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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的精神狀態不太穩定》第167章 化作春泥更護花
  第167章 化作春泥更護花

  “行了行了,先別嚎了。”

  打斷聲音斷斷續續的楊母,霍雲亭招呼倆小夥子把楊父攙起來。

  “不行啊,我家老楊不能就這麽白白死了……”

  也不知楊母前面兒到底認真聽他們說話沒,抱著楊父繼續鬼哭狼嚎。

  幾個年輕人去拉,拽不開。

  強拉硬拽,然而楊母如一隻八爪魚死死抱住楊父不松開。

  “媽!你別跟他們鬧!”楊莉娟也湊上去。

  剪不斷,理還亂。

  這一來二去的拉扯,霍雲亭瞧見一張紙從楊莉娟兜中露出來大半。

  霍雲亭來了興致,那戴著金絲眼鏡的臉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左臂不動聲色的劃過,下一秒紙張落入他手中。

  “把東西給我!”

  “那是我和驊仔見面的憑證!”

  發現紙被拿走的楊莉娟想去搶回來,不過被另外兩個小夥兒攔住。

  一家三口,一個老頭和兩個女人,面對六個壯漢實在是沒有反抗能力。

  沒理會身後的楊莉娟,霍雲亭朝車燈方向走去,燈光照著,看得清楚些。

  大致掃了幾眼,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滿滿一篇,充滿了對劉德驊的謾罵與詛咒,恨他為什麽不能見自己女兒;恨他為什麽如此冷酷;恨他為什麽……

  說實話,恨的有點多了。

  而且這不是楊莉娟寫的,是她爸爸寫的。

  充滿了一個中年男人的無能狂怒。

  信紙疊好,塞進衣服兜。

  “你們這一家子,一個比一個有意思。”在三張神色不一的面孔上一一掃過,霍雲亭樂呵呵的。

  只可惜帽子與口罩遮得嚴嚴實實,看不到他臉上的笑。

  “本來啊,我以為就做大夢的就你一個,現在一看,你爸做的夢比你還大。”

  “怎的?這是想當太上皇啊?”

  這下他算是理解為什麽楊父願意割腎換錢來香港見劉德華了。

  估計在他爹的認知裡,只要能見到劉德驊,那這門兒親事就百分百能說下來。

  也不知道楊莉娟平時是怎麽給她爹洗的腦,這都能信。

  這春秋大夢做的,還不如刮彩票來的實在呢。

  招了招,一個小夥兒過來給他做著心肺複蘇,就差把人工呼吸也使傷——終於是醒了。

  “醒了啊?哪來的回哪去吧。”

  霍雲亭雙臂環胸,冷眼瞧著。然而楊父神色有些呆滯,仿佛聽不到他的話一樣。

  也有可能是聽到了,只是對他已經沒什麽意義了。

  得知劉德驊拒絕見自己閨女的那一刻,他是真的心念俱灰。

  耗盡了所有人情,散盡了全部家產,甚至連身子都割舍了一部分出去,就為了攀上高枝。

  這下不僅高枝沒攀上,連個樹果兒都沒撈著。

  楊父沒有吭聲,但楊莉娟聽到這話坐不住了,還想再掙扎一下。

  “讓我在見驊仔一面,只要我跟他見了面,什麽事都能說得清。”

  “見面兒說什麽?半夜一兩點的,人家不回去陪老婆啊。”

  這話出口,楊莉娟面色一滯,老兩口面如死灰。

  “不可能…我跟著他這麽多年,我從來沒見過他跟哪個女人走得近……”

  眼睛直勾勾盯著霍雲亭,身子僵硬的朝他走去。

  像是電影裡說的喪屍。

  “你,你說是誰?是,是於可欣還是關,關之林?還是誰?”

  好嘛,這說的還如數家珍。

  “你有資格知道嗎?”

  “不可能,你肯定是在騙我,你,你什麽身份地位,你根本不可能知道國際巨星的私事兒!”

  隨後深吸一口氣,臉上又露出堅信的神色,“我們之間的事不是你一個保鏢可以決定的。帶我去見驊仔一面,我封你當保安隊長……”

  話說的有些語無倫次,眼神飄忽著,霍雲亭忽然有些羨慕。

  這個就是天賦啊。

  平白無故的就能把自己騙過去,他得從夢裡面去找這個感覺。

  “你參加人演唱會都難,還跟他那麽多年,夢裡跟的啊?”

  這話說的她面子掛不住,胡言亂語更嚴重了。

  “把她跟她媽看好嘍,別出意外。”

  “好嘞大哥!”

  “明白!”

