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雙道果路盡

  荒塔，這一曾在封閉的九天十地中享有盛名的仙器，百萬年過去，當年的仙器也成了仙王器，但在這個層次中還是太弱了。

  它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那出現在這裡的就應該是真正的荒塔！

  嗡！
  一種特殊的律動出現在這仿製荒塔之上，它儼然成為了一個道標，下一瞬，一道更高大，更神聖，更難以揣測的白玉骨塔出現在了歲月之上。

  仿製的荒塔化作了一道流光，徹底融入到那白玉骨塔中。

  “哈哈！道尊，今日到我救你了！”荒塔的聲音響徹這浩瀚歲月長河，它的威壓也極盡恐怖。

  與無數年前相比，這骨塔更為圓滿了，足足十二層，宛若無上神骨打磨而成，不見絲毫瑕疵，塔身上的無數道神聖虛影也被磨盡了，或者說被祭掉了。

  它只是一座白玉骨塔，沒有了任何道的痕跡，相比於武器更像是裝飾品。

  但它的出現足以讓一位始祖變色！
  “荒！”始祖冷然一喝，出手更急，手中那要祭掉一切的道韻更為恐怖了！

  “嗡！”

  白玉骨塔上倒映出一道虛影，正是荒天帝，他很虛淡，大概是因為真身在和那四位始祖血戰，無法分神。

  這一道荒天帝虛影手持荒塔，發揮出如今荒塔的最強之力。

  “鎮！”

  轟！
  仿佛萬古時光都在這一刹那停頓，薑望道趁此機會直接衝破了這一段歲月束縛，去往更久遠的歷史之中。

  “你很了不起。”就在此時，薑望道耳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舉世皆在為你而戰。”

  是的，荒天帝，葉天帝，無始，青帝這些諸天萬界最強的人都在為他而戰，幫他擋住了詭異仙帝和始祖。

  不然他根本沒有機會走到這裡。

  “是你？”薑望道有些驚奇，這道聲音赫然是花粉路女帝的！

  “你也很特殊，”花粉路女帝繼續說道，“或許我也應該再助你一次。”

  薑望道臉色肅容，“不必如此，我已有七成把握。”

  花粉路女帝的後手可能涉及到她自身最後的希望，薑望道不想她就此徹底寂滅。

  “去吧。”只是那花粉路女帝，沒有給薑望道拒絕的機會，在時間和因果都不可探尋之地，一個石罐飛天而起，撞入歲月之中，落到了薑望道身前，其中還有著一枚種子。

  而在薑望道的目光中，一個虛淡的身影朝著他輕輕點頭，隻一刹，薑望道便是橫跨了無數時空，落到了歲月長河的共同源頭。

  那是時光海。

  “謝了！”薑望道收好那石罐和種子一頭扎進了時光海中，借助花粉路女帝的殘存力量來到了“海底”。

  這裡是詭異一族十大始祖所處的年代，那時候諸天萬界都還在初始階段，大概也是在這個年代，十位始祖走上了厄土高原。

  這個時代堪稱古史之開端，是諸天最繁盛的時代。

  花粉路女帝存在的歲月不可考，而且她曾與三位始祖生死一戰，來到這裡倒是輕松簡單。

  薑望道自己要想真正來到這裡估計還需要用到暗念的因果，只是如今暗念被祭掉了，他留下的手段最多只有七成希望。

  他站在時光的起源處，放眼望去，是一個極為燦爛的年代，那時候修行的概念都是剛剛出現，一群先行者為諸天拓道，奠定了萬世之基礎。

  直到那十個人走上了已經被骨灰汙穢的高原。

  諸天的命運到了轉折點。

  被骨灰沾染的始祖帶上了那位留下的各種負面情緒，變得詭異而邪惡，自身元神都改易了，然後就是第一次大祭。

  屍山血海，諸天哀嚎，萬道崩斷……

  那是一場難以想象的浩劫，將那一個初始時代葬下。

  “這是諸天的起點，卻不會是我的終點。”薑望道最後看了一眼，直接突破了這個時代的限制，去到了真正最古的年代。

  那是時光海最幽深的所在，無人可以窺視，強如始祖都不能！

  “太初……”

