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墨耘抬頭,望向牆上的掛歷,已是2014年8月19日,距離他本該死在劉盈床上的7月25日,已經過去了24天。這一次,劉盈一直被他扣在手裡。他佯裝輕狂依舊,對方按兵不動。
“沒什麽他們不敢的。”張墨耘慢慢地說。這個已經忍了一個多月的男人,臉上終於浮現狠戾之色,“這一次,我要他們把牢底坐穿!”
這天傍晚,張墨耘獨自一人,去了兒子的病房。自從張靜禪出事後,他來得並不算頻繁,往往四五天才來看一眼。因為越逼近9月,福銘越難支撐,瀕臨崩潰邊緣。哪怕是他,也要用盡全力,才能熬下去。
但這也導致了外頭傳言,首富對這個兒子,並不看重。甚至有傳言說他其實還有另一個已經成年的私生子繼承家業。張墨耘不知道這流言從何而起,但他並未做解釋。
張靜禪早已轉出重症監護,到了VIP單人病房。他的身體已經沒有任何問題,只是一直不醒。
落日的余暉灑在病房裡,一個纖細的女孩,坐在阿禪床頭,正在跟他說話。
張墨耘駐足,聽她碎碎念道:“……其實仔細看,你還是挺帥的,我等你8年也不算虧。但是你到時候醒了,不會失憶忘了我吧?電視裡都是這麽演的,然後你再和你的豪門未婚妻在一起,那我可就虧大了。不行不行,我得防著這一點……”
女高中生一拍大腿:“給你刻個字,免得你抵賴。”然後從書包裡抽出筆,把張靜禪一截袖子擼起來,寫下“李微意所有”五個字。然後得意洋洋地對床上的少年說:“每天寫一遍,催眠你我他。”
這女孩一個人竟然也能玩得不亦樂乎,張墨耘輕笑出聲。李微意回頭看到他,臉一下子紅了:“叔叔。”
張墨耘已從妻子那裡得知,這姑娘隔三差五就來看張靜禪,小小年紀,卻是個重情重義的癡人。張墨耘在心中感歎兒子的好眼光,和顏悅色地坐下,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問李微意的學習,也聊張靜禪這幾天的情況。
張墨耘從口袋裡抽出個細長盒子,打開,裡頭躺著一條金佛項鏈,看起來已有些年頭。他說:“孩子,這是我們張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雖然不怎麽值錢,阿禪的母親戴了半輩子,現在我把它送給你。”
李微意心道,這倒是個警告張靜禪恪守男德的信物,她卻不肯收:“叔叔,這太貴重了,意義重大,我還小,不要了。”
張墨耘硬塞給她,說:“答應叔叔,以後每天都戴著,一直戴著,好嗎?看到它,叔叔就覺得,阿禪有一天一定會醒來,看到你戴著它。”
李微意隻好收下。
末了,張墨耘話鋒一轉,十分平和地說:“孩子,如果等到2022年,他還沒有醒,就不要再等下去了,去過你自己的生活。”
少女李微意卻澀澀一笑,低頭,手指摸著項鏈上沉甸甸的佛像,說:“都讓我等到2022年……我想,本來我和他,是在2022相遇的吧?”
張墨耘微微一笑,抬頭,目光在床上兒子身上停留一瞬,而後望向窗外遠方,答:“我也不清楚。因為按他們說的,自從循環開始,我從沒活到過那時候。”
過渡完了~明天回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