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阿裡曼的留學見聞
我是阿扎克—阿裡曼。
現在,我要向你展示,怎樣才能在這個銀河中某些最極端,最危險的地方求生。
我必須面對一系列的挑戰:從泰拉走出來的傳說,單兵攻陷要塞的怪物,以及一大堆願意為了他們原體的腳指甲的榮譽,而奮戰致死的狂熱信徒。
在這種地方,如果沒有適當的求生技能,你甚至連一天,都堅持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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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阿裡曼清點到了【946】的時候,最後一名隸屬於第二軍團的靈能者阿斯塔特戰士,也終於從他的身側緩緩繞開了,那些銀白色的盔甲繞開了阿裡曼,無聲地穿過了停機坪,最終抵達了黯淡的戰艦回廊中,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從始至終,他們都是……
安靜的。
是的,安靜。
沒有善意的問好,也沒有想象中惡意的挑戰,就像是奔騰的水流繞開河中岩石一般,銀白色的洪流理所應當地繞開了千子。
就仿佛在他的身上,來著什麽來自普羅斯佩羅的致命病毒一樣。
想到這裡,在他的內心中,阿裡曼有些無奈地自我嘲笑著。
當然,他並不在意這些冷漠的態度,他從不是在乎這些小事的庸俗之人,他的視野只會停留在那些更實際或者更偉大的事情上。
就像……
阿裡曼眨了眨眼睛。
有那麽一個最短暫的瞬間,阿裡曼形單影隻,佇立在空蕩蕩的停機坪上,他微微皺眉,在那副猩紅色頭盔的掩護下,來自阿契美尼德的視線就那些肆無忌憚地發量著遠方的破曉者智庫們,衡量著他們的力量、果決與天賦,還有他與他們每個人之間,那可能的戰鬥結果。
……
沒什麽強者。
對所有破曉者智庫的回憶在他的腦海中快速地篩選了一遍,卻隻讓馬格努斯的驕傲子嗣發出不屑的輕哼:在剛剛,他沒有感受到來自任何個體的威脅。
一個,都沒有。
這些摩根麾下的破曉者,他們經驗豐富,他們差強人意,他們忠心耿耿,他們……
不過庸才。
輕蔑的笑聲從千子的盔甲之下傳出,迅速地消失在了那冰冷的空氣之中,阿裡曼無所謂地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不,你不能這麽想,阿裡曼。
最起碼,伱不能把這種態度過於明顯地表達出來。
在他的內心中,千子的連長毫無誠意地訓誡著自己:要對友軍保持恭敬。
而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伴隨著幾股緩慢且熟悉的腳步聲,終於來到了停機坪上,阿裡曼也等到了他期盼已久的兩位人物。
佐西莫斯,米爾丁。
阿裡曼笑了笑,迎了上去。
他知道,這兩位看似平平無奇的破曉者靈能大師,正是摩根麾下的靈能集團中,毫無疑問的兩位領軍者,也是馬格努斯之子在進行他對第二軍團所有的靈能者清點的時候,默認的頭兩位。
雖然,他們的力量,依舊遠遠不如阿裡曼:只需要一次表達涵養的儀式性握手,阿裡曼就能清晰地判斷出這一切。
在馬格努斯之子的自我預估與推演之中,他完全可以做到以一敵二,並且只需要付出一些時間與代價,就能將佐西默斯和米爾丁的靈魂轟殺殆盡。
這沒什麽難的。
以智庫的標準來說,這兩位摩根之子的確很強:但他們的強大是那種平庸的強大,是那種在重複的積累與循規蹈矩中,所慢慢建立起來的,誰都可以達到的強大。
那是庸才的強大,卻不是天才的強大。
而阿裡曼,正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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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就像在神聖泰拉的那個時候一樣,第二軍團真正值得他去注意與敬畏的,只有那個自稱為騎士的……
