榮耀來撫慰。
於是張昭駿命氾順和林仁肇各自揀選兩千精銳與他合兵,其余駐軍原地,封鎖北、東兩面防止南漢君臣逃散,隨後領兵於堯山(越秀山)下扎營,擺出了攻城的姿態。
而在正式進攻之前,張昭駿還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祭祀冼夫人和修複位於後世茂名電白區的冼夫人墓。
至於為什麽要修複,那還是因為冼夫人墓已經在馮氏長房被抄家,也就是高力士被擄到神都洛陽去的時候,被唐廷,不!應該是被武周朝廷派人給搗毀了。
當然,這個搗毀還不至於是開棺戮屍、曝屍荒野那種,而是把冼夫人墓的山陵、神道、祭祀之廟拆毀,墓前的石像、石獸等砸毀。
張鉊有時候懷疑,武則天這家夥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不提馮氏謀反是不是被冤枉或者逼迫的,就算他們是真的謀反,但怎麽也算不到已經去世一兩百年的冼夫人頭上去啊。
沒有冼夫人,嶺南能這麽快歸於國家?你現在連冼夫人一起牽連,是想毀掉中原朝廷在嶺南的‘自古以來’嗎?
再說了,你武則天女主當政,難道不更應該把冼夫人高高捧起來,以示可以如同男子一樣執掌權柄、巾幗不讓須眉的人,自古以來都有嗎?
結果武則天就是這麽反智的幹了,她命人搗毀了冼夫人之墓,使得嶺南百姓聞之流涕,心裡深恨之。
好在後來冼夫人的六世孫高力士權傾朝野,求得玄宗皇帝下令在嶺南重新修複了冼夫人之墓,不然還不知道嶺南百姓和中原朝廷的離心離德,要嚴重到什麽程度。
不過,雖然在玄宗時期得到了修複,但僅僅只是同意了修複,既沒有下令朝廷工部來恢復以往的墓葬形製,也沒有為馮氏平反。
因此這隻算得上一種民間的修複,並不是官方承認。
張鉊在知道這個情況後,馬上就知道安撫嶺南百姓的第一件事情該怎麽做了。
在他的安排下,朝廷禮部迅速為冼夫人擬定了追贈和封賞,並派禮部右侍郎張遠親自到嶺南來主持。
五月十七,張昭駿率周軍都虞侯以上的軍官並朝廷禮部官員十余人,在堯山(越秀山)下築土為陵墓狀,立冼夫人及其夫馮寶神位,以羊、豕兩牲之首級,雞鴨魚小三牲以及瓜果等貢品,祭祀冼夫人和馮寶。
這茂名距離廣州四五百裡呢,張昭駿不可能現在離開軍隊去,所以就先在堯山祭奠,等拿下南漢後,再去修複。
香火升騰中,張昭駿滿臉嚴肅,他知道張鉊這麽做的目的,也確實佩服冼夫人的高風亮節,因此大軍還沒到廣州時,就讓人大肆宣傳他到了興王府要先祭祀冼夫人。
目的就是希望通過口口相傳,讓更多的嶺南百姓知道此事,特別是現在盤踞在雷州半島和海南島上的冼氏和馮氏族人前來。
果然,等到祭祀快要完畢,禮部右侍郎張遠宣布朝廷追贈冼夫人為南海郡王,諡忠貞,允許各地建廟祭祀,封號忠貞護國南海王的時候,不但圍觀的數萬百姓歡聲雷動,從雷州和瓊州趕來的冼氏、馮氏族人嚎啕大哭的現身了。
自古以來,以女子受王爵者,目前僅此一人。
以女子得諡號者,往前只有李世民的妹妹平陽公主諡號昭,稱平陽昭公主。
往後只有明末秦良玉,諡號忠貞。
