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明明是本王殺的
蔡思源瞪大了雙眼,他怎麽也想不到安馥珮竟會刺殺他。
心口劇痛,不僅僅是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額上豆大的冷汗冒出來。
“安……馥珮,你竟……如此……恨我?”
眼前的安馥珮眉目如畫,眸光輕淺,似乎只是在做一件尋常的事,說一句尋常的話。
“我說過,假如只是你與我的私人恩怨,只要你不在我眼前出現,我可以不計較。”
對於非重要人物,安馥珮向來懶得多浪費時間。
她有更好的選擇,更好的人,不是嗎?
其實是,蔡思源哪怕想讓安馥珮恨他,安馥珮都覺得他沒資格。
一個認識的人,僅此而已。
“但你不停地跟老百姓作對,你打攪到我了。”
若不是蔡思源給百姓下毒,此時安馥珮應該在補覺。
知道睡眠對一個女孩多有重要?
安馥珮每天需要九小時以上的睡眠,要不然她的脾氣會很糟糕。
“順便也為民除個害。”
安馥珮說,然後把刀拔了出來。
大量的鮮血一下子順著刀口流了出來。
蔡思源隻覺得身體熱量在流失,一個“害”字讓他覺得很刺耳,什麽時候他成了民的“害”?
他真的越來越不懂安馥珮。
……
“安氏!你這個白眼狼!你連自己的相公都殺!”
易惜兒的聲音從遠處傳過來。
她在擁擠的人群外面,小鹿眼還是那樣滿含著委屈、不解和控訴,推搡著人群試圖擠過來,嘶聲喊著,“我要上京城告你!”
安馥珮秀眉微蹙。
有的人記性不好,總記不得他們自己做過什麽!
再說,安馥珮不是早就和蔡思源和離了嗎?
“是你的相公!還你!”
安馥珮提足往蔡思源腹部踹了一腳。
蔡思源整個人就像麻袋一樣飛了出去。
“砰”!
他的身體在三丈遠的易惜兒跟前落下。
蔡思源又是一陣劇痛,感到五髒六腑從身體散落。
在失去意識之前,蔡思源遠遠地看見安馥珮奔向病人的背影,便是連一個多余的眼神也不肯施舍給他。
然後,他身後的黑色鬥篷從上面飄飄蕩蕩罩落下來,覆蓋住他整個身軀,整張臉,他的眼前一片漆黑。
……
驛館門口,嬴景昱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這個女孩,也未免太大膽,太衝動,太果決了吧!
“九弟,她……她殺了朝廷命官,按律要處以極刑,這……這如何是好?”
嬴景昱親眼看見安馥珮為救治百姓不辭辛勞,統籌人力,這樣的女孩子,就像金子那樣閃閃發光,嬴景昱自然不忍心看她被處以極刑。
澤王此時也是一瞬不瞬深深地看著安馥珮,與嬴景昱的焦灼和憂慮不同,他風光霽月的臉上卻含著笑,帶著王爺的自信和從容。
“你哪隻眼睛看到是安神醫殺了蔡狀元,明明是本王殺的!”
“啊?”贏景昱傻麅子的眼神看著澤王,他兩隻眼睛都看到安馥珮殺了蔡思源啊!
不僅他的兩隻眼睛,在場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到了。
安馥珮往蔡思源的心口插了一刀,蔡思源肯定活不了了。
可澤王非說蔡思源是他殺的,還那麽的淡定。
“這……這樣不好吧?”嬴景昱心虛地說。
澤王反問,“哪裡不好,難道你不覺得這個狀元很討厭?你不想殺他?”
