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救世主的腦回路

  那條名叫牙牙的大狗把腦袋枕在哈利的大腿上，口水把他的長袍都泅濕了一大片，一雙黑溜溜的眼睛正斜斜瞥著歐文，看上去膽小得很，卻又躍躍欲試。

  歐文拿著羽毛筆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間歇抬起頭來瞥一眼這隻狗，用不著學習攝神取念，他敢保證這狗是想抽冷子撲過來。看來在主人身邊的時候，這家夥的膽氣壯了不少。

  想起來口袋裡還塞著洛麗絲夫人挑食沒吃完的食物，歐文把它翻了出來。食物被他用塑料紙打包得仔仔細細，一滴油都不會滲出來。

  他把紙包拆開丟在地上，大狗聞到味道，撲過去三兩口就吞進了肚子裡，然後蹲坐在地上吐著舌頭狂甩尾巴，扇得空氣都呼呼作響。

  “嘖，乖，一邊玩去。”歐文抬手拍了拍它的腦袋，臉上帶著慵懶的笑意，手指一指哈利那邊。

  然後正跟海格說得起勁的哈利就被撲倒在了地上。

  “好了，牙牙，別鬧。”哈利爬起來扶正了自己歪到一邊的眼鏡，繼續跟海格聊天。

  “……總之，各科的教授對我都很友善，院長也是，雖然他不苟言笑……我在學院裡也認識了很多朋友……”

  “哦，我知道，我都知道……”海格看著哈利的目光再度變得淚蒙蒙的，像是在看一個身處困境卻對親人和朋友強顏歡笑的小可憐兒，“你肯定是受苦了，那個學院……你哪待得來？”

  “我看分院帽一定是老糊塗了，斯萊特林？它怎麽敢想？你爸爸和你媽媽都是格蘭芬多的優秀巫師，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跟你爸爸簡直一模一樣，模樣和性格都像，當然，眼睛像你媽媽……”

  “你這麽好的孩子到了那兒，肯定得受委屈的，鄧布利多也不知道管管……”說到這裡，海格又響亮地擤了下鼻子。

  歐文抬頭看了他一眼，懶得說話。反正海格在斯萊特林出了伏地魔和他的追隨者之後，對於這個學院就有了點心理陰影。

  “其實，我真的沒受委屈，相反，我還算是……受歡迎。”哈利無奈地吐了口氣，“雖然有一小撮人不太願意跟我扯上關系，但我保證那只是一小撥人，他們都離我遠遠的。”

  “是很受歡迎才對。”歐文笑吟吟地補充了一句，眼帶笑意地瞥了眼哈利，“畢竟哈利可是未來的潛力股，誰不想提前跟他打好關系呢？”

  “歐文，你別說這種話好嗎？”一提起這個，哈利就想到了那些編排他的報紙，尷尬得腳底板都快抽筋了。“海格，別信報紙上那些話，如果你介意我……”

  “不，不，我一點也不介意你在哪個學院……如果這是你的選擇的話。”海格用眼角快速瞥了眼茶壺暖罩下壓著的一遝報紙。

  “實話說，我都不知道你在那個麻瓜家裡受了那麽多虐待，我早該去看看你的。當時我真應該把他們三個都變成大肥豬……也難怪你想報復他們，但別牽連無辜人，別被帶壞了，哈利，要是……”

  “海格，我沒受虐待！雖然他們確實不愛搭理我，但也沒餓著我。”哈利一把扯出了那疊報紙，果不其然都是關於自己的那些報道，“進入斯萊特林也不是我選的，是分院帽對我說我適合那裡，雖然我也不知道我有哪裡適合了……”他確實感到格格不入，各種方面都是。

  “還有，我也根本沒想復仇，也不排斥麻瓜！如果你寧願相信這些見鬼的報紙……哦，還有我其實是個黑巫師那回事……”

  “不不不，怎麽會，你可是打敗了神秘人的英雄！”海格大聲說道，“肯定是分院帽鬧了烏龍，雖然它一直說它千百年來從未在分院上出過錯，但也不代表它不會犯糊塗，說不定就是被什麽混淆了……”

