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楚王的擔心

  漢王府就在楚王府的附近。孫豆豆帶人去打掃漢王府，自然瞞不過楚王府的人。

  孫豆豆帶人進了漢王府，正準備把漢王府裡裡外外仔仔細細地打掃一遍，沒想到漢王府非常乾淨，就像是平日裡有人打掃一樣，完全不需要他們打掃。

  等到衛勉來請孫豆豆去楚王府，孫豆豆這才明白為什麽漢王府乾淨得就像有人住過一樣。

  “奴婢參見楚王殿下。”

  “起來吧。”

  “謝殿下。”

  “父皇叫你帶人去打掃十弟的府邸？”楚王問道，“十弟要回京呢？”楚王是知道漢王年底前要回京一事，但是漢王什麽時候回京，他並不知道。之前，他有寫信問過十弟什麽時候出發，十弟說他要晚一些出發，差不多真的要到年底才能抵京。他正準備這幾日，派人去接十弟。

  孫豆豆弓著腰，神色非常恭敬：“回殿下的話，師父告訴奴婢，漢王殿下就在這幾日回京。”

  楚王聞言，面上露出一抹訝異的神色：“十弟就在這幾日回京？”

  “師父是這樣說的。”

  楚王微微皺眉問道：“具體哪一日抵京？”

  “這……師父沒說，奴婢也沒有問。”孫豆豆說完，在心裡嘀咕，漢王殿下即將回京一事，怎麽連楚王殿下都不知道？難道漢王殿下連楚王殿下也沒有告訴？皇上也沒有跟楚王殿下說？

  楚王朝孫豆豆揮了揮手，孫豆豆恭順地退了下去。

  等孫豆豆離開後，衛勉一臉驚訝地說道：“漢王殿下即將回京，怎麽沒跟您說？”

  這也是楚王疑惑的地方。

  “漢王殿下該不會想給您一個驚喜吧？”以漢王殿下的性子，真的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楚王也猜到了這個可能，不過他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擔心十弟回京途中有意外。”

  “意外，什麽意外？”衛勉面露疑惑地問道。

  “你去查一下。”楚王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見楚王神色擔憂，衛勉心裡一緊，忙說道：“奴婢這就去。”

  須臾，魏王也知道趙曜過幾日回京一事。

  他和楚王一樣，懷疑趙曜不告訴他們回京一事，另有隱情。

  當天晚上，楚王做夢夢到趙曜遇到刺殺，身中刺客一劍，當場死亡的一幕。嚇得他從夢中驚醒，大喊一聲：“十弟！”

  楚王妃被楚王這一聲大叫嚇醒。她忙坐起身，就見楚王臉色蒼白，滿臉驚恐。這是她第一次見楚王這副模樣，忙關心地問道：“殿下，你怎麽了？”

  楚王已經回過神來，但是臉色依舊難看。他忙掀開被子下床。在下床穿鞋子的時候，他差點跌倒。

  楚王妃忙扶住楚王，神色緊張地問道：“殿下，你怎麽了，出了什麽事情？”

  “我夢到十弟出事了。”楚王看向楚王妃，“你繼續睡。”說完，他邊穿外衣，邊急急忙忙地往外走。

  “殿下……”楚王妃見眨眼的功夫，楚王已經離開了。她趕緊起床穿衣。

  楚王去了書房，把衛勉叫了過來。

  “有沒有查到十弟的行蹤？”

  “殿下，奴婢兩個時辰前收到消息，漢王殿下他……”說到這裡，衛勉頓住了，沒有再說下去。

  楚王聽到這話，想到方才的夢境，心頭猛地一沉。他雙手不由地握成拳頭，緊皺著眉頭問道：“十弟怎麽呢？”

  衛勉不敢隱瞞，匯報道：“漢王殿下遇刺了。”

  “什麽？”楚王想到夢中趙曜遇刺身亡的一幕，身體微微晃動了下，“十弟呢，他有沒有出事？”

  “殿下放心，漢王殿下沒有出事。”

  楚王怕衛勉欺瞞他，不太相信這話。

  “十弟當真沒事？”