“想是想過。”嬴景昱承認。“可……可蔡狀元畢竟是朝廷命官。”
嬴景昱就算再想殺蔡思源也沒有這個膽。
澤王道:“既然本王也正想殺了蔡狀元,而正好有人替本王殺了,本王就認下何妨,就當為百姓做了件好事。”
說到這裡,澤王的唇角勾了勾,很詭譎地笑了笑。
“五哥,一會你寫個折子,把這邊的事情告訴越皇,然後就說本王看不慣蔡狀元的做派,一時激憤就把他殺了。本王就不信越皇會降罪於本王。”澤王道。
話雖如此,嬴景昱也看出澤王哪裡是打定了主意為民除害,分明是要給安馥珮頂罪。
看來這個女孩在九弟心中很特別啊!
……
他的九弟平時就很特立獨行,各種各樣的荒唐事乾得不少。
比如說,身為皇子,他卻不稱皇上為“父皇”,開口閉口都是“越皇”,好像特意要跟父皇拉開距離。
在別的皇子都費盡心思在政事上出謀劃策大展拳腳去搏越皇關注的時候,他卻左右逢源到處搞錢。
在別的皇子都在找勢大的宰相將軍聯姻壯大自己勢力的時候,他卻隻關注人姑娘長得漂亮不漂亮。
只要聽到某個姑娘長得美貌,不管其年齡地位,他就要想盡辦法去見上一見。
什麽吟詩作賦、吹拉彈唱、寫歌詞、譜新曲,乃至佔卜星象、觀人眉宇,無所不通,他總有辦法討那姑娘喜歡。
若這些都不行,他還能飛簷走壁、扒人牆頭……無所不能。
總而言之,他就是非見上那姑娘一眼不可。
可是,一見之後,立馬就不香了。
任憑那姑娘春心蕩漾,寫情書、寄手帕,想盡辦法制造各種偶遇,他看也不看那姑娘一眼。
哪怕她一哭二鬧三上吊,他再也不屑一顧。
饒是這樣,姑娘們還是一個個飛蛾撲火地往他身上撲,聲稱:“嫁人當嫁澤王。”
特別是那些有才氣的姑娘,什麽宰相之女蘇婉婉、天下第一美人舒一夢、音律大家邱玲瓏都愛慘了澤王。
甚至有的女子知道澤王看人只看一眼,便千方百計遮蓋自己的容顏,不讓澤王輕易看見。使計要讓澤王先愛上她的靈魂。
難怪,朝臣們都說澤王是京城的禍害。
就連嬴景昱也覺得澤王有顏有才,還有一個有趣的靈魂,非自己能及。
但,澤王是“取次花叢懶回顧”,從沒有真正對一個姑娘上心過。
……
這樣子在乎一個女孩子,澤王還是第一次。
嬴景昱不由得抬眼向安馥珮看去。
雖然,在昨天安馥珮就已經和他裡應外合搶了武王的藥,他也深自佩服這個女孩的勇氣和果敢,但他還沒有仔細看過她。
因為他是個內向的人,一直不太懂如何跟別人相處,在平時,他看到一個人,都是快速從他們的面貌上掠過。
此時,他有意識地去觀察一個人,還是個相貌出眾的女孩子,忽然有一道耀眼的光灼傷了他的眼睛。
他立即低下頭去,他仿佛還是沒看清這姓安的女子具體長啥樣,隻覺得她極美。
細想,又感覺她的美與她的外表無關,而是她強大的氣場,她爭分奪秒搶救中毒者的那種專注。
她的那雙手,是了,剛剛他注意到她的那雙手了,潔白纖長,宛如柔荑,正抓著一名中毒者的手,將一根帶子綁在他的手腕上。
然後,嬴景昱就去看安馥珮的手,見她麻利地取出一根透明玻璃管子,管子上面帶著特殊的銀針。
這銀針比他見過的銀針要粗一些。
她就把這長得古怪的銀針平平扎入中毒者的手背。
她扎針的手法也跟尋常大夫不同。
她似乎把玻璃管中的液體住入中毒者的身體,然後撥出銀針,讓人按住扎針部位,就迅速起身,趕到另一名中毒者身邊去了。
這時候,嬴景昱忽然湧出一種強烈的感覺,難道澤王之前種種古怪行為,別有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