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祖孫倆飯店偶遇

  李平安肩膀上扛著魚，短短的兩百米的胡同，李平安足足走了半個小時才到家門口，主打的就是一個面面俱到，但凡是熟人，必須要停下來打個招呼聊兩句，順便再講講自己釣上來的這條魚。

  聽著一路上鄰居們不停的驚歎，李平安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平安，別走啊，我這魚你看能不能再給你們軋鋼廠送去？”

  回到四合院，李平安興高采烈的扛著魚想要回中院，就被閻阜貴給攔了下來，一臉討好的和李平安商量著把魚變現的問題。

  掃了一眼閻阜貴桶裡的八九條魚，魚都不小，最少也有小兩斤重，賣到軋鋼廠估計能賣個十多塊錢。

  “可以，沒問題，我以前的一個老同事現在就是食堂采購股，找他就能給賣了，不過你明天要跟我一起去，到時候直接拿錢走人”

  “好好好，那我明天早上就在家等伱了，你上班的時候記得叫我，來來來，抽根煙”閻阜貴聽到李平安願意幫忙，連忙從兜裡掏出經濟牌香煙，給李平安遞了一根過去。

  閻阜貴不是沒有其它渠道賣魚，菜市場那邊就有回收的，只不過市場回收的價格低，找李平安直接走軋鋼廠的關系賣，價格能比菜市場那邊每斤高個一毛錢。

  正在家裡收拾的一大媽，看到李平安扛著這麽大一條魚回來，呆呆的張大嘴巴，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反應過來後，連忙從屋裡走了出來，對著這條魚上下不停的打量，時不時還伸出雙手測量一下這條魚的長度。

  “這條魚真不小，都夠咱們一家人吃好幾天的”丈量過這條魚後，一大媽發出了一聲感歎。

  “吃不了幾天，現在這大夏天的，這魚兩天吃不完就要壞”

  “憑著咱們幾個人，兩天可吃不完”

  “您拿回去想想怎麽做，我把勝利叫過來晚上一起吃飯”

  把魚留給一大媽，李平安便急匆匆的重新出去，跑到街道口的供銷社，給他們主任遞了根煙過去，很輕松的就拿到了電話使用權，通過供銷社的電話，給王勝利他們單位打了過去。

  將自己釣上來大魚，晚上一起吃魚的消息告訴了王勝利，在即將掛斷電話的時候，李平安想起了冉秋葉，於是隨口問了一嘴他和冉秋葉發展到哪一步了。

  聽到李平安的問題，王勝利瞬間不好意思了起來，隔著電話支支吾吾了好半天，留下一句“我現在跟秋葉在談對象呢”後，立馬掛斷了電話。

  “嗨，不就是搞了個對象嗎，這小子怎麽跟大姑娘似的，害羞個什麽”

  聽著話筒裡面傳來的忙音，李平安隻感覺莫名其妙，喃喃自語後，便放下了電話。

  “老劉，電話打完，我撤了啊”

  掛斷電話後的李平安，衝著正在坐著抽煙的供銷社主任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供銷社，回到家裡幫著一大媽一起處理釣上來的大魚。

  二十一斤的草魚屬實有些大，要是普通人家弄到這麽一大條魚還真沒辦法吃，光是用來做菜的調料都湊不齊，最多是把魚煮熟拉到，但是誰讓抓到他的是李平安呢。

  這條魚李平安和一大媽商量了一下，準備做成三道菜，一個酸菜魚，一個糖醋魚塊，最後再來個香酥魚塊。

  這三道菜可謂都是全部都是費油大戶，現在的老百姓家裡每個月的食用油定量很少，每個月的那點油根本不夠吃。

  肥肉之所以搶著買，除了肚子裡缺油水喜歡吃大肥肉外，另外就是用來煉豬油炒菜用。普通市民家庭裡，每個月的定量肉買回來，大部分都將肥肉煉成了油，就這還是缺油，炒菜都要省著點，論滴用。

