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洋飯碗真難端
還以為是無腳雞,或者落魄的鳳凰能被犬欺。
誰知,靚坤這個龍頭,居然在石壁這裡也有人罩著。
老腰被踢了一下狠的狗哥,揉著傷處緩緩站了起來,他狠狠看著南哥和三條腿:“你們兩個真要罩著他?
別忘記,這裡不是赤柱,而是石壁,就算你們兩個想要拋媚眼,拍馬屁,外面那位都不會有機會睇到的。”
“去你姥姥個腿的!
這裡誰不知道,我三條腿做人最講義氣!
當年我受過和連勝串爆叔的恩惠,現在他老人家過來叫我關照這個人,我難道還能拒絕不成?
不想打架就給我滾,其他屁話說再多也沒用!”三條腿一臉凶狠,大步走到狗哥面前。
對方幾個馬仔,齊齊衝了過來,南哥這邊也不示弱,帶著義福的人馬同樣衝了上前。
原本就很混亂的監倉,氣氛越發緊張,外頭放風等結果的獄警,急忙開門進來阻攔。
“喂喂喂!幹什麽,幹什麽?”
“一個個午飯吃太多撐了嗎?想鬧事啊?”
……
兩個獄警用警棍敲著鐵門,鐺鐺鐺的響聲,Call來更多的夥計。
看到外面的人越來越多,靚坤拍了拍南哥和三條腿的後肩:“算了,別搞事,這裡的人暫時站著他們,打起來,我們一定吃虧的。”
“好,聽伱的,今天算他們命大,瑪德!”南哥為人可比肥蛇基惡得多,對著地上啐了一口,轉身攬著靚坤走開。
三條腿見狀跟上二人,狗哥這邊的人,也是放下警惕,護著自己老大各自回床。
沒有看到靚坤被人收拾,押他過來的那兩個獄警,很快就將事情匯報給無人性。
無人性果斷揾到上級,也是他爭取做事,企圖頂下去的那位高級懲教主任。
可惜,對方卻告知他,不能給靚坤調倉房,而且也不能夠再換靚坤所在倉房的任何一個人員。
原因很簡單,靚坤的私人律師已經投訴了無人性,拖延當事人頓監時間,違背監獄管理制度,以及可能存在暴力執法的多種問題。
“林Sir,我這是在保護你,畢竟,你現在還很年輕,如果為了一個罪犯,在履歷上留下黑點,實在不值當了!”
“多謝阿Sir提點,我以後一定嚴格遵守監獄管理制度,不會被人機會糗到!”
“很好,你的工作很忙,如果沒其他的事,就退下吧。”
“Yes sir!”
哢了一個敬禮,無人性從上司的辦公室裡走了出來,門剛關上,他臉色就黑了下來。
“瑪德,這王八蛋手比我還黑,什麽時候在乎過犯人的性命!
說什麽規章制度,還不是要卡住我的脖子,不讓我能夠立功升職?”
一門之隔,聽到外面腳步聲漸漸走遠,裡面的高級懲教主任也是冷笑出聲:“蠢材一個,這件大家都怕惹上身的大禍事,就只有你這個笨蛋爭著攬上身!
還想頂我個位,你可知,羅Sir早就同大家通過風了。
現在就等你做事出來給一哥和李Sir他們看,然後等峰哥發飆的時候,再推你出去做滅火筒啊!”
……
不講石壁監獄的管理層如何左右逢源,卻說警務處這邊。
李樹堂端端正正,坐在蔡元祺的對面,蔡Sir默默抽著雪茄,眸光如刀,緊盯對方那張硬朗英俊的臉龐。
這兩位同時跟過陳志超,又先後選擇從三支旗離開,最終卻在大館這邊再次同事的老夥計。
從十分鍾前,他們就一直沉默對視到現在。
時間漸漸流逝,李樹堂換了三支萬寶路,蔡元祺抽了半條小雪茄。
最終。
還是蔡Sir忍不住開了口:“大家不是第一天認識了,我就問你一句話,要不要合力?”
“同是為了女皇而效力,李某同整個警隊的夥計們,無時無刻都在合力之中,這裡面自然包括蔡Sir您了。”
“哈,很好,說得很對,樹堂,你現在比當初從三支旗調來警隊,可會說話得多了。”
“多謝蔡Sir誇讚,我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會說謊。”
“嗯,沒錯,為了女皇效力嘛。那如果現在我發現,警隊裡面,還有人不是為了女皇效力,而是身在英營心在漢呢?
