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合兵
  “參見陛下！”

  廳堂之內，梅斯·提利爾公爵領著河灣地一眾諸侯覲見藍禮一世國王。

  廳堂之外，戰馬嘶鳴，刀槍碰撞，士卒呼喊，車輪滾滾，將戰爭和軍隊的特殊氛圍烘托得愈發濃烈。

  藍禮·拜拉席恩對外面的噪音不僅毫不厭煩，反而更覺安心與喜悅。

  聲響陣陣，是六萬大軍的宣言，是苦橋的高庭聯軍抵達了落木城的實證。是預示著勝利的嘹亮號角。

  終於，兩軍終於合兵了！喬佛裡也還在風息堡！

  他真想立刻下令，拔營出擊！

  然而，這畢竟是雙方在戰爭開始後的初次親身會面，必要的寒暄和溝通不可或缺。

  “快快請起。”

  藍禮·拜拉席恩隨和地走下寶座，滿面笑容，親手扶起未婚妻的父親。

  眾領主和將領們隨之起身。

  而後，仆役們從陰暗角落和通道內來到賓客身邊，奉上美酒美食，演奏樂曲，表演節目。盛大的臨行宴會在這一刻開幕。

  氣氛漸漸熱烈，賓客陸續展露歡笑，盡情享受戰前的最後一場狂歡。

  藍禮親切地坐到梅斯公爵身旁。

  “梅斯大人，奧蓮娜老夫人身體還好吧？好些天沒聆聽‘荊棘女王’的教誨，實在令人懷念啊。”

  聽到嘮叨的母親的名字，“充氣魚”梅斯公爵臉上的得意之色瞬間收斂了許多，“勞煩陛下惦念，她老人家一切都好。”

  “在我離開高庭時，仍能聽見她那熟悉的高聲，辛銳的囑托。”

  梅斯公爵似乎是在自嘲。

  “那場面一定很溫馨。”藍禮不露聲色地打量自己未來的嶽父。

  四五十歲的梅斯公爵有些發福，但面容仍有年輕時的樣子。提利爾家特征的棕發卷曲濃密，修成三角的胡須夾雜了點點斑白。

  像是一位威嚴睿智的年長領主。

  “溫…馨。”梅斯公爵猶豫了下，還是沒敢說什麽壞話，“是啊，有瑪格麗她們在身邊照料，母親自然不會覺得冷清。”

  “這樣就好，我和梅斯大人也都能放心了。”

  藍禮十分清楚，聰敏、刻薄而堅定的“荊棘女王”奧蓮娜·雷德溫才是高庭真正的掌權人，梅斯公爵有名無實。

  無論政治、軍事抑或交際，梅斯公爵的才能都遠不及其以為的那般優秀。

  正如其外號，“充氣魚”。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提利爾家族才會如此果斷地加入這場戰爭，不然還不知道會有多少麻煩呢。

  藍禮嘴角含笑。

  “但願戰爭早些結束。讓我們得以早日在紅堡舉辦前所未有的婚宴，讓我為您可愛的女兒戴上後冠。”

  國王的話語充滿了誘惑。

  “屆時，王室和提利爾家族將真正成為一家人，攜手統治七國。”

  “戰爭很快就會結束的，陛下。”梅斯公爵高昂頭顱，“高庭會盡全力保證這一點，為您贏回七國！”

  藍禮笑著回應，“為我，更為了我和瑪格麗的結晶，未來的小王子。”

  “當然，為了小王子。當然……”梅斯公爵眼神迷離，已是陷入美好的暢想之中。

  藍禮靜靜起身，走向下一個目標。

  比起驕傲的“充氣魚”大人，這位赫赫有名的戰將無疑對接下來的戰爭更有幫助。

  “藍道·塔利大人，好久不見。”

  光頭的藍道伯爵留著短硬的灰胡，盡顯硬朗之色，“陛下，我還記得您在比武大會上的英姿，就在半年前。”

  耿直的發言似乎駁了國王的面子。

  藍禮並沒有詫異，也沒作出特別的反應，“我也還記得，喬佛裡以王室的名義強行將您的長子變為大學士的學徒。但他的旨令並無效力，您的長子可以合理合法地回歸角陵。”

  藍道·塔利面不改色，“過去已成事實，塔利家族不會反悔。就讓他繼續做學士吧。”

  “這樣啊……”

  藍禮突然想起來，藍道·塔利一向不喜歡懦弱的長子。

  難道這是一次交易？
  喬佛裡這家夥有這種腦子嗎？不，絕不可能。

  短暫的懷疑很快被掐滅。

  盡管如此，想到了此處的藍禮情緒已經不如之前那般高漲。

  他掏出一封文書遞給藍道·塔利。

  “派到馬賽岬的兩千騎兵徹底失去了消息，蹤跡全無。王領與風暴地的邊界線也被馬賽伯爵等領主的軍隊封鎖，我們無法得知更多情報。”

  “藍道大人，”藍禮嚴肅地詢問，“你有什麽建議？”

  藍道·塔利認真而迅速地讀完手中的情報，臉上的表情更加凝重，“陛下，依我看，應當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藍禮徹底失去了笑容。

  藍道·塔利繼續冷靜地分析，“君臨城和龍石島的王家艦隊在海上擁有絕對的優勢，馬賽岬狹長而瀕海，我軍的行動必將處於被動，遭受突襲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說實話，”藍道·塔利抬頭看了國王一眼，“一開始就不該分兵遠行。提出這計劃的人簡直是愚蠢！”

  激烈的聲音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這些目光又很快轉向遠處的夜歌城伯爵布萊斯·卡倫，令他相當不適，卻摸不著頭腦。

  藍禮歎了口氣，“也不能怪卡倫伯爵。我之所以同意這計劃，也是想引誘喬佛裡主動走出堡壘，好盡快結束戰爭。”

  “可惜……”藍禮遺憾地搖了搖頭。

  藍道·塔利也不禁出言寬慰，“難民大量湧入，君臨城的糧食儲備必定損耗許多。而我軍的兩千騎兵即使遭受了攻擊，敵方的損失也不會小。至於誘敵失敗……”

  藍道·塔利回憶起比武大會時的那個喬佛裡王子，“或許，我們面對的敵人並不愚蠢。”

  “只是運氣好罷了。”一位老者緩緩走來，向國王陛下躬身行禮。

  藍禮頷首致意。來人正是藍道·塔利的嶽父，亮水城伯爵艾利斯特·佛羅倫。

  “這一次，他不就跑到我們面前了嗎？”亮水城伯爵繼續說，“足見其並非擁有智慧，而陛下也終將取回您應得的權利。”

  藍禮嘴角重新掛起微笑，“我毫不懷疑。”

  的確如此。

  風息堡、大海與五萬大軍將構建成一座堅不可摧、密不透風的牢籠。只等大軍一到，內外夾攻，區區五千敵人算得了什麽？
  藍禮對藍道·塔利命令道：“你為先鋒，即日出發！”

  “是，陛下。”

  藍道·塔利堅定地應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