  商量好做法後，李平安回到自己屋內，在倉庫中翻找從婁家撿回來的錢票，很快就從裡面找到不少油票，拿出兩張一斤的油票，李平安提著油壺跑到糧油店，準備打兩斤的植物油。

  當李平安來到糧油店說自己要打兩斤油時，整個糧油店都震驚了，在這條街上，打一斤油的都少，更別說這一次性打兩斤油了，別說見了，聽都沒聽說過，豪橫，真特娘的豪橫。

  “李科長，還是你有本事，我在糧油店工作十幾年了，你是我見過第一次一次性打兩斤油的”正在給李平安打油的大媽，看著裝了滿滿兩瓶的油壺，忍不住開口感慨了一句。

  周圍來買糧食或者打油的街坊，都用一種羨慕的眼光看向李平安，時不時的看著油壺裡面的油咽口水。

  周圍人的目光讓李平安隻感覺如芒在背，這次是玩大了，一高興就腦子不清楚，沒有考慮到買兩斤油代表著什麽，心裡暗自後悔。

  油票這年頭是真的難搞，比肉票都還要稀缺，一次性弄出來兩張票，也就是周圍街坊都知道李平安有本事，要是換個其他人來，當場就能被糧油店的職工聯合群眾給按地上送到派出所。

  “嗨，什麽有本事沒本事的，我這也就是運氣好，認識的大領導要去外地任職，家裡的票證什麽的帶不走，人家就送我了，要不我哪能有這麽多的油票啊”反應過來的李平安，連忙為這兩張油票來源找了個借口。

  周圍街坊都知道自己認識大領導，領導們來回調動很正常，作為大領導每個月的定量自然比較多，而且也不會因為帶不走就通過黑市賣掉，用這個借口最不容易讓人懷疑。

  果然，和李平安猜的不錯，周圍的街坊聽到李平安這個借口，全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一些想法比較多的人，也打消了李平安肯定貪汙了的想法。

  拿著油回家後，李平安這下子算是漲了記性，以後還是低調點好，用什麽東西能在自己倉庫拿的就在倉庫拿，買大件物資盡量不要去外面的商店。

  一大媽看到李平安打了兩瓶油回來，臉上浮現了和剛剛糧油店裡的那群人一樣的表情。還用剛剛那個借口，李平安簡單的和一大媽解釋了一下，一大媽的臉色這才恢復了平靜。

  有了油，自然就能開始做菜了，一大媽開始在廚房忙碌了起來，李平安在廚房給一大媽打著下手。

  很快，一股油炸的香味在整個院子裡彌漫了起來，特別是中院，那就是整個院子的重災區。

  對面的傻柱家裡還好，現在傻柱經過上次被保衛科抓後，雖然老實了很多，隻截留晚上小灶的食材，平時的飯菜全部分給了後廚的職工。

  按理說傻柱家裡的夥食標準應該下降了不少，不過誰讓傻柱有手藝呢，徐豔霞懷孕後，傻柱進行了瘋狂的接活，隔三差五就能接一個宴席，每次都能帶回來不少肉菜。

  整個四合院裡，要說夥食的話，傻柱這裡是超過李平安家裡的，傻柱家裡每隔一天都能吃上一頓肉。

  因為這個原因，此時正在屋裡給孩子喂奶的徐豔霞，包括在寫暑假作業的大丫，聞到空氣中的味道後，什麽也沒說，只是停頓了一下，接著就是繼續忙自己的事。

  賈家就不行了，此時的賈家，從賈張氏到兩個小丫頭，全都聚在窗戶邊，使勁嗅著空中飄過來的味道。

  “呸，李平安這個小王八蛋，不就是釣了條破魚嘛，竟然舍得用油來炸魚，他肯定是貪汙了，要不然從哪弄這麽多油來，等著瞧吧，你李平安這個小王八蛋遲早要讓公安給抓進去斃了”賈張氏對著易忠海家的廚房，恨恨的詛咒著。

