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老馬托和迷霧石

  奇特的包圍圈被瞬間打爛，毫無疑問，普通人組成的隊伍對於火槍衛兵們來說只是靶子，差距按照世紀來計算的科技情況下，普通的人只是完完全全的肉而已。

  所謂的乾草叉，惡魔，邪惡力量都在黑火藥下灰飛煙滅，衛兵隊帶有的信仰力量如利刃切開那些人的心臟。

  當血肉橫飛後，那些“普通人”卻沒有倒下，而是扶著自己被攔腰打斷的軀體繼續向前，而羅埃爾經驗豐富，他很快注意到這群東西並非納垢僵屍那般的東西，而是更加高級的。

  惡魔！

  “撤退！撤退！”在沒有賜福武器的情況下或者魔法施法能力的情況下，惡魔在物理宇宙的存在到底代表什麽，那很簡單，就是無敵。

  那些潰爛的“人類”軀體很快已普通人難以想象的扭曲狀態托著自己幾乎潰敗的血肉向前疾馳，快的像在跑一樣。

  那被打爛的地點跟著動作晃動和漂浮，產生的視覺感就像飄渺的絲帶，而那人頭，甚至整個軀體都是其中的裝飾品。

  血腥味道的風在破敗的村子吹拂，羅埃爾不多的神秘學知識下他難的分辨出怪誕們真正的模樣，那是奸奇最喜愛的東西，懼妖。

  要詳細的描繪懼妖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作為奇意志的化身，他們是具有混沌無序特征的，時刻精力充沛的生物。

  他們沒有固定形態的物質身體，有時他們的形態尚可辨認，可是當他們爭先恐後的進入戰場時，他們身上會呈現斑駁而混亂的色彩。

  不過即便他們是如此的混亂，但他們仍有兩種涇渭分明的形態，即所謂的粉紅懼妖與藍色懼妖。

  一般可以通過那閃耀著粉紅熒光的皮膚與尖銳的笑聲辨認出粉紅懼妖。在莫名與失控的狂喜中，他們回旋著，他們奔走者，他們奸笑著。

  閃動著的能量從他們的指尖迸出，化為粉色的火焰將敵人燒為灰燼，這一切都給與了他們極大地歡悅，當可怕的能量尖嘯著從他們高舉的雙手發出，他們的笑聲更加放肆與尖銳。

  這群小東西實際上比他們的樣子和個頭更加致命，衛兵們的槍械可以破壞他們的軀體。

  但是如果你僅僅使用物理手段，毫無疑問他們會成為你戰鬥生涯中最為難纏的對手之一。

  這不僅是因為他們可以無視大多數武器的傷害並能從容的再生出失去的肢體，即便一名經驗豐富的敵人設法攻擊到他們身上諸如胸腔一類的致命部位，或是因此將他們斬為兩段，這一切對於懼妖而言都是無足掛齒的。