  薑望道來到這個最古時代，一時間竟是失了神。

  他其實來過這裡，在自己體書大成那一瞬，在自己真正掌握太初之光的那一瞬。

  九天書帶著他以不可思議的方式直接來到了這個最古老、最不可思議的地方。

  他在這裡凝聚了第一縷光，佔了始祖口中的太初位。

  而在他的那一縷光之後，萬道才開始生成，混沌才開始開辟。

  所以嚴格意義來說，他是那位祭掉所有之後的創世者。

  那位祭掉了所有，而自己則是入侵了這個被祭掉所有，大道不存、時空未生的特殊之地。

  然後種下了第一縷光。

  轟！
  這一刻，薑望道身上的氣息瞬間炸開了。

  他真正的成為了光，化道太初。

  這種感覺很奇妙，因為這個特殊之地只有他一縷太初之光，他似乎在冥冥中承載了一切，有了一種權柄。

  創世的權柄！
  “不！冷靜！”薑望道強製冷靜下來，說是只有自己，但那位呢？！
  他將自己的一切祭掉，但他其實還有著存在的痕跡。

  就算他佔了太初之位，這個特殊之地也並不是自己可以隨意塗鴉的畫卷。

  這裡堪稱一切的起源，十大始祖、十大詭異仙帝，還有荒天帝、花粉路女帝等等，這些強者都起源甚至都可以歸於此處。

  他若在這裡動手，比如欲要提前抹殺十大始祖的存在，那會招致多大的因果？
  自己逆亂歲月，回歸亂古都承受了仙帝一劍，若真的想要在這裡做什麽，那位的某些東西可能就會落到自己頭上。

  死法大概就那麽幾種：被時光爐焚掉，被罐子砸死，被銅棺壓死，被骨灰汙穢，被磨盤磨成光屑，被琴弦勒成幾段，最後成為大道樹的肥料。

  這都不是他想的，所以薑望道安安靜靜地突破著。

  “不死不滅，大羅唯一，自我成道。”薑望道身上的太初之光逐漸盛烈，化作了光，照徹整個特殊之地。

  “此境可稱……真仙！”

  此真仙非彼真仙，取大羅無量，時空唯一，永恆自在之意，承自那帝霸法，為至高至尊。

  轟！
  薑望道走通這帝霸法最後一步，體內的九天書終是轟然一亮，從體內飛出，盡顯太初道則之奧妙。

  “那我算不算是雙道果路盡了？”薑望道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眉鋒一挑，“那我豈不是可以道果碰碰車？”

  仙帝道果和真仙道果，兩種道果都可稱至高！
  他的兩種道果被九天書隔開了，沒有碰撞泯滅的危機，但若是想要碰上一碰也未嘗不可。

  薑望道蹙眉複又松開，他查看起如今的九天書。

  這九天書在他九書大成，升華仙帝之時便陷入一種融合蛻變之中，這種融合在他證得真仙道果之後便是完美了。

  “竟是如此……”薑望道將輕點九天書，恍惚間將是隱隱看見了一方無邊混沌。

  “乾坤如雞子，混沌生太初……”

  薑望道一縷道念入得混沌之中，而就在他降臨的那一刻，這片天地便開始了變化。

  無邊的混沌之中生出第一道太初之光，然後便是有著九個道紋從那太初之中顯化於世，這些道紋徹底將太初與混沌分化成為了九種大道。

  “太初衍九字，九字生九寶，九寶銘九書！”

  這一瞬，薑望道所煉的天寶跨越了一且阻礙，來到了此地，九天書也入了這個世界，漸漸拆分，九書從中飛出融入這世界當中。

  但九天書本身沒有消失，依舊懸浮在薑望道身前。

  薑望道伸手將其摘下，輕輕翻開，裡面再無體書、空書之分，儼然成為了一個整體，從無到有，闡釋著太初之奧妙。

  這才是薑望道的成道之器！
  “所以這個混沌世界……”

  薑望道目中有無邊神光閃爍，雙道果都有璀璨之光綻放，在推演著這一界的諸般奧秘。

  “至高大道不同，根本道則不同……光陰之外，萬道之外，因果之外，”薑望道逐漸明了一切，“所以，世外之界嗎？”

  最終薑望道從那一方世界走出，沉吟許久，最終將這方世外之界放置於這個特殊之地。

  他本想要直接回歸當世，和諸多道友一同迎敵，只是很快他便是看向此特殊之地中央。

  那位祭掉自己，葬下所有的地方。

  薑望道沉默一刹那，直接朝那地方而去。

  最終他落到了一處高原。

  是的，高原！
  號稱什麽都無，只有太初之光曾經閃耀的特殊之地其實存在一個高原！
  超越了一切概念、常理、定數，如此一個龐大的高原，卻是被認作是不存在的，它本身已經是被祭掉了的！
  這種詭異的感覺極其矛盾，但又莫名合理，仿佛它的存在和不存在便是這個世界至高真理的體現，讓人心生不適。

  這裡的一切都超出了如今薑望道的想象，那種境界當真是思及都讓人有一種自身不過螻蟻的自卑感。

  就算他是仙帝，他是真仙，這種感覺依舊存在！

  倒也不怪那些已經祭掉自身所有的始祖都是對那位如此尊崇，甚至不惜將諸天萬界一次又一次祭掉，隻為喚醒他。

  大概那些始祖在面對著那位所留下的東西是，也跟自己一種心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