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和安神醫的關系是你能挑撥的嗎?
安馥珮打著哈欠,回自己的帳篷去了。
蔡思源仍在帳篷外的空地上,渾身發抖,難受之極,易惜兒帶著一個老嬤嬤在旁邊照顧他,但無法令蔡思源身體的痛苦減輕一些。
就在三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另一個穿著水藍色圓領袍的人朝他們走了過來,俯下身子看了看他們,說,“這不是蔡狀元和易姨娘嗎?怎麽,你們二人也染上時疫啦?”
易惜兒認得這個人是鄭朝宗,眼眸垂下黯了幾分,雖然默而不語,但大顆大顆的眼淚如珍珠一般墜下來,易惜兒知道自己的容貌,這樣哭著的時候最是楚楚,惹人生憐。
鄭朝宗道,“他們也太不像話,快將城主扶到我的帳篷裡去吧。”
他倒沒太關注易惜兒的哭相,不過他是太醫,立志要懸壺濟世的,看到病人,不管是誰,都要救治。
易惜兒喜從天降,眸中的眼淚卻更多了,噙著眼淚,啞著煙嗓,對鄭朝宗說了一聲:“謝謝。”
鄭朝宗把這幾個人帶回了自己的帳篷,將染疫的蔡思源安置在自己的榻上,還打來了一盆溫水。
易惜兒千恩萬謝,絞了絞毛巾,替蔡思源揩淨臉上手上汙漬。
鄭朝宗把水盆端走,髒水倒在帳篷後面的空地上,回來的時候,又找出一件乾淨的袍子,讓易惜兒給蔡思源換上了。
鄭朝宗勸道:“蔡城主,你也別怨安神醫。之前你要活埋了安神醫,這做法也實在太偏激了一些。不如好好地跟安神醫道個歉,你們夫妻一場,總還有些情誼在,只要你心誠,我想安神醫是會給藥的。”
蔡思源臥於榻上,眼珠子向著鄭朝宗轉了一轉,又閉目,哀歎了一口氣。
易惜兒雙手置於胸前絞著手絹,心思如潮,她可不想讓蔡思源和安馥珮和好,因問,“難道鄭太醫手中沒有藥嗎?”
鄭朝宗道:“不瞞蔡城主,此藥只有安神醫方能製,本太醫手中確實無藥。蔡城主想要快快的治好時疫,還是要問安神醫拿藥的。”
易惜兒的目光落在鄭朝宗身上,“然則鄭太醫跟著姐姐這麽些日子,替疫民問診看病,難道還不知道姐姐的藥方嗎?”
鄭朝宗站在帳篷正中,單手負於背後,另一隻手摸著山羊胡子,臉上浮現出欽佩的笑意,“藥方其實很簡單,單一味藥物,就是地金蓮。不過如何將地金蓮熬成藥丸,只有安神醫會,我們旁人是做不了的。”
“哦?”易惜兒沉思著,“鄭太醫您是神醫紀如厚的弟子,也不會熬製抗時疫的藥丸嗎?”
鄭朝宗誠懇道:“確實不會,她製藥的方法十分特別,別說我們藥王谷沒有這樣的製藥手法,就算是放眼天下,也找不到一個。”
於帳篷的暗處,易惜兒的眸光陰狠之色驀然閃了一下,隨即又熄了,恢復了柔柔的模樣。
“鄭太醫這樣的話說出來,給我聽了還不要緊,若是讓天下人聽了,豈非要讓人以為堂堂神醫,還不如一個糟糠女子嗎?”
鄭朝宗的心跳了一跳,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易惜兒道:“你丟了自己的名聲,自己不在乎,難道連藥王谷的名聲也要丟了去嗎?”
易惜兒這是要挑撥離間啊。
鄭朝宗握著山羊胡的手漸漸攥緊,不覺中扯著了自己的胡子,扯得下巴生疼,幾乎要把胡子都連根拔下來。
易惜兒的話,若是早幾日說,鄭朝宗或許會被她說動。
但不是現在。
這幾日來,鄭朝宗親眼看見安馥珮精湛的醫術,非藥王谷所能比,十個藥王谷也比不上。
鄭朝宗也親眼看見安馥珮是如何強撐著一個被易惜兒虐待過的虛弱的軀體,堅持給傷者做手術。
這些經歷,讓鄭朝宗對安馥珮無比敬佩,哪怕是師父責怪下來,他也要力保安馥珮。
易惜兒側著眸光向上,瞧了瞧鄭朝宗一張潮紅慍怒的臉,卻以為鄭朝宗已然被自己說動。
她垂下眼眸,說道:“依我的愚見,不如將安氏的製藥法子偷出,先治好我家相公的時疫。反正,鄭太醫在救治疫民的過程中全程在場,相公病愈後便向潯陽城的居民告示,這藥其實是藥王谷發出的,全是鄭太醫的功勞。”
易惜兒道:“藥王谷本來在天下間名聲甚隆,況且藥王谷在兩月前就已經研製出抗疫藥方,這個告示沒有人會懷疑的。至於安氏,她本來就是個賣豆腐的低賤女子,只要相公說,這其中出了誤會,又有誰會相信她有這種神藥呢。”
鄭朝宗聽了這些話,不但不為所動,反而憤怒已極。
這個蛇蠍心腸的婦人,竟敢如此在背後算計安神醫!
鄭朝宗一隻手攥著腰間小兜,捏了一捏,那裡藏著幾粒抗時疫的藥丸,本來他決定只要蔡思源和易惜兒好好的對之前所作所為道歉,態度誠懇,他就給他們藥的,現在看來-——
雖然懸壺濟世是藥王谷的訓誓,但他,真的不想給這種人藥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