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恆山白虎寨

  “白虎寨，在恆山之中已經立足了十幾年，規模不大，帶著婦孺也不過二百人，真正能夠上戰場的人不超過五十人。”綿延無盡的恆山山脈之中，站在一處山谷前的紫女耐心地對楊明介紹著出現在他們視線盡頭的一處山寨。

  “但他們的力量卻是不同小覷，我曾經與他們中的一些人打過交道，即使是在秦軍之中也絕對稱得上最精銳的力量，最重要的是，他們是比秦軍更像秦軍的人，紀律嚴明且最具誠信，其中的領頭者名以白為姓，破字作名，實力很強。”

  “白虎寨，白破？”楊明默念著這個名字，隱約間有著一種熟悉之感，他似乎在什麽地方聽說過這個名字，但他之前一直生活在趙家莊園之中，走過最遠的路還是腳下的路，不應該與距離趙家莊園千裡之外的恆山悍匪有什麽交集才是。

  “名字是俗氣了，但人卻很厲害，外家功夫差不多已經修練到了大成，雖然因為年齡的原因，氣血衰退，但依舊是這恆山之中，個人武力最強的存在。”紫女自然不知道楊明此時的疑惑，只是在一旁說道。

  “我的名字很俗氣嗎？”紫女的聲音剛落，山谷兩側的懸崖上已經多出了幾道人影，為首之人居高臨下的看著紫女與楊明、雪女三人道。

  懸崖之上說話的人年齡看起來有五十多歲，發絲間已經有了幾分霜白之色，但身體卻依舊健壯，虯勁的肌肉將身上的衣服撐的鼓鼓當當的，哪怕是在寒風之中，面色卻極為紅潤，一看就是血氣旺盛之人，雖然在紫女的陳述中，他的血氣已經處於衰落之中了，兩撇秦人標志性的胡須更是間接地顯示著他真正的來歷。

  “不不不，怎能說是俗氣呢？”被抓了一個現行的紫女略顯尷尬地回道，此時的紫女顯然是還不曾歷練出來，在臉皮這一方面，雖然已經有著不錯的厚度了，還沒有達到百言無傷的境界。

  “那要怎麽說才不算俗氣？”白虎寨之主白破咄咄逼人地說道。

  “破字，用在兵家之學中，有破亡、戰勝之意，對於兵家弟子來說，這可是最好的字，代表著最強的力量且深沉而凝練，不像‘勝’字那般，雖有意，卻太過浮華。”紫女朗聲回答道，嬌媚的容顏之間盡是鄭重之色。

  “是嗎？我倒是不曾想到我那沒讀過幾本書的老爹給我起的名字竟然還有這樣的意義，還能把先趙王給自己兒子起的名字都給比下去了，這麽說來的話，我那老父親的文化造詣還要在那趙王之上了。”白破說話間已經大笑起來，引得身邊的幾個同伴也笑出了聲。

  “也許是真的呢？”在笑聲中，紫女面不改色地說道，似乎根本沒有聽出對方的揶揄之意。

  “紫女姑娘，你這一次來我白虎寨是為了什麽?這一次我們之間可沒有生意。”收起笑聲白破問道。

  “對，沒有生意，但那是之前沒有，現在就不一定了。”紫女回道。

  “什麽生意？”

  “一單超過十萬金的大生意。”紫女說道。

  “紫女姑娘，請回吧，十萬金的大生意我們做不了。”面對十萬金這個誘人的大數字，白破卻是連猶豫都沒有猶豫就給拒絕了
  白破拒絕的速度之快讓紫女有些措手不及，她雖然是一個女子，但對於縱橫家的揣摩人心之術的內健術還是有著了解的，並且相當的擅長，但現在，她的實踐卻被殘酷的現實給打擊了。

  但紫女又豈是尋常女子，在意外之中只是稍作思索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連忙說道：“如果只是白虎寨的話，當然做不起超過十萬金的大生意，但若是還有其他人呢？比如大梁山，比如龍山寨。”紫女大聲說道。

  “這倒是有些意思，紫女姑娘這是準備聯合恆山群盜攻打趙國的城池嗎？若是這樣的話，倒也稱得上是超過十萬金的大生意。”本已經轉過身準備離開的白破停下了腳步道。

  “攻打趙國城池這樣的事情恐怕還要讓秦軍來做，我可做不來，我說的是進攻恆山中的林中胡人、婁煩胡人。”紫女道。

  “那些胡人可不好招惹，雖然在這恆山之中沒有了騎兵之利，但其射術可還沒有被廢，況且那些胡人窮的叮當響，怎麽可能榨出來十萬金。”白破質疑道。

  “胡人當然不可能有十萬金，但若是他們搶劫了從韓國來的商隊呢？白寨主覺得韓國商隊運送物資可值十萬金嗎？”

  “韓國的商隊？”白破的臉上浮現出懷疑之色，但也僅僅只是遲疑了片刻，隨即就大笑起來：“原來如此，紫女姑娘這次運送了多少貨物？”

  “一萬金，若是能夠賣到趙國北境的話，可有五千金的盈利。”紫女並無隱瞞道。

  “紫女姑娘確實是個信人，等著，這次的生意我們要慢慢談。”白破說話間已經翻身躍下懸崖，在失重地瞬間，手指已經扣在岩峰之中，一蕩一躍，如此循環數次，姿勢雖然與雅觀無緣，但人已經平穩地落在了山谷之中。

  “你有什麽計劃？林中胡人與婁煩胡人加起來足以數千人，即使是去除了老弱婦孺，也能有兩千能戰之士，想要從他們手中奪回你們的貨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白破施施然地坐到一塊巨石之上，審視著紫女道。

  “但在這恆山之中，最強的卻不是胡人，而是伱們。”紫女道。

  “這些恭維的話就不要說了，我若是在年輕十歲，被紫女姑娘這樣的女子如此恭維，定然會忘乎所以，恨不得為了拋頭顱灑熱血，隻為博美人一笑，現在還是說些實際的吧。”白破擺擺手打斷紫女的話道。

  “我準備聯合大梁山和龍山寨，再加上白寨主的力量，如此差不多能夠湊集七百精銳，對付還在運送物資的胡人，想來是足夠了。”紫女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大梁山的那些秦人和龍山寨的趙人確實算得上是精銳，由他們出手就足以為紫女姑娘你搶回貨物了，紫女姑娘又何必再拉上我白虎寨，白白的又要分出一份來，你這是在給我送錢。”白破直指問題的核心道。

  “我也要防著黑吃黑啊，萬一貨物搶回來了，大梁山與龍山寨的人不打算給我的那一份，我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夠從他們手中討得便宜。”紫女實話實說道。

  “所以紫女姑娘想到了我白虎寨？只是，紫女姑娘，你的這種製衡之法卻未必管用，我也是秦人，你就不擔心我與大梁山的人合作吞下屬於你與龍山寨的兩份嗎？”白破道。

  “自然是擔心的，但白寨主是不是也要擔心到最後屬於自己的那份被大梁山的人吞下呢？要知道，白寨主與大梁山的人雖然都是秦人，但秦國實在是太大了，秦人之間也為你真的值得彼此信任。”重新掌握了話語節奏的紫女不慌不忙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