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來自遠方的召喚

  隔壁的實驗正在進行，但創立初版時的努力換來在此刻的相對清閑，後續的過程中需要艾麗莎費神去做的事著實不多；
  靠著投影身的存在，她隻投入了部分精力便看顧好了現場，並完成了陣列運行期間的統籌事宜。

  因此，在這預期將要持續不短時間的中期實驗中，她得以讓主軀與自身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修行方面；

  具體的事項大致和此前相同，但在繼續積累二態性的同時也還多出了一項，即是前往思維集合體巨卵中不斷遨遊，捕捉那諸多玄奇所帶來的靈感。

  而後，隨著能力的提升隨著竅門的掌握，有種十分特殊的感覺又在此期間被她所捕捉
  那似乎是種奇異的呼喚，它們在以某種無有具體指向的模式朝周遭輻射，並拐著物質與精神間那不知多少層的間隔，波及至了艾麗莎於此間的情緒聚合。

  在初時，可以說當中的所有都是無效信息，或者說是她還未有能力去解讀的信息；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她雖依舊無法準確的分辨出其間的具體內容，但自身修行特性所造就的敏銳情緒感知力，卻使其中的思維偏向被漸次捕捉。

  再往後一段時日，當諸多子要件緩緩獲得進步之後，她又從中感受到了種種被深藏的祈盼.
  過程中，強烈的情緒似乎成為了信息的載體，且越是極端、越是激烈的情緒似便能傳遞更多信息，所蘊藏的祈盼與渴望也就會越鮮明。

  是自困境中衍生的憎恨、是從對比中誕生的嫉妒、也有被善良所孕育的同情，似有數不清的存在正在各方基於不同的理由，無一例外渴望著某種來自外部的救贖；
  雖尚還不清晰，但確實有低語順著波動被遞至她的思緒聚合，進而有若有若無的喃喃於軀體腦海中升騰。

  隻經過短暫的適應，艾麗莎便做到了無視這般低語的影響，讓自身思緒聚合能繼續遨遊於思緒海；
  但那不斷自心間升起的好奇，卻又促使著她主動將之納入了探索范圍，開始嘗試著去理解所攜帶的更多信息。

  於初時而言，那如海如淵般所傳遞而來的無數渴望中，僅有如星海粒沙般的部分能被勉強分辨出情緒偏向，其余卻像混亂的線團般彼此糾纏，連最初步的識別情緒都無法被做到。

  而已有‘情緒強度與分辨率成正比’這般推測的她，卻是當先好奇於究竟是什麽樣的困境才能催生這般的極致情緒，進而於共和國巨卵內那茫茫的思緒海中被她分辨
  難道說，在這看似處於一團平和狀態的國度內，實則有什麽天怒精靈怨程度的黑暗正潛伏著發酵？

  亦或者說，問題其實是出現在了那些教派與城邦屬民當中？
  盡管她並不喜歡這般推論，但自身思緒聚合體所處的集合卻又的確是共和國巨卵，而從已知的種種因素中卻也只能做出這種推斷。

  於是，抱著驗證它並推翻它的想法，艾麗莎開始了近乎看不到前路的漫漫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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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門造車並非是精靈的修行與研究習慣，當艾麗莎將自己的新視野與莫名感知上報總中樞後，共和國便表現出了對其足夠多的重視，並派出相應的支援性研究者前往展開協作。

