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大陸酒店發出的公告,大約有6成殺手理智離開,剩下那4成,又有一半人數,好像小莊這樣眼見難以得手,及時放棄任務,果斷離開港島,最後那一小部分被塚本家族1億賞金蒙蔽了雙眼,自然而然,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西貢碼頭,大傻雙手叉腰,站在最大那艘走私船上,呆貓衰狗這兩個親信,一個在岸上指揮人馬將一條條屍袋搬上船,一個帶著幾個膀大腰圓的壯漢,賣力在甲板上用水泥將一具具屍體灌入廢棄油桶。
“你們動作快點!太陽就快下山了,如果拖到晚上,做事很不方便的。”大傻看了一下大金勞,衝著兩個手下大聲催促。
呆貓送走拖屍過來的洪興馬仔,幾步竄上甲板:“大佬,這有什麽不方便的,把船開去預定的海域,然後將這些鐵桶丟進去,不就行了?”
“笨蛋!這次從淺水灣送來的鹹魚,足足三百多條啊!
我的船,一向是運走私貨的,今天臨時客串運鹹魚,如果在大白天還好,等到了晚上,你心裡不發毛啊?”大傻衝呆貓後腦杓煽了一巴掌,然後走到船長室,抓起擴音器喊道:“起錨了,起錨了!負責灌水泥的幾位兄弟站穩,我們出發了。”
嘟嘟嘟!
三聲汽笛過後,大傻帶著兩艘載滿汽油桶的走私船,緩緩離開西貢碼頭。
站在海堤之上的蝦叔,終於能夠放下望遠鏡了,他摘下別在耳後的香煙塞進嘴巴:“瑪德,大傻這家夥,真是傻大膽!
換成其他人,誰有勇氣押著幾百具屍體出海棄屍?”
“阿頭,我們就這樣看著不管啊?”一個新入行的軍裝警,一邊抹著冷汗,一邊看著蝦叔。
蝦叔聞言板起臉,將這個菜鳥推進身後警車的副駕座:“阿叔教你一件事,當差食糧,上面叫你做什麽,我們就做什麽。
你別以為披上這套皮,自己就是正義的化身。
今天死掉的這些人是什麽來頭?
殺手!而且還是來自世界各地的殺手!
如果細查下去,別說會牽扯出無數大人物無法見人的秘密。
僅僅港島警隊明知有非法份子在淺水灣別墅區意圖不軌,卻不派人前往阻止這一條,上面就無法對廣大市民交代了。”
“哦哦哦。”菜鳥連連點頭。
蝦叔打著油門,動作飛快打著方向盤:“如果不是看在你小子泡到我女兒,我才不和你說這些呢!
對了,還有一點你必須牢牢記住。
你丈人我,是丁系的人,今天帶你過來海堤,目的是幫大傻望風,防止有類似你這樣的警隊菜鳥無意撞破運屍這件事……”
當年在大嶼山警崗坐冷板凳的鹹蝦叔,已被丁雲峰等人慢慢運作出來,調來西貢警署當署長。
正當蝦叔提點未來女婿的期間,收到王建國匯報,得知外面敵人已被肅清的丁雲峰,他難得穿上避彈衣,帶上聶玲和青青,乘坐賓利座駕,來到位於新界的警員休閑中心。
嘀嘀嘀!
王建國按了三下喇叭,門衛應聲打開大門,賓利車緩緩開了進去,丁雲峰降下車窗,對著今日過來消遣的眾多退休警員招手。
“峰哥,好久沒見啊!”
“丁Sir,我在魚港開了一家大排檔,得閑過來幫襯啊。”
……
從入口到主樓,短短百來米,丁雲峰就遇到十多個警隊的熟人,裡面既有退休的老警員、老探長,也有類似畢文佔這樣在職的中高層。
聶玲是高世巍向京城申請,特意派來港島保護丁雲峰的超級女警。
對於身邊這位丁先生的個人資料,聶玲自認也是有所了解的。
可她怎麽也沒想到,對方離開港島警隊這麽多年,居然還有這麽大的影響力。
賓利車緩緩停在主樓門口,王建國剛剛跑下來幫丁雲峰拉開車門,以華叔為首的華警五絕,帶著各自手下,浩浩蕩蕩迎了出來。
“峰哥,好久沒見,你還是那麽靚仔。而老曹我就老了,現在,走兩步都得喘,等下次見面,我搞不好要坐輪椅。”曹達華緊緊握住丁雲峰伸來的雙手,忍不住發出一聲長歎。
看著華叔滿頭的銀發,丁雲峰不勝唏噓:“華叔,難得見面,不要說這種喪氣話。
我看你這個身板,活到90以上,絕對是沒問題的。”
“哈哈,能有八十,我就滿足了。如果像峰哥你說的,能夠活到九十,那我做壽那日,一定在有骨氣擺上九十圍。
到時,峰哥您一定要賞面,過來飲杯薄酒啊。”曹達華開懷大笑,黃耀炳、陳健欣、胡信和林雷蒙也是露出笑容。
丁雲峰同眾人逐個握手寒暄,最後站在今日第二主角陸明華的面前。
陸明華沒和其他人一樣與丁雲峰握手,他立正敬禮,用的還是華式:“丁同志!”