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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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西默斯和米爾丁還帶來了第三位人物,一位讓阿裡曼感到欣喜的人物:巴萊克—烏希薩爾。
這位來自於天梟學派的千子軍團新星人物,土生土長的普羅斯佩羅人,正是阿裡曼的基因之父為他選擇的同伴,也是他要在未來的幾十年裡一起並肩作戰的人物:他們將一起,在破曉者軍團中,在摩根的銀白王座之下,度過一段頗為漫長的歲月。
畢竟,在馬格努斯大包大攬的諾言之下,他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應允了摩根提出的那個要求:兩位千子將會在破曉者軍團進行一次長期的互相學習計劃,直到第十五軍團重返大遠征的那一刻,他們才會再次回到千子的作戰序列之中。
乍一聽,這似乎沒什麽,不過仔細想來,這可是一場堪稱漫長無比的許諾。
要知道,現在不過是大遠征開始的第七十八個泰拉標準年,以亞空間的計時器顯示,即為876. M30
而雖然馬格努斯早在三十個泰拉標準年前,就與他的千子軍團在普洛斯佩羅上重逢了,並且成功地【拯救】了他的子嗣們,但是三十年來,千子們重建軍團的進度,卻一直都是非常緩慢的,而他們投身於大遠征的熱情,也沒那麽高。
哪怕是最為樂觀的估計,馬格努斯和他的軍團,也要在大遠征正式開始的第一百個泰拉標準年,即亞空間計時器的900. M30左右,才能真正的重返銀河,為了帝皇的偉業而征戰。
也就是說,即使是以保守心態來估計,阿裡曼也要在破曉者軍團裡,待個十幾二十年了:這並非沒有先例,君不見帝皇之子軍團的第二連,都快成了鋼鐵之手軍團的在編正式員工了麽?
不過,那就不是馬格努斯會去在意的事情了:他既沒有在大遠征中逞強好勝的心思,也沒有來自於帝皇的任務進度壓力,如果可以的話,馬格努斯甚至不太想將自己的經歷和時間,投入到那在他眼中野蠻且無意義的征服和毀滅中去。
至於阿裡曼:馬格努斯甚至希望他最驕傲的孩子,能夠在摩根的麾下,為了普羅斯佩羅的理念而爭光,讓更多人認識到千子的道路才是正確的。
但,那是之後的事情了。
對於阿裡曼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與他身邊正兩位有些平庸的破曉者,建立一個相對友善的關系,畢竟,他還需要這些人的指引,來幫他熟悉這艘戰艦。
所幸,雖然他正面對著一種未知的環境,但是需要他真正操心的事情,反而不多:同行的巴萊克很有自知之明地站在他身後,儼然以這位泰拉老兵為首,而阿裡曼的行李也很快就被奴役們送上來了:只有一個中等大小的包裹而已,甚至還不到一旁巴萊克那些大包小卷的五分之一。
有著蒼白面色的巴萊克是一位很容易讓人喜歡的家夥,他的態度溫和,待人有禮,是馬格努斯的子嗣中,難得的外交家,這也是頗讓阿裡曼滿意的一點:他可想象不出來,自己要怎麽和哈索爾或者弗西斯那樣的家夥,共處十幾年。
這位天梟學派的新星顯然還有些不太適應:就在幾個泰拉標準時之前,他還是佇立在提茲卡城的輝煌光芒之中,負責接待那些遠道而來的破曉者們的東道主,而不過幾個小時的功夫,他就伴隨著自己基因原體的一個想法,成為了破曉者們的客人:而且做客的時間,似乎還有一點漫長。
巴萊克幾乎是以一種慌亂的姿態,收拾好了自己的物品,那些正在親手釀造的酒液,也只能委托給軍團中的夥伴,他甚至有些羨慕阿裡曼了:阿裡曼僅有的行李,就是他的法杖和古書卷,上面記錄著來自於古代阿契美尼德帝國的咒語和法令,阿裡曼一直以來,都在致力於破解這些神聖的瑰寶。
年輕的普羅斯佩羅人如同一位羞澀的侍從一般,一直站立在阿裡曼的身後,他不斷地打量著【北極星號】上那古老殘破的浮雕,並豎起耳朵,傾聽著阿裡曼與那兩位靈能大師的對話。
而在私下裡,通過千子軍團的特殊法咒,他在破曉者智庫們的眼皮子底下,與身邊的阿裡曼建立了私人的靈能通訊,用來詢問一些談話中的問題。
就比如說,那個阿裡曼在談話中,有意無意,不斷提到的名字。
“巴亞爾。”
“你為什麽那麽在意他?阿裡曼?他有什麽問題麽?”