  現在，混沌神賜予他們的特性在這狹隘的街道展示無疑，如不是羅埃爾所具有的微弱神性的武器上對於魔法攻擊的加成，他也不能徹底毀滅這群東西的物理形體！

  惡魔是中古世界最為難以搞定的東西，想殺死他們必須依靠同來自混沌魔域的力量，凡間的武器對於他們效果極差。

  當一隻一隻的怪誕東西死在羅埃爾的刺刀下，然後化作粉紅色的粉末消失在物理宇宙，其龐大的數量卻也沒有一絲消耗。

  就算是把他累死也無法一次殺死幾百隻惡魔！

  衛兵們的炸彈和槍械不會停息，怒火和勇氣讓彈丸沒入惡魔的血肉，但凡間烈焰對於他們來說只是玩具，當他們的“靈魂”沒有傷口，物理的創口多少都無所謂。

  羅埃爾大喊。“撤！”他此刻後悔，如果作為聖杯騎士的諾克在這裡，兩個人一起雖然還是會狼狽不堪，但是離開這個村子沒有問題。

  但是這樣的後悔僅僅一瞬間，不是因為他找到了突破點，而是懼妖釋放的破壞力量擦過他的軀體，灼熱感和破壞的衣服，燒焦的手臂肌膚都在告訴他，這是實打實的真貨。

  這不是傷口，而是混沌諸神的邪笑，羅埃爾隻覺得憤怒，銳利的刺刀又貫穿一隻惡魔的物理軀體，當亞空間生物煙消雲散，卻有更多如附骨之蛆席卷而來。

  “滾啊！”他爆發驚人橫強力量，拔出繼承老騎士的劍刃，在無數加成和賜福下瞬間斬殺一片惡魔，事實證明在面對大量敵人時傳統的武器更加有效。

  可能唯一的好事就是惡魔沒有血液，刀不會因為那些東西而滑手，並且惡魔的物理形態不是真正的肉，刀刃的鋒利也容易保持。

  但羅埃爾擔心的並非自己，他大不了付出一臂一腿，和這裡的惡魔同歸於盡，他手中炸彈雖沒有那麽強大的加成，卻也依然包含魔力。

  但是那些忠誠自己的士兵就算精銳勇敢也只是凡人，或者說那些恐懼妖魔本來目標就是他們！

  羅埃爾很聰明，他向來如此，但是智慧很多時候沒有手腕來的強大好用，這也是現實。

  當那些忠誠的衛兵遇到瘋狂的異端邪魔，血腥味已濃鬱，他們冷靜面對那些怪物，且戰且退，保持最低的攻擊情況下又緩緩的離開，但那些惡魔並非不會遠程攻擊，粉紅色的可怕魔力在他們手指之間閃爍。

  毫無疑問，士兵們會因為殘酷的攻擊爾毀滅，在戰爭變成屠殺前，突兀的，聲聲清澈的鈴鐺聲回蕩在該死的邪惡村子中。

  和自己士兵短兵相接的混沌惡魔也突然停下攻擊，只有少量士兵死亡，大部分人被一陣濃霧包裹，當然也包括羅埃爾。

  如夢似幻之間，白霧之中，老人走入人群，身上的衣服鑲嵌禱文，鏈枷放在腰間，雖然頭髮花白卻腰杆筆直，混濁不堪的話語從他口中蹦噠出來。

  “我說，巴托尼亞人，什麽時候用帝國槍了？”

  老人摸著自己的鏈枷，突然砸向羅埃爾身邊，羅埃爾剛想躲過，那老人卻大喊。

  “別動！”

  片刻後，惡魔死亡時的粉末噴在羅埃爾臉上，是那些東西開始突破霧氣了！

  當羅埃爾意識到這一點時，老人大喊。“向後走，去森林中！”

  羅埃爾也命令聽老者話語卻紋絲不動的士兵。“跟著去！”自這句話，大量士兵瘋狂的向森林跑去，他們壓抑的感情也得以釋放。

  士兵們忍不住的喘息，顫抖，凡人面對惡魔能表現出那些士氣，一邊反擊一邊撤退早已是不容易的事情。

  但縱然迷霧包圍，聖潔幫助，惡魔的嘶吼也在遠方不斷回蕩，當他們穿過森林，來到那顆臭名昭著的迷霧石旁，那並非人們傳說的可怕之地，反而鳥語花香，在臨近冬天的情況下，這裡卻還有農田和鳥兒。

  巨大的迷霧石在遠處若隱若現，不管如何，你都無法靠近它似的。

  當羅埃爾進入老人的家裡，那是間絕對不算華麗的普通房屋，在門前，小小的祭壇擺放著野兔，祭壇模樣奇特，多是鱗片和甲殼製作的，還有不少羽毛，但是這並非是奸奇的祭壇，而是有點類似羅埃爾前世的阿茲特克民族的風格…

  木頭顯得老舊，嘎嘎作響，破爛的圍欄中，一名少年埋頭耕作那片小小的田地，他和老人生的幾分相似，讓人無法懷疑他們的關系。

  老人辱罵著。“手腳太慢了，祭司做了嗎？”

  那年輕人仿佛沒看到老人帶回來的士兵，只是冷靜的回答。“已沒打到獵物了…”

  “最近入冬了…”

  羅埃爾聽著，又看著老人門口祭拜的神袛，他能確定這是秩序諸神，而並非混沌邪魔。

  “如果你需要幫忙，我可以打獵祭拜諸神。”

  老人聽了這句話，撇了撇眼睛，蒼老的紋路皺在一起，顯得扭曲。

  “你，信仰人類諸神的人？”

  羅埃爾聽到這句話，內心對於老人的信仰卻感覺到到了詫異，如果不是人類諸神也不是混沌的馬甲，這個風格大也不可能是精靈神。

  蜥蜴人嗎？聯系到之前那名馬夫說過的故事，來自遠方的女人。

  “老人家，你的名字叫馬托嗎？”

  老人揉了揉鼻尖。“是，沒錯，怎麽外面的領主如今都知道我的名諱了，是不是要來我店裡定製東西？”