  “漢王殿下沒事，只是……”衛勉吞吞吐吐地說道。

  楚王神色一凜，“只是什麽？”

  “漢王殿下早在幾日前就出發了，這一路中，一直有刺客刺殺漢王殿下。”

  楚王面色陰沉，語氣陰森地問道：“是誰？”

  “韓王。”

  “韓王？”聽到這個答案，楚王心中很是詫異，“韓王為何要置十弟於死地？”難道是因為三王妃的事情？不可能，韓王跟三王妃勾結一事是他派人去調查的，並沒有讓十弟出面，韓王不可能懷疑十弟。

  “奴婢不知。”

  楚王問道：“十弟現在到哪呢？”

  “快要到錢塘呢。”

  “你立馬派人去接十弟。”如果可以，楚王恨不得自己親自去錢塘接趙曜。

  “是，奴婢這就派人。”

  等衛勉退了出去後，楚王妃走了進來。方才楚王跟衛勉的話，她聽到了點。

  “殿下，漢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會沒事的。”楚王妃知道楚王最在意漢王這個弟弟。如果漢王真的出事，只怕楚王能做出什麽事情來。

  楚王一想到夢中趙曜被刺客刺中身亡的一幕，不由紅了雙眼。

  “你說的沒錯，十弟絕對不會出事。”難怪十弟不告訴他，他具體回京的日子。看來，十弟早就料到韓王會派人刺殺他。

  “殿下，夜裡寒冷，你還是回去吧。”

  “王妃，你回去繼續睡吧。”楚王看了一眼楚王妃，溫聲道，“我不會有事的。”

  楚王妃也知道楚王睡不著了，“我留下來陪殿下吧。”

  “不用，你回去吧。”楚王對門外叫了一聲，讓人送楚王妃回去休息。

  楚王妃無奈，隻好自己回去休息。

  楚王坐在書桌前，思索韓王為何要殺了趙曜。

  難道韓王真的知道十弟知曉他和三王妃狼狽為奸一事？韓王沒有除掉他，就把怒火撒在十弟的身上。
    等等，韓王病了，年底不回京。難道韓王並不是真的病了，而是裝病？

  韓王為何裝病？

  對韓王來說，年底回京一事非常重要，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稱病不回來。

  難道韓王年底不回京跟十弟有關？

  十弟做了什麽，嚇得韓王年底不敢回京？

  看來，十弟做了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嚇得韓王都不敢回京。

  十弟該不會查到韓王跟匈奴三王妃勾結一事的證據？！
  只有這件事情，才能嚇得韓王不敢回來。

  韓王得知十弟查到了證據，所以才會派刺客刺殺十弟。

  十弟擔心牽連他，所以沒有跟他說這事，想一個人擔著。

  楚王想通後，在心裡把趙曜罵了一遍。

  等趙曜平安回京後，楚王決定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不過，眼下還是要盡快接到趙曜，確保他的安全。

  遠在海上的“趙曜”，此時又被刺殺呢。不過，他人已經不在梁家的商船。船上的漢王是別人假扮的，而他本人已悄悄地上了岸。

  這些時日被刺客煩得晚上不能好好睡覺的同喜，此刻正發恨地殺刺客。

  他是趙曜的貼身太監，必須留在船上，守在假漢王的身邊，不然會露餡。

  趙曜扮作他人，大搖大擺地從錢塘坐船上京。

  可惜，他不能去揚州梁家，看望外祖父他們。只能等回沼澤府的時候，再繞道去揚州看望外祖母他們。

  這一波刺殺又是殺到天亮才結束。

  同喜殺的全身都是血。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幽幽地歎了口氣：“唉，這刺殺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啊。”

  坐在他身邊的梁淳說道：“等到了京城才會結束吧。”

  同喜擺擺手說：“等到了京城，說不定還有刺殺，荀家不會放過殿下的。”

  “荀家未免太猖狂了。”梁淳一臉憤恨地說道，“等殿下回到京城，一定要讓荀家好看。”

  “等過完年，殿下就會送給荀家一個誅滅九族的大禮。”同喜冷笑道，“現在就讓他們再蹦躂一會兒吧。”