來自巴萊克的話語在阿裡曼的心臟回蕩著,而千子的第一連長只是保持著自己的微笑,表面上繼續與兩位破曉者談天說地,而在內心之中,他的話語簡介明了地回應了巴萊克的問題。
“因為危險。”
“……危險?”
“是的,危險。”
阿裡曼的瞳孔之中,閃過了幾絲光芒。
“也許我接下來的話語有些杞人憂天,危言聳聽,巴萊克,但是還請你記住:如果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你發現我被迫頻繁出入於競技場,請不要有絲毫的疑慮。”
“那些破曉者中的大多數,又或者,他們所有人,都是拿我沒辦法的,我好歹是千子軍團的第一連長與聖堂講師。”
“當然,除了……”
“除了巴亞爾?”
“……”
“對,除了巴亞爾。”
“……”
“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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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亞爾。
在接下來的聊天中,年輕的天梟幾乎是魂飛天外,一直在思考著這個足以讓阿裡曼感到忌諱和恐懼的名字,還有它的主人。
而他自己,好像在之前的那幾十個泰拉標準時中,招待了這位也許很強大的人物:在巴萊克的印象中,這位破曉者除了態度異常和藹謙遜,讓人喜愛,同時舉止又有那麽一點點奇怪之外,似乎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阿裡曼為什麽要忌憚他?
……
想不通。
來著千子的求知欲,就這樣燃燒了起來。
而當兩位破曉者的靈能大師暫時離開,去處理一下手頭的公事的時候,在大殿的角落中暫時休憩的千子二人組,也終於迎來了一問一答的延續。
“……阿裡曼?”
正在閉目養神的千子一連長睜開了眼睛,他偏過頭,有些無奈地看向了一旁的戰鬥兄弟,一如既往地,他沒有用話語,而是使用兩人之間的靈能通訊頻道。
“你想問巴亞爾的事情?”
“對。”
“那其實和你沒什麽關系,巴萊克。”
“我知道,我就是好奇。”
“……”
阿裡曼在心中歎著氣。
好奇。
好吧,平心而論,如果他站在巴萊克的這個位置上,他也會壓製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
好奇,這似乎是馬格努斯的血脈中,最為根深蒂固的一部分,每時每刻,都在影響著千子們的一舉一動,讓他們有著無人能敵的勇氣與決定,去向著知識和未知的世界進發。
千子的一連長閉上了眼睛,沉默了一會,似乎在進行著回憶與深呼吸,過了一陣子,就在巴萊克的耐心所剩無幾的時候,阿裡曼才再次睜開了眼睛。
“巴亞爾。”
“他啊,是個怪物。”
“你不是泰拉人,所以你可能並不清楚他的可怕。”
“……這麽說吧,巴萊克,如果讓你選出你心中最為強大的那些阿斯塔特戰士,你會給出一份什麽樣的答案?”
“……不包含靈能?”
“當然。”
“嗯……”
“暗黑天使的阿斯特蘭,帝皇之子的阿庫多納,影月蒼狼的塞揚努斯和阿巴頓,鋼鐵之手的桑托,極限戰士的蓋奇……”
林林總總,在巴萊克那一閉一合的口中,吐出了來著十幾個軍團的幾十個人名,其中的每一個都是大名鼎鼎的存在,是勝利、征服與傳奇的象征。
阿裡曼耐心的傾聽著,時不時點點頭:年輕的天梟所舉例的每一個人物,都是來自泰拉,或者大遠征最早期的老兵,這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畢竟那些來自原體母星的戰士,雖然也在如同流星一般都崛起,但他們終究太年輕了,遠不及泰拉人的老辣與功名赫赫。
不過……
阿裡曼勾起了唇角,他帶著一種泰拉人獨有的傲慢,看向了有些茫然的巴萊克,這位馬格努斯之子一點點地重新敘述了一遍他的戰鬥兄弟所推舉的那些人物,才不緊不慢得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你所例舉的,的確都是各個軍團中的大人物。”
“不可戰勝,不可阻擋,不可逃避,所向披靡……”
“但是!”
