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打的嚴墨？”李如安問完覺得怪怪的，好像老媽替打架打輸了的兒子來找人算帳的感覺，忒！
  “嚴墨？”不是那個被他打破頭的人嗎，紅毛一把撐起身，擦了把嘴，陰狠盯著比他矮了三個頭的少年，“就是老子打的！怎樣？小矮子！你也想挨打嗎？”

  目測有一米九以上，李如安來了興致，看了眼外面，黑卷毛被易行幾人追著打，蕭桓已經停手了，她乾脆收了手中的長針，伸出手指朝紅毛勾了勾。

  “試試看。”

  四周狗吠被大黑逗得越發狂躁，紅毛陰陰大笑，“老子一拳就能打死你！”話音剛落沙包一樣的拳頭眼看就要碰到少年的臉，下一秒卻打了空，少年好端端站在左邊衝他笑。

  “喝！”紅毛驚愕，隨即把拳頭向左橫掃，如有雷霆之怒向少年掃去，啪一聲，一隻纖細的手掌抓擋住他的半邊手腕，猛然停住的拳風把少年的碎發吹起。

  “力氣是真大啊！”李如安一掌擋下，拳風撲面而來，不由讚歎，撇了眼那大手臂，趕緊松開縮回在衣服上擦了擦，咦～好長的手毛！
  紅毛大為吃驚，不可置信看著少年，隨即使出全身力氣，雙拳出擊，極速撲向少年，還未碰到人，隻覺頭皮一痛，少年腳尖一蹬，竟伸手抓住他頭髮飛起，往後翻去！
  紅毛頭皮疼痛，狂躁暴動，轉了身又撲過去，又被少年如法炮製，抓著那紅毛發翻來翻去，逗猴一樣。

  門外已經停手的眾人無語看著眼前這一幕，易行朝十七嘀咕，“到底是女人啊，打架都喜歡薅頭髮…”

  隨著一聲巨響，紅毛被少年來了個過肩摔，重重砸在地上，呼哧呼哧反著白眼，上氣不接下氣。

  李如安拍著衣服上的灰塵，朝蕭桓問道，“殺還是廢？”

  少年因運動泛起紅暈的臉沉靜，好像問他吃飯還是喝粥，蕭桓輕笑，“廢了吧。”

  李如安手中寒光一閃，兩枚長針深深扎入紅毛雙膝蓋，翻身上馬走到門口，往地上蠕動的幾個顏色毛各送了兩針。

  中針的幾個野人並無什麽反應，見姑娘一臉輕松，易行忍住好奇，看向將軍，“這些狗怎麽處理？”

  “不用管，蕭斌自會處理，走吧。”

  外面聚集的人驚呆看著一行人走遠，再看地上的幾個哀哀低叫的野人，心底暗暗叫好，悄悄散開。

  路上，易行沒忍住問，“姑娘，您剛才那幾針是什麽藥？屬下沒見他們喊痛啊。”

  “我這毒名為檸檬骨，也可以叫酸骨吧，特征是毒不會侵入皮肉，只針對骨頭，中毒者半時辰後全身骨頭會開始酸軟無力，入骨的酸麻，別說打架，連走路都腿軟。”李如安興致盎然說著她的得意之作，那次給林青下後，雪姑問起檸檬是什麽，她才知道這時代還沒檸檬，便改了酸骨。

  “怎麽會有這樣的毒…那姑娘，藥效過了怎麽辦？再去下一次毒嗎？”

  李如安朝易行陰陰一笑，“不會過，這種酸軟會持續半年到一年，然後全身骨頭會被酸質完全鈣化，脆得跟你最喜歡吃的松花餅一樣，一捏就散，只剩一團皮肉。”

  易行愕然打了個寒顫，“一團皮肉…那不是比死還慘……我以後都不吃松花餅了！”

  ————

  夜幕降臨，用過了飯，幾人在主屋說起今日之事，嚴墨也被虞素扶進了屋，躺在榻椅上捧著暈眩的腦袋，聽得津津有味。

  蕭桓明張目膽出手教訓那幾個野人，自然是為了給兒子泄憤，蕭斌就算知道也不敢說什麽，嚴紹感慨兒子交友之眼光，看到一旁垂首坐立的女兒，不由又歎了口氣。

  “希望驚此一鬧，蕭斌會收斂些，璃兒，你過幾日再回去吧。”

  嚴璃咬著唇，想起那日她緊抱著兒子，那些牲畜往她身上撲的情形，不由縮了縮肩膀，木然點頭。

  “嚴小姐，我有些問題想問你。”李如安若有所思，突然開口問道。

  “公子有話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答。”嚴璃抬頭看向對面的少年，點頭說道。

  “你有沒有發現，蕭斌近段時間有什麽生活上，或習慣上的明顯改變？就是比較突兀莫名的轉變。”

  嚴璃眼眸轉動，半晌遲疑道，“好像有…對了，有一樣特別明顯，他平日裡是最愛茶的，但近來很奇怪，管家說他嚴令不許送茶水進去，前幾天還打死了一個送茶水的侍女，唔…說連洗澡水也不能送。”

  “還有呢？有沒有怕見太陽？怕燈火？”

  嚴璃連連點頭，驚訝問道，“公子怎麽知道？我也覺得奇怪，突然不知怎的，大白天的他就喜歡關窗，也很少出門了，就算出趟門還要帶黑惟帽，晚上也點燈，但都放得遠遠的，侍女說放近一點他就罵人摔東西…”

  “怕水，怕風，畏光，暴躁……”眾人疑惑目光中，少年又開口問道，“蕭斌有沒有被狗咬過？”

  嚴璃點頭，“有，他以往總是在那狗城裡，後來不喜歡出門了，也會叫人牽些狗回府中訓練，他手上和腿上都有幾處被狗咬傷或抓傷的疤痕，新的舊的都有。”

  “近來他可有什麽病症出現？比如發熱，頭疼，惡心之類的，或者已經痊愈的傷口疼痛。”

  “唔…前些天我沒在府裡，但昨天回去聽管家說過，他是請了大夫進府，但隻說是輕微風寒，具體的我沒問。”

  李如安點頭思索半晌，看向蕭桓，“王爺，我懷疑蕭斌得了狂犬病。”

  狂犬病？嚴墨太熟悉這個詞了，當初他還以為如花罵他狗呢，“如…呃，李公子說的，就類似我上次被狼咬傷之後，有可能會出現的那種病嗎？”

  “對，狂犬病是牲畜感染了病毒，被它咬傷或抓傷後，病毒會順著傷口入侵人體，這個病有潛伏期，就是說之前不會有任何症狀，一旦病發出來，有了症狀之後，無藥可醫，並且死亡速度很快。”李如安詳細說了一番，目光落在嚴璃身上。

  死亡？！
  空氣靜默了一會，嚴紹與妻兒面面相覷，緩慢問道，“公子是說，蕭斌很快，會死？”

  “狂犬病病發症狀，怕水，怕風，畏光，發熱，頭痛，惡心嘔吐，煩躁不安，怕見生人，脾氣暴躁，嚴小姐，如果他有上述病症出現，那就有九分可能了，還有…”

  眾人見少年停住了話，目光隻落在嚴璃身上，不由提起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