  當先抵達的是白矮星軌道處的那具千米雕塑，其前來的目的原本是繼續加強虛化實驗的支援力度，但在此時卻也分出了部分精力投向了艾麗莎本體這邊；

  其後，越來越多的細胞級合體、分子級合體陸續抵達，其余施法者與作為參照的尖端術士們，也不斷以投影身或實體身的方式接連前來。

  於虛實研究所之外，分子級雕像用軀體與擬態結構支撐起了新實驗場，以便能在少干擾的狀況中展開對分支項目的探索；

  而後，新近抵達的研究者們也陸續轉移了陣地，全數都進入新區中構建起了相關陣列細節。

  於是在此間，分子級施法者的內面擾動視野、術士們所初步展現的情緒視野得以結合，從無到有的構建起具有輔助能力的銘文陣列，並在之後的研究中又將之逐步改進趨於完善。

  最開始，艾麗莎在諸般研究者的佐助下，以溢散思緒形成印記標定了思緒海目標點位.
  個體的溢散思維終將要歸於集體思緒海，集體思緒的聚合體也處在緩慢但卻存在的溢散過程中，共和國公民與屬民的強度與數量，還有英靈殿與神域信仰的存在，隻延緩了這當中後者的溢散速度、而對前者沒有任何作用；
  但現在，卻在陣列的輔助下完成了對溢散思緒印記的短期穩定，使術士得到‘下線再上線時’回歸前探索點的能力，成功在無有空間與距離概念的思緒海中，完成了種抽象到無法被言說的特殊定位。

  雖有著時間限制，但起碼讓負責探索的術士們有了休息時間，而不必去擔心再遨遊時還要從初始處開始.
  當然，對時間的把握也並非是一蹴而就的，過程中因印記消散而從頭開始的經歷也並不少；

  此外，種種具體未知、但猜測可能是源頭死亡等原因，讓所能辨別並處於追蹤當中的波動會出現莫名中斷，這也常使研究組的工作進度憑空丟失，不得不重新尋找目標重複此前的工作；

  同時，這種波及也並非是點到點進行傳遞的，至少在初期並無明確的思維鏈接能被用來追蹤，所以術士們只能從模糊的情緒感知中尋找前路。

  但總的來說項目進度卻是在不斷向前，在兩種特殊視野的輔助下、於大量研究者的積極參與中，他們真的搭建起了一整套陣列組合模式；

  增強波動感知力、強化‘方向’識別能力、加強聚合體強度、延長巡遊時間.這諸般功能漸漸被納入至了一個體系中，進而使其具備了遠朝術士單槍匹馬效率的探索能力，並且還在之後所展開的接連嘗試中以失誤為樣本不斷改進。

  就這般，在隔壁的實驗還在另一批研究者的手中持續進行時，新研究也在艾麗莎等術士們一次次的上浮與下潛間，漸漸開始變的熟練、漸漸有了新的突破.
  隻以艾麗莎來論，在兩個實驗室成果的共同堆積下同一時刻能維系二態性的物質又變多了些，而堅持遨遊的時間也於陣列輔助下變的越來越長；
  與此同時，對於呼喚的分辨能力也得到了提升，許多原處於感知范圍外的次強情緒由此進入至分辨區間，讓‘線頭’從個位數一路躍升至數萬、數十萬的程度；
  而本就處於分辨范圍的那些，則從此時開始展現出其更深邃的信息與更明確的波瀾‘方向’，讓有些特殊的些許情況在最當先得以被明確.
  可以確定的說，至少那些最激烈的情緒並非源自於巨卵本身，無論內層精靈、還是外層屬民都不是這些情緒的發源歸屬；
  巨卵中或許也有類似的波動出現，但其激烈程度卻遠沒達到項目組當今的識別標準，畢竟在無有距離概念的思緒海中遠近並不決定清晰度，只有情緒強度才是波瀾內容分辨率的衡量標準
  這自然是個好消息，因為大多數過於激烈的情緒實則都源自負面事件，這至少說明共和國內並沒有在發生這般情況。

  於是以稍稍放松的心情，項目組成員們抱著對波瀾源頭與傳遞途徑的疑惑，開始了對當先那批的持續溯及
  疑似的波瀾傳遞媒介最先被標定，當借用陣法力量的術士們步步接近巨蛋邊緣後，於有限的視界內便發現了許多強勁且安靜的聚合體；

  巨蛋內裡的聚合體很粗大，但當它們行至邊緣後卻又一化數千、數萬、乃至十數萬的程度，並於闖過邊界後朝著許多方向同時滿射；

  抱著些許已有的猜測，項目組調整陣紋讓探索者與之相匯，且最先就以其中那最粗、最磅礴、分支最多的為目標.
  而在經過了數次的嘗試後，一道帶著詫異的聲音被導至術士們的思緒聚合，並順著鏈接傳入了他們的耳中。

  “誰？”

  “額是先驅者閣下麽？”

  “是的，這個聲音是艾麗莎吧？你們的研究怎麽跑偏到通訊方向了？”

