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離奇經歷
  夜入三更天，善緣堂靜室裡，毫不察覺自己在外已經聲名遠揚，李如安跪坐在蒲團上，心平氣靜敲完七七四十九下木魚，放下小木槌，對著牌位行九叩首後，祭禮才算圓滿結束。

  “兩天沒怎麽睡過，姐兒過來眯一會，明早還得去大殿叩拜才能出寺。”紫煙靠著榻榻米瞌睡著了，雪姑把上面的被褥鋪好，輕聲說道。

  李如安也確實有些累了，走過去躺好，見雪姑在榻頭前坐下，神色有些躊躇。

  “奶娘可是有什麽要問？”

  雪姑靠在床頭，抬手佛開李如安額頭的碎發，歎息說道，“姐兒看出來了，奶娘只是心疼，自從姐兒落水後，性子大變，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奶娘知道你是被環境所逼，但還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姐兒的醫術真的是從醫書上學得嗎？說句玩笑話，姐兒從小就是我看著長大的，沒有分開過一天，但現在的姐兒讓奶娘覺得有點陌生。”

  李如安轉頭看著這個永遠可以相信的人，微微一笑說道，“我那天落水後，看到了另一個世界，那裡高樓林立，車水馬龍，燈火輝煌，與這個時代完全不同，奶娘，你當我死過一次，經歷了另一個世界的風土人情，學了些這個時代沒有的東西，這樣想，是不是就舒服多了？”

  雪姑驚奇睜大了眼，“姐兒竟有如此離奇經歷？怎麽從來都不說？”頓了頓又說，“不對，不能說出來的，姐兒這經歷可是用差點喪命換來的，太過駭人，不能讓人知道，是奶娘的錯，以後都不問了。”

  “嗯，奶娘以後就把心放下，我有能力自保，也有能力保護你們。”李如安有些困了，低聲喃道。

  雪姑輕拍著被褥，愛憐看著那張瑩白的臉，低聲喃道，“好，奶娘以後就跟著姐兒享福，姐兒去哪奶娘就去哪，乖，睡吧。”

  清早睜開眼，李如安望著半窗外一顆掛滿了雪花的梅樹，深吸一口清新的冷空氣，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舒暢無比。

  雪姑已經收拾好靜室，見人醒了，端著還冒煙的瓷盆過來，“姐兒起了，剛才阿飛過來說，仁哥兒已經在那邊候著了，快洗漱吧。”

  大殿堂裡，李仁手持高氏牌位，鄭重嚴肅擺上案頭，與李如安雙雙跪下，叩首三下，看著靜慧師太把牌位遷往裡面的安靈堂。

  “阿彌陀佛，李小姐，李公子，請往齋食居用了早飯再回去吧。”靜慧走出來，慈善笑道。

  齋食居裡，姐弟倆用著早飯，清粥一碗，蘿卜乾一碟，鹹菜一碟，素包子幾個，還有院後梅花製成的梅花糕幾枚，雖清淡，卻別有一番淳樸風味。

  剛放下筷子，見兩個女尼扶著臉色虛弱的覺空走來，對著李如安跪下磕頭。

  “覺空謝小姐救命之恩。”

  “起來。”李如安彎腰扶起她坐下，把脈片刻，微笑說道，“已經無大礙了，不過還得休息幾日，少見風，注意保暖。”

  “覺空沒什麽可以報答小姐，以後日日為小姐誦經，願小姐平安喜樂。”覺空抿著小嘴，淚盈眼眶，她醒後聽說了事情經過，心有余悸，若不是李小姐出手相救，她此刻怕是已經在黃泉路上了。

  “你不用報答我，你是去撿湖泊裡的梅花送我，才落水的不是嗎？我救了你，那咱們是不是扯平了呢？”李如安湊近她，小聲說道。

  覺空訝異抬眼，見李如安一臉和熙笑容，她緩緩笑開，點頭同樣小聲說道，“小姐可不能告訴我師父，她要知道我去湖邊撿花，會打我戒尺的。”

  李如安笑著點頭，“好，這是我們倆的小秘密。”

  “好！”