阿裡曼笑著,示意巴萊克靠的更近一些,好讓他的話語能夠在這些年輕的天梟耳邊回蕩。
“他,巴亞爾。”
“他擊敗過所有人。”
“你所列舉的的那些人物,那些來自於泰拉和克蘇尼亞,那些來自於暗黑天使和極限戰士,那些各個軍團的天之驕子們。”
“巴亞爾全都打敗過,他把他們的劍挑飛落地,讓他們的臂膀血流如注,再也不能抓緊任何東西,只能吞下失敗的苦果。”
“是的,你沒聽錯。”
“在泰拉,在大遠征還沒有開始的時候,他就是這麽做的。”
“除了阿庫多拿,那位帝皇之子的宮廷劍士之首,沒有人能是巴亞爾的對手。”
“……”
阿裡曼很滿意巴萊克現在的那副表情:那以最生動的筆觸,將震驚與錯愕,將荒誕與懷疑,將不可置疑與茫然無措,巧妙地融合成了同一種顏色,勾勒出了巴萊克現在的那副面孔。
顯然,在他的腦海之中,一時間竟充斥了太多的問題,以至於他甚至不能去思考,不能去談吐,不能去挑選出他最重視,也是最困惑的那一條,來砸到阿裡曼那精心打理的披肩之上。
他結結巴巴,猶猶豫豫,宛如一個茫然的孩童,而不是馬格努斯麾下的驕傲戰士:這樣的狀況在他的身上持續了有一會兒,才在幾聲最粗重的深呼吸之中,慢慢地走向了平息。
與更多的懷疑。
“……你在開玩笑,阿裡曼?”
阿裡曼沒說話,只是指了指自己嚴肅的面容。
這又讓巴萊克沉默了一會,當他抬起頭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地向著自己的戰鬥兄弟湊近,就仿佛生怕他的話語被也許在陰影中潛伏的人物聽去了一般。
“那……”
“那西吉斯蒙德呢?那個帝國之拳的強大新星?”
“那我就不知道了,雖然西吉斯蒙德同樣是泰拉人,但是他加入軍團並揚名的時間並不長,錯過了第二軍團的鼎盛歲月,他和巴亞爾沒有直接的交手記錄,僅有的幾次見面,也只是點到為止的切磋。”
“那……那為什麽,巴亞爾即使如此強大,第二軍團卻……”
“因為他只是一名阿斯塔特戰士而已:雖然,據說他是第二軍團的第一名阿斯塔特戰士,但他終究不是基因原體,他無法……以個人的武力,去挽救大局。”
“沒人能做到這一點。”
“除了基因原體。”
就仿佛早有預料一般,還沒等巴萊克的問話說完,阿裡曼就隨意地擺了擺手,解答了自己的戰鬥兄弟的疑惑。
而緊接著,他就迎來了最後一個問題,一個他早有準備的問題。
“阿裡曼,你剛剛說……”
“除了阿庫多納?”
巴萊克的瞳孔在發光,在閃爍著一種對於劍刃與榮耀的追求。
他們是千子,他們是馬格努斯的賢明子嗣,這是沒錯的:但是在這幅外表之下,他們同樣也是阿斯塔特戰士,也是會對任何偉大決鬥心生向往的,戰爭之人。
這一點,在任何軍團都是通用的:實力、勝負、真劍決鬥……
迄今為止,沒有任何一個阿斯塔特戰士,能夠發自內心的,完全拒絕這些詞語。
千子也不例外。
而這,也是阿裡曼對於巴亞爾記憶如此深刻的原因。
因為那場決鬥。
那場他親眼目睹的決鬥,他唯一從頭到尾,觀賞完了全局,並且如癡如醉,銘記至今的決鬥。
巴亞爾與阿庫多納的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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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大遠征的前夕,也是泰拉統一戰爭步入尾聲的那幾年。
與火星的協議已經簽署,露娜和木星聯邦的力量,也已經向帝皇的偉力俯首,而昔日牛鬼蛇神遍地橫行,到處都是變種人軍閥和科技蠻族的人類母星泰拉,也早就已經全部歸順在了帝皇的王座之下。
只有極少數的負隅頑抗者,躲藏在裂隙與陰影中,瑟瑟發抖,成為各個新晉建軍的,阿斯塔特軍團們的首個獵物。
那是一個緊張的時代,因為對於大遠征的準備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難以想象的後勤物資與武器裝備,每一天都在通過火星的熔爐與木星的船塢,源源不斷的匯入帝皇的大業宏圖之中。
但那也是一個輕松的時代。在長達十幾個泰拉標準年之中,各個阿斯塔特軍團都沒有值得他們全力以赴的對手,許多戰士面對這突然的空閑,感到無所適從,訓練與休整顯然不能消耗所有人的精力,於是。軍團之間的競技與比拚,就在這個時候流行了起來。
哪個軍團擁有著帝皇麾下最強的戰士?