  “殿下已經有證據呢？”

  “應該有了。”同喜受不了身上的血腥味，站起身說道，“公子，我先回去了。”

  “公公慢走。”

  與此同時，遠在京城的楚王得到了另外一個消息，是宮中傳出來的。

  楊齡詫異道：“皇上為何要查淑嬪和德妃之間的關系？她們兩個不是死對頭嗎？”

  “現在看來她們二人並不是死對頭。”楚王若有所思道，“她們二人應該有非同尋常的關系，不然父皇不會突然查她們。”

  “淑嬪和德妃做了什麽嗎？”

  “表面上什麽都沒有做，就怕暗地裡一起做了什麽事情。”楚王忽然想到了韓王年底不回京，和韓王派人刺殺趙曜這兩件事情。

  楊齡見楚王的臉色變了，忙問道：“殿下，您想到了什麽？”

  楚王道：“淑嬪跟德妃一事，應該跟韓王年底不回京，和十弟遇刺有關。”

  “殿下，您懷疑淑嬪跟德妃他們是一夥的？”

  “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不然父皇也不會查淑嬪和德妃的關系。”

  楊齡神色忽然變得非常凝肅，“殿下，只怕漢王殿下知道了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應該是。”楚王一想到趙曜瞞他，心中有些生氣，“這麽嚴重的事情，十弟居然瞞著我。”

  “您上次回京也遇刺，如果不是漢王殿下派人假扮您，只怕您無法回京。漢王殿下估計是想到這一件事情，這才瞞著您，不想讓您再被韓王和荀家盯著。”楊齡在心裡感歎道，漢王殿下和楚王殿下還真是兄弟情深。

  “我猜也是這樣。”就是猜到是這樣，楚王才更氣。

  “殿下，漢王殿下聰明機靈，身邊又有易容之術的人，我猜漢王殿下肯定會找人扮作他，然後他扮作普通人，偷偷地從另一條回京。就跟當初您回京一樣。”

  “如果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

  “殿下，漢王殿下想必知道韓王會派人刺殺他，不可能不做防備的。”楊齡安慰楚王道，“我想漢王殿下一定能平安順利地回到京城。”

  聽楊齡這麽說，楚王心裡便安心了不少。

  “等他回來，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殿下，我現在擔心韓王會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楚王微微頷首道：“很有可能，不過他成不了氣候。”

  楊齡不解地問道：“為何？”

  “楚將軍在北境軍營。”楚王現在終於明白，為何皇帝會留楚英在北境軍營。

  “殿下，您忘記代王了麽。”楊齡面露擔憂地說道，“如果代王跟韓王裡應外合呢。”

  “就算代王跟韓王裡應外合，也成不了氣候。”楚王微微笑了笑，“不說父皇，隻說父皇身邊的宋將軍他們，代王這些年是常在外面帶兵打仗，但是跟宋將軍他們相比，代王還是差了些。”

  楊齡倒是忘記宋將軍他們幾個，“殿下這話有理。”

  楚王又道：“再說，我不相信代王會蠢到跟韓王合作。”

  “代王不是被韓王送的女人迷得暈頭轉向麽？”楊齡訝異道，“殿下，您覺得代王是裝的。”

  “嗯，代王不可能這麽蠢。”楚王分析道，“跟韓王合作，他有什麽好處。”

  “如果代王假裝被女人迷得暈頭轉向，那韓王完了。”

  “他早就完了。”一想到韓王要殺趙曜，楚王面上一片冰冷。

  “如果不是漢王殿下察覺到韓王有異樣，只怕我們現在都被韓王耍的團團轉。”幸好漢王殿下是站在楚王這邊的。如果漢王殿下是楚王殿下的敵人，只怕……楚王殿下不是漢王殿下的對手。

  之前，他一直覺得楚王殿下是眾皇子最為出色的一個，現在看來，漢王殿下才是最出眾的一個，不管是心思，還是手段都極為優秀。

  漢王殿下才十七歲，就有如此深不可測的心機和手段，真的是……如果是敵人，就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