  “可惜我的家園如今歸那些東西了，只有羽蛇神大人可以保佑我和我的孩子。”

  羅埃爾點頭，卻對於老人放下心了，如果混沌諸神的詛咒沒有入侵這裡，他便有信心得到真正的獵物。

  他沒有回答老人，只是拿起槍械走入迷霧彌漫的森林，這裡很奇怪，沒有魔法之風卻可以抵禦混沌入侵，或者說正是因為沒有魔法之風混沌才無法前行？
  羅埃爾輕車熟路的尋找獵物，瞄準，他曾經是一名獵人，別忘了。

  他將衛兵們遣散，讓他們沿著道路回到城市，免得他們打擾了這裡的安寧。

  而這裡的森林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僅僅四季如春，鳥語花香，沒有混沌汙染的樹木和野獸人的痕跡。

  也許沒有混沌汙穢的中古，古聖計劃裡的世界就是如此的模樣？
  不想太多，羅埃爾全神貫注的狩獵，僅僅一兩小時，一隻麋鹿便被彈丸射爆了脊椎，毫無痛苦的離開這個凡間，老人看著獵物，表情喜笑顏開，他熟練的解刨，卻留下大部分正常的麋鹿軀體，和一部分血肉當自己的食物，又用頭顱祭拜蛇神。

  不過他並非祭拜門口的小祭壇，而是那顆巨大的迷霧石，那顆神聖且可怕的石頭上繪畫著龐大的羽蛇神畫像，那古老的神袛庇護著這個世界的蜥蜴人們，當星辰光芒閃耀，羽蛇神便會看著它的信徒。

  當羅埃爾好奇一個人類為何信仰這位，他走到他旁邊，老人口中念著並非人類的語言，等漫長的禱告結束，他用黑曜石製作的刀具拋開麋鹿的軀體，挖出心臟，在龐大的石頭前高高舉起，血液濕潤他的手臂。

  但是那老人看起來卻如此精神，甚至有點…年輕？
  蜥蜴人的獻祭風格儀式讓羅埃爾感覺到一絲可怕，那位老人卻說。

  “這就是生命，用一隻鹿的血液和肉維持一片森林的安寧，他既是土壤也是肥料。”

  確實，如果不是這樣的獻祭，這裡也不會如此的安寧，在混沌邪魔沒有入侵這裡之前，和這裡的生命全部消散比起來，一隻鹿不值一提。

  老人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曾經有一位船長，他跨越了大洋彼岸，傳說中的無盡海也拜倒在他的腳下，人們都不願意相信這件事，他說海的彼岸是蜥蜴人，長鱗片那些家夥，聰明，強大，並且比人類更加古老。”

  “那名船長學會了蜥蜴人的信仰，語言，製造武器的技術還取了一名海島上的女子，但巴托尼亞人們無法理解，無法思考，他們將蜥蜴人的信仰當做惡魔的信仰，將羽蛇神之岩當做惡魔岩，如今一切皆有了報應，我卻並不歡喜。”

  羅埃爾聽到入迷，又問道。“你是任何阻礙那些邪魔的？”

  老馬托思考了一下。“阻礙，不是，這裡的霧氣在消耗魔法之風，明白嗎？”

  “哦，巴托人可能不太明白，雖然那船長也曾是巴托出生，總的來說就是那些惡魔呼吸的東西被抽掉了。”

  “呼吸，明白嗎，就是你鼻腔裡面進進出出的玩意，別太在意你的這個動作，我覺得巴托尼亞人可能會因為太在意呼吸而窒息。”

  老人喋喋不休，顯然他的孩子並不對於所謂的羽蛇神有信仰感，其他人也不能理解，羅埃爾的幫助讓他看到了希望，而他確實得到了。

  羅埃爾說。“魔法之風是兩極之門散入這個世界的可怕力量，它們既是魔法的源泉，也是混沌入侵的入口。”

  “萬年前，名叫古聖的偉大存在創造了蜥蜴人，精靈，矮人，人類，半身人，食人魔，卻因為傳送門崩塌而離開，但是蜥蜴人們一直在進行曾經的大計劃。”

  老人呆住了，這是他祖祖輩輩傳承的故事，有時就連他本人也不再相信的故事，如今卻被他最看不起的巴托尼亞人說出來了。

  他哈哈哈，哈哈哈的笑著，聲音很是年輕，爽快，傳遍了整個森林，久久不能散去。

  羅埃爾也找到了那種感覺，找到知音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