這種蛀蟲,李Sir可有意向幫我,一起合力將他鏟除掉呢?”
“哦?還有這種人,他是誰?
蔡Sir,這事不能開玩笑的,你得有真憑實據才行!
畢竟,隨便冤枉一個夥計,都有可能造成大家人人自危的。”李樹堂敲了敲煙灰,看著蔡元祺說道。
蔡元祺嘴角微微一勾,打開最新一期的《警訊》,封面是一張陸明華穿著西裝,站在演講台講話的半身相片:“李Sir的公子在情報崗位做事,要證據,你找他,比找我還直接。
哎,古今中外,哪個一把手不是負責點點頭和搖搖手。
我要是能夠做些什麽,也不至於被人欺負得這麽慘了。”
“蔡Sir言重了,工作壓力太大,可以考慮揾李芯兒醫生看一看,如果沒其他事情,我先告辭了,下午還有很多會議要開呢。”李樹堂拉開椅子,面無表情站了起來。
蔡元祺沒有回應,僅是對著他擺了擺手。
走出警務處長辦公室,李樹堂一言不發回到自己的房間,對方話裡的含義,他很清楚,那就是聯手踢陸明華下去,可是問題在於,蔡元祺目標說得蠻明確,事成之後的好處,卻是一字都不提。
被人欺負?
你欺負人還差不多,整天想要白嫖勞動力的撲街,難怪上面的鬼佬都睇你不順眼。
抓起電話聽筒,李樹堂打給自己的留在銅鑼灣的手下。
這次能夠順利抓捕靚坤,表面上看是掃黃組立的功。
實際上,銅鑼灣反黑組、重案組和刑事組的人馬,多少都有出力的。
他這個阿頭好幾級跳升上來,這幫夥計眼瞅跟著他有前途,所以才會冒著得罪丁系的風險做事。
現在事情做成,靚坤也判了,他也要論功行賞了。
比如,選一個部門阿頭,頂起來當個代理署長……
電話很快打通,可接電話的人,不是反黑組劉Sir,不是刑事組紀Sir,更不是重案組爾Sir,而是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
“喂,可是警務處的李Sir?我是原來在CIB的程添海啊,上面剛剛調我過來銅鑼灣這邊當署長,得閑大家一起食飯,不過我現在忙著整理您封存起來那些案件卷宗,暫時沒時間接電話,不好意思啊。掛了。”
嘟嘟嘟……
聽著電話裡面傳出來的忙音,李樹堂面色黑到同收費·公路有得比。
程添海在CIB的時候,已是大家公認,鬼佬親信中的親信了。
現在升自己上來,卻派這個人去抄了自己的老窩,就這還要他出來鬥陸明華?
開什麽玩笑,一線警署沒有自己人,就算給了2張空白聖旨又能如何,寫行動命令上去,下邊有人聽話做事咩?
默默抽了兩根香煙,李樹堂抄起公文包,起身出門,走到樓上鬼佬馬修的辦公室。
啪。
將公文包丟在馬修面前,李樹堂拉開椅子坐下,開門見山問道:“銅鑼灣警署署長一位,為什麽給了程添海?他在CIB做得好好的,突然調去銅鑼灣做什麽?”
“沒有為什麽,程Sir他合適啊!
坦白來講,以程Sir的能力經驗以及職位警銜,他哪點不能去銅鑼灣警署當署長?”馬修一臉坦蕩,很真誠看著李樹堂說道。
李樹堂張了張嘴,最終沒有選擇撕破臉皮質問為何要讓人抄掉自己原本留給嫡系的位置。
深吸一口氣,他從公文包裡面取出一個毫不起眼的牛皮信封:“爵士,你上次落了東西在我辦公室,我帶來還給你,請您收好。”
“嗯?李Sir,不至於吧,就算事先沒和你打個招呼,也用不著就這樣罷工吧?”鬼佬馬修並指敲敲信封,不打開他也知道,裡面裝著什麽東西。
李樹堂冷笑了一下:“蔡Sir也在約我合力去拱翻陸明華,他雖然一點好處都不提,隻用套話空話糊弄人,可最少沒給我拖後腿。
你們倒好,一聲招呼都不打,就佔下我經營了好幾年的銅鑼灣。
在程添海之前,又不是沒有先例。
李海添,他是你們培養出來的,從毒品調查科平調去油麻地警署混了好幾年了,最近終於升上去做署長。
一線部門的管理,根本就不是你們想象中那麽簡單。
已有失敗的案例在前,我真是想不通,難道你們還想犯第二次錯誤?”
