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荊棘 花環與冠冕

  盛開的金玫瑰。

  喬佛裡觀賞著路途中的美景，身體隨著座下的白馬一同起伏搖擺，相當地愜意。

  加蘭·提利爾和裡奧·提利爾兩人伴在他左右。

  一個是他派來的信使，提利爾家族的旁系，舊鎮守備隊司令的兒子，君臨學宮的裡奧學士。

  一個是高庭的次子，“勇武的”加蘭，優秀的騎士。

  加蘭無疑是一朵金玫瑰。

  並不算漫長的路途中，貌似年長版洛拉斯的加蘭·提利爾有禮有節地向國王表示問候，言辭簡練，又能準確表明自己的語意。

  在加蘭的描述之中，“荊棘女王”奧蓮娜夫人的突兀安排仿佛真成了一時興起的玩鬧，老人的任性。

  喬佛裡則慷慨地表示並不介意，還熱情地向盛大的儀仗隊揮手致意。

  裡奧學士只能算是半朵金玫瑰。

  一路上。

  裡奧雖沒說話，但卻通過神恩光幕向喬佛裡匯報了自己已知的全部情報，不敢有半點遺漏或隱瞞。

  他不得不如此。

  跟隨馬爾溫博士做了一段研究之後的現在，裡奧對魔法的神秘與強大有了極為清楚的認識，也明白自己身上這塊神恩核心的恐怖能力。

  國王與安保局的眼睛裡，沒有秘密。

  無論是出於敬畏強權、渴望真理，還是單純為了家族。裡奧沒有理由隱瞞。

  因此，喬佛裡又看了一遍有關高庭的繁多情報。盡管除了少數的新鮮變化以外，大多數的信息早已看過不止一遍。

  高庭已經一覽無遺。

  比如。這些天裡，瑪格麗帶著一群女伴整日遊玩嬉鬧，對戰爭和婚姻的反應極為平淡。

  年僅七歲的亞莉珊·布爾威伯爵夫人是瑪格麗女伴中的一員，現如今住在高庭。她的母親維多利亞·提利爾代替她統治著布爾威家族的黑冠城。

  高庭總管加爾斯·提利爾是梅斯·提利爾公爵的叔叔。被稱為“粗胖的加爾斯”。

  他的兩個私生子賈爾斯和蓋略特都住在高庭，私生活混亂。

  高庭的繼承人維拉斯倒像是禁欲的學士。瘸腿的他專心鑽研學術，聰慧而睿智，對高庭的處境十分憂慮。

  服務高庭的學士洛米斯沒有姓氏，實際上卻是海塔爾家族的一個私生子。雖然沒有繼承權，不被承認，但早年在舊鎮學城的生活顯然令其深受影響。

  提利爾家族的弄臣黃油餅則是“荊棘女王”的寵兒。

  每逢隱秘而關鍵的會談，奧蓮娜·雷德溫夫人總會讓“黃油餅”在場，高聲哼唱歌謠，以掩蓋交談的內容。

  喬佛裡知道，她是在避開高庭花園中的蜘蛛。

  但王室早就用不上這些小手段了。瓦裡斯和小指頭的間諜要麽被放棄雪藏或者處理，要麽就攏回來安排更有用的職責。

  高庭花園中剩下的這些蜘蛛就屬於被放棄的。

  畢竟，蜘蛛能聽到的消息遠遠不如安保局一個簡單的操作，還更容易暴露自身，引起警惕與敵視。

  此外。

  費心讓遠在高庭的蜘蛛們爬回君臨，還要躲過提利爾家族的眼睛和威脅，顯然也並不現實。

  所以隻好放棄。

  不過現在這種時刻，恰好可以重新啟用。

  喬佛裡看向正前方。

  高庭的城門大開，輪廓分明，兩側人群的面容也漸漸清晰。

  直到能夠聞到香水味道的時候。

  他抬起手。

  身後的近衛軍全體瞬間止步。

  漫山遍野的儀仗隊緩緩簇擁過來，鼓號不停，似乎是示威，似乎是慶祝。

  “諸位免禮。”喬佛裡翻身下馬。

  面前正是高庭的掌門人，“荊棘女王”奧蓮娜·雷德溫。

  喬佛裡微笑著投去目光。

  老婦人滿頭銀發，個子矮小，拄著拐杖的雙手深深凹陷在杖頂之中，似乎軟的沒有骨頭支撐，十指消瘦，反倒全是骨節。

  兩位樣貌極其相似的高大侍衛在她兩側攙扶護衛。奧蓮娜·雷德溫稱他倆為“左手”與“右手”。

  但她現在甩開了左手和右手。

  “尊敬的陛下，能接待一位像您這樣仁愛的君主，高庭無比榮幸。”

  她張開自己牙齒全掉光了的嘴巴，說話間吐出的氣息之中帶著老女人特有的酸腐氣味。

  喬佛裡悄悄往後挪了挪，“奧蓮娜夫人，您過譽了。”

  奧蓮娜·雷德溫夫人似乎毫無所覺，“另外，請原諒我這老婆子的愚昧無知，戰爭結束了嗎？藍禮死了？沒人再跟您搶那張王座了？”

  好個牙尖嘴利的“荊棘女王”！
  喬佛裡呵呵一笑，“戰爭還沒結束，我們才不過奪回了風息堡、風怒角、邊疆地和沿海領土，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但也就這幾天了。”

  他面帶微笑：“藍禮即將攜五萬大軍抵近風息堡，一場乾脆利落的決戰將帶來七國的和平。”

  洛拉斯和幾個提利爾湊了過來。

  喬佛裡看了一眼洛拉斯，“不過他畢竟是我的叔叔，弑親的詛咒我可承擔不起。奧蓮娜夫人，您恐怕是看不到藍禮叔叔死的那一天了。”

  “荊棘女王”哼了一聲，“不一定。長城那麽冷，藍禮那樣嬌嫩的人兒怎麽受得了？”

  洛拉斯黯然神傷。

  喬佛裡轉移了話題，“請您放心，我也會注意保護梅斯公爵的生命的，只要他別在決戰時刻奮不顧身，勇敢地為藍禮叔叔盡忠。”

  “荊棘女王”毫不遲疑，“這點也請您放心，我那兒子不會的。”

  “母親。”艾勒莉·海塔爾夫人不禁為自己的丈夫申訴。她有著一頭銀色長發，姿態端莊，三十來歲的模樣。

  “閉嘴。”奧蓮娜夫人對兒媳仍然不留情面。

  “我只是說了些關於我兒子的實話，還用不著你來做好人。難道你要在陛下面前讓高庭說謊嗎？”

  “別這樣嘛，祖母大人。”瑪格麗款款走來。

  “陛下遠道而來，為的大概不是和您談論父親有多勇敢的吧。”

  她衝著喬佛裡甜甜一笑，“陛下，我為您采摘了高庭最漂亮的金玫瑰做成花環，求您千萬別拒絕呀。”

  她捧出一頂金色花環，眼神滿是期待。

  女孩穿著淡綠色的錦繡，緊身的胸衣襯托著曲線優美的身材，柔軟的棕發披散在潔白的肩膀上，讓人真想撲上去咬一口。

  特別是那雙雌鹿一般的棕色眼眸，尤為俏皮可愛。

  喬佛裡燦爛一笑。

  “親愛的瑪格麗小姐，我也有禮物送給你。”

  “一頂王后冠冕。”

  喬佛裡變出一頂黃金寶冠。紋飾是荊棘和枝椏，一對獅子和雄鹿身下壓著一朵金玫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