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我理解有誤？其實老母並不是讓我來阻道，而是讓我阻止他們送死？”袁洪心中打起退堂鼓，沉聲說道，“回去，不要插手人族內部爭端。”

  “哈？”一眾妖族傳說困惑地朝他看去，這兩件神兵雖然厲害，但你袁洪好歹也是貨真價實的大神通者，而且天賦異稟，至於被人族嚇成這樣嗎？
  袁洪越發覺得心中不安，顧不得和他們解釋，破開虛空便要閃人。

  可就在這時，真實界突然顫栗起來，袁洪破開的虛空也關上了。

  袁洪面色慘然，人皇不想放他離開？

  虛空變換，時空坍塌，眾人耳邊響起一陣嘎吱哢嚓的聲音，似是另一方諸天萬界強行擠進真實界，讓其發出不堪重負之音。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一個隨意穿著玄袍的男子站在上空，雙眼睜開，目生重瞳，一舉一動滿是威嚴，仿佛天地的主宰，讓人不敢直視。

  “這是人皇？”一眾妖族傳說頗為困惑，明明還是和前些天一樣，但卻給它們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魔君瞳孔驟縮，他從魔皇爪中感覺到了一絲恐懼的含義，能讓魔皇爪恐懼，隻可能是彼岸，也就是說人皇已經……

  眾妖茫然困惑之際，袁洪趕緊拜道：“金鼇島袁洪，奉老母之命，特來拜見人皇。”

  不管結果如何，先高舉老母的大旗再說。

  一眾妖族傳說聽得一頭霧水，老母，那是哪位大能？
  人皇沒有理會他，右手拂過虛空，時光如蕩漾的湖面一般輕輕波動，下一刻，被大陣抽離氣血而亡的人們再度出現。

  並非復活，而是直接改寫歷史！

  見到這一幕，一眾妖族傳說和魔君都是頭皮發麻，血液凝固，他們並非孤陋寡聞，只是一直不敢往那個方面去想，現在終於再無懷疑。

  “彼，彼岸！”

  “人族怎麽可能會出現彼岸？人皇怎麽可能會是彼岸？”

  一眾妖族傳說驚駭欲絕，在巨大的差距面前，它們甚至連逃跑的想法都沒有。

  人皇伸出右手，將人皇劍抓在手中。

  失去人皇劍的鎮壓，魔君重新掌控身體主權。

  “只能靠魔皇爪了。”魔君一咬牙，顧不得多想，當即便要破空逃離。

  然而，人皇只是朝他遙遙揮劍一斬，他的身體、存在，便如同畫紙上的素描一般被輕輕抹去。

  被魔君寄予厚望的魔皇爪完全沒有救他的想法，瞬間消失在了混沌之中。

  沈夜面色古怪，按照正常軌跡，魔君應該是在太古末年修成造化圓滿，在坐化之前，將身軀分裂，以求在未來歸來，可結果卻是遭了池魚之災，直接隕落。

  未來的六道輪回之主中的魔君就這樣隕落了，不知道後世會如何發展。

  袁洪心神悲涼，物傷其類，未來的魔君可是諸天中有數的頂尖大神通者，造化圓滿，不比青帝、黑帝弱，可結果卻是在彼岸的一念間隕落，連未來都改寫了，這就是彼岸，這就是天意！

  見魔君就此隕落，五大天仙隻覺如墜夢中，一時半會都沒能回過神來。

  在一眾妖族傳說心驚膽戰的等待中，人皇將目光投向他的弟子：“承，你可知自己錯在何處？”

  承抬起頭來，用倔強的眼神直視人皇：“錯？我沒有錯！如果師尊你真的重傷未愈，我所選擇的就是最好的辦法！”

  “如果真要說錯的話，那也是師尊你錯了！師尊你本可以改變這一切，但你沒有出手，而是看著我們像傻子一樣胡鬧，如果你早些出手的話，我本可以不用走上這一步的！”

  人皇微微搖頭，並沒有解釋，他是因為人皇劍送回的人皇遺蛻才覺醒。

  而且，他在未來隕落，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所以，他需要一個能繼承他意志，承前啟後，帶領人族走向輝煌的傳人，可惜承讓他失望了。

  “殿下，慎言！”白越警告道。

  承自嘲一笑：“是啊，師尊你是高高在上的彼岸，是天意，你是不會錯的，錯的隻可能是我。”

  “你說得再怎麽冠冕堂皇，也掩飾不了你犧牲族人謀求希望的事實，真正的皇者，應該是犧牲自我，而不是要求別人為自己犧牲！”沈夜沉聲說道。

  “說得輕巧，易地而處，你也會跟我做出一樣的選擇，我才是人族的希望，犧牲他們，這才是最正確的做法！”承低吼道。

  “你以為我是空口說白話？這樣的選擇，我早就做過了！”沈夜聲音嘲諷，他前世就是犧牲了自己，以他的驕傲，根本不屑於做出用族人求生的事情。

  “你……”承眼神震撼，他聽得出來，沈夜沒有說謊。

  “你若是用自己的人格魅力讓其他人自願為你犧牲，我還能高看你幾分，可你根本不敢挑明事實，隻敢用言語欺騙，簡直是徹頭徹尾的失敗！”

  “我沒有，我是為了人族的未來才自願背負黑暗！”承低吼道。

  “背負黑暗？隻敢殺自己的族人，算哪門子背負黑暗？”沈夜語氣鄙夷，他前世為了部族的延續，在下界的確為惡不少，被當時的中原修仙界視為大魔頭，這才算是背負黑暗。

  承似是不敢再和他說話了，直視人皇：“師尊，你打算怎麽處置我？”

  人皇歎道：“你走吧，是我這個師尊沒有教好你。”

  承沉默片刻，往遠處飛去：“我還會回來的，我會證明我才是對的！”

  在這死寂的氣氛中，人皇看向沈夜：“你可願為吾之弟子？”

  沈夜驚訝地看了人皇一眼，沒有多做猶豫：“沈夜拜見師尊！”

  “好！”人皇頗為欣慰，突然問道，“你可知為師姓名？”

  “不知。”沈夜搖頭，流傳的典籍中的確沒有記載人皇姓名。

  “吾帶領人族崛起，被尊為人皇，從那一天起，我便忘了自己的姓名，隻以人皇為號，以便警示自己，永遠不忘自己的身份！”

  就在沈夜思考著人皇這番話的用意時，又聽見人皇說道：“所以，我打算給你也取個名號。”

  “請師尊賜字！”

  “承前啟後，這是我對你們最大的期望，只可惜承走歪了，從今天起，我便賜你‘啟’字，希望你能帶人族走上巔峰！”

  “啟？”沈夜和袁洪都是臉色一變，人皇之後，統禦人族的聖皇“啟”竟然是他？
  “不對，我應該是第一次進入到這個時間循環，也就是說，人皇需要的繼承人是‘啟’，但誰是‘啟’，他無所謂，這個‘啟’越強越好。”沈夜這樣想著，思維不斷發散，“如果我是‘啟’的話，那原本軌跡中‘啟’的一生之敵，第三代魔皇爪傳人恨天大帝，該不會就是承吧？”

  完了，要變成負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