  “等等，分院帽會被什麽東西混淆？”哈利的眼睛亮了，思維前所未有地清晰起來，“比如魔法什麽的？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人想讓我進入某個學院……”

  “我不知道，分院帽以前從沒出過什麽事……”海格有些遲疑地說，“而且它一直被放在校長室裡，不可能有人瞞得過鄧布利多。”

  “但鄧布利多不會永遠都在校長室，對吧？分院儀式那天，它被從校長室裡拿出來，中間也有一段容易被動手腳的時間……”哈利感覺思路靈光了。對，肯定是有人在耍什麽陰謀！
  一直興趣盎然地作為聽眾的歐文張了張嘴，第一次有些目瞪口呆。這是什麽奇特的腦回路？救世主的小腦瓜裡裝的是不是全是問號？
  果然，救世主的腦子就是要不走尋常路嗎？歐文趕緊喝了口茶壓壓驚。

  “我不知道。”海格也將信將疑地搓著手，“分院帽是不可能被收買的。但如果一個巫師足夠高明的話，或許能用混淆咒影響到它……雖然它是格蘭芬多的遺物，是很厲害的魔法物品，但畢竟只是巫師的造物。”

  “那就說得通了！難怪我一直覺得很違和！”哈利“騰”地站了起來，差點把伏在他大腿上的牙牙甩出去。

  這些天，哈利查找過很多資料，接觸過很多同學院的學生，也從別人那裡了解過一些巫師界的常識。但不管他怎麽思考，都沒發現自己有契合於斯萊特林的特質，這一度讓他懷疑自己身上是不是真有什麽隱藏的天賦了。

  但如果分院帽被動了手腳，那一切就都明了了。

  看著海格依舊將信將疑的表情，哈利把目光投向一旁表情古怪的歐文。想到他一貫聰明絕頂，對很多東西有著新奇而中肯的見解，於是問道：“歐文，這事兒你怎麽看？”

  歐文用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唇角，臉上掛著饒有趣味的笑意。他用清澈而微微帶笑的黑色眼睛看了哈利一眼，左手食指輕輕點著桌面，用舒緩而清晰的語調說道：

  “唔，最了解你的是你自己，如果你真的覺得你不應該屬於斯萊特林，覺得有人對分院帽做了手腳的話，不妨先想想那個人的目的是什麽，身份又是什麽。”

  歐文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許，一本正經地分析起來：“是想接近你，把你引導成仇視麻瓜的黑巫師？但一般來說，只要你自己不改變不動搖，那學院對你的影響便微乎其微，所以這個可能性不大。是想保護你？可以但沒必要把你送到一個不適合你的學院。”

  “那麽，那個人更大可能就是要針對你了。把你分到斯萊特林學院，是因為這樣會更容易觀察和接觸到你？那你就要考慮這個人本身跟這個學院的關系了。”

  說到這裡，歐文頓了頓，按照這種解釋的話，斯內普教授恐怕還得背上這口鍋。

  他笑著搖搖頭，繼續道：“當然，也有另一個可能，比如……”他指了指哈利手裡的報紙，“離間你跟鄧布利多的關系，畢竟不少人猜測你會跟鄧布利多反目成仇什麽的，就算沒有到這種地步，也可能會彼此疏遠。沒有鄧布利多的保護，敵人就能更容易地對付你了。”

  “至於那個人的身份，需要你自己去猜測。比如，你的仇人？亦或是……”

  “伏地魔！”哈利腳下裝了彈簧似的蹦了起來。

  聽到這個名字，海格巨大的身體瑟縮了一下：“別……別說這個名字……”

  “海格你說過的，他不可能死去，不是嗎？說不定伏地魔就在附近，謀劃著復仇，謀劃著東山再起……”哈利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已經聽不進去海格在說什麽了。

  “不會的，說不定只是他的哪個隱藏的追隨者想報復你什麽的……”海格說。

  “哈利，你聽著！我會去跟鄧布利多說一下。如果真是有人這麽幹了，你一定得小心！”海格也開始相信了，他一臉嚴肅地囑咐著哈利。

  哈利也肅然點頭，覺得自己的處境很危險。

  歐文右手握拳堵住嘴唇輕咳了一聲，差點控制不住地笑出聲來。

  (本章完)