  眾人見那素衣少女笑容絕美，渾身散發著光芒，加上身邊一圓臉小尼可愛乖巧，竟猶如那觀世音菩薩帶著座下仙童，降臨人間。

  出了善緣堂的院門，格外平靜，馬車一路通行無阻回到李府，李如安下了馬車，零花小雪中，遙遙見後面三匹一路跟著的馬，馬上之人還有一個還朝她招手，她勾唇一笑，轉身走進李府大門。

  前腳回到安然閣，後腳李元就過來了，身後幾個奴仆抬著幾個木箱子。

  “我女兒果然不同凡響，哈哈。”李元上來就是一頓誇讚，神采飛揚。

  李如安放下茶碗，疑惑挑眉，“父親這是有什麽開心事。”

  “如安還不知道嗎？你昨日救了那個小尼，起死回生啊，京中都傳開了，為父還真的低估了如安的醫術，哈哈，如今你在外有個名號，女醫大人，女醫啊！這是何等的榮耀！”李元撫著胡子，笑得見牙不見眼。

  李如安揚眉，淡淡開口，“舉手之勞，何至於此？是善緣堂中女尼說出去的？”

  “是那老大夫，他可是南街有名的醫者，名下好幾家藥房，對外說你年紀輕輕便見識多廣，醫術高超，還說自愧不如你呢！”李元秒變八卦男，繪聲繪色說道，一副與有榮焉的自豪感。

  樂了半晌，見李如安乃至屋裡的三個奴仆都是一臉平靜如水，李元有點尷尬笑笑，趕緊讓門外的人把箱子搬進來。

  “如安，這些是為父讓人給你新做的衣裳，還有首飾，都是京都中時興的款式，你除了服，也該換些新衣裳了。”

  “謝父親，這兩日沒睡好，我困了，父親請先回去吧。”李如安起身曲膝，淡然說道。

  李元哪有不從之理，現在他的女兒別說配桓王，就是入宮也是可以的，連忙一臉疼惜說道，“這兩日確實是辛苦了，去吧，為父改日再來。”

  終於見李元喜滋滋走遠，雪姑打開箱子，花紅柳綠的衣料，品種繁多的珠釵首飾，看得她眼花繚亂，喃喃說道，“十幾年，相爺從未送過小姐什麽，如今倒真舍得下本了。”

  “呵，他向的不是我，是我的所用而已。”李如安踱至箱子前，挑起一件淡綠色的羅衫裙，突然朝雪姑問道，“奶娘，我母親是不是最喜歡穿這個顏色？”

  雪姑點點頭，“對啊，夫人最喜歡綠色，淡綠深綠淺綠的都喜歡，怎麽了？”

  “沒什麽，只是覺得這顏色很好看。”李如安微笑說道，桃花眸裡閃過邪意。

  傍晚，李元派人過來說今晚一家人在主屋用晚飯，李如安坐在梳妝台前，無奈看著銅鏡裡的自己頭上插了七八支珠釵。

  “奶娘，不就是吃個飯嗎，何至於這麽隆重？”

  雪姑手下沒停幫李如安試戴著各種首飾，邊笑眯眯說道，“我姐兒長得這麽漂亮，雖然說不穿紅戴綠也好看，但今日你是出了服的第一天，一定要好好裝扮一番，讓別人瞧瞧我姐兒的風范！”

  一身藍衣袍的李仁在外間坐著，聽聞笑著高聲道，“姑姑說得對！姐姐，你就不要反抗了！哈哈！”

  “小姐就穿這件紅的！”阿蘭抱著一襲紅色羅裙過來，興奮說道。

  “小姐，這件也好看，穿這件！”紫煙也抱了一件翠綠色長裙過來，笑嘻嘻說道。

  “還是穿那套絳紫的吧，沉穩些。”雪姑打量著幾套衣裳，邊嘀咕著。

  “唉，麻煩！你們之前不是說我穿白色就很好看了嗎，敢情都是騙我的。”李如安趴在案台上，有點懷念之前那清一色的素白衣裳了，啥都不用挑，隨便哪件都差不多。

  “誒！姐兒別動！我好不容易梳的流雲髻！”

  內間裡嘻嘻哈哈一片歡聲笑語，李仁搖搖頭，嘴角的笑意怎麽也去壓不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