所以也不怪馮氏和冼氏的後人激動的當場哭出來。
張昭駿見他們現身,立刻趁熱打鐵,宣布朝廷將在收復嶺南之後,就立刻為武周時期的廣州都督馮君衡,也就是高力士的父親平反,並賜還馮氏在唐時被充公的部分田產。
新朝做到這個程度,在尋常人看來,已經遠遠超出了施恩的范疇,作為嶺南最大的地頭蛇,馮、冼兩家家主都拜伏在地,向北三跪九叩謝恩。
張昭駿趁機再次當眾宣布,大軍入興王府之後,不濫殺一人,不劫掠民財一文,有冤屈的都可以前來申訴。
於是民眾心中大定,紛紛拜伏在地,各大族之長紛紛表示願意出錢出糧以助王師。
果然,數日後,興王府左近十余州縣百姓在當地大族帶領下,主動出來幫助周軍運送糧草、物資。
張昭駿則以高出市場一倍的價格,向他們購買豬羊雞鴨魚蝦蛋等物產。
數萬大軍的漿洗衣物等工作也有償的交給當地婦人,大軍積累的人畜糞便,更是免費贈送給當地百姓。
這劉晟治國水平,也就限於不殘民、害民而已,賦稅、徭役可一點也不輕,上下官吏行政也相對粗暴。
現在,嶺南百姓第一次感受到了中原朝廷官員細膩的行政、處事的方式,不由得大受震撼,進而無比高興。
他們歡呼雀躍、奔走相告,聲稱周軍果是王師。
可以說,這三招一出,人心大定,周軍在興王府城外受到的擁戴,甚至比南漢軍還高。
而此時,興王府中還不知道城外發生的事情,城內官吏百姓惶惶不安,就連守城的南漢禁軍也頗為驚懼,唯有禁軍巨象指揮使吳珣、內使吳懷恩願出戰挫敗周軍。
劉晟大喜,將城中禁軍兩萬余全部交給二人,再征募城中敢戰之士湊足三萬,命他們出城與周軍決戰。
五月二十二,吳珣以巨象三十頭為先鋒,每象載士兵十余,渾身批五彩錦帛,象鼻、獠牙皆漆白色,看起來極為恐怖。
其高如山垣,衝鋒起來地動山搖如魔獸降臨不可阻擋,象背上士兵手持強弓硬弩居高臨下射殺周軍。
周軍大部分士兵和戰馬都沒見過這玩意,一時間竟然被殺的連連後退。
張昭駿大怒,命士兵將三門青銅火炮推到陣前來。
這些小炮,是經過壽州一戰後,天工院再次改進的。
依照張鉊的意思和實際作戰的效果,目前張周軍中,海軍以巨炮為主,講究海戰抵近一炮就乾爛敵軍的艦船。
陸軍則以能用馬拉著的中小炮和炮管短粗的虎蹲炮為主,此次南征,張鉊給張昭駿批了三門,但張昭駿不太看得起這玩意。
他覺得火炮裝填繁瑣,威力只能說還湊合,能相當於兩架伏遠弩吧,除了爆炸聲挺嚇人以外,優點好像也不太明顯。
且有個最大的毛病就是承載火炮的車架極易損壞,長途奔行經常都要更換車輪和橫軸,挺費事的,是以全軍上下都不太願意用。
但此刻,對面巨象狂奔而來,張昭駿想了想,似乎只有這噴火又打雷的玩意,能嚇住對面的巨象了。
南漢巨象指揮使吳珣正興奮的滿臉通紅,只等巨象徹底衝散周軍軍陣,後面的南漢士兵就可以結陣而上痛打了。
可是他沒高興多久,就聽的對面軍陣之中,突然發出雷霆般的巨吼,甚至還有橘紅色的火焰噴出。
吳珣愣了一下,隨即就知道不妙了。
因為大象這玩意,實際上膽子很小還很敏感,自己好不容易把它們訓練的不怕戰陣上士兵狂吼,但肯定扛不住這種動靜。