  賈張氏好久沒有吃過有油水的東西了，聞到這個味道，賈張氏肚子裡的饞蟲都被勾了出來。

  看了看正在趴窗戶的兩個小丫頭，知道對面李平安看不上她家，這次並沒有讓這倆人去問李平安要肉吃，賈張氏嘴裡嘟囔了兩句賠錢貨，便獨自從床下下來。

  偷偷摸摸的找到自己存錢的地方，從裡面拿出了兩塊錢和一斤糧票，賈張氏留下一句“在家裡待著別亂跑”後，便急匆匆的跑出了院子。

  是的，賈張氏忍不住了，準備出去找個館子好好祭奠一下自己的五髒廟。

  自從賈張氏在監獄進修幾個月後，賈張氏成功戒了藥癮，現在沒有了每個月的藥錢，賈張氏偷偷攢下了不少錢，偶爾大吃一頓，對於賈張氏來說還是承擔的起的。

  賈張氏沒有去街道旁的那家國營飯店，而是繞了兩條街，找到了一個沒多少認識自己的館子。

  現在還沒到飯點，館子裡人不過，賈張氏剛進去，還沒喊服務員呢，就看到飯店內的一張桌子上，有一個小孩背對著自己，正在大吃特吃。

  看著那個小孩的背影，越看越熟悉，怎麽這麽像棒梗呢？

  賈張氏走了兩步，繞到那個背影的正面一看，赫然正是賈家的乖孫，賈梗同志。

  賈張氏看到棒梗，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自己家的情況自己清楚，秦淮茹雖然給棒梗零花錢，但是不多，每個月就那麽幾毛錢，看著棒梗桌上兩個肉菜，這頓飯沒有兩塊錢下不來，更別說還有糧票了，這玩意秦淮茹不可能給棒梗。

  家裡最近也沒有丟錢，而且棒梗還有偷盜的毛病，賈張氏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棒梗下館子的錢是從哪來的。不過賈張氏對此並沒有覺得不對，在賈張氏心裡，棒梗還是小孩子，小孩子偷東西怎麽能叫偷呢，那叫拿。

  再說了，棒梗打小就聰明，現在只是龍遊淺灘，將來遲早能當上大領導，現在拿的這點東西，等將來棒梗發達以後，再還回去不就行了。

  就當賈張氏看到棒梗的時候，正在埋頭乾飯的棒梗自然看到了賈張氏，棒梗一下子愣在當場，嘴裡的肉嚇得都不知道嚼了，呆呆的看著自己奶奶。

  “棒梗，你自己出來吃飯怎麽不叫奶奶，吃獨食可不好”賈張氏笑嘻嘻的在棒梗旁邊坐下，然後也沒搭理還在發愣中的棒梗，轉頭看向服務員：“服務員，給我來倆饅頭，再拿雙筷子”

  棒梗也好長時間沒吃過這麽好的飯菜了，自從上次在秦京茹家被發現後，棒梗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星期才好，出門摸了兩天點，昨晚才得手。

  今天這頓飯是棒梗最近半個月第一次下館子，誰知道就這麽巧的碰到了賈張氏，預想中的打罵並沒有來，聽到自己奶奶問服務員要筷子後，棒梗一時間摸不準賈張氏的意思，索性不管回家會怎麽樣，甩開腮幫子就是造。

  賈張氏看著正在埋頭乾飯的棒梗，臉上沒有對棒梗偷盜的失望，反而是一臉的欣慰，要不是場合不對，賈張氏真要狠狠的表揚棒梗一番。

  等服務員把倆饅頭送上來後，賈張氏不客氣的將筷子伸進裝滿紅燒肉的盤子裡，跟著棒梗一起吃了起來。

  把桌子上的兩份肉菜全部吃完，就連湯水都沒放過的祖孫倆，心滿意足的靠在飯店的椅子上，各自揉著自己吃撐的肚子，今天吃的實在是太飽了。

  祖孫倆在椅子上休息了一會，等從飯店出來後，賈張氏揉著棒梗的腦袋對著棒梗就是一頓誇，直呼棒梗真是好樣的，並且向棒梗承諾，以後放心大膽的乾，秦淮茹哪裡，賈張氏會幫著遮掩，爭取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剛剛心情還忐忑的棒梗，聽了自己奶奶的話，一下子就把心放回肚裡，揚言以後每次下館子，都會回家叫賈張氏，和賈張氏一起吃肉。

  棒梗這番話，聽得賈張氏感動不已，不愧是自己從小帶到大，含辛茹苦養育成才的孫子，不吃獨食，有好吃的想著奶奶。

  倆人在回四合院的路上，賈張氏不停的囑咐棒梗外出乾活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不要被人發現，並且教了棒梗不少的小技巧，什麽提前踩點，注意觀察，以及家裡能夠藏錢的地點。

  棒梗則是不停的點頭，賈張氏說的這些知識點，對於棒梗的幫助不可謂不大，讓棒梗受益匪淺，對於自己奶奶是佩服萬分。

  夕陽西下，將這對祖孫的背影拉著越來越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