“嗯……好吧,這次是我們考慮不周。
很抱歉,事情已經發生了,公文也行下去了,工作也交接好了。
我只能對你說聲Sorry!
請看在女皇的份上,命令銅鑼灣各個部門的阿頭配合程Sir的工作。
而我馬上安排他出來吃餐飯,我將會當著你們兩個人的面,命令他以後聽從你的命令做事,這樣總行了吧?”馬修深深看著李樹堂,最終想出一個折中的解決方案。
李樹堂聞言臉色好看很多,他知道,爭取到這裡,已是鬼佬讓步的底線了。
“OK。這次我就給女皇面子,而且,我希望不會有第二次。”起身主動伸出右手,李樹堂對著馬修說道。
“放心啦,下次有涉及到你利益的人事調動,我一定提前給你通風。”馬修笑著站了起來,伸手與他握了握,內心補多兩個字——才怪。
……
靚坤這次落網,華叔、黃耀炳幾個拒絕佔米撈人的請求。
現在,靚坤被判了三年,幾人私下溝通之後,決定上門拜訪峰哥,將事情稍微解釋一下。
畢竟,港島黑白兩道是人就知,別看靚坤經常被丁雲峰罵撲街,實際上,峰哥還是挺看重他的。
當晚,華警五絕,齊聚淺水灣丁家大宅。
這類白道人員過來拜訪丁雲峰,以前一直都是由施施負責出面招呼。
可是王霞現在有了身子,這幾個月她就搬過來這邊養胎,今晚難得陪同丁雲峰一起出席。
“來來來,大家都坐,全部不要客氣。華叔你的年紀最大,來坐這裡。”丁雲峰招呼眾人入席。
曹達華堅決不肯坐在主位,他很自覺選了客座首位坐下。
其他人的職務都是差不多,乾脆用年齡來排位,林雷蒙吊車尾,身邊就是佔米仔。
“峰哥,我們這次冒昧上門,主要是為了阿坤那件事的。
拍板不撈人,我是帶頭人,現在我自罰三杯,向你和阿坤賠罪,至於其他事後,等我飲完再講。”華叔滿上一杯軒尼詩,可還沒端起來,就被丁雲峰用手按住。
“鬧什麽呢!這麽大歲數了,萬一喝出好歹來,你不要命,我特麽還嫌晦氣呢!坐下,大家有事說事,別來罰酒這一套。”丁雲峰搶過酒杯,遞給身後的王建軍。
阿軍順手潑在旁邊的萬年青花盆裡,然後將空杯擺回華叔的面前。
“哎呀,不喝給我嘛,浪費。”阿水還沒資格陪桌,靠在客廳牆壁的他,看到這一幕,不斷對著王建軍搖頭。
華叔訕訕笑了一下:“峰哥,不是我們不講義氣,主要是這個罪名,太齷齪了,誰沾上,以後都是頂風臭十裡。不過我們和銅鑼灣打過招呼了,不會讓阿坤在那邊吃苦,至於被判去石壁監獄,這個真是我們沒想到的。
在警隊扣足48個小時,隔日立即開庭,開庭十分鍾前換掉法官和陪審團,動作迅速,下手老辣,擺明食定啊坤的。
看到沒時間救場,我們也就沒打電話過來讓你心煩了。
其實在這段時間,我們都在揾關系的。
石壁監獄的老何,我和他有幾面之緣。
昨夜約他出來打麻將,我聽他的口風,他不想介入我們和蔡、李的鬥爭之中,可因為他是梅森家族扶上去的,你又搞到梅森家族糗掉,他不敢也不想投靠我們,這才托病避開。現在石壁監獄裡面,話事人是副典獄長,姓羅……”
華叔侃侃而談,將情況分析了一大通。
他的意思很簡單,不是兄弟們不努力,而是這次的對手太狡猾,不過我們在事後都有努力補救,也算取得一定成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