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白矮人？”

  見到一位活著的傳奇半神，阿拉奧難免有些希罕之感，對格林姆布林戴爾多打量幾眼。

  雖然在惡地和矮人的接觸不少，可瓦拉婭幼子的意義可遠超一群泥腿矮垛子。

  格林姆布林戴爾沒有回應，他從來都不喜歡精靈，認為這群尖耳朵都是背信棄義的家夥。

  如果馬雷基斯不是在奧蘇安登陸，先祖之軍抵達的位置必然是納迦羅斯，而非一個偏遠的山脈精靈王國。

  感覺自討無趣，阿拉奧將視線轉移至白矮人身後的一幫頭領，此次先祖之軍的配置不可謂不豪華。

  貝勒加花了死功夫都沒邀請到的屠夫王阿格裡姆，符文行會總會長無情者克拉格，僅是這兩位已經是不可能輕易出山的人物，遑論一幫身上紋著遠古矮人銘文的獨龍城屠夫。

  依稀之間還能見到幾名胡須接近地面的偉須矮人，這些年齡可能超過四百歲的在世先祖宛若活化石一般頑強。

  即便是至高王也無法強行命令參與軍隊作戰，也唯有真正的先祖白矮人才能號令這些小胡子對仇恨進行清算。

  最為著名的在世先祖，莫過於斬下卡勒多二世首級的高崔克·碎星者，這位至高王在復仇之戰爆發時年齡不過一百六十歲，可在進入先祖殿堂時已經是五百六十的高齡。

  這能從一個側面看出白矮人究竟號召了多少力量清算這樁最為深刻的仇恨，他存在於世間的唯一目地，就是殺死馬雷基斯。

  環視一圈的阿拉奧，發現並沒有熟悉的矮人面孔，或許是這些矮垛子面容都大多類似，都是一張被胡須遮蓋的醜臉。

  負責交流的阿格裡姆踏出一步，略帶些疑惑問道，
  “你是伊姆瑞克的學生阿拉奧？”

  阿拉奧點頭稱是，“嗯，老師並未對你們的到來有何說法，先祖之軍在查瑞斯登陸乃是德拉克尼爾的命令。”

  德拉克尼爾的出生是在阿格裡姆返回舊世界後，屠夫王對於這位卡勒多之子並無多少了解，僅是點頭表示知道不做任何表示，將話題轉到矮人關注的地方。

  “背誓者馬雷基斯，他在何處？”

  “塔爾·安列克，他父親加冕鳳凰王的地方。”

  塔爾·安列克，這熟悉的精靈地名讓白矮人被胡須遮蓋的嘴巴輕微顫動些許，兩人曾有過一個夢想，一同周遊世界。

  不止是馬雷基斯作為永恆峰的貴客，斯諾裡也會作為塔爾·安列克最尊貴的客人，他們有著無數共同之處，父親都是頂天立地的英雄，肩負王國與人民的期望……

  白矮人首次說話，且並非使用卡扎德利語，而是一口極為熟練的精靈語。

  “查瑞斯的小子，如果我直接殺向塔爾·安列克，有多少可能把馬雷基斯的腦袋砍下。”

  先祖之軍的數量於矮人而言極為龐大，足有近萬人，這是一支足以在世界邊緣山脈稱霸的強大實力。

  可放在精靈內戰，似乎就有些不太夠看，納迦瑞斯的地形與世界邊緣山脈截然不同，一片平坦之下獨自進軍的矮人會即刻遭到杜魯齊的多面圍攻。
    “三成，且前提是盡量遠離海岸線，杜魯齊近些年也在發展遠程打擊火力，緩慢移動的軍隊將變成黑方舟的活靶子。”

  三成？

  這話讓不少長須勃然大怒，紛紛叫囂著給尖耳朵阿拉奧一點微不足道的教訓，先祖之軍可是自黃金時代以來群山王國最為強大的力量，不過是一個被攆著離開納迦羅斯的巫王，怎麽可能有反抗的空間。

  但白矮人卻表現得很是冷靜，正因為曾經的誓言，所以他清楚阿拉奧所言非虛。

  馬雷基斯一定是匯聚了手中所有的力量孤注一擲，矮人孤軍奮戰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小胡子們甘願為一個死人的夙願而犧牲，但他卻不能將上萬名群山之子性命當成復仇的工具。

  白矮人戰斧敲擊地面數次，讓因阿拉奧之語陷入紛亂的人群安靜下來，並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我要去洛瑟恩，找你們的鳳凰王談談。”

  “如果你說的鳳凰王是指伊姆瑞克老師，他現在位於卡勒多的首都塔爾·卡雷德。”阿拉奧道出一個現狀，但語氣也並不生硬，

  “但如果是你的話，我認為伊姆瑞克老師會出面的。”

  去洛瑟恩的決定，是先祖之軍高層沒想到的，永恆峰曾有兩位鳳凰王到訪過，分別是貝爾夏納與芬努巴，而這兩位的下場都不算太好。

  一些在世先祖心中隱約認為，或許精靈的宿命也會將領至矮人身上，白矮人陛下此行並不理智。

  有人勸導，也有人對此表示支持，至少卡勒多尖耳朵在收復八峰山時確實是出力了，至高王陛下也將鳳凰王冠返還給了伊姆瑞克，在馬雷基斯死之前，雙方交流一下並非壞事。

  阿格裡姆支持後者，而另一位頑固的代表人物便是克拉格。

  符文總會長吹胡子瞪眼，恨不能拽著白矮人的胡須強行勸導先祖不要意氣用事，

  “洛瑟恩……我們對這座港口城市一點都不了解，如果奧蘇安尖耳朵裡混著白皮尖耳朵的刺客，您有一點損傷都是對群山王國的巨大損失啊。”

  阿格裡姆不屑冷哼一聲，“我會作為白矮人陛下的護衛一同前往，莫非克拉格大師認為杜魯齊的間諜能傷到德拉克杜拉茲之祖和龍須之子嗎。”

  克拉格沒管阿格裡姆的反諷，他固執認為先祖之軍的方針應該是與奧蘇安尖耳朵盡量不產生聯系，雙方有一個共同目標，但行動過程中突出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他繼續勸導白矮人，“陛下，杜魯齊可能無法傷到您，但尖耳朵的事情又怎麽能說清楚呢。”

  這話裡有話的意思，讓懂矮人語的阿拉奧插了句嘴，“別把阿蘇爾想得多麽齷齪，我們和杜魯齊不同，只要是客人，即便恨不得生啖血肉，也會將客人安全送回原位。

  而你們矮人就不好說了，一些到永恆峰交流的使者，據說返回的途中始終被一群屠夫和遊俠盯著，也不知想要做些什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