這成為了所有人,都非常關心的話題。
也正是在那個時候,從歐羅巴的貴族子嗣中選拔兵源的帝皇之子軍團,迎來了一群特殊的客人。
他們來自於當時最為鼎盛的兩個阿斯塔特軍團之一:第二軍團。
而他們趕來的目的,則是為了參加由第三軍團所舉辦的,一場有各個軍團精英戰士所共同進行的真劍決鬥大會。
大會進行了數個月之久,數以百計的傳奇戰士,在所有人的歡呼與注目下,彼此進行著較量。
阿斯塔特之間的競技如同野獸一般凶狠,卻又時刻保持著理性與謙和,在一次次的金屬碰撞的嘶鳴聲中,競技場上的氣氛無限趨近於真實的血腥戰場,卻又始終與其相隔著一條細細的紅線。
而數個月後,只有兩名戰士站在了決賽的舞台上。
第二軍團的巴亞爾。
與第三軍團的阿庫多納。
在當時,他們是在場所有阿斯塔特戰士都承認的,當之無愧的頂尖人物。
其實,作為東道主之一,阿庫多納在一開始,並沒有投身於競技之中,直到巴亞爾在帝皇之子的競技場裡,打出了一個相當誇張的戰績。
他以一己之力,在不間斷的真劍決鬥中,將幾乎所有的宮廷劍士挑落於馬下,那些在戰爭中闖下赫赫威名的人物,在巴亞爾的雙劍之下,也不過是一夕之間,或者幾個回合的區別而已。
而當敗在巴亞爾劍下的宮廷劍士的數量,馬上就要逼近三位數的時候。
阿庫多納出場了。
他先是讓巴亞爾有了一段真正的休息,兩位最偉大的阿斯塔特戰士在競技場中,不斷地閑聊著,直到他們同時意識到,對方已經處於最佳狀態了。
然後,他們拔出了劍。
在接下來的二十個小時中,所有人都如癡如醉。
無聲的對峙,激烈的廝殺,令人難以想象的技巧與決心,還有那複雜與迅猛到足以讓阿斯塔特戰士心生困惑的劍舞:在兩位最頂尖都死亡天使的掌中,這一切是如此的輕而易舉,如此的理所當然。
當時,阿裡曼就在圍觀的人群之中,他幾乎是以一種朝聖的心態與虔誠,一絲不苟地看完了整場決鬥,他瞪大了眼睛,任憑酷烈的日光刺痛了自己的皮膚,任憑那些虎虎生威的劍刃風暴在他的眼皮與鼻子之前擦過,不過絲毫的距離。
他甚至不想避開,因為那會讓他錯過下一秒的精彩,錯過下一秒的永恆,錯過下一秒就可能會出現的……勝負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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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然後呢!”
阿裡曼的戛然而止,顯然讓巴萊克感到了一種不滿,這位年輕的天梟學派戰士,此時正瞪大了他的眼睛,就像阿裡曼當初目睹著巴亞爾和阿庫多納的那樣,他的面容被一種名為渴望的情緒所佔據,緊緊的盯著自己的戰鬥兄弟,死死的等待著故事的終章。
“所以,他們中到底誰贏了?”
“誰是二十個小時後,還在站立的那個人?”