  “意外、意外，真的只是意外而已”

  “好吧，那就祝你們成功。”

  短暫的插曲後，項目組總算是搞清了那些特殊聚合體是什麽，顯然是從陰霸基地出發正滿世界‘吞身份’的潛伏者們；

  而先前所疑惑的，那種‘無有接觸下被傳遞而至的波瀾’在此刻亦有了初步猜測.
  很顯然，共和國非但沒有處在與河系世界完全隔絕的狀態，反倒還在無形中自主搭建起了許許多多的連接，或許這便是情緒波瀾被導入的原因所在？
  項目組的探索並未就此停止，有了相關猜想後他們又在反覆嘗試中逐步升級陣列，而此間數年也有好消息自隔壁不斷傳來；
  雙方的進度形成了有效技術配合，而整個工作進度終於在某時某刻迎來了質的變化.
  於那時，一種在恐懼中誕生的波濤被識別、被捕捉，而術士們在線上的二態體也開始順之逐波而起。

  一次次因情緒衝刷而被迫的回返，聚合體們甚至被刷沒二態性回轉為物質落至現世，直到後來添加了反衝擊銘文後才漸漸立住了腳跟，並最終於無視距離的溯及中來到了‘目的地’。

  就如此前所感受到的般，那是集合了無數瘋狂與恐懼的思緒集合海，而此前所被識別的也並非是某個個體的呼喚，而是整個集合共同發起的波瀾.
  雖說個中感覺還說不清道不明，但術士們總覺得自己能順著這種呼喚降世，可真到了該嘗試時卻又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問題出在哪裡？

  問題出在了集合與個體的差別，集體的思緒聚合並不存有在現實世界的物質支撐，無論它有多麽強盛都無法被作為‘1’定位；
  反之，組成集合的個體意識卻有著真實存在的背景主體，無論他們有多麽的弱小都具備著成為‘1’的可能。

  所以在此刻，集合中那無盡的個體才是於初中期該追逐的對象，必須找到其中情緒最為激烈的那個展開單獨定位與匯合嘗試.
  收回意念化的軀體，艾麗莎暫且退出了思維世界，漫漫前路似乎還有待進一步探索。

  夜以繼日的研究依舊被繼續，於艱難的陣列改進中終於有個體的意念被捕捉，而作為探索者的術士們也開始了相應的嘗試.
  利用精神與物質間的連接，他們希望將自己的聚合體傳導而下，並在目的地回轉為物質.
  由之，或許就能進行流水般物質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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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天，有巨大的星艦突兀自深空中來，剛邁出地表的原始文明在忐忑中選擇了歡迎，事實上他們也沒有對太空作戰的能力；

  該文明自然希望這是次友好的訪問，希望自身能借此踏出邁入星河的重要一步，但最終他們所等來的卻是碾壓式的征服.
  僅僅只有7名戰士，在那一刻於某艘船中出發登陸至地表展現出惡意，然後便頂著核彈掀翻了文明中的反抗力量。

  隨之，此間多達近百億的智慧生命被動接受了體質檢測，且其中僅只有萬余個個體被選中為幸存者，將有幸隨飛船離開母星並活下去
  這當中，既有強壯者以種子與玩物的身份被選中，也有攜帶有特殊疾病的個體被作為實驗體選中；

  而剩余那幾乎未有變化的近百億個體，則會因之並無值得一看的特殊之處而被直接處理，而這顆星球則會在清洗後作為生態星被販賣，甚至預定中將會要接手的是個處在白道的文明國度。

  當那些被選中的幸運者們被陸續帶上了飛船時，這群來自星海的未知入侵者便毫無忌憚的放出了滅絕消息，聲稱只有帶給他們歡樂劇情者才能獲得新名額得以存活
  於是，無數居民被外星人以未明手段轉移至城市，而無盡的恐懼也隨之開始在地表各方城市中蔓延.
  星球上的居民們並沒有被關押，他們只不過被限制在了大城市中而已，一座座千萬級別的城市散發著頹喪的繁華，並演變成了發生於恐慌中的大逃殺。

  而外星人們卻是在軌道處遙遙看戲，反正最後都要將它們全數毀滅殆盡，那提前榨取點觀賞價值似乎也挺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