  正所謂吃人手短,拿人嘴短。五個小夥一擁而上,使勁兒表現著自己。

  略過喃喃自語的楊莉娟,徑直來到楊父面前。

  “老哥,給你五萬塊錢,帶著你老婆孩子,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別給自己找不自在,也別給我找不痛快,懂吧。”

  楊父腦袋動了動,沒說話。

  他是死過一回的人,心裡想法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實際上從身子被海水浸泡的那一刻他就後悔了。

  不僅是後悔要自殺,更是後悔一再縱容自己女兒,最終導致這個家破人亡的情況。

  至於他留下那封信,本來是惡意滿滿,想讓劉德驊身敗名裂,但是卻被自己女兒當成了和劉德華見面的憑證。

  心有些寒。

  他奶奶的追什麽星?老子當牛做馬一輩子就是為了賣腎?

  訛一筆錢趕緊就走得了。

  但是這五萬塊,他有些嫌少。

  眼皮微微抬起,但很快又重新落下。

  劉德驊要聲譽,能用錢解決的事兒,他肯定選擇用錢。

  “6萬。”大拇指和小拇指伸出來。

  “……”

  “8萬。”小拇指收回,食指伸出。

  “……”

  “10萬。”手指全部合攏。

  楊父依舊沒說話,隻感覺血液“嗡”一下湧進大腦,一陣頭暈目眩。

  10萬塊……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的現金呐!

  十萬塊都出的起,那肯定還能給更高!

  他已經在心中估好了價格,霍雲亭也是如此。

  “7萬。”

  楊父一愣,猛地抬頭,怎麽回事,是不是少說了一個十?

  “5萬。”

  看著面前那隻手掌,這下楊父明白過來,不是少說了,是給他降價。

  心裡有些急,“你這怎麽能越來越少啊,這樣我可——”

  “3萬。”霍雲亭收起兩根手指頭。

  “不不不!十萬!就按最高價算!我立馬就走,絕對不讓我閨女再打擾劉德——”

  “1萬。”又收起兩根。

  “好!別降了,別降了,就這個價,就這個價。”

  一把攥住霍雲亭那根豎著的食指,生怕連一萬塊錢都沒有了。

  一分鍾不到,心臟起起落落,猶如跳崖。

  張德邦湊到霍雲亭耳邊小聲低語,“霍哥,我剛才都跟你說了,身上就三千多,全讓你借走了,上哪兒整去?”

  “你不是也就7000多現金嗎?”

  “把這一家三口拉到市裡兒不就得了。去銀行拿去。”

  霍雲亭站起身來,“走吧,我帶你們去機場,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路上把錢給你們拿了。”

  楊父如小雞搗米般的點頭,然而被五個小夥圍著的楊莉娟卻不願意,撒潑似的坐在地上大鬧起來。

  “我不走!我沒和劉德驊見到面我就不走!”

  “他根本就沒有女人,你少來騙——啪!啪!”

  不等她把話說完,楊父衝上去“啪啪”就是兩個大嘴巴子抽在臉上。

  拽著他的衣領,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你個完蛋玩意兒,啊?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我親戚借沒了,房子賣了,腎都他媽賣了,就是聽你天天跟我唱反調的?”

  “啊!”

  楊莉娟捂著臉,有些不敢置信。

  疼了自己一輩子的爹,居然上手打了她,眼眶一紅,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這一哭,哭的楊父火氣更大了,楊母想上前勸阻,然而卻無濟於事。

  “你別拉著我!我打死這個不孝女!”

  聽著又吵吵起來的一家三口,張德邦悄悄問道,“霍哥,咱這管不管啊?”

  “管啥?人家都割一個腎了,罵兩句打兩下這過分嗎?”

  看著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楊莉娟,又看了看近乎癲狂的楊父,張德邦心有戚戚。

  以後對自己閨女的教育肯定要抓緊,抓嚴,抓實。

  絕對不能走這一家子的後路!
  “物極必反啊。”霍雲亭感慨。

  之前越是疼愛,結果經歷這生死一局,便是恨的越入骨。

  對於楊莉娟以前的生活怎麽樣,霍雲亭不甚了解,但大概能猜出來是沒怎麽吃過苦。

  今天他爹一發飆,很快就老實了。

  他們這群人在一旁冷眼看著,直到哭鬧聲徹底停止,這才抬腿朝車上走去。

  “走吧,上車。”

  那五個小夥被他打發回去,先和劉德驊報個平安。

  老張開車,他坐副駕駛,帶著一家三口往市裡走。

  張德邦可是全副準備,車門鎖好,安全帶系上,生怕那楊莉娟突然給他來個紅綠燈跳車。

  半道上霍雲亭去銀行取了錢,還了老張那三千,其余厚厚一遝紅票拍在楊父手裡,看的他眼睛發直。

  “去機場。”

  “得嘞”