丁雲峰微笑舉手,齊眉還了一禮:“陸同志!”
二位港島警隊華人警員的新老龍頭,面向而站,互相敬禮。
在場眾人,齊齊收住笑聲,個個換上嚴肅的表情。
“走吧,去會議廳說話!”丁雲峰放下手臂,拍了拍陸明華的肩膀,大步走向樓梯。
曹達華等人齊齊跟上,陸明華深吸一口氣,帶著自己這幾年在警隊培養起來的一夥班底,大步走在後面。
依靠多年來,不斷輸送資金,丁雲峰設在新界的這個警員休閑中心,歷經多次擴建,已是一片佔地接近十畝,集休閑、訓練於一體的建築群。
主樓有二十四層,其中最大的會議廳,接近兩百個座位。
“敬禮!”
守門的警衛,看到丁雲峰帶著一幫警隊大佬大步走來,齊齊推開會議室的大門,雙雙哢了一個立正。
“辛苦。”丁雲峰對著二人點了點頭,腳步不停,走上講台。
曹達華等人默默進去,各自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陸明華帶人跟了上來,迅速掃了一眼全場,他發現,第一排第一個位置,擺著自己姓名的亞克力座牌。
松了一口氣,陸明華大步入場,剛要坐下,就見到丁雲峰笑眯眯在台上,衝著自己招手。
等到陸明華沿著台階走到自己身邊,丁雲峰微笑抓起話筒,看著坐在面前這一大幫的老部下。
前北區總警司曹達華/華叔;現任北區總警司林雷蒙。
中區大館警務處副處長,主管刑事、保安的陳國榮。
前灣仔署長黃耀炳/剪刀腳;現任灣仔署長畢文佔/佔叔。
灣仔副署長曹達華/達叔/重案之虎;灣仔重案組負責人於素秋/蓮妹;灣仔刑事組負責人藍保;灣仔後勤主任大大。
前尖沙咀警署署長陳健欣;尖沙咀重案組負責人馬軍。
尖沙咀凶殺組負責人曹裡昂;尖沙咀刑事組負責人陸啟昌。
旺角警署署長:董鏢;旺角副署長:陳家駒/臨時;旺角重案組負責人袁浩雲。
前九龍警署署長胡信;九龍重案組負責人吳阿秋;九龍刑事組負責人貝多芬;九龍凶手組負責人專家文。
筲箕灣署長神探;筲箕灣刑事組負責人陳晉。
觀塘署長朱監;觀塘刑事組負責人周星星。
跑馬地分區署長黎家仁/打橫黎。
海傍分區署長梁鑒波/肥豹。
上水分區署長張耀雄/殺手雄。
羅湖警崗負責人何佳輝/灣仔槍神。
港島警隊警犬培育中心主任狗王倫。
中區警署重案組負責人何東詩;中區警署刑事組負責人光頭佬。
黃竹坑警校校長陳世奇。
赤柱典獄長鍾楚雄;副典獄長仇錦江;高級懲教主任苟石獅;四大監區主任:黎名、張穴友、劉叻華、郭矮城。
抓鬼部隊負責人風四;抓鬼部隊監管專員午瑪;抓鬼部隊A隊隊長金麥基;抓鬼部隊B隊隊長孟超。
望著眼前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丁雲峰緩緩開口:“各位,今日我請大家過來這裡,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從今日開始,我丁雲峰將卸下警員中心一切名譽職位……”
頓了頓,丁雲峰嘿嘿笑了一聲:“說直白一點,由今日開始,警員中心的話事人,我就交給陸同志了。”
陸明華板著一張臉,沒想到丁雲峰突然來這麽一句,一時間忍不住笑了出來:“嘿,你別搞得好像社團交位一樣好不好?
