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心戰場裡。

  入目就是血腥戰場，仿佛每一片大地都染滿鮮血，泥土都是黑色的，是太多鮮血浸染的。

  戰場的廝殺聲震天，撼人靈魂。

  殺！

  有一瞬間，謝九娘隻想衝進去，將魔族人全部斬殺。

  淨世蓮發出白光，蓮香陣陣散發，幫謝九娘壓下了心底翻湧的嗜殺，連帶她周圍的修士都受益，腦子刹那間冷靜了許多，就像是炎熱的夏日，突然吹來一陣涼風，讓人通體舒暢。

  在這種性命攸關的戰場，失去冷靜是十分危險的。

  謝九娘警惕問：“剛才我是怎麽啦？”

  “這裡殺戮之氣太重，一時不慎影響心智，人族小崽子要小心。”妖皇提醒謝九娘。

  謝九娘道：“很多人不受影響。”

  “哦，別人不像你，老在入魔邊緣來回蹦噠。”小金龍從纏著謝九娘手腕到趴到她的肩膀。

  謝九娘，“……”

  我不信！
  我覺得你對我有偏見！
  魔族兵將的攻擊手段主要是魔物和肉身的強悍，仿佛就是天生的強大體修。相比之修士的手段，那稱得上五花八門。

  丹器陣符等齊出動，殺傷力驚人。

  謝九娘位處於戰場邊緣。

  見到己方有人情況危急，便會及時出手拉上一把，或是順手將自身周圍的魔族人斬殺，或是幫助鎮守衛救助傷員。

  有謝九娘的加入，讓鎮守衛救護人員，壓力大減。

  此外，謝九娘還時刻關注高空中的大戰。當中與千殺道君對戰的，是一個魔族大能。

  謝九娘問：“妖皇前輩，我師祖會有危險嗎？”

  妖皇道：“沒有，她佔上風。”

  在閱歷上，謝九娘遠比不上妖皇。

  修仙者集結，抵抗魔族大軍，在人數上是不如魔族，但高端戰鬥力卻勝過魔族兩三倍。正因此才能讓百萬魔軍越不過中心戰場，斬殺魔族人無數。但是，魔族高層似乎並不在乎魔族士兵的死活。

  死了一波，再從魔界調過來一波。

  這些年開戰以來都是如此。

  有時蟻多咬死象，修士的實力也不是無窮無盡，很多修士戰到竭力，再沒有人接應的話就會有隕落的風險，其中也包括化神。

  戰場上不少化神。

  這是謝九娘看過最多的一次了。

  其中有一些熟面孔。

  謝九娘特別關注蘇赫和文仲等人。幾人一起圍攻兩名魔帥，卻遲遲沒有將對方斬殺。

  “這些人當初圍攻我不是很能耐嗎？”謝九娘心下嘲諷。

  妖皇道：“渾水摸魚，人族最愛乾的。”

  謝九娘：“……不要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大部分人都是思想端正，勤勤懇懇，好比我。”

  妖皇不理她。

  一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突然，謝九娘留意到蘇家老祖打鬥的時候，越打越偏離主戰區，“他有貓膩。”

  “本神劍也覺得。”

  “你給我盯著他。”

  謝九娘相信自己的直覺，果然在眾人不注意之時，蘇家老祖在蘇赫的遮掩下，消失了蹤影。

  若不是劍靈一直盯著，謝九娘都找不到對方的去向。

  順著劍靈帶路，謝九娘收斂了氣息，再給自己拍上一枚高階隱身符。

  “他遁入地底下了，還要跟著麽？”劍靈依舊鎖定蘇家老祖。

  謝九娘決定道：“跟！”

  人遁入地下，氣息更加隱蔽。
    只要不隨便亂動靈力，很難讓人察覺出來。

  蘇家老祖一直往下遁。

  直達萬丈地底深處，不用劍靈提醒，謝九娘都察覺到前方有數道強大的氣息。

  蘇家老祖頓住了，隱身暗處，窺探起前方。

  謝九娘隨之隱藏在他不遠。

  如今她自身的神識隱蔽性極高，倒是可以悄悄地查探情況。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在前方百余丈外，居然是中空的，這裡有很大的空間和面積。

  首先，謝九娘看到了盟主。

  在盟主正與一個身材奇高，四腳粗壯，又長得奇醜無比的魔族人對峙。

  從魔族人身上穿戴的鎧甲，比謝九娘見過任何一人的都來得大氣精美。外加上這個魔族人身上強大的氣息。

  謝九娘幾乎可以確定。

  此乃魔界的魔主無異了！

  這裡有過慘烈的戰鬥，不遠的地方面，躺了數具魔物破碎的軀體。

  在盟主的身後，還有四名化神。

  或是躺在地上，或是艱難撐著坐起。

  從他們穿戴的法袍上的族徽，全是納蘭家的化神！
  納蘭家老祖宗竟然也在場！

  只不過此時老祖宗的情況不太好，傷得極重，身上滿是鮮血，一條手臂都沒有了，鮮血還在滲出。

  另外三人的情況也很差。

  若不是有盟主擋住，魔主隨手就能將他們斬殺。

  劍靈驚訝：“他們傷得挺重的，主人還是快救他們了，再不救都要沒命了，盟主這個情況最多只能救走一人。”

  盟主和魔主如果打起來。

  距離太近難免會被涉及，而四人又傷勢嚴重，壓根沒有能力抵擋余威。

  眼下這種情況下，魔主處於優勢。

  因為盟主會束手束腳。

  魔主反而可以利用四人來牽製盟主。

  這時，謝九娘不由想起了前世，關於納蘭家同時隕落三化神的傳聞，心頭微驚，暗忖：不會就是這次吧？
  那時間提前了！

  很可能與她提醒有關。

  恰在此時，小金龍睜開雙眼，抬起頭眺望向某一處。

  謝九娘想到某個可能，心頭怦怦跳，傳音道：“妖皇前輩，魔主一直尋找的東西就在這裡？”

  “是了，在這裡。”

  小金龍很快失去了興趣。

  謝九娘順著小金龍剛才看的方向探查，果然在深處見到一個閃閃發光的棱形的晶體。

  棱形晶體懸浮半空，將四周漆黑的環境，照得幽亮幽亮的。

  “那是什麽？”謝九娘驚訝問。

  妖皇回答道：“世界本源，不過你最好別拿走，因為要承擔的因果太重。”

  “世界本源？”

  謝九娘又看了看，仔細觀看。

  妖皇活了這麽大一把年紀，罕見地無語了，“你這來來回回看是想幹嘛？”

  “我要長見識。以為人人都能看到世界本源是長什麽樣子的嗎？”謝九娘想到魔主的意圖，居然是衝著此方世界本源來的。

  這魔主真損，根本不懼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