阿裡曼笑了笑。
“不。”
“他們誰都沒輸。”
“顯然,他們的力量、技巧與意志是如此的強大,強大到他們的劍刃配不上他們身上這些最為高貴的品質。”
“在又一次的碰撞中。四把劍同時斷裂的,四把最為閃耀的鋒芒同時墜落在了沙地上,讓這場決鬥就像我的話語一般,戛然而止。”
“平局。”
“或者說,不分勝負。”
“又或者說,同歸於盡。”
“就像歷史上,無數偉大英雄之間的生死決鬥和傳說故事一樣。”
“這是一個讓人遺憾,卻又讓人無憾的結局。”
“他們打成了平手。”
“誰也沒有獲勝。”
……
“不過,在那之後,他們兩個人倒是進行了無數次的決鬥。”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總共有四十九場之多,而如果算上第一場的話,有二十五場是平局,而剩下的二十四場中,每一個人都獲得了十二場勝利。”
“再然後,大遠征的進程就已經蔓延到了,各個軍團不得不分開行動的地步,第二軍團也陷入他們的落寞歷史之中。”
“據我所知,自那之後,巴亞爾與阿庫多納,便再也沒有開始他們的第五十場對決。”
“不過,在未來的某一天,如果有的話。”
“那我一定會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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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歷史的追溯和對傳奇故事的感慨,進行的恰到好處,當阿裡曼口中的最後一個字符,悄悄落地的時候,佐西莫斯和米爾丁也從他們的臨時公務中脫身,再次出現在了兩位千子戰士的視野之中。
就這樣,一行人繼續前進,巴來克就像剛才那樣,默默的跟在阿裡曼的身後,安心扮演著他那無聲的追隨者的形象,也可以理所應當的沉浸在他對剛剛聽到的那些傳奇故事的感慨與緬懷之中。
而阿裡曼則是大步向前,他與兩位靈能大師幾乎是並肩而行,對靈能力量的共同研究,和對豐富學識的共同渴望,極大的拉進了他與兩位初識者們的距離。
當他們的步伐逐漸靠近了佐西莫斯在【北極星號】上的房間的時候,他們所討論的話題已經逐漸延伸到了一些學術性的問題,和一些對於靈能的個人看法。
而在這一領域,毫無疑問,千子的魯莽,肯定要比破曉者的謹慎更為耀眼,更為光芒四射,更為洋洋得意,伴隨著阿裡曼那一聲高過一聲的討論與大聲感慨,他儼然成為了對話中的主導者。
這位馬格努斯的驕傲子嗣從他的無盡學識中,挑出了一兩個有些危險,但也具有無上價值的觀點與理論,隨意的拋給了他身旁的破曉者們,並滿心期待的,等待著他們的感慨與渴望。
但這一次。他不得不失望了。
因為當阿裡曼那得意洋洋的話語,最終傳到了佐西默斯和米爾丁的耳中的時候,這些摩根之子只是互相看了看,他們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阿裡曼從未見過的光芒。
這種光芒,顯然象征著某種信息,某種只在破曉者的軍團戰士之間,才會互相理解與使用的信息。
而片刻之後,米爾丁帶著一種心悅誠服的語氣,向阿裡曼低聲說道。
“我不得不承認,來自於千子軍團的貴客,你在靈能方面,走的相當遙遠。遠遠領先於破曉者中的每一個靈能者。”
“你剛剛所提出的建議,非常的具有實用價值,也許會是一個很不錯的研究目標與方向。”
“我們會為此項目立項,但在此之前,我們必須先將這個項目編寫成一個匯報文件,盡可能的把它的主要研究內容、主要宗旨、研究方向和可能的危險性都標明出來,然後上交給我們的基因原體,請求她批準該項目立案,並且調撥資源與人手,成立項目組。”
“……立項?”
“匯報文件?”
“批準?”
“項目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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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說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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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阿裡曼正式登上了【北極星號】以來,他第一次發自內心的感到了錯愕。
因為,他雖然能夠聽懂眼前的破曉者們所說出的每一個字,但是為什麽這些字連起來的時候,會讓他如此的……
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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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極星號,北極星號,這裡是五月花號,能聽見麽?”
“五月花號,五月花號,這裡是北極星號,我能夠聽見,你有什麽需要匯報的事情麽?”
“我們遇到了一艘艦船,應該歸屬於機械神教,它自稱為一個鑄造世界的使節,有最為重要的事情和最為珍貴的禮物,要送與我們的基因之母大人。”
“鑄造世界?哪個鑄造世界?”
“……”
“瑞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