今天聶警官在場呢,如果她把這一幕寫進報告。
你丁先生拍拍屁股走人無所謂,我後面不知得寫多少份書面交給京城!”
“得了吧,如果寫幾份書面說明,就能得到警員中心這張底牌,我當年能給你寫一卡車出來。
要是不信,問問華叔,這裡我前後投了多少錢?”丁雲峰拍了一下陸明華的肩膀。
陸明華連連抱拳致歉:“愧領愧領,你是知道的,讓我接管這裡,是京城那邊的意思。”
“行了行了,在場都是自己人,這些場面話你就不用說了。”丁雲峰按下陸明華雙手,不等他說話,指著面前坐著的一大幫老部下:“不過!有些話,我必須趁今天這個機會,對你這位即將上台的警務處長提上一嘴。”
陸明華收起笑容,在他帶來那幫手下著急的目光中,對著丁雲峰,說出以下這番不符合他立場的話:“你說,我聽著。
不難辦,我回去馬上辦掉;
難辦的,我升職後給辦了;
實在辦不了,我給京城打報告,等收回港島,再酌情處理。”
聶玲瞪大雙眼,你倆把話說到這了,我回去後的報告,怎麽寫?
看出她的為難,青青輕聲笑道:“不用緊張,峰哥他有分寸的。
我這麽敏感的身份,他都能讓京城接納,何況這種小場面?
說白了,他隻想幫在職的老部下,向陸明華要點承諾而已。”
正如青青安慰聶玲所講,丁雲峰對著陸明華搖了搖頭:“沒你想的那麽嚴重,如果有誰身上留著你洗不白的黑底,我自己向京城提就行了。
當年,我退出警隊,將這幫從探長時代走過來的夥計交給你。
這幾年,大家都知道,你做了不少事,提拔不少人。
總體上來說,根據大家的反饋,他們對你這個龍頭還是滿意的。
而在今天,警員中心,我手上最後這張能夠影響港島警隊的底牌,也要交給你了……”
掃了一眼陸明華帶來人馬,丁雲峰戲謔一笑:“這幾年,你也培養出一個班底了。
那麽,除了華叔、老黃、老陳和老胡這四個退休的。
剩下這些原來在我麾下,目前還在職的夥計,你好歹得給我、也給他們一個承諾吧?
否則的話,就算我將警員中心交給你,你也很難掌握得了這個凝聚人心的非官方機構。”
陸明華皺了一下眉頭,說真的,當年丁雲峰把丁系人馬交給他,可是幫華警五絕爭取到三年的人事權。
熬了幾年,好不容易熬到四個老的退了,自己提拔出一幫親信,接下陳健欣走後留下的尖沙咀和胡信走後留下的九龍。
萬一丁雲峰要求自己,將這兩個大區署長交出來。
那怎麽辦?
自己不得和蔡元祺一樣,成為一個空有名頭,而沒有實權的蛋散一哥了?
可要是拒絕……
對方一個電話打去京城,估計鬧到最後,這事不成也得成!
畢竟。
丁家兄弟,深受那位的信任啊。
“丁同志,請直言。”思考幾秒,陸明華扯出一個很不自然的笑容。
丁雲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請求很簡單,還是以三年為期。
你當一哥之後,港島警隊,老人新人,公平競爭!
我不想看到新人上位,老人被人踢去守水塘的事情發生。
陸同志,坐在你我面前這幫夥計,他們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缺點存在。
但是,我想話你知。
火種,是講傳承的!
如果不是華叔這幫從探長時代走過來的警隊老人,一個個聽從洛哥的命令,在ICAC成立那年,豁出命來撐我。
就沒有我丁雲峰的今日,也沒有你我站在這個會議廳裡面講交權的一幕發生了!
想想你當初從防衛科申請調來警務處……
假如蔡元祺不顧忌你背後還站著華叔他們五個,你能在親英派系和本地派系的圍堵下站穩腳跟?”
“峰哥,別再講了。”華叔哽咽了一聲,掏出手帕抹著眼眶。
林雷蒙、陳國榮、畢文佔和董彪小跑上去,將丁雲峰和陸明華分開。
黃耀炳幾人神色激動,紛紛在台下勸說丁雲峰不要再說,
現在陸明華羽翼已豐,他即將上位成為一哥,已經不是那個需要華警老派力量撐腰,在警務處隻管行動的副處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