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汙染
  詭異、混亂、恐怖，以及熟悉……

  這道血肉觸手帶給柯林的感覺，十分的複雜和奇特，仿佛他不是第一次碰到，當然，值得不是坐在星辰神座上，居高臨下的觀看時代的截面，而是在過去真的接觸過這股力量的本體，甚至與之戰鬥過。

  魔王！

  只是一瞬間，柯林就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果然，那個盤踞在新大陸上的血肉膿包，就是過去歷史中，曾經存在過的魔王！”

  他的臉色有些陰沉。

  對於那個魔王有著怎樣的力量，柯林心知肚明，再堅定的殉道者、祈禱者，接觸了魔王之後，都會被腐蝕，逐漸墮落，那麽被這個巨大膿包吸附和寄生的新大陸，又該是怎麽樣的情形呢？
  更重要的是，從他所了解的歷史和親自經歷的歷史來看，傳說中被英雄毀滅的惡魔，未必就真的是那樣的結局，所以對於現在的局面，他其實存在著某種疑問。

  這樣想著，柯林的目光緩緩移動，最終落到了面前男人的身上。

  雅丹。

  這不是一個陌生的名字，也同樣不是一張陌生的面孔，因為就在不久前，當然，是在柯林感知中的不久前，而在這個世界，則是四五年前，柯林親身領教了這個人的手段。

  “雅丹市長，現在該稱呼你是雅丹局長了，不知道，你過去是否說過一句真話呢？”

  在波及整個布爾森堡的十字教聖光事件的最後，正是這位當時任職布爾森堡市長的雅丹先生，將柯林逼入了封印之門。

  “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雅丹局長推了推眼鏡，面對能隻身對抗整個防衛局、防衛局小隊的柯林，他似乎沒有半點畏懼，“而且看起來，我當初的算計發生了意外，但你應該感謝我，我有理由推測，你能獲得現在這種力量，源於我的那次行動。”

  啪！
  柯林的身子一閃就出現在雅丹的面前，狂暴的壓迫力直接讓整個辦公室的一切物品炸裂，連內外玻璃也全數破碎。

  辦公室外，無數驚呼聲響起，似乎有人想要靠近，但很快他們明白了什麽，沒有人靠近過來。

  “真可惜，在真正危險的時候，他們配不上自己的身份。”

  “都是打工人，賺錢生活，憑什麽要求他們為你而獻出生命呢？你又不是他們的榮譽。”柯林盯著防衛局長，“那麽說一說吧，在你死前，我想知道一些關於你和你背後那東西的故事。”

  面對一個死人，他沒有必要再增加憤怒。

  “哦？我必須要死嗎？”雅丹的笑容略有遲滯，但最後他歎了口氣，“這真是令人遺憾的交涉。”

  “要不然呢？你已經被汙染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你的汙染隻局限在自身，沒有擴散開來，但毫無疑問你的存在對這個國度，至少是這座辦公樓形成了致命的威脅。真不知道，為什麽你這樣的人，能成為防衛局長，哦，成為市長現在想來也很不妥。”

  “你果然……”雅丹深深地看著柯林，“封印之門的旅途不錯吧？我本來就覺得，這或許能改變局勢，雖然最後的結果，不是我最想看到的……”

  “不要再說無關的話了，我們的時間都十分有限。”柯林打斷了對方的感慨。

  “好吧，那麽就來說說吧，就像我剛才說的，我的話都是真的，我的作為也都是全心全意的，像我這樣的人，在這個國家很多，很多，議員、政務官、事務官、企業人士，我們組成了一個巨大的網絡，從立法，到行政，到各級法院，當然，通過旋轉門，我們在企業和政府之間流動，所以無論是商業，還是工業，又或者金融，以及最近興起的互聯網，都在我們的影響力中，這確保我們可以彼此幫助，組成巨大的影子政府……”

  “你們？”柯林眯起眼睛，“具體些？”

  “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雅丹笑了起來，“和新大陸相關的人。”

  “相關的人？”

  “當然，你既然意識到了那股汙染的力量，那麽就該明白，任何踏上了那片土地的人，都會被埋下種子，只不過有些人已經發芽了，有些人還在潛伏期，你應該知道吧，在舊大陸的很多組織，他們對於踏足新大陸諱莫如深，你以為這是為什麽？”他頓了頓，“哦，忘了提醒你一句，隨著新的溝通方式的普及，使得跨洋通訊的延遲時間越來越短，超凡模因感染的衰減程度也因此減弱，未來就算沒有踏足新大陸，也會被植入種子呢。”

  “還真是令人……一點都不意外的發展趨勢啊。”柯林跟著就問道：“怎麽根治？或者封印？”

  “就算我知道，我也不可能告訴你，更何況據我所知，這是不可能的，就算是神靈，一旦被汙染，也只能走向腐化和墮落，最多是不受偉大主宰的控制！”雅丹說著說著，他的眼珠子突然掉了下來，然後是牙齒，隨後皮膚也逐漸乾枯，像是一瞬間成為了老人。

  柯林沒有感到意外，這是泄露最為深沉的神秘的代價，真正讓他意外的是，雅丹真的願意說出這些。

  但馬上，他明白過來。

  “你想引我去新大陸？”

  “沒錯，”雅丹衰老的面孔上，露出了笑容，“現在，這就是我存在的唯一的使命。”

  “你認為我踏足那裡，就會被腐化？”

  “有很多人認為自己抵達新大陸，還會保持自我，但他們都失敗了。”雅丹劇烈的喘息著，陷入了極度的虛弱，“也許你是個例外，但就像我說的，一旦被腐化，就是不可逆的，除非你能將所有的傳染源頭，尤其是核心傳染源全部消滅。”

  他乾癟的嘴唇裂開，露出了一個淒慘的笑容：“但現在，整個新大陸的人，在不斷沐浴偉大主宰黑暗的情況下，全部都成為了核心傳染源，你難道能把他們全部殺光嗎？”

  “整個大陸嗎？”柯林倒吸了一口涼氣，“到底，那個毒瘤盤踞在新大陸多久？”

  “對了，最後再給你提供一條情報吧，這是我個人提供的。”雅丹虛弱的只能扶著牆壁維持站立的姿勢，但笑的卻更加歡快了，“你的母親和妹妹，現在已經被送到了新大陸！”

  “什麽！？”

  轟！
  冰冷而又暴虐的殺機中，整個防衛局的大樓轟然破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