果然,正在衝鋒的大象聽到對面雷鳴般的巨吼,還有嚇人的火光噴出,頓時衝鋒的速度就沒那麽快了。
恰在此時,如有神助一般,一門青銅炮射出的石彈剛好擊中了象群中的頭象。
大象再是威猛,那也是血肉之軀,頭象被十幾斤重的石彈猛然擊中額頭,頓時如遭雷擊,它慘嘶一聲,耳眼來血,腦漿迸裂,直接翻到在了地上。
頭象的慘死,引發了其它大象的集體恐慌,張昭駿立刻讓軍中神射手,手持神臂弓攢射。
這大象不單扛不住炮彈,實際上也扛不住神臂弓的抵近射擊。
方才周軍被打的連連後退,實際上是在驚嚇中被衝亂了陣型,無法集中火力對付這些大象。
現在主帥親自到了陣前,又有火炮壯聲威,兵將們逐漸從恐慌中回過神來了。
想起方才的慌亂,這些來自張周朝廷最英勇的戰士也不由得面皮發燒。
右金吾衛指揮使王全斌更是直接裸身上陣,他一手持象征決死衝擊的紅旗,一手持木單弩,一弩就將象背上的一個南漢軍射死,隨後扔掉木單弩拔出橫刀狂呼酣戰。
兵將們被他鼓舞,吼聲震天動地,個個奮勇爭先。
面對這種情況,南漢的戰象們先扛不住了,大象這玩意聰明得很,它們甚至能感知到雙方的士氣和實力對比。
在滿天的神臂弓攢射中,感覺肯定打不過對面的它們,率先支撐不住了。
十幾頭大象直接調頭就跑,將身後跟著的南漢軍衝的軍陣散亂,周軍趁機掩殺,南漢三萬大軍頓時陷入了空前的混亂。
戰約一個時辰,巨象指揮使吳珣被殺,兵將損失數千,全軍往興王府內潰退而去。
劉晟在內城聽到外面山呼海嘯,各處都有驚慌亂逃的百姓甚至兵將、官吏,他們個個大呼大軍戰敗,讓城內更加混亂。
危機之中,巨舟指揮使萬景忻,控鶴將軍謝貫,內侍使潘崇徹等趕來,他們護著劉晟外城南港口跑去。
萬景忻對著劉晟說道:“國家在南港,尚有戰艦百艘,水軍萬余,可登巨舟南奔,或至瓊、崖、儋等州,或至佔婆國落腳。”
可惜話音剛落,南港方向火光衝天,喊殺聲、呼號聲猛然響起。
未幾,有萬景忻親信官兵跑來報信,原來萬景忻剛走,大量水軍官兵不願去佔婆等蠻荒之地,直接就在船上鼓噪了起來,萬景忻留下的牙兵不能彈壓,雙方爆發內訌。
現在一部分水軍軍將已經駕船去投靠周人,一部分劫掠了金銀出海為盜去了。
劉晟知道沒有了退路,不肯死在坊市之中,當即返回了大明宮。
潘崇徹和萬景忻對望了一眼,舍棄劉晟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控鶴將軍謝貫則護著劉晟回到了大明宮,此時周軍已經大舉進城,四處更加混亂。
絕望之中,劉晟在持劍在大明宮內,將寵妃美人李氏、陳氏,內侍林延遇、郭崇韜、宮人盧瓊仙等一並殺死。
時其長子劉繼興,也就是後來的南漢末主劉鋹已經十二歲,眼前父親瘋魔一般提著劍殺人,慌亂中想要逃跑,但也被追上砍殺。
跟他一起被殺的還有其弟劉璿興、劉慶興、劉保興等,唯有年紀最小的劉崇興尚在繈褓中躲過一劫。
盡殺家人之後,劉晟瘋狂大笑,命謝貫殺他。
謝貫認為帝王不受刀兵之傷,遂取白綾三尺將其勒死,隨後伏劍自戕。
南漢滅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