  看著副駕駛上那高大的背影,楊父嘴唇蠕動。

  一切都被瞥著後視鏡的霍雲亭盡收眼底。

  “甭說廢話,錢就這一萬,不要給我。”

  “不不不,要,要。”

  嘴角掛著討好笑,趕忙把這一萬塊錢塞進衣服內兜,只是感覺心裡在滴血。

  我的九萬塊錢呐……

  到了機場,給他們訂了回甘肅的機票,直到眼瞅著一家三口飛走,霍雲亭這才算是徹底放松下來。

  看了一眼手機,劉德驊給他發了好些消息,盡是些感謝,詢問狀況的話。

  想了想,回他一句:已經坐飛機回去了,詳細的見面再說。

  機場燈明幾亮,大廳內燈火輝煌。直到走出去看見墨色的天空,這才反應過來,已經是晚上了。

  一屋之隔,宛如兩個世界。

  看看手表,已經快要兩點了。

  “不夜城啊……”

  這楊莉娟一走,張德邦心情也舒暢起來。

  大手一扒拉,《海闊天空》的調調響起來。

  開著車,搖頭晃腦。

  “原諒我這一生放蕩不羈愛自由~”

  “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

  聽著老張那散裝粵語霍雲亭直咧嘴。

  “老張啊,你適合欣賞藝術,但不適合接觸藝術。距離產生美。”

  張德邦嘿嘿一笑,音量調低了點兒,“霍哥,你這出來玩兒一趟血虧一萬七呀。”

  “你以為我讓那五個小子先回去是幹嘛的?”

  霍雲亭斯條慢理,“報信兒啊。”

  張德邦一聽,不由得豎起大拇指,“霍哥,還得是你。”

  沒有再回驊仔天地,而是按照劉德驊的消息直接回了和明苑的住處。

  剛一敲,門就被拉開。

  “霍小哥,真的是謝謝你了,幫了老劉這麽大一個忙。”

  “嫂子瞧你這話說的,我跟驊哥誰跟誰啊,這不見外了。”

  “欸,晚上演唱會嫂子沒去?”

  “我去什麽,讓人拍到那不給他添麻煩嘛。”朱莉倩笑著把兩人請進來。

  剛進門就看到一臉激動的劉德驊。

  “亭仔,辛苦你了。”

  邀兩人坐下,急不可耐的詢問今天這事兒具體事項。

  雖然說那五個小夥已經跟他匯報過一遍,但後半截兒他們不知道,而且他更想聽霍雲亭親口說。

  朱莉倩的熱茶放下,霍雲亭吸溜著娓娓道來,和那五個小夥說的大同小異。

  最後說完,把那封詛咒信輕輕扔在桌子上。

  “這就是他爸寫的那封信。”

  拿著信紙,劉德驊臉上的表情猶豫不決。

  過了好半晌,又把信重新扔回桌子上,“算了,不看了。”

  吐出一口氣,臉上露出輕松的笑,”亭仔,卡號告訴我吧,幫了我這麽大的忙,總不能讓你自己再往裡墊十多萬。”

  霍雲亭一聽有些納悶兒,十多萬?

  “就一萬七,哪來的十多萬?”

  劉德驊不明所以,“他們說的啊。”

  兩人一談,這才明白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和楊父談條件的時候,那幾個小夥沒在附近,只聽見楊父大喊什麽“就十萬”,“就按這個價”,還以為霍雲亭掏了十萬塊。

  霍雲亭有些哭笑不得,簡略說了下自己是怎麽把十萬砍到一萬的。

  劉德華聽了連連稱奇,豎起大拇指,不過還是堅持要給他轉十五萬過去。

  “亭仔,多出來錢全當是買這封信的報酬,你要是再拒絕我可就生氣了。”

  霍雲亭拗不過他,隻好將卡號留下,任由他把錢打進去。

  這可不是他不想拒絕,實在是不允許被拒絕啊。

  隨後朝那封信努努嘴,“驊哥,那這信你打算怎麽處置?”

  “撕了吧。”

  “撕了也有拚上的可能。”霍雲亭笑了笑,“我來吧驊哥。”

  從兜裡翻出打火機,點燃展開的信紙。

  朱莉倩微張紅唇,想說些什麽,但最後還是合上嘴。

  張德邦也是滿臉疑惑,這是要幹啥?
  信燃起一角,修長的手指靈巧翻動著,紙張無數次重疊,卻不碰到火苗。

  一簇簇火星騰湧而躍, A五紙大的信一點點變小,最終,火星消失,手掌合攏。

  再攤開,只剩下一塊紙灰。

  手掌微微傾斜,倒入茶幾旁的綠植裡,朝劉德驊笑了